铃木杏内心其实很复杂,作为乌野的一员,给乌野加油,希望乌野赢得胜利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她内心隐隐地,也不希望看到及川彻输的样子。

    谷地仁花很贴心地没有多问,两个人一起走到观众台,和田中冴子以及嶋田和泷之上汇合,看着其他人在场内热身。

    在众人紧张地快要吐出来,以及影山飞雄跟及川彻争排球摔了个大马趴,以及清水洁子帅气地挡过砸向谷地仁花的一球的场景下,铃木杏的思绪还是有些混乱。

    “小杏酱!”

    在铃木杏放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及川彻的声音总是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出现。

    她当初以强硬的方式把关于及川彻的所有回忆都彻底清除掉,强迫自己不去想,假装这些回忆通没有发生过。

    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及川彻的声音响起时,铃木杏并没有陌生的感觉。

    “嘟”哨声吹响,乌野vs青城的比赛也正式拉开帷幕。

    强力发球不断,两只队伍都全力以赴,比分咬的很紧,在经历了集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对手后,面对及川彻的强力发球,乌野这边也能招架住了。

    在及川彻发出强力一球但是出界后,乌野拿到了局点,此刻青城突然换人,换上了一个眼神很凶,气势直逼不苟言笑的田中龙之介的人。

    在及川彻把球传向金田一时,被这个新人冲出来撞开金田一,自己把球大力打了过去,力道之大,在球落地后众人一时间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哨声响起,这一球被判出界,乌野率先拿下第一局。

    虽然侥幸因为对方的失误拿了分,场外的气氛却并不轻松,谷地仁花看着那快要砸穿地板的一球,瑟瑟发抖地捂住自己的手臂。

    青城的16号的上场打破了青城队伍相对的完整性,像是破坏了本来平稳运行的齿轮,16号小狂犬无疑身体天赋很强,能扣出十分刁钻的球路,然而失误也很多,因为不顾拦网强行扣球造成的失误也不少。

    及川彻大力发球的准星越来越好,小狂犬也进入了状态,两对之间的分差也渐渐拉大。尽管乌野这边派上菅原孝支来发球针对小狂犬,拿下几分,但青城的状态却也越来越好。

    小狂犬无疑是把双刃剑,虽然会造成一定的失误,但是进入状态后带来的好处也是十分可观的,对乌野也造成了十分大的压力。

    乌野这边教练暂停后,铃木杏注意到了场外一脸坚毅的山口忠。果然,再度开场后,山口忠被换上场发球。

    “啊,是那个胆小鬼发球员!”

    场外的声音很刺耳,在观众席的谷地仁花和田中冴子更是怒视那几个人,山口的师傅嵨田更是捏了一把汗。

    场内的菅原前辈和其他人正在搞怪地给山口应援,努力减少山口忠的紧张,而田中龙之介和东峰旭显然比山口还要更加紧张。

    哨声吹响,场内场外都安静下来,山口深吸一口气,将球抛起来,打了出去,在青城的自由人判断出界的时候,球却出人意料地停在了场内。

    得分的哨音吹响,乌野的成员都沸腾起来,菅原和缘下努力拉住想要冲上场的日向和西谷,观众席上的田中冴子和谷地仁花更是欢呼起来。

    第二球山口忠瞄准了小狂犬,对方显然也没有接跳漂球的经验,乌野再次发球得分。

    场内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没有人不知道山口忠为了此刻的上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无数次晚上的加练,无数次的失败,拼命克服内心的恐惧,他终于作为乌野的秘密武器再一次站在了场内。

    第三球虽然被对方接住,但是球被狠狠砸中了山口的肩膀,被救起来得分了。

    在月岛萤将球递给山口忠后,青城的教练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强行打断了乌野的节奏。

    暂停结束后,青城终于破发了,而乌野也换上了日向翔阳,在两对局末平分时,青城轮到了及川彻发球。

    及川彻牺牲了一部分准头来加大发球的威力,乌野这边两人负责接发球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第二球是泽村大地努力接住了发球,在球传向青城那边,乌野的拦网打算着重拦小狂犬,而及川彻却把球传给了岩泉一,拿下了最后一分。

    及川彻不愧是个优秀的二传,拿小狂犬做了一局的诱饵,疯狂给小狂犬喂球,扰乱乌野这边的视线。

    第三局注定是艰难的一局,双方死死咬住比分,互不相让,山口忠的救场发球被顽强的岩泉一打了回来,在最后关头,乌野派上了菅原孝支上场,用发球牵制对方。

    及川的大力发球被坚实的地基泽村大地接起,乌野这边还是同时发动攻击,打乱了对方的一传,而及川彻则是跑到了场外,传出了超长距离的传球,他人则狠狠摔向了地面。

    没时间再犹豫,及川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朝着场内奔跑,最信任的一球及川彻传给了岩泉一,打出去的这一球被泽村大地和田中龙之介拼命救了回来,由东峰旭在发起攻击。

    对面的自由人没有接起这一球,但小狂犬在网前用胳膊接起了这一球,影山和金田一同时起跳,影山扣下去的这一球砸中了保护拦网的菅原孝支,日向翔阳开始助跑起跳,对面显然看出来影山的球路,而影山却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坚定地将球传给了日向翔阳。

    对面三人起跳拦网,日向翔阳瞄准指尖扣球,及川彻看穿了球路,打算接起这一球,但是球砸中了手改变了球路,最终这一球还是落在了青城的场中。

    场内像是慢动作一般,直到裁判吹哨,铃木杏才反应过来,是乌野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场内和场外的众人都在欢呼,乌野的胜利也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铃木杏看向青城那边的场地,有几个人已经在捂脸哭泣了,而及川彻还是组织众人对观众致谢。

    身边的谷地仁花和田中冴子已经抱在一起庆祝,场内的大家也想多米诺骨牌一样抱在一起倒在了地上,欢乐的气息洋溢着。

    铃木杏借口去卫生间走了出来,一路上听到许多陌生球员在评价此次的比赛,对乌野的惊讶,对青城的可惜。

    看着及川彻落寞的背影,铃木杏的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她知道及川彻对排球的热衷,知道及川彻背后的努力,也知道及川彻努力了那么多年没有结果。

    她远远望见牛岛若利跟及川彻说了什么,悄悄走进,听到了牛岛若利和及川彻的对话。

    铃木杏知道自己作为胜利的一方上前不管说些什么,并不是一个好的方式,只能看着及川彻逐渐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像很多年以前一样,对方留给她的,是背影。

    喜欢及川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整个人都像闪着光一样,吸引人靠近。

    但是,和及川彻并肩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铃木杏大多时候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和队友的,在赛场上的,及川彻的大部分时间都留给了排球,留给她的也不剩下多少了。

    铃木杏其实起初并不在乎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接受及川彻的告白的,也没有人教过她恋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只能参考周围其他人的恋爱模式,像普通女生一样等男朋友训练,安慰男朋友,做一个懂事的女朋友。

    她想着自己应该像个普通的初中女生一样,谈一场普通的恋爱,不同的是,她的男朋友过于耀眼了,以至于大部分的时间铃木杏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

    铃木杏会努力去学习当一个正常的女朋友,但是当她发现,及川彻眼里排球永远放在第一位,队友和对手们也永远在她之前。

    如果她只是把及川彻当做自己模范恋爱中的模范男朋友模板,那么她不会在乎,但是可怕的是,这样的及川彻依然在吸引着她。

    她的视线越来越多地注视着那个场上的人,她的心情也愈发患得患失,看到给她送礼物的其他女生,她的心里更是滋生出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很不好,铃木杏想,她不能沦陷进去,及川彻对排球的热爱会使他早晚会走上更高,更大的舞台,而她却只是在原地,迷茫地找不到方向。

    及川彻不能说是神经大条,但是比赛在即,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分析对手,分析队伍上,铃木杏在他面前也尽力维持着三好女朋友的样子。

    铃木杏的低落没有被发觉,与其等自己陷的更深的时候再去努力抽离,不如尽早做出选择,尽早止损。

    铃木杏这么想着,身旁的及川彻却并未发觉好好的女朋友已经抱着离开的想法了。

    等到他所有比赛都结束了,等到的是铃木杏的分手。

    在这场感情中,铃木杏总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不能简单的把原因归结在哪一个人身上,毕竟两个人都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

    也许只是不适合,或者说,相遇的时间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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