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暨日。白乌没有要事，所谓斩月尊只是虚名，她在仙界没有任何职务，总算有机会歇息。
她沉思片刻，不再感知灵力，翻出一张化形符。
“师兄，这群一身黑的家伙是谁？为什么这样打扮？”
粉嫩的娇俏少女问她身边的瘦竹竿说，偷偷指着走来的一群弟子，黑袍拖地，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寂静地走过山下热闹的人群，人人见之让路。
“这是问天台弟子。”竹竿连忙压低声音。
“就是那个谏言机关算尽不如天的宗门？他们能帮我算一卦吗？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练成一把本命剑。”
“因果循环，血债血偿。”旁边站着还在念心法口诀的家伙插进来，“问天台卜卦是有代价的。他们之所以要这样打扮，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为算卦所付出的东西，头发，肢体，甚至寿元。”
“算了。我的剑总能找到的。”小师妹被吓到了，“反正他们算的卦不是也有不准的吗？”
“这谁又说得准？”那人不服气地反对，“说不定观星人的卦言只是被误解了而已。”
“仙长们在说什么？”
谈话被陌生人打断，他们都一愣随机看向来人，是个打扮艳俗的女修，法令纹鱼尾纹一个不缺，笑容阿谀，会被认成凡间女掌柜。女人赶忙解释道，“在下王红鸟，是从小地方赶来看看折桂大会的。各位仙长一表人才，想来一定是参赛的吧？不瞒各位，我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听说这样神秘的宗门，情不自禁，还请仙长大人大量。”
“嗨。也是，毕竟也不是人人有渠道知道这种事。”瘦竹竿拿乔道。
“是是，仙长一看就仪表不凡，可否为小女子解惑？”
“这事说来也简单，我问你，知不知道五百年前的那场风波？”
“有所耳闻，是斩月尊和世家之间那次？”
“正是。那时有人请问天台的观星人卜了一卦，这可不得了，卦言只有四个字：作茧自缚。”
“这...跟当时的风波有什么关系？”
“当时机关算尽要颠覆世家的，正是斩月尊。所谓作茧自缚，当然人人都以为是说她自作聪明。”
“可笑！”小师妹眉头一扬，亮声道，“那群墙头草一下子倒台害的斩月尊百年生死不知，最后却被她一把火烧了积玉楼！就算他们算的是天，天命也不过如此！”
“非也非也！”刚才一心念口诀对王红鸟翻白眼的家伙也激动起来，“后来有人解说，这所谓的作茧自缚，是说当时临阵倒戈的家伙自以为选择了胜者，这卦言如今看来不是饱含深意吗？”
“这位仁兄说的也有道理。”王红鸟赞同。
“呸！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这四个字怎么解释都可以咯？我还说给你卜一卦呢？”
“这位美人说的也在理。”王红鸟接着拱火道。
“问天台避世多年，淡泊名利，只有镇灵宗每年派去护法的剑修能见到，他们绝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两人越吵越凶，白乌赞同这个附和那个试图让他们多说几句。瘦竹竿作为师兄拉偏架，急得拥护问天台的弟子唾沫都要喷出来，更不肯认输。
问天台位处极北之境，旁人不知道具体位置，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在仙界算较短的时间，然而问天台却像无底洞，多少弟子被招进去也没听说过他们地盘不够，在普通弟子寿命千年的仙界属实罕见，小师妹说它“吃人不吐骨头。”观星人作为问天台的掌门并没有名字，一代又一代传承这个古怪的称号。
此处他们派弟子前往折桂大会，是开千年历史的先河。
怪事成堆。
白乌送走这一群人后，更加烦躁。
椿谷为维持灵药生长四级如春，谷主徐涩药血脉里的灵力却比白乌能感知的所有灵芝都凶猛。
问天台避世已久，突然在白乌失忆的时候出山参见折桂大会。
王皎一个金丹期剑修，却能穿梭时空。
姜刍的情债似乎是最好解释的，却和五百年前的卦言纠缠在一起。当时他已经和白乌有旧并未像现在这样喊打喊杀。
旁人眼里半老徐娘站在大街上，一脸苦相。他们觉得奇怪，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天气啊。
传音石突然响起，白乌匆匆避开人群御剑冲天，接起问道，“谁？”
“请问是斩月尊吗？我是蒋剑长！王皎的堂兄。”粗糙的男声，白乌有印象，正是她去茶楼接娇娇时听见的声音。
“有何贵干？”她皱起眉，仰头喝光符水。仙界部分灵符使用时需被灵力破坏，解符则需吞下完整符咒。
“王皎父亲不同意他和你在一起，要家法处置他！已经上鞭子了，你快点过来!”
“呦呦，”装死一整天的心魔活跃了，“美救英雄呀。你家娇娇知道你自身难保吗？”
白乌差点被符水呛死。凭他念几个名字就能穿梭时空的能力，随便躲进几百年前连白乌都找不到他，竟然真的乖乖领家法？再者，都已经修仙了，他爹怎么还能这么封建！
果然，大男子主义有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和封建主义一起在各个时空创造它的魅力时刻。
不管王皎隐瞒了什么，至少王家确实已经破落。秀美的矮山被大能用作修各种避世放松的小洞天，如今却挤着王家上下几十口人充作□□。当年逐步抵押宅子以至于最后只能蜗居的凄凉可见一斑。
漆金木门上的除魔送福的符文已经脱落，山上灵木只有道路处有修剪痕迹。白乌站在剑上一览无余，见过朱山上她的妙妙屋真正的富贵，这宅院就显得不够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还能养出王皎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
为了不让蒋剑长质疑她连王家在那都不知道，她一路追随王皎灵力而来，却感知到一片吊诡的灵力真空。
自她醒来，探测到的灵力的分布只有多与少的区别，然而这里确乎存在完全的空洞，再怎么仔细感受也无法找到那个洞里的灵力。
白乌心知有诈，闭上眼试图在清醒状态借用王皎的视野。
她几乎瞬间睁开了眼睛！王皎面前赫然就是‘白乌’！
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白乌？难道她们都是那个大乘期女修的复制品？她压不住心跳，深呼吸，感到脊椎一阵胀痛。
“五百年前是王家之过，三千世家已经付出代价。王皎乃是老朽唯一一个孩子，请斩月尊放过他吧，我等苟延残存，对您及镇灵宗不敢有任何想法！”
“你在说什么，父亲，我是自愿的，我喜欢她！”
庭内争议不断，白乌御剑在飞檐之后，凝神倾听。两人争议不断，原来是一出白密欧与王丽叶。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被发现了。
柔媚的女声如同贴在白乌耳边说话，她足尖蹬剑，飞越数十尺，露在中庭一群人视野之内。
假白乌抬头看她，露出尖锐的雪白牙齿一笑，她所站的地方就是灵力真空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王皎吃惊道，立马向真白乌走去。
不算傻。白乌稍感安慰，她眼中的不速之客不是自己的脸，此人狐狸目挑得老高，红唇丰满，满头白发编成粗辫，身姿婀娜，穿着奇特，满身银链，可以说是该遮的一个没遮但是又穿了很多。王皎看见她的脸，恐怕是中障眼法了。
女人不再假扮，娇笑一声，院中随机响起一片惊叫，“白发红眼，她是魔皇！”。
谢谢你告诉我，白乌心想，护住跑过来的王皎。
“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姐姐。”魔皇说。
女同性恋。
白乌立马头脑风暴，试图找出个恰当回复。
“我想你死想的睡不着觉。”魔皇阴森森说，五指成爪对着握剑的王家家主，他脸色发青，四肢乱蹬，最后还是无力地吐血被她轻松抓住举起。
女同性恨。
她沉思片刻，不再感知灵力，翻出一张化形符。
“师兄，这群一身黑的家伙是谁？为什么这样打扮？”
粉嫩的娇俏少女问她身边的瘦竹竿说，偷偷指着走来的一群弟子，黑袍拖地，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寂静地走过山下热闹的人群，人人见之让路。
“这是问天台弟子。”竹竿连忙压低声音。
“就是那个谏言机关算尽不如天的宗门？他们能帮我算一卦吗？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练成一把本命剑。”
“因果循环，血债血偿。”旁边站着还在念心法口诀的家伙插进来，“问天台卜卦是有代价的。他们之所以要这样打扮，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为算卦所付出的东西，头发，肢体，甚至寿元。”
“算了。我的剑总能找到的。”小师妹被吓到了，“反正他们算的卦不是也有不准的吗？”
“这谁又说得准？”那人不服气地反对，“说不定观星人的卦言只是被误解了而已。”
“仙长们在说什么？”
谈话被陌生人打断，他们都一愣随机看向来人，是个打扮艳俗的女修，法令纹鱼尾纹一个不缺，笑容阿谀，会被认成凡间女掌柜。女人赶忙解释道，“在下王红鸟，是从小地方赶来看看折桂大会的。各位仙长一表人才，想来一定是参赛的吧？不瞒各位，我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听说这样神秘的宗门，情不自禁，还请仙长大人大量。”
“嗨。也是，毕竟也不是人人有渠道知道这种事。”瘦竹竿拿乔道。
“是是，仙长一看就仪表不凡，可否为小女子解惑？”
“这事说来也简单，我问你，知不知道五百年前的那场风波？”
“有所耳闻，是斩月尊和世家之间那次？”
“正是。那时有人请问天台的观星人卜了一卦，这可不得了，卦言只有四个字：作茧自缚。”
“这...跟当时的风波有什么关系？”
“当时机关算尽要颠覆世家的，正是斩月尊。所谓作茧自缚，当然人人都以为是说她自作聪明。”
“可笑！”小师妹眉头一扬，亮声道，“那群墙头草一下子倒台害的斩月尊百年生死不知，最后却被她一把火烧了积玉楼！就算他们算的是天，天命也不过如此！”
“非也非也！”刚才一心念口诀对王红鸟翻白眼的家伙也激动起来，“后来有人解说，这所谓的作茧自缚，是说当时临阵倒戈的家伙自以为选择了胜者，这卦言如今看来不是饱含深意吗？”
“这位仁兄说的也有道理。”王红鸟赞同。
“呸！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这四个字怎么解释都可以咯？我还说给你卜一卦呢？”
“这位美人说的也在理。”王红鸟接着拱火道。
“问天台避世多年，淡泊名利，只有镇灵宗每年派去护法的剑修能见到，他们绝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两人越吵越凶，白乌赞同这个附和那个试图让他们多说几句。瘦竹竿作为师兄拉偏架，急得拥护问天台的弟子唾沫都要喷出来，更不肯认输。
问天台位处极北之境，旁人不知道具体位置，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在仙界算较短的时间，然而问天台却像无底洞，多少弟子被招进去也没听说过他们地盘不够，在普通弟子寿命千年的仙界属实罕见，小师妹说它“吃人不吐骨头。”观星人作为问天台的掌门并没有名字，一代又一代传承这个古怪的称号。
此处他们派弟子前往折桂大会，是开千年历史的先河。
怪事成堆。
白乌送走这一群人后，更加烦躁。
椿谷为维持灵药生长四级如春，谷主徐涩药血脉里的灵力却比白乌能感知的所有灵芝都凶猛。
问天台避世已久，突然在白乌失忆的时候出山参见折桂大会。
王皎一个金丹期剑修，却能穿梭时空。
姜刍的情债似乎是最好解释的，却和五百年前的卦言纠缠在一起。当时他已经和白乌有旧并未像现在这样喊打喊杀。
旁人眼里半老徐娘站在大街上，一脸苦相。他们觉得奇怪，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天气啊。
传音石突然响起，白乌匆匆避开人群御剑冲天，接起问道，“谁？”
“请问是斩月尊吗？我是蒋剑长！王皎的堂兄。”粗糙的男声，白乌有印象，正是她去茶楼接娇娇时听见的声音。
“有何贵干？”她皱起眉，仰头喝光符水。仙界部分灵符使用时需被灵力破坏，解符则需吞下完整符咒。
“王皎父亲不同意他和你在一起，要家法处置他！已经上鞭子了，你快点过来!”
“呦呦，”装死一整天的心魔活跃了，“美救英雄呀。你家娇娇知道你自身难保吗？”
白乌差点被符水呛死。凭他念几个名字就能穿梭时空的能力，随便躲进几百年前连白乌都找不到他，竟然真的乖乖领家法？再者，都已经修仙了，他爹怎么还能这么封建！
果然，大男子主义有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和封建主义一起在各个时空创造它的魅力时刻。
不管王皎隐瞒了什么，至少王家确实已经破落。秀美的矮山被大能用作修各种避世放松的小洞天，如今却挤着王家上下几十口人充作□□。当年逐步抵押宅子以至于最后只能蜗居的凄凉可见一斑。
漆金木门上的除魔送福的符文已经脱落，山上灵木只有道路处有修剪痕迹。白乌站在剑上一览无余，见过朱山上她的妙妙屋真正的富贵，这宅院就显得不够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还能养出王皎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
为了不让蒋剑长质疑她连王家在那都不知道，她一路追随王皎灵力而来，却感知到一片吊诡的灵力真空。
自她醒来，探测到的灵力的分布只有多与少的区别，然而这里确乎存在完全的空洞，再怎么仔细感受也无法找到那个洞里的灵力。
白乌心知有诈，闭上眼试图在清醒状态借用王皎的视野。
她几乎瞬间睁开了眼睛！王皎面前赫然就是‘白乌’！
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白乌？难道她们都是那个大乘期女修的复制品？她压不住心跳，深呼吸，感到脊椎一阵胀痛。
“五百年前是王家之过，三千世家已经付出代价。王皎乃是老朽唯一一个孩子，请斩月尊放过他吧，我等苟延残存，对您及镇灵宗不敢有任何想法！”
“你在说什么，父亲，我是自愿的，我喜欢她！”
庭内争议不断，白乌御剑在飞檐之后，凝神倾听。两人争议不断，原来是一出白密欧与王丽叶。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被发现了。
柔媚的女声如同贴在白乌耳边说话，她足尖蹬剑，飞越数十尺，露在中庭一群人视野之内。
假白乌抬头看她，露出尖锐的雪白牙齿一笑，她所站的地方就是灵力真空之处。
“这是怎么回事？”王皎吃惊道，立马向真白乌走去。
不算傻。白乌稍感安慰，她眼中的不速之客不是自己的脸，此人狐狸目挑得老高，红唇丰满，满头白发编成粗辫，身姿婀娜，穿着奇特，满身银链，可以说是该遮的一个没遮但是又穿了很多。王皎看见她的脸，恐怕是中障眼法了。
女人不再假扮，娇笑一声，院中随机响起一片惊叫，“白发红眼，她是魔皇！”。
谢谢你告诉我，白乌心想，护住跑过来的王皎。
“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姐姐。”魔皇说。
女同性恋。
白乌立马头脑风暴，试图找出个恰当回复。
“我想你死想的睡不着觉。”魔皇阴森森说，五指成爪对着握剑的王家家主，他脸色发青，四肢乱蹬，最后还是无力地吐血被她轻松抓住举起。
女同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