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还未从虚弱中恢复过来，森罗就把她拉到医务室。
他从混乱的抽屉中找到条钥匙丢过去，宣称这间医务室以后都是她的事了。
唐皎从地上捡起和她擦身而过的钥匙：“我上课时怎么办？”
森罗将假条本递给她：“这本够你写六年了。”
唐皎一脸真挚：“老师，我是学生，是要上课的。”
森罗诧异地看过去，鼓起脸憋着笑，自顾自乐了一会后蹲下与唐皎平视，同样一脸真挚：“那我可就亏了。”
唐皎翻了个白眼，虽然他把她唤醒的能力让她很好奇，但面对他，她怎么也生不起该对老师的尊敬。
“我还觉得我亏了呢。”单是从故事里抠出来无法使用的建议连让她花一天时间都不值。
森罗无奈地摇头：“你再问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就是用针随便戳戳输灵力。反正，你得补偿我。”
唐皎还没遇到过这种不要脸的打法，与他对视一阵移开目光作冷处理。
森罗笑道：“正好，有些文书你一起处理了吧。”
唐皎确定了，她是不幸被抓来当苦力的倒霉蛋。
忽然，森罗皱眉：“哎，你是不是不识字啊，你识字要多久，一天够吗？”
“没人能一天就会读会写，”唐皎轻笑，“而且我还要上讲武魂相关的课。”
森罗面容扭曲，似笑非笑：“让一群大魂师帮忙打基础，完全是浪费时间。”
唐皎好奇地问道：“森罗，你几级啊？”
“三十几，”森罗愉快地指示道：“文书不着急，但要定期清理掉，至少一年一次，作为报酬，这里所有东西都归你，当然，房子不能卖，这是学院的。”
唐皎环顾四周，难以置信：“这些都是你的？”
一进门可以见到药柜，药柜上贴的标签不少是名贵药材，药柜前方是张摆了许多瓶瓶罐罐的桌子和一张小床，除此以外的一切都不像医务室。
被白色帘子挡住的空间里，有一张大到可以躺人的办公桌和看起来宽大又柔软的皮椅，周边三面墙上高至天花板的书柜里摆满书，角落里一个木楼梯通向阁楼。
“现在是你的了，它们也是。”森罗指向办公桌，桌上每处角落都堆满了纸。
唐皎比划了下，她蹲在桌上可以完美被淹没。
这么多纸，绝不是平民能承担的，如今纸张虽不能算贵，但对平民来说仍属于奢侈品，是非必要绝不会买的。
“这些要怎么处理？”
森罗抽出张纸，签上名字递给唐皎：“模仿我的字来签再盖印，处理完带上抽屉里的牌子一起送去武魂殿。”
接过纸，她发觉见识限制了自己的想象，这不是普通的纸，边框处有立体花纹，还自带熏香。
看内容，唐皎眼皮一跳。
《关于武魂殿分殿修缮资金的申请》
……申请投入十万金魂币用于武魂殿诺丁城分殿的修缮……计划增添教皇雕像一座并完善花园布局……
十万金魂币，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数字。
“这雕像贴金啊？”
“原来你识字啊，”森罗扫了眼纸，笑了，“内容不用在意，在意了郁闷的是你自己。”
再看下去，请求批准的时间是半年前。
“他们不会催吗？”
“只要最后这张纸能归档就没人会在乎什么时候批，”森罗低声抱怨，“早知道就不定这破规定了，没用还麻烦。”
唐皎隐约察觉了点内幕，安慰道：“至少你能知道钱花在了哪。”
森罗毫不留情地给她拆台：“你是说过程、开销数额、结果全都和文件对不上的事？”
他拉开抽屉，翻出六个各不相同的令牌，从只有一种图案到六种图案俱全。
“差点忘了，你最好带有五种图案的令牌去分殿，那个六种图案的只有最要命的时候才能对武魂殿的人用。”
“啊？”唐皎的目光凝固在令牌上，它们不是很稀少吗？诺丁城这个小地方有两块长老令就算了，居然还有教皇令，整个天斗帝国能不能拿出一块都是未知数。
“武魂殿以实力为尊，我虽然有正式的调令，但只是个魂尊，在这儿又没有根基，到现在仓库的钥匙还没拿到。”森罗掐指一算，“也就长老身份能有点用，隔壁分殿的负责人把这条规定学了过去，不到三月死于非命，那可是难得在修炼上有天赋还愿意处理杂事的人。”
唐皎在心底默默评估。
这件差事一点都不好。
如果森罗说的是真的，无论是铺张浪费还是武魂殿成员抱团相互倾扎，哪件事传出去都会在平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这对武魂殿造不成太大伤害，在掌握武力的武魂殿面前，平民不值一提，很快人们就会顺滑的接受现实并且继续拥护唯一有可能让他们实现翻身的武魂殿。
哪怕能翻身的前提是成为魂师，而绝大多数人达不到这个前提。他们会把希望寄托在后代身上，为此继续支持武魂殿，直到发现普通人几乎没有武魂变异的可能。
唯一的问题是，她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被灭口。
唐皎拿起有六种图案的令牌，漆黑底面上用各色宝石拼接出剑、锤、皇冠、不完全的人形、龙和菊花六种图案。
传说中的教皇令，出示即有教皇亲临之意。
除非有武魂殿高层在，否则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能使用的范围不大。
除去意义带来的光环，这令牌没有多好看，甚至有些丑。多彩的宝石混在一起，既没有分出主次，也没有多融洽，反倒让昂贵漂亮的颜色各抢风头。
“货真价实哦。”森罗下巴撑在文件上，目光下瞥，发觉文书上有一层薄灰，顿时脸黑了一度，赶紧站直擦脸，擦完嫌弃地丢开纸巾，期待地望着唐皎。
它长得不好看，不过当它属于自己时就不一样了，唐皎对于自己的资产抱有一定的宽容。
于是她夸道：“好厉害。”
但唐皎更好奇的是它的来历。
森罗早有预料，眉眼高挑，眼底闪过讥诮：“这是我帮上面找东西的报酬，那可是所有魂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没多要几块可是便宜她了。”
拿到手不等于能用，能用也不代表适合。
反正，祝教皇大人好运。
唐皎低下头，令牌的边角抵着掌心。
无论是森罗找到的东西还是“上面”的身份，她都不该听下去。
森罗太过张扬，他要是被秋后算账难免会殃及池鱼。
唐皎第一次希望自己和装的一样笨，听不懂一点暗示。
但当森罗向她确认这活干不干时，唐皎愣了下便点头答应。
“好，都交给你了。”森罗一拍手，一扫周身阴郁，高兴地离开了。
唐皎暗自叹息，她自诩看破无数人人前背后的心思，却对自己不够了解。
无论是因为无聊、好奇，还是贪慕可能存在的权势，她都受不了引诱。
她该做的是从一开始就不理会。
但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课随时能补，自己现在的状态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唐皎直接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
森罗没留下更多和她的病有关的信息，但告诉了她故事来自一本写野史的杂集，就放在书架上。
书架直达天花板，一旁安置了带滑轮的梯子来拿书，不被感觉束缚的身体爬上爬下也并无不适。
唐皎简单翻了遍书架，其中话本、小人书占四成，游记、随笔等杂书占了四成，医书则是剩下的两成。
那本书还算好找，封皮颜色近似凝固发黑的血，因常被阅览，手捧着的地方被磨得发亮。
书上分门别类记载了诸多民俗传说，巫术在其中占了两章。
——远古时，豹氏族的首领听从祭司令，将狮氏族首领之子的血涂抹于石上，裹上狮首领的战袍碎片，再将石块抛入江中，辅以咒语施法。次日，狮首领于陆地溺亡。
——天斗历455年，皇四子从一浪人手中得一人偶，人偶上贴皇长子生辰，施金针于人偶头，皇长子因头痛性情大变，于皇帝面前虐杀皇二子，失宠被囚。皇长子逝后，相国查明真相，太子皇四子被囚，皇三子登位。
……
无论真假,唐皎全都看了遍。
在她看来，大部分故事是套上了层巫术外皮的政斗，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所有故事里，实施巫术都需要与被施咒人相关的东西，血、生日、用过的器件，也就是构成联系。
她非常怀疑这些能不能起到作用。
唐皎摊开手，手指上的伤早已自行恢复。
她还留有印象，那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痛感，难以用言语明说，但很容易分辨。
试试吧，不试也不会更糟。
唐皎回寝室找出木料和刀具，当初为了隐藏能力，雕了两个差的就没再碰过。
动手之前，唐皎想了很多。
如果说什么东西与自身联系最深，无疑是魂力，而要形成和巫术相反的效果，就不能由替身来找她，而是由她去联系。
她闭上眼，魂力从体内溢出，裹上木料与刀，让魂力代替双眼观察，代替双手持刀。
魂力没有实体，唐皎试了两次，都无法把刀挪动一点。
她试着换了个方法，把魂力附着在刀尖，随着刀切割木料时融入其中，将木偶作为魂力的容器。
木材紧实，魂力无法渗入，一边附着表面，一边逸散，没一会唐皎便感觉体内魂力用了大半。
发觉这个办法行不通，她直接收回魂力。
本就没想过能试试就做成，唐皎并不失落。
但雕木用的是巧劲，她没出多少力却累得大口喘气，脑袋嗡嗡作响，才离开不久的痛苦也有隐隐再现的感觉。
恐怕是因为缺少的魂力。
唐皎抚摸着才切掉点边角的木料，她没想做什么花样，画了个人形就动刀了，现在这个人偶不需要了，但木料直接扔掉也挺浪费。
她一边想着接下来试验什么办法，一边拿起炭笔随手勾画，画完持刀雕刻。学生们去吃饭的吵闹声传入耳中时，她还没想好下一步的计划，木雕倒已完成。
是个人偶，人偶耳下扎着两个短辫，头巾包住脑袋，腰挂狐狸样式的算盘。虽然设想的是个女孩子，但她穿着的不是裙子，而是满是口袋的裤子。
看着自己的作品唐皎心情好了许多。
临时设计的图案，做得不算细致，连脸都没刻上，用的木料小，人偶也是小小一只，但不能算没重量。
唐皎把它捏在手中陷入沉思。
做人偶是为了让介质与人更像，在这之前，它是承载咒术的壳。
魂力无法凝聚在外围，那把魂力锁在里面呢？
而魂力总会散开，把魂力凝聚压缩能否延长使用期？
想法一冒出来，唐皎就迫不及待去试一下。
她将仅剩的魂力缓缓抽出，把它们聚拢在指尖，魂力旋转着压缩在一粒豆子大小。
随着魂力增多，肉眼不可见的魂力幻化出几丝金色云雾。
再多一点，也许能直接塑形。
唐皎撑着从体内榨出更多魂力，眼前一黑，径直倒下。
他从混乱的抽屉中找到条钥匙丢过去，宣称这间医务室以后都是她的事了。
唐皎从地上捡起和她擦身而过的钥匙：“我上课时怎么办？”
森罗将假条本递给她：“这本够你写六年了。”
唐皎一脸真挚：“老师，我是学生，是要上课的。”
森罗诧异地看过去，鼓起脸憋着笑，自顾自乐了一会后蹲下与唐皎平视，同样一脸真挚：“那我可就亏了。”
唐皎翻了个白眼，虽然他把她唤醒的能力让她很好奇，但面对他，她怎么也生不起该对老师的尊敬。
“我还觉得我亏了呢。”单是从故事里抠出来无法使用的建议连让她花一天时间都不值。
森罗无奈地摇头：“你再问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就是用针随便戳戳输灵力。反正，你得补偿我。”
唐皎还没遇到过这种不要脸的打法，与他对视一阵移开目光作冷处理。
森罗笑道：“正好，有些文书你一起处理了吧。”
唐皎确定了，她是不幸被抓来当苦力的倒霉蛋。
忽然，森罗皱眉：“哎，你是不是不识字啊，你识字要多久，一天够吗？”
“没人能一天就会读会写，”唐皎轻笑，“而且我还要上讲武魂相关的课。”
森罗面容扭曲，似笑非笑：“让一群大魂师帮忙打基础，完全是浪费时间。”
唐皎好奇地问道：“森罗，你几级啊？”
“三十几，”森罗愉快地指示道：“文书不着急，但要定期清理掉，至少一年一次，作为报酬，这里所有东西都归你，当然，房子不能卖，这是学院的。”
唐皎环顾四周，难以置信：“这些都是你的？”
一进门可以见到药柜，药柜上贴的标签不少是名贵药材，药柜前方是张摆了许多瓶瓶罐罐的桌子和一张小床，除此以外的一切都不像医务室。
被白色帘子挡住的空间里，有一张大到可以躺人的办公桌和看起来宽大又柔软的皮椅，周边三面墙上高至天花板的书柜里摆满书，角落里一个木楼梯通向阁楼。
“现在是你的了，它们也是。”森罗指向办公桌，桌上每处角落都堆满了纸。
唐皎比划了下，她蹲在桌上可以完美被淹没。
这么多纸，绝不是平民能承担的，如今纸张虽不能算贵，但对平民来说仍属于奢侈品，是非必要绝不会买的。
“这些要怎么处理？”
森罗抽出张纸，签上名字递给唐皎：“模仿我的字来签再盖印，处理完带上抽屉里的牌子一起送去武魂殿。”
接过纸，她发觉见识限制了自己的想象，这不是普通的纸，边框处有立体花纹，还自带熏香。
看内容，唐皎眼皮一跳。
《关于武魂殿分殿修缮资金的申请》
……申请投入十万金魂币用于武魂殿诺丁城分殿的修缮……计划增添教皇雕像一座并完善花园布局……
十万金魂币，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数字。
“这雕像贴金啊？”
“原来你识字啊，”森罗扫了眼纸，笑了，“内容不用在意，在意了郁闷的是你自己。”
再看下去，请求批准的时间是半年前。
“他们不会催吗？”
“只要最后这张纸能归档就没人会在乎什么时候批，”森罗低声抱怨，“早知道就不定这破规定了，没用还麻烦。”
唐皎隐约察觉了点内幕，安慰道：“至少你能知道钱花在了哪。”
森罗毫不留情地给她拆台：“你是说过程、开销数额、结果全都和文件对不上的事？”
他拉开抽屉，翻出六个各不相同的令牌，从只有一种图案到六种图案俱全。
“差点忘了，你最好带有五种图案的令牌去分殿，那个六种图案的只有最要命的时候才能对武魂殿的人用。”
“啊？”唐皎的目光凝固在令牌上，它们不是很稀少吗？诺丁城这个小地方有两块长老令就算了，居然还有教皇令，整个天斗帝国能不能拿出一块都是未知数。
“武魂殿以实力为尊，我虽然有正式的调令，但只是个魂尊，在这儿又没有根基，到现在仓库的钥匙还没拿到。”森罗掐指一算，“也就长老身份能有点用，隔壁分殿的负责人把这条规定学了过去，不到三月死于非命，那可是难得在修炼上有天赋还愿意处理杂事的人。”
唐皎在心底默默评估。
这件差事一点都不好。
如果森罗说的是真的，无论是铺张浪费还是武魂殿成员抱团相互倾扎，哪件事传出去都会在平民间引起轩然大波。
这对武魂殿造不成太大伤害，在掌握武力的武魂殿面前，平民不值一提，很快人们就会顺滑的接受现实并且继续拥护唯一有可能让他们实现翻身的武魂殿。
哪怕能翻身的前提是成为魂师，而绝大多数人达不到这个前提。他们会把希望寄托在后代身上，为此继续支持武魂殿，直到发现普通人几乎没有武魂变异的可能。
唯一的问题是，她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被灭口。
唐皎拿起有六种图案的令牌，漆黑底面上用各色宝石拼接出剑、锤、皇冠、不完全的人形、龙和菊花六种图案。
传说中的教皇令，出示即有教皇亲临之意。
除非有武魂殿高层在，否则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能使用的范围不大。
除去意义带来的光环，这令牌没有多好看，甚至有些丑。多彩的宝石混在一起，既没有分出主次，也没有多融洽，反倒让昂贵漂亮的颜色各抢风头。
“货真价实哦。”森罗下巴撑在文件上，目光下瞥，发觉文书上有一层薄灰，顿时脸黑了一度，赶紧站直擦脸，擦完嫌弃地丢开纸巾，期待地望着唐皎。
它长得不好看，不过当它属于自己时就不一样了，唐皎对于自己的资产抱有一定的宽容。
于是她夸道：“好厉害。”
但唐皎更好奇的是它的来历。
森罗早有预料，眉眼高挑，眼底闪过讥诮：“这是我帮上面找东西的报酬，那可是所有魂师梦寐以求的东西，没多要几块可是便宜她了。”
拿到手不等于能用，能用也不代表适合。
反正，祝教皇大人好运。
唐皎低下头，令牌的边角抵着掌心。
无论是森罗找到的东西还是“上面”的身份，她都不该听下去。
森罗太过张扬，他要是被秋后算账难免会殃及池鱼。
唐皎第一次希望自己和装的一样笨，听不懂一点暗示。
但当森罗向她确认这活干不干时，唐皎愣了下便点头答应。
“好，都交给你了。”森罗一拍手，一扫周身阴郁，高兴地离开了。
唐皎暗自叹息，她自诩看破无数人人前背后的心思，却对自己不够了解。
无论是因为无聊、好奇，还是贪慕可能存在的权势，她都受不了引诱。
她该做的是从一开始就不理会。
但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课随时能补，自己现在的状态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唐皎直接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
森罗没留下更多和她的病有关的信息，但告诉了她故事来自一本写野史的杂集，就放在书架上。
书架直达天花板，一旁安置了带滑轮的梯子来拿书，不被感觉束缚的身体爬上爬下也并无不适。
唐皎简单翻了遍书架，其中话本、小人书占四成，游记、随笔等杂书占了四成，医书则是剩下的两成。
那本书还算好找，封皮颜色近似凝固发黑的血，因常被阅览，手捧着的地方被磨得发亮。
书上分门别类记载了诸多民俗传说，巫术在其中占了两章。
——远古时，豹氏族的首领听从祭司令，将狮氏族首领之子的血涂抹于石上，裹上狮首领的战袍碎片，再将石块抛入江中，辅以咒语施法。次日，狮首领于陆地溺亡。
——天斗历455年，皇四子从一浪人手中得一人偶，人偶上贴皇长子生辰，施金针于人偶头，皇长子因头痛性情大变，于皇帝面前虐杀皇二子，失宠被囚。皇长子逝后，相国查明真相，太子皇四子被囚，皇三子登位。
……
无论真假,唐皎全都看了遍。
在她看来，大部分故事是套上了层巫术外皮的政斗，但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所有故事里，实施巫术都需要与被施咒人相关的东西，血、生日、用过的器件，也就是构成联系。
她非常怀疑这些能不能起到作用。
唐皎摊开手，手指上的伤早已自行恢复。
她还留有印象，那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痛感，难以用言语明说，但很容易分辨。
试试吧，不试也不会更糟。
唐皎回寝室找出木料和刀具，当初为了隐藏能力，雕了两个差的就没再碰过。
动手之前，唐皎想了很多。
如果说什么东西与自身联系最深，无疑是魂力，而要形成和巫术相反的效果，就不能由替身来找她，而是由她去联系。
她闭上眼，魂力从体内溢出，裹上木料与刀，让魂力代替双眼观察，代替双手持刀。
魂力没有实体，唐皎试了两次，都无法把刀挪动一点。
她试着换了个方法，把魂力附着在刀尖，随着刀切割木料时融入其中，将木偶作为魂力的容器。
木材紧实，魂力无法渗入，一边附着表面，一边逸散，没一会唐皎便感觉体内魂力用了大半。
发觉这个办法行不通，她直接收回魂力。
本就没想过能试试就做成，唐皎并不失落。
但雕木用的是巧劲，她没出多少力却累得大口喘气，脑袋嗡嗡作响，才离开不久的痛苦也有隐隐再现的感觉。
恐怕是因为缺少的魂力。
唐皎抚摸着才切掉点边角的木料，她没想做什么花样，画了个人形就动刀了，现在这个人偶不需要了，但木料直接扔掉也挺浪费。
她一边想着接下来试验什么办法，一边拿起炭笔随手勾画，画完持刀雕刻。学生们去吃饭的吵闹声传入耳中时，她还没想好下一步的计划，木雕倒已完成。
是个人偶，人偶耳下扎着两个短辫，头巾包住脑袋，腰挂狐狸样式的算盘。虽然设想的是个女孩子，但她穿着的不是裙子，而是满是口袋的裤子。
看着自己的作品唐皎心情好了许多。
临时设计的图案，做得不算细致，连脸都没刻上，用的木料小，人偶也是小小一只，但不能算没重量。
唐皎把它捏在手中陷入沉思。
做人偶是为了让介质与人更像，在这之前，它是承载咒术的壳。
魂力无法凝聚在外围，那把魂力锁在里面呢？
而魂力总会散开，把魂力凝聚压缩能否延长使用期？
想法一冒出来，唐皎就迫不及待去试一下。
她将仅剩的魂力缓缓抽出，把它们聚拢在指尖，魂力旋转着压缩在一粒豆子大小。
随着魂力增多，肉眼不可见的魂力幻化出几丝金色云雾。
再多一点，也许能直接塑形。
唐皎撑着从体内榨出更多魂力，眼前一黑，径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