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言的气息就像她的剑一样,刚猛有力,直击无息心脏而来,又随着血液的流动被送往四肢百骸。

    无息只觉得胸中的伤口被一片温暖的阳光抚慰。眼下外头的情况一团糟,也只有在这二人的小天地里,能叫他获得短暂的安慰吧。

    他凝聚心神,运转内力,将体内无法利用的气息返回嘉言体内。

    嘉言虽然分不出清气与浊气,却敏锐地感觉到,无息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丝陌生的气息。这就那个是曾经救治过无息的,前司战神佑圣神君留下的痕迹吧。

    两天以后,奔流了几百年的鼓山白瀑突然开始逆流,连带着紫云河的水也改变了方向,开始自下而上朝着山顶的方向流去。

    整个鼓山于是都被一汪空中湖泊低低地笼罩。那湖水本来就与天空同色,透明澄澈,平静时竟然还能照出鼓山的影子来。

    山中鸟兽感受到了异象,纷纷躲藏起来。少离想起上一次嘉言与无息同日突破境界时的样子,不由为紫云河担心起来。

    夜半时,天空开始出现晃动,原本平静的湖水也随之涌动起来。白色的浪花不断出现,又被吸回湖中,发出海浪般巨响。有游鱼从水底挣扎跃出,激起水花飞溅,又被吸落回湖中。

    新的一天来临,第一缕晨曦降临鼓山时,嘉言终于从无息那里收回最后一丝浊气。

    两个人同时剑气化形,两柄巨大的长剑直至天空湖。湖水仿佛也感受到了剑气,越来越激烈的摇晃,不断形成惊天怒涛,与长剑针锋相对。

    说时迟那时快,两把长剑突然逆风在空中疾驰,一前一后直直劈向天空湖中最高的那支浪尖。白色浪尖先被第一剑一劈为二,那两半尚未复原,又被紧随其后的第二剑一扫,终于在响彻天空的怒号中彻底碎裂为漫天水花。这一次,水花没有被吸回湖里,而是化为滂沱大雨砸落下来。

    无息牵着嘉言的手站在雨中,两个人竟都没有言语。

    嘉言在心中默默回忆母亲的故事:成为宗师,逃婚,生下她和少离,为父亲殉情。这样的悲剧,一定不要在她和少离身上重演。她暗自下定决心。

    无息的心中是另一番计较。既然重新得到了力量,他需要亲手去纠正父亲造成的错误。

    这场暴雨下了足足一天。雨后,白瀑终于恢复了奔流,紫云河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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