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屋内，朱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没有了下文。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大名城，死在雪之国的人手中？”林夕盯着朱砂寒声发问。
朱砂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着，将她此刻的情绪全部都泄露了出来。
“你是我的亲妹妹，难道你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林夕哑着嗓子盯着朱砂，脸色苍白得不必朱砂少多少。
“这就是我的命！”朱砂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我做不到！”林夕猛地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吼的说道：“你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我面前，就算那个人死了又如何？哪怕我砂之国称霸整个黑色荒原又如何？我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了，我还怎么守护其他的人？”
“你让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让我余下的近万年时间又要如何度过？”
“可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身为砂之国的王子和公主，就该为砂之国牺牲。可初心她不是，这不是她该承担的责任。”
朱砂依然还是摇头，异常的果决。
“如果你因为保护我而牺牲了她，那么余下的万年时间，你我都会在悔恨之中度过，还不如就勇敢地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样，我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不会后悔我还活着！”
屋内再次没了声音。
念初心站在屋外紧贴着黑色的墙壁，暗自猜度着二人的对话。
她很感激朱砂对她的保护，不但感激，而且敬佩。
敬佩朱砂的为人，敬佩她的品性。
如果换了是她，她能不能做出朱砂同样的选择？
念初心不由得迷茫。
似乎自从进了地狱之后，每日都活在生死的边缘，无数次的明枪暗箭，让她内心的善良和友善也正在渐渐离她远去。
那些美好的品德，似乎都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她已经变了，和以前相比她完全变了，变得不再是她自己，变得让她忽然觉得陌生。
朱砂的善良和承担，让她深深地汗颜。
半响之后，朱砂喃喃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说道：“她那么可怜，不但眼睛瞎了，还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我们怎么还能让她去送死？就因为我们救了她吗？就因为救了她就要她代替我去送死，这样的要求不合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到朱砂这样说，念初心越发的汗颜心虚。
“她不一定会死。”林夕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摇了摇头，理智地说道：“你忘记了她的身手吗？她虽然是瞎了，可她依然那么强悍，两个我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朱砂这一次没有反驳，却依然还是摇着头。
下意识的，她不想念初心去替她冒险。
遇到念初心，朱砂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太好。
念初心漂亮有气质，而且身手很好，完全可以自己在黑色荒原上行走。
她虽然眼盲，虽然失忆了，可也正是因为她失忆了，才让她能够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能活得无拘无束。
她是美丽的，也是自由的，可以活出自己的色彩。
念初心就是她朱砂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她朱砂无法拥有的，念初心都拥有了，她希望这种拥有能一直持续下去。
她不想破坏。
林夕沉声说道：“穿刺之鳞交到那个人的手上，到毒发还有三息时间，这三息的时间足够她撤离那个人的攻击范围。只要那个人毒性发作，我会在第一时间制住明莲，现场一定大乱，她就能全身而退，我安排的人就能将她带走，远离大名城。”
“那你呢？”听到这里，朱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明莲虽然懂兽语，可武功却稀松平常，我控制住她，自然能逼他们放我离开大名城。”
“只要我离开大名城，我会在第一时间和我们的军队汇合，这样还可以与他们一战！”
林夕握了握拳头，哑声说道：“只要那个人死了，明莲被重创，他们的军队没有人领导，就是一盘散沙，我有信心打得赢他们！”
“可明莲是懂兽语的人，雪之国自然是百般保护，怎么会让你靠近她的身边？你又怎么有把握一定能抓住她？”朱砂却听出了其中的破绽。
林夕默了默，说道：“我相信穿刺之鳞拿出来的那一刹那，他们不管是谁，都会去看上一眼的。”
朱砂沉默了。
哪怕当时就真的是这样，可谁又能保证事情在他们可控的范围之内？
那一瞬间的机会不过是侥幸而已，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能活着走出大名城？
“如果……如果……”朱砂喃喃，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所以我已经安排流皙去了大营。”林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轻轻地说道：“如果我失败了，死在了大名城，那么，流皙就会带着我们的军队，全力攻打大名城。”
“那我呢？你让初心代替我去送圣物，那我呢？”朱砂急切地问道。
“你返回暗砂城，等着收拾残局。”林夕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暗砂城是我们的大后方，不能有丝毫的出错。这些年爹娘几乎已经撤了手，淡出了王权的掌握，我恐怕他们一时半刻镇压不住其他那些家族的族长，这个时候你我兄妹三个人，不能全部都不在暗砂城内。”
“……”朱砂面色苍白，许久都没有出声。
这一次雪之国的突袭来得太快太猛烈，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
正如林夕所说，暗砂城是他们的大后方，这个时候父母早就已经淡出王权的情况下，他们兄妹三个人，至少得保证有一个人待在暗砂城。
所以，林夕安排流皙去军队也是悄悄的去，不能对外公开，更不能让其他家族的族长们知道。
朱砂还是不死心，又道：“只是送圣物而已，我可以做到……”
“你是可以做到，可是……”林夕摇了摇头，看着朱砂说道：“你自幼体弱，完全没有习武，毒发只有三息的时间，你根本就走不出那个人的攻击范围。你若受制于他，我就算抓住了明莲又能如何？”
朱砂心知林夕说的一点都没错，张了张口，半响才又说道：“大不了就是死了……”
“明明都可以不用死，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死？”林夕摇头反问：“你避不开，可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以她的身手，就算我的人出错，她也能自己离开大名城。”
“她眼盲……”
“就算她真的眼盲，可她的感官却很灵敏，黑暗之中，她对上那么多的冰霜妖狼都不会失了准头，怎么会出错？”
看林夕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似乎胸有成竹，念初心不觉眯了眯眼睛。
所以林夕已经做了最坏的安排，而这个安排里面，不管如何他自己都会出手。
念初心代替朱砂去送圣物，还有希望能够全身而退，而林夕自己却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名城，才安培了自己的弟弟流晰接替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样的安排，本来对林夕失去了好感的念初心忽然觉得自己对林夕也恨不起来。
他并不是让别人代替他去送死而自己做壁上观，而是给自己安排了最危险的任务。
只不过，最关键的那一步需要念初心去完成罢了。
因为，雪之国的军师指明一定要朱砂亲自将圣物穿刺之鳞带到大名城。
由念初心来冒充朱砂，就必须要将穿刺之鳞亲手交到军师手中。
沉默了许久之后，林夕才又开了口，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管怎么样，我的人一定会保护着她安全离开大名城。如果成功了，我活了下来，我会娶她，等我登基之后，她就是砂之国的王后。如果我死了……”
林夕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死了，流皙会娶她，她依然是我砂之国的王后。”
朱砂低下头去，有些茫然，有些无助。
她苦笑了一声，讷讷地说道：“初心她，未必就会愿意去做这个王后。”
“这是我能给她最好的报答。”林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流皙是我砂之国最俊美的男人，如果她真的无处可去，嫁给流皙才是最能保护她自己的办法。”
朱砂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砂之国的王后，在这个黑色荒原之上，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高的位置，最大的权力，最高的荣耀。
可是，朱砂却觉得那个女子根本就不会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个直觉。
砂之国的王后么？
念初心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果然是林夕能给她的最大的报酬了呢。
看来这林夕虽然满满的都是算计，却并不是个坏心眼的人。
“那么，哥哥是准备用巫术来控制她去代替我么？”末了，朱砂苦笑着，轻轻地问道，双眼却是无神的。
林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最坏的打算。”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大名城，死在雪之国的人手中？”林夕盯着朱砂寒声发问。
朱砂没有说话，只是浑身颤抖着，将她此刻的情绪全部都泄露了出来。
“你是我的亲妹妹，难道你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林夕哑着嗓子盯着朱砂，脸色苍白得不必朱砂少多少。
“这就是我的命！”朱砂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我做不到！”林夕猛地抬高了声音，几乎是吼的说道：“你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我面前，就算那个人死了又如何？哪怕我砂之国称霸整个黑色荒原又如何？我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了，我还怎么守护其他的人？”
“你让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让我余下的近万年时间又要如何度过？”
“可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身为砂之国的王子和公主，就该为砂之国牺牲。可初心她不是，这不是她该承担的责任。”
朱砂依然还是摇头，异常的果决。
“如果你因为保护我而牺牲了她，那么余下的万年时间，你我都会在悔恨之中度过，还不如就勇敢地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样，我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不会后悔我还活着！”
屋内再次没了声音。
念初心站在屋外紧贴着黑色的墙壁，暗自猜度着二人的对话。
她很感激朱砂对她的保护，不但感激，而且敬佩。
敬佩朱砂的为人，敬佩她的品性。
如果换了是她，她能不能做出朱砂同样的选择？
念初心不由得迷茫。
似乎自从进了地狱之后，每日都活在生死的边缘，无数次的明枪暗箭，让她内心的善良和友善也正在渐渐离她远去。
那些美好的品德，似乎都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她已经变了，和以前相比她完全变了，变得不再是她自己，变得让她忽然觉得陌生。
朱砂的善良和承担，让她深深地汗颜。
半响之后，朱砂喃喃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说道：“她那么可怜，不但眼睛瞎了，还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我们怎么还能让她去送死？就因为我们救了她吗？就因为救了她就要她代替我去送死，这样的要求不合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听到朱砂这样说，念初心越发的汗颜心虚。
“她不一定会死。”林夕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摇了摇头，理智地说道：“你忘记了她的身手吗？她虽然是瞎了，可她依然那么强悍，两个我加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朱砂这一次没有反驳，却依然还是摇着头。
下意识的，她不想念初心去替她冒险。
遇到念初心，朱砂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太好。
念初心漂亮有气质，而且身手很好，完全可以自己在黑色荒原上行走。
她虽然眼盲，虽然失忆了，可也正是因为她失忆了，才让她能够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能活得无拘无束。
她是美丽的，也是自由的，可以活出自己的色彩。
念初心就是她朱砂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她朱砂无法拥有的，念初心都拥有了，她希望这种拥有能一直持续下去。
她不想破坏。
林夕沉声说道：“穿刺之鳞交到那个人的手上，到毒发还有三息时间，这三息的时间足够她撤离那个人的攻击范围。只要那个人毒性发作，我会在第一时间制住明莲，现场一定大乱，她就能全身而退，我安排的人就能将她带走，远离大名城。”
“那你呢？”听到这里，朱砂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明莲虽然懂兽语，可武功却稀松平常，我控制住她，自然能逼他们放我离开大名城。”
“只要我离开大名城，我会在第一时间和我们的军队汇合，这样还可以与他们一战！”
林夕握了握拳头，哑声说道：“只要那个人死了，明莲被重创，他们的军队没有人领导，就是一盘散沙，我有信心打得赢他们！”
“可明莲是懂兽语的人，雪之国自然是百般保护，怎么会让你靠近她的身边？你又怎么有把握一定能抓住她？”朱砂却听出了其中的破绽。
林夕默了默，说道：“我相信穿刺之鳞拿出来的那一刹那，他们不管是谁，都会去看上一眼的。”
朱砂沉默了。
哪怕当时就真的是这样，可谁又能保证事情在他们可控的范围之内？
那一瞬间的机会不过是侥幸而已，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能活着走出大名城？
“如果……如果……”朱砂喃喃，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所以我已经安排流皙去了大营。”林夕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轻轻地说道：“如果我失败了，死在了大名城，那么，流皙就会带着我们的军队，全力攻打大名城。”
“那我呢？你让初心代替我去送圣物，那我呢？”朱砂急切地问道。
“你返回暗砂城，等着收拾残局。”林夕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暗砂城是我们的大后方，不能有丝毫的出错。这些年爹娘几乎已经撤了手，淡出了王权的掌握，我恐怕他们一时半刻镇压不住其他那些家族的族长，这个时候你我兄妹三个人，不能全部都不在暗砂城内。”
“……”朱砂面色苍白，许久都没有出声。
这一次雪之国的突袭来得太快太猛烈，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
正如林夕所说，暗砂城是他们的大后方，这个时候父母早就已经淡出王权的情况下，他们兄妹三个人，至少得保证有一个人待在暗砂城。
所以，林夕安排流皙去军队也是悄悄的去，不能对外公开，更不能让其他家族的族长们知道。
朱砂还是不死心，又道：“只是送圣物而已，我可以做到……”
“你是可以做到，可是……”林夕摇了摇头，看着朱砂说道：“你自幼体弱，完全没有习武，毒发只有三息的时间，你根本就走不出那个人的攻击范围。你若受制于他，我就算抓住了明莲又能如何？”
朱砂心知林夕说的一点都没错，张了张口，半响才又说道：“大不了就是死了……”
“明明都可以不用死，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死？”林夕摇头反问：“你避不开，可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以她的身手，就算我的人出错，她也能自己离开大名城。”
“她眼盲……”
“就算她真的眼盲，可她的感官却很灵敏，黑暗之中，她对上那么多的冰霜妖狼都不会失了准头，怎么会出错？”
看林夕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似乎胸有成竹，念初心不觉眯了眯眼睛。
所以林夕已经做了最坏的安排，而这个安排里面，不管如何他自己都会出手。
念初心代替朱砂去送圣物，还有希望能够全身而退，而林夕自己却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大名城，才安培了自己的弟弟流晰接替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样的安排，本来对林夕失去了好感的念初心忽然觉得自己对林夕也恨不起来。
他并不是让别人代替他去送死而自己做壁上观，而是给自己安排了最危险的任务。
只不过，最关键的那一步需要念初心去完成罢了。
因为，雪之国的军师指明一定要朱砂亲自将圣物穿刺之鳞带到大名城。
由念初心来冒充朱砂，就必须要将穿刺之鳞亲手交到军师手中。
沉默了许久之后，林夕才又开了口，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不管怎么样，我的人一定会保护着她安全离开大名城。如果成功了，我活了下来，我会娶她，等我登基之后，她就是砂之国的王后。如果我死了……”
林夕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如果我死了，流皙会娶她，她依然是我砂之国的王后。”
朱砂低下头去，有些茫然，有些无助。
她苦笑了一声，讷讷地说道：“初心她，未必就会愿意去做这个王后。”
“这是我能给她最好的报答。”林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流皙是我砂之国最俊美的男人，如果她真的无处可去，嫁给流皙才是最能保护她自己的办法。”
朱砂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砂之国的王后，在这个黑色荒原之上，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一国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高的位置，最大的权力，最高的荣耀。
可是，朱砂却觉得那个女子根本就不会在乎。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个直觉。
砂之国的王后么？
念初心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果然是林夕能给她的最大的报酬了呢。
看来这林夕虽然满满的都是算计，却并不是个坏心眼的人。
“那么，哥哥是准备用巫术来控制她去代替我么？”末了，朱砂苦笑着，轻轻地问道，双眼却是无神的。
林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