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时差再加上和Igor并不算愉快的会面,秦卿礼晚上不出意料的失眠了。第二天很早就爬起来往那座小岛上赶,幸运的是那边秦家不管怎么说都是排场拉满,直接停在大宅内的直升机省了秦卿礼不少时间。

    秦氏宗祠修的庞大精美,雕梁画栋,乌木金漆。正厅只用烛火做照明,数百盏经年不灭的长明灯围绕在神主牌位、遗像神龛附近。

    秦卿礼跪在一群叔伯后面,阿美莉卡这一支的族长在这群人的最前处,用烛火缓缓点燃手上的香。这一支的族长叫秦慎慷,五十多岁的混血老头,秦家顶尖的人物,不管是出身还是能力。

    几位叔伯和身后的小辈纷纷起身,但是没有人叫秦卿礼,秦卿礼只得低下头静静的跪在席子上。小辈们包括秦嘉禾被赶了出去,叔伯们见着祠堂内只剩下秦卿礼后开始一人一句的接连朝着秦卿礼阴阳怪气起来。

    这边的老人一直看秦卿礼极其不顺眼,之前还当着秦琬山的面不敢太过分。但是半年前,秦卿礼和秦琬山打配合,半买半骗的从他们手上收拢了秦氏的股票,这群老头感觉自己在秦卿礼身上阴沟翻船,恨她恨得牙痒痒。秦琬山不敢动,你一个小姑娘还是有办法折腾你泄泄气的。秦卿礼抬起眼快速扫了一眼这群人人,这群老东西的脸秦卿礼认都认不全,唯一熟悉一点只有秦慎慷。那位族长背对着秦卿礼站在父母灵位面前,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宗祠内灯油香火混杂着陈旧腐朽的味道熏得秦卿礼头疼,她本就昏昏欲睡,被这群老头一磋磨,秦卿礼干脆低下头,半阖着眼睛进入休眠模式。那群老头骂了她多久又骂了些什么秦卿礼是一点没听见,光知道这群老头心情是非常不好,不过秦卿礼也懒得去计较。反正股票到手,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有本事你弄死我。

    一直到有人对她下达了判决后秦卿礼才猛地惊醒。

    “秦克礼狂悖恣意,忤逆尊长,目无法度!今天你就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

    诶等会儿?秦卿礼呆滞片刻,这都是哪和哪啊?啊?刚才发生了什么?

    “秦克礼年纪小,用不上这么严厉的处罚。依我看,跪上一个小时交给秦琬山叔叔严加管教。”秦慎慷轻轻擦拭着母亲的牌位,对他们的提出了异议。几位年纪大的老人不愿意,秦慎慷也懒得和他们纠缠,直接搬出秦琬山。老人明显说话中气不足,不管是忌惮着秦琬山还是秦慎慷总归是没再过多言语,让秦卿礼跪的时间延长到两个小时候就纷纷离去。

    秦慎慷很快也离开了宗祠,整场闹剧下来从未看过秦卿礼一眼。

    一想到秦家这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秦卿礼只得忍气吞声,两个小时而已,睡一觉就过去了。

    秦卿礼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被人拍醒,睁开眼睛发现是秦嘉禾。秦嘉禾轻轻拍了下秦卿礼的肩膀,见她醒了就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到时间了?”秦卿礼看了眼手上的智能手表。秦嘉禾自然知道时间没过多久,他笑道:“这么听话?舅舅让我带你过去。”

    秦卿礼的腿还是麻的,她扶着秦嘉禾小心翼翼的拉伸了下痉挛的肌肉,僵直着膝盖一瘸一拐的往秦慎慷的住处走。

    秦嘉禾把她送到门口就离开了。秦慎慷的书房秦卿礼不是第一次来了,推门进去触目所及的是从地面直到天花板的书架,没有被收纳的书本和画随意的放在地上,房间的湿度温度都是刻意设置过的,那些比美国历史还长的脆弱手稿被精心存放在角落的保险箱里。

    秦慎慷坐在巨大落地窗前的藤椅中,看见她进来后起身将手上的书放在一边,指引着秦卿礼落座在了房间中央的沙发上。他让秦卿礼缓了片刻后直接问到:“你知道族叔们为什么这么生气。”

    秦卿礼不假思索:“我今年过年回柳教授的父母家了没有跟随董事长一起过来。”

    “叔公们若是为了这种事情那他们也算是白活了。”秦慎慷冷笑一声,“是因为晟华的事情。”

    说到晟华秦卿礼心里发虚,她默默端起茶杯挡住半张脸:“是。收购方案比较激进,容易落人把柄。”

    “你觉得他们会在意这些?”秦慎慷看着秦卿礼,锐利的眼神似乎凝聚成了钢针扎在秦卿礼的脊背上,秦卿礼倏地坐直了腰背。

    “我已经提醒过你父亲好几次了,晟华不是随便可以染指的,可你父亲不知道是过于相信他自己还是你的实力,并没有听我的话。不过也正常,你父亲已经回国几十年,想必是不知道这晟华后面的种种。叔公们虽说也不甚清楚,但是多少也有了些猜测。现在他们有的人恨不得把你逐出秦家,生怕因为你连累了整个家族。”秦慎慷眉头紧皱,他抱着手臂依靠在沙发上,睨着秦卿礼。

    “还请慷哥哥指教。”仿佛有人在她脑袋里敲了一百个锣,炸的秦卿礼一时间呆滞。她暗地里咬紧了牙,死撑到。

    秦慎慷看着她,突然抬手把桌子上的小盒子扔了过去,盒子在桌子上翻滚两圈吐出一枚半个手掌大的金色葡萄叶。秦卿礼愣了一下,捡起那枚叶子。叶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纤薄如发丝却极富韧性,葡萄叶雕刻的唯妙唯俏,仿佛一片新鲜的叶片被瞬间封住一般。叶片中间刻有一个倾斜的形似耶路撒冷十字架的图案,图案下用古阿拉米语写了句话,旁边还有一个编号。

    “你认识?”秦慎慷质问道。

    秦卿礼当然认识,可以将它理解为科学圣恩教的邀请函,在十六岁那年从那个带着兔子面具的男人手里接过的。当初和Igor去西海岸的时候跑的匆忙,没有找到它,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

    “不认识。”秦卿礼摇了摇头,嘴硬到。

    秦卿礼将叶子收进小盒,手指不自觉的在盒子上的丝绒上摩挲。突然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呼啸,秦卿礼身体先大脑一步,抬手格挡借力化力顺势推开了那钢铁一般的手掌。

    “嘶。”秦卿礼洗了一口凉气,感叹这老头都五十多了力气还真不小,怕是回去后胳膊能直接肿了,这一巴掌要是扇在脸上那得是什么后果。

    “你现在和我狡辩没有用,这是从你的房间里找到的。”秦慎慷一掌拍在桌面上,吓得秦卿礼一哆嗦。当初和Igor去西海岸的时候跑的匆忙,没有找到它,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晟华背后藏的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我劝你趁早收手,不要让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你再后悔。”秦慎慷缓缓靠回沙发上,他表情没有因为刚才的怒吼而产生一丝变化。他好像很累了,累到情绪变化都会消耗他的体力。

    “你怎么会和这群人搅在一起。我无法理解。”

    “哥哥知道那个教会的存在。”秦卿礼恳求道,“还请哥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董事长他们。这是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了当,我不希望再把他们卷进来了。”

    “那个教会的人一直想拉秦家入伙,秦家不愿参与其中。不只是秦家,纽约城的大豪门们他们或多或少的都试图渗透过。我把你单独叫过来,就是为了躲开你爸爸他们。”秦慎慷无比疲惫,“或许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爸爸,我想他知道后会迅速出手帮你摆平事端。秦嘉禾是你的律师,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牵连。”

    “嘉禾知道这一切,我自然不会让他牵扯太多,他若是感觉到危险可以随时离开。”秦卿礼明白他的担忧,秦慎慷找她来与其说是担心她,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侄子秦嘉禾。秦慎慷唯一的妹妹秦克裪未婚生了秦嘉禾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当时那群老头子恨不得杀了这对孤儿寡母。是秦家的一对夫妇顶着巨大的压力收养了秦嘉禾,虽然秦嘉禾辈分小了一辈,但还是活了下来。

    “嘉禾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还是有你的帮助,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你们家势力财富庞大,但你也要清楚,我们这一支不比你们家,你们家背靠国家又手握大量实业重工,有的领域更是可以做到垄断。你贸然对晟华出手你爸爸可能不会有反应,但有的老人会被你拖累,他们本就对你及其不满,就怕他们会为了和你划清界限做出极端的事情。”

    秦卿礼低着头,眼神晦暗,她开口轻声说到:“我清楚。”

    秦慎慷微微阖眼,眼神依旧凌厉:“你知道你在做蠢事就好。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晟华出手。”秦慎慷不知其中缘由,在他看来秦卿礼曾经和一群□□徒搅在一起,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逃脱,过了几年又回去惹事。

    “我……或许我心里,我心里有恨。他们太危险了,不能放着不管。我父亲也是omega啊……”秦卿礼思维轻飘,喃喃仿佛梦呓。

    秦慎慷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点扶手:“已经过去的事情,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何必再纠缠。”

    “就像我高中的时候吗?只要闭上眼睛他们就不存在了?”秦卿礼语气淡然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将秦慎慷的表情一瞬间的剧烈变化收入眼中。

    秦家这边的老人不怎么喜欢秦卿礼,特别是知道秦卿礼是和人打架后被送到这边。在他们眼里秦卿就是不安定因子,会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败坏秦家。像他们这种百年老世家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秦卿礼这种会让家族蒙羞的存在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海外的这一支秦家过于庞大昌盛,管理这样的家族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严苛的规矩、威逼利诱再加上适当的暴力。秦卿礼被反复训诫后表现的过于“乖巧”,以至于遭遇了极其严重的校园霸凌。

    没有人管,没有人在乎,他们只在乎秦卿礼有没有取得好成绩,能不能得到那些装点门面的奖项,能不能带的出手撑起秦家的面子。毕竟能保护她的人,都隔着一片宽广的太平洋。

    直到那个在西岸生活的私生子秦嘉禾冒着被逐出家门的风险,在过年的时候强拉着秦卿礼打断了秦慎慷与秦琬山的谈话,逼着秦卿礼把她的遭遇说了出来。

    那些事情不仅是秦卿礼的伤疤,更是很多人不愿提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秦慎慷表情明明灭灭,秦卿礼眉角微妙的抬了一下,转手就把小盒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

    秦卿礼站在大宅门口深深吸气,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缓了一会儿脑袋才不疼。

    “Lee。”

    秦卿礼回头,看见不远处秦嘉禾朝着自己走过来。

    “嘉禾。”秦卿礼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因为两个人诡异的辈分差见,面的时候从来都是直呼其名,秦卿礼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叫自己,但这一支的除了秦嘉禾剩下的都得老老实实的按着辈分称呼秦卿礼。

    “我送你回市区。”秦嘉禾扫了一眼秦卿礼捏在手里的香烟和她身后跟着的秦家佣人说到。秦卿礼点点头,两个人一起朝着不远处被门童开出来的帕拉梅拉走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秦嘉禾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脸说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关心的意味。

    “没什么,他们知道晟华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而我和Igor又恰好和这个大人物有点点私仇,他们觉得我这次的收购行为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容易把这边的秦家拉进去。” 上了秦嘉禾的帕拉梅拉秦卿礼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天有些阴沉,似乎还要下雪。

    “舅舅怎么说?”秦嘉禾问到。

    秦嘉禾的舅舅指的是秦慎慷,秦卿礼歪着头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谜语人秦慎慷的话,不敢确定的猜测到:“你舅舅,他恨不得亲自下场把这边的秦家埋进去,他觉得反正董事长他们硬气,我怎么闹都牵连不到他们。但是这边早就放弃了实业,那群老头心里多少还是发虚,让我提防着这边的老头。”

    “基本上是默许了。”

    “对,你舅舅,还是比较信任我的。诶对,你母亲、克祹姐姐怎么样了。”秦卿礼问到。

    “医生说活不过今年。”

    秦卿礼手肘一滑额头狠狠地磕在玻璃上,秦嘉禾淡淡的扫她一眼,随即收回眼睛目视前方。秦卿礼赶紧道歉,秦嘉禾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没事的。几年前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秦卿礼不知道怎么接,只能轻声说一句节哀后自觉闭嘴,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海平面一言不发。车内恢复死寂,比起刚才秦卿礼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更焦虑。

    帕拉梅拉沿着海堤行驶,车内除了空调的声音只剩下从车下传来的轧过积雪的声音。秦嘉禾握着方向盘毫无征兆的说到:“这边秦家的老东西恶心的要命,如果想脱离秦家和秦家断绝关系,要自己出一笔数额及其庞大的赡养费。等你这个案子结了,我就终于能攒够离开秦家的钱了。”

    “恭喜你啊。”秦卿礼由衷的祝福到,“祝你后续顺利。”

    秦嘉禾发出了这一路来第一个带有感情的音节,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自嘲的说到:“怎么会不顺利,我这个母亲在疯人院的私生子,那群老东西怕是巴不得我赶紧走。”

    秦卿礼偏过头看向他,秦嘉禾说完那一句话后神情又恢复了一向的淡漠,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都长大了很多,曾经倍受屈辱的身份、年少时受过的折辱现在都可以化作一句带着轻蔑的嘲笑说出来。

    “那你……会责怪你的舅舅么?”秦卿礼轻声问道,你恨他作为兄长却亲手把妹妹送进疯人院么?你恨他作为兄长在妹妹最孤立无助的时候从未去看他一眼么?你恨他么?你又为什么不恨他……

    秦嘉禾摇了摇头:“舅舅当时刚比你现在小多了,他那个时候什么身份,他把他能做的都做了。那群人,是想把母亲抹去姓名直接丢进养育院去给人当生育机器。舅舅为了救我的母亲,拼了命的往上爬,最终也只能将母亲送到疯人院。你知道吗,我母亲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是她最平静、舒服的一段时间。”

    秦卿礼听完心里总有些钝钝的痛,难受的她说不出话来,她偏过头,看着窗外的白雪和撞碎在堤岸上的海冰。

    “舅舅还和你说什么了?”秦嘉禾问到。

    “他问我姜姁是不是回来了,让我看好姜姁的嘴。”秦卿礼看着窗外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

    “哦?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如果她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砍了姜鹿的手。”秦卿礼白眼翻上了天。秦嘉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意:“你真是晚生了几十年,你要是早出生的话这边老东西们混□□的时候高低得把你拉过来帮忙。你如果需要法律上的帮助的话……”秦嘉禾还没说完就被秦卿礼打断。

    “停停停,不需要,不需要,晦气,晦气。我和董事长都还没疯。”秦卿礼虽然语气中透着厌恶但没有一丝苦恼,“她们不跳到父亲和听澜面前我就当世界上没这个人,至于资产怎么分配我不在乎,我现在的钱都花不完。董事长就算一分不留给我,我也无所谓。””

    “好。”秦嘉禾那张冷淡的脸上笑意未减,“你回哪里?”

    “直接送我去机场吧,我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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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昂尼德自从年前被叫回来后就没什么事儿干,除了每隔两天去心理医生那里报道定时去靶场外,悠闲的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提前退休了。不过也好,两边都没什么大事儿,正好可以安生几天。这两天听说那个总是上蹿下跳的alpha来了,列昂尼德还在想怎么不经意的让Igor把他派回去秦卿礼直接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去机场待命,还特地提了一句不要告诉Igor。

    到了机场是秦卿礼的助理出来接他,一句废话没说直接引着列昂尼德过了安检进入头舱的休息室。

    秦卿礼在打电话,助理示意列昂尼德等一等。

    房间里的秦卿礼冷笑一声:“你想做什么,都必须提前告诉我,不然我就持枪进入调查局大厅!”

    “还有,列昂尼德我带走了。你不许和俄国人勾结,你要是非得勾结,你就自己去大使馆找人!你看国家安全局会怎么处理你。”

    秦卿礼看见列昂尼德在门口,招手让他们进来,进门后列昂尼德听见电话那头传来Igor的声音,声音之大列昂尼德都听见了。Igor听起来急了,在电话里不停的逼问秦卿礼现在在哪。秦卿礼撇了撇嘴直接挂了电话。

    秦卿礼打发助理去免税店帮她买点东西后招手让列昂尼德上前,她看着他说到:“你被Igor转手给我了知道吗?”

    “我并没有听说。”列昂尼德有些疑惑。

    “哦,事出突然,反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你工资待遇什么的你和我助理对接一下,放心,不会委屈你的。”秦卿礼冷静地胡编。

    列昂尼德虽然有些怀疑,但至少自己的目的达到,他想了想说到:“我可以和先生先道个别吗?”

    “啊,忘说了,来来来,手机给我。”秦卿礼朝他伸手,列昂尼德满头雾水的递上手机。秦卿礼一点没和他客气,接过来后用力将手机掼在地上,接着就是一脚。那手机就算再结实也受不了秦卿礼这么摧残,瞬间报废在了秦卿礼脚下。

    列昂尼德微不可见的挑了下眉尾,秦卿礼不紧不慢的说到:“从此之后,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不要和Igor有任何交流。”

    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所有飞往国内的航班全部被取消。列昂尼德看着窗外,属于防爆部门的车辆迅速集结。秦卿礼挑了挑眉角轻声说到:“反应挺快的吗。”

    “航班取消了?”列昂尼德问到。

    “回国的航班被取消了而已,”秦卿礼漫不经心的说到,“走,我找人借了私人飞机,咱们先去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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