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班的压力不小,唐念如自己所料的一样,考得不怎么好,险些排在班级后十。江铃儿刚也平常发挥,稳在班级前十,年级前十五左右。出乎唐念意料的反而是陆诚昀,他看着不太努力的样子,依旧排在自己前面。

    二人依旧没有很熟络,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再无其他。唐念对此似乎很满意,整天也无非是听听课,做作业,看看江铃儿和莫皓宸拌嘴,生活倒也算有滋有味。唯一愁的,也就只是自己起起伏伏,并不稳定的周考成绩,三月很快过去了。

    相较三月的冷,四月才更有入春的感受,学校也大大小小地举办了些活动,春游,校艺术节等等。这些活动平时里看起来并不特殊,但在学生时代时,也谁免会掀起波澜,活动安排表一下来,同学们不免有些激动,实验班也不列外。班主任通知下来时,也引起了一定的轰动。

    4月初的春游如期进行,大巴车上吵吵闹闹,班主任知道他们兴奋,说了2次,无奈地笑了笑,没管了。周围的女生拿着手机,疯狂地安利着自家爱豆,唐念没有特别喜欢的明星,觉得好奇,跟着在听。陆诚昀坐在过道另一侧,和身旁的男生聊着最近正大火的游戏。

    江铃儿有些晕车,唐念特意带了橘子,给她剥开。莫皓宸不和他们一个班,知道江铃儿晕车,此时也发来消息询问。

    班主任的兴致也很高,看见前排女生有的在唱歌,把大巴车的话筒交给她们。同学们也都在起哄,让班主任也来一首。班主任脸皮薄,耐不住同学们,答应说,5个同学给大家唱过后,他也会给我们唱一曲。

    一板激起千层浪,大家也都跃跃欲试,江铃儿怂恿唐念也去,连陆诚的也停下聊天,看着她,依旧被无情拒绝。

    "算了吧大家都唱的那么好,我上去干嘛,让其他人看笑话啊。"

    "你唱的多好,怎么可能是笑…。"江铃儿不理,着急反驳,却被一阵尖叫声打断,这才反应过来,已经5个人了,班主任要献唱了。

    谈不上好听,却也不难听,但平时古板的班主任突然"接地气"了,难听都得捧场,何况并不难听。

    许多年后,陆诚昀都记得这场面。大家闹哄哄地开着班主任的玩笑,少部分人偷偷摸摸讨论已经不再潮的《吻别》是不是他给谁的歌。以及唐念和江铃儿聊天时那满面的笑容。

    这次春游去的是一个博物馆,里面大多都是记录抗战时期的家书和违物,以及废墟里的残破物。唐念印象最深的,还是用一些真实故事改编的,被侵略者抓去害人体实验的合场馆,血腥却真实。

    下午去了古镇,唐念买了杯奶茶,悠闲地在古镇里漫步,眼睛被店铺旁古色古香的油纸伞所吸引,脚步也跟着过去了。

    古镇的地多是青石板路,凸凹不平,坑坑洼洼也很正常,唐念一个不留神摔了,冬季校服比较厚,唐念隐约觉得膝盖没破,但估计得青,疼,但不严重。

    反而是脚踝处,刺痛刺痛的,一点也使不上劲。偏生江铃儿刚被老师叫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店里连灯也没开,不用想就知道没人。

    唐念有些无语,扶着墙坐在石板阶上,把校裤往上拉,破了点皮,已经红了一片了,另一只腿也一样。右脚没扭伤,左脚有些扭到了,不好受,没有人能来帮忙,唐念扶着墙艰难地站着,犹豫着要不要跳去人多的地方。

    "怎么了,你这是?"应声回头,唐念看见陆诚昀抱着只猫站在身侧。

    "啊,脚扭了。"没有什么好掩埋的,唐念如实回答。

    陆诚昀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念,蹲下身子,将猫放在地上,起身,准备离开。

    唐念看懂了,这人完全没有要帮自己的想法,反而有点想抱负自己装不认识他的恶趣味。

    "切,幼稚。"唐念脱口而出。

    陆诚昀回头,有些挑衅的看着唐念。

    选择性忽略掉这欠揍的眼神,唐念一狠心,一蹦一蹦往前跳,有些吃力,头上已经有细细汗珠。

    "你很可以啊,我不主动帮你,你就不打算求助是吧?"陆诚的脸上已经有了恼色。

    唐念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觉得这是嘲讽,不甘示弱地回了句:"你要是真想帮我早就帮了,既然你不想帮,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去问。"

    陆诚昀没说话了,抓住唐念扶着墙的手,顺势往前带。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搀扶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唐念嘀嘀咕咕着。

    "再说就你自己跳,前面可没墙让你扶。"

    "哎别我不说了。"见好就收。

    二人没再说话,古镇深处十分寂静,只有屋檐上的水嘀嘀哒哒地落着。下过雨的古镇有些湿气。阳光照不到的深处,只有二人,一个毫不温柔粗鲁拽着身旁女孩,另这女孩蹦跳着十分吃力。他们走得很慢,男孩有意配合着女孩蹦跳的步子。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陆诚昀率先打断沉默。

    唐念张了张嘴,又沉默了。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她说:"因为认识你的人,是我,不是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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