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求剑要过三关。

    第一关,万箭穿心阵。

    名字听着凶险,实际就是要求剑人封了周身法力修为徒手登山。九月初八正午跨进鼓山界碑,初九正午登上紫云河源头的问剑台,就算闯过第一关了。

    第二关,紫云问剑。

    鼓山紫云河的源头有一块人形石头,叫做问剑石。求剑者需要站在问剑台上回答虎爷的问题,如果顽石听到答案后点头示意,说明求剑者得到了剑灵认可,那就闯过了第二关。

    第三关,剑池许愿

    过了问剑石再往上攀登就是剑池。虎爷会把所有宝剑尽数插进剑池,求剑人涉水进剑池拔剑,如果是命中注定的人,一定可以拔出自己的那把剑。

    巫支祁看着嘉言,问她:“你知道最难的一关是哪一关吗?”

    嘉言挠了挠头:“是第一关吧,封了法力,也不能动武,我还不如人类的普通男子。”

    “只讲对了一半。”巫支祁扶了扶着额头,“你有没有想过,鼓山只是一座小山,山路虽然崎岖,但也不至于陡峭难走。就算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也不需要走12个时辰。”

    “所以,山上会有虎爷的试炼吗?”

    “会有普通人的智谋,那些跟你抱有同样目的的人类,会想尽办法阻止同行人通过第一关。”巫支祁上下看着这个实心眼的徒弟,产生了奇妙的紧迫感,果然教授她的东西还远远不够多啊。

    “我不明白。剑池里又不是只有一把剑,为什么要阻止其他人拔剑?”嘉言实在觉得莫名其妙。

    “人类的情感很复杂,他们不但害怕自己得不到,更痛恨别人得到更好的。所以大地之国总是不缺少仇恨和欺诈。”巫支祁意味深长地笑笑,“神族和魔族呢,因为有法力可以倚仗,所以总是以傲慢之心看待世界,甚至产生了自己能够主宰世界的幻觉。大概这就是双子星预言的根源吧!”

    “啥?”嘉言目瞪口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师父谈起双子星的传说。“所以师父你是观星者吗?”

    “我是你师父,怎么会去当观星者?而且你师父我最讨厌的就是观星者。这明明是世界的错,为什么需要两个孩子来承担后果呢?”

    嘉言似懂非懂看着巫支祁。然后两个人尴尬片刻。

    巫支祁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其实跟别的魔族也没有什么两样,只关心与练武有关的话题。他重新起了个话头:“来,师父传授你过关秘诀: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啊?师父是认真的吗?”嘉言瞪大双眼,今天的师父怎么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跨过这道界碑,忘掉你是魔族的身份,对所有人和事都要保持警惕。做得到吗?明晚师父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嘉言听懂了。她向师父行了一礼,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跨步迈过了鼓山界碑。

    鼓山真的只是一座小山,茂林修竹层出,流水清泉映带左右。也算得上是风景宜人。只是现在山上设了禁制,没有风花雪月的游客,只有一边爬山一边喘气流汗的普通人。

    嘉言老老实实奉行师父不和陌生人讲话的秘诀,一个人默默赶路。渴了喝紫云河的山泉水,饿了吃自己准备的干粮。

    原本在山脚下时,还随处可以见各色行路人,他们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嘉言混在人群中,也不至于太过寂寥。

    当然也有人邀请她同行,是几个看上去眉目可亲的少年,叫嘉言想起少离那傻傻的笑容来。但是她略一思索就挥手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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