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以往的事儿,丁璨不禁有些感伤,眸里的光亮都暗淡了。

    南以贤把自己的手从粽子里解放出来,拼命招手让丁璨过来。

    桌子旁的丁璨急忙把杯子放下,爬到南以贤身边。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他的目光很是关切,手背探了探南以贤额头的温度。

    南以贤一下环住丁璨的肩膀,靠在他的肩上。

    “不哭不哭,以贤抱一下,不开心的事儿都离丁璨远远的。”

    世界上有很多被自己的原生家庭伤害的小孩,而丁璨就是其中之一。

    不被期待的出生,还没记事的年纪就被扔给亲戚。

    害怕自己成为孤儿,每回生病都强忍着,直到被家里人发现异常。

    怕自己被舍弃,输液的时候要反反复复确认自己的病重不重。

    好不容易跟母亲见了面,以为母亲不把自己带在身边,是自己不够乖,所以努力做个听话的小孩,可不管表现得再好,到头来还是要分开。

    “你不要我了?”甚至成为丁璨小时候的口头禅。

    读书期间,任何一场需要家长出席的活动对他都是灾难。

    自己费力拉扯自己上了大学。

    成年后第一次喊爸喊妈是在戏里。

    拍戏忙到半夜,收工的时候看到场内几个女生,好心走过去嘱托她们那么晚了,该回家了,却才发现她们是守在那儿等着给他庆生的粉丝。

    满脸的不可思议,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粉丝激动地咳嗽了,怕粉丝冷到,赶紧招呼粉丝进到室内。

    把自己的事先放下,关切地问每个粉丝的情况,了解她们的付出后,努力噙着眼睛里的泪花,用搓手掩饰暴露情绪的口角,嘴里不停地说着辛苦了,哽咽道出一声声谢谢。

    当有人问起丁璨星光对他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他的回答都是“家人”。

    每次的回答都毫不犹豫。

    丁璨困惑嗯了一声,“谁哭了?这种破事犯得着我掉泪?”

    话虽这样说,可他的手还是将南以贤搂紧了,丝毫装不了一点儿。

    南以贤捧着丁璨的脸,瞅着他的眼睛。

    这眼睛真好看,是标志的凤眸,每当里头含着泪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悲悯众生的感觉,这也是粉丝为什么会说丁璨是从天上下来的缘故。

    脸冷着的时候像地狱里的判官,温柔的时候又像化解世间疾苦的仙人。

    不论情况何如,像是注定要孑然一身的,不该拖家带口。

    毒唯因此和灿烂cp粉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南以贤走了丁璨的老路,将努力和天赋具象化,努力够到丁璨的位置。她这一路走来仿佛是对丁璨过往的复刻,追逐过丁璨的那批人在她身上找到一种熟悉感,她才渐渐地为星光所接受。

    南以贤抱着丁璨,很是激动地说:“总之,丁璨好好活下来啦,往后会越活越漂亮的!”

    少女眼里繁星闪烁,一晃一晃的,晃到男子漆黑的眸里。

    丁璨抿了下唇,纠正南以贤说的话。

    “是帅气。”

    南以贤摇头,“是漂亮。”

    丁璨捏了捏南以贤的脸坚持与她争执:“帅气。”

    南以贤很是讨厌有人跟自己唱反调,把分贝拉高了。

    “漂亮,就要漂亮!”

    丁璨没好气地呵了声,“再漂亮能有你漂亮?”

    南以贤困惑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丁璨怎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了。

    知道丁璨一贯的胜负欲,她认真回答起他的话。

    “有啊,你这种就是蛇蝎美人,虽然我不吃这款,但只要是绝色绝对有人喜欢的。”

    丁璨的脸色蓦地有些难看,瞧着像是对她方才的说法有些不满。

    南以贤低下头嘀咕道:“也不一定,如果特别漂亮,我可能也吃。”

    “南以贤!”

    丁璨忽而厉声起来,额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南以贤战战兢兢抬起头,不知道丁璨为什么对漂亮帅气的事那么严肃。

    由于是演员出生,加之外形锋利,丁璨其实没有像风格偏于阴柔的男爱豆那样时常陷入被骂不男不女的境地,有激进的媒体甚至拿他跟男爱豆比较,然而他不喜欢这种对比,特意发声长相都是爹妈给的,他觉得大众不应该消极去看待男生长得像女生的事,还总是强调自己长那么帅是随妈。

    他觉得男女生都是不被定义的,还拿自己见过的星光举例,希望大家都能够接纳自己。

    星光因此大受鼓舞,勇敢拿自己真实的状态示人,丁璨觉得粉丝酷毙了,跟粉丝称兄道弟,自那以后星光管丁璨叫哥就成了传统,这种影响后来扩散到了其他地方,也让南以贤逐渐建立起自信。

    可是这会他居然在纠结这个事儿,她明明不是在说长相的事吧?

    南以贤觉得自己没说错,鼓着脸和丁璨的视线对视上。

    丁璨的表情立即变凶了,他一副要咬人的模样。

    “你为什么想让我变漂亮,跟你做姐妹儿还是被你上啊?”

    丁璨瞪着人的眼神越发犀利,嘴有些气歪了,继续跟南以贤掰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机里一堆我的性转图,劝你少生这方面的心思,因为,没门!想都别想!”

    说完,就拽住南以贤的睡衣,将她的肩露出来,咬住。

    丁璨用了极大的力,南以贤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确收集了一些他的性转图,原以为那次事故,丁璨从她那儿讨走几张图派上用场,这事儿就了了,没想到他还记着。

    她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觉得他的那些照片好看就收藏起了。

    丁璨还狠狠咬着,南以贤感觉骨头疼了,着急跟丁璨解释:“我没有你说的那种心思,你别乱咬人啊!”

    丁璨松开嘴,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他半眯着眼,死死盯着她。

    “真的。”

    南以贤点头,眼神坚定无比。

    丁璨龇了龇牙,“大骗子的话我可不敢信,不然,你发个誓?”

    南以贤眼里充斥着困惑。

    这种事有发誓的必要吗?不过不发会让丁璨直接默认她有心思,说不定还会把她当变态看待。

    南以贤深吸一口气:“怎么发?”

    丁璨思量片刻,咳了一声说:“你就说,你,南以贤,绝对不会对丁璨的屁屁有任何想法。”

    南以贤的脸一下扭曲,不过还是认认真真地照丁璨说的做。

    做完后看丁璨的反应,他还是愁眉苦脸。

    丁璨咬了下手,忽而激动说了一声“不对!”

    南以贤困惑,“哪儿不对了?”

    丁璨若有所思地说:“你以前老喜欢拍了,这样发有点儿为难你了,这誓发得不好,得换一个。”

    南以贤:???

    如果有机会跟上辈子的自己见一面,南以贤一定要掐住她的脖子。

    惹什么人不好?招惹丁璨。

    到底是年轻,辨识不了诱惑。

    丁璨斟酌好了,凑到南以贤耳畔道出自己新的想法。

    “你就这样……”

    跟南以贤说完,丁璨拉住南以贤的手,脸上快笑开花了,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南以贤错愕,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什么,什么只能,只会的,说得那么粗鄙。

    那么难听的话竟然从丁璨嘴里冒出来,好好的印象遭受如此重大的打击,南以贤气得发抖,朝丁璨大骂了一声滚。

    她一生气,丁璨瞬间变得委屈巴巴:“干嘛,你心里有别的人所以不行啊?是不是进圈久了,被迷住眼了,所以见到帅的都有兴趣,觉得光我一个不够。南以贤,你怎么那么贪心呢?那么几年我都只想着你,怕你不开心,不敢跟对我有意思的来往,老老实实自己一个人。完了,你就这样对我,有你这样的人吗?”

    南以贤蹙眉,丁璨丝毫没意思到自己的错误,甚至在他眼里,这种话根本没有问题。

    她突然灵机一动,将丁璨的话顺序改了改,凑近丁璨的耳朵,分毫不差地还回去。

    可丁璨丝毫没觉得不悦耳,反倒烧红了脸和耳。

    “南以贤,上辈子挨够了,所以换花样了是吧,你有本事尽管上,我不拦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就你那身子,一上床就发软,还有力气对我做什么呢?除非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让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南大小姐应该不会那么卑鄙吧。”

    丁璨仗着自己在身体上的优势就洋洋得意,南以贤不服气,努力装腔作势,“那可不一定。”

    丁璨错愕一阵,很快脸色一下恢复正常。

    “得,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谁攻谁受,日后床上见,咱俩就各凭本事。”

    丁璨灿然一笑,南以贤却蹙紧眉。

    明明是丁璨不喜欢这样,她说出来只是故意吓唬他,想让他觉得反感然后跟她认错的,怎么反倒把他的好胜心给激起来了?

    南以贤欲哭无泪。

    不过,丁璨为什么会这样想?

    丁璨肯定是受了一些东西的影响,她最近看的小说里,男女主的模式就是这种。

    不过,他找的书应该不怎么正经。

    南以贤犹豫着发了问:“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书?”

    丁璨一下冷脸,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默了半晌嗯了声,把脸埋到南以贤的颈窝,哼哼唧唧。

    “我……就是想找一些跟你一起玩的姿势,结果给我推荐的都是这种,一看就不好玩,你不许学啊!”

    果不其然。

    南以贤无语,谁说的小说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大的,连丁璨都被影响了,得亏他没被带偏,觉得女子应该在家待着相夫教子,也没发难阻止她做自己喜欢的事。

    南以贤没答应,丁璨于是努力嘟起嘴从她脖子处往她睡衣里灌风。

    他呼出的气热热的,唇时不时触碰到她的脖颈,让南以贤觉得自己像是被烫了一样,她觉得不舒服,于是费了力地想将丁璨的脸扒拉开。然而丁璨却牵起她的手拉到自己身后,手拖在她的后颈,直接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丁璨!”

    南以贤慌乱叫了声,收回自己的手,拼命将身前的丁璨推开。

    丁璨被推倒在一旁,脸一下耸拉下来,很是郁闷。

    他推了推她那坨粽子,语气带了些怨怼:“南以贤,一大早就被你弄醒了到现在都还没好,我现在很难受,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了,你不要激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他爬起身来,挪到她身边,沮丧地跪坐着,闷闷不乐地同南以贤抱怨:“你就不能像梦里那样乖乖的吗?老推开我,跟见仇人一样,总这样对我,我心里落差会很大。”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总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半天讨好不了人,却总是被她各种厌恶。

    越想越气,丁璨气愤拽了拽南以贤睡衣上的兔子耳朵,捏起拳头在她肩上捶来捶去。

    乖乖的?南以贤陷入沉思。

    丁璨果然还是惦记他梦里的人,一切都以他为先,永远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作为享受方,丁璨的感觉当然是极好的,可对于服务方来说,却一点儿不妙,服务方可能完全失去自我。

    南以贤想到自己上辈子的处境的确有点儿以丁璨为中心了。

    明明那么可怜,可丁璨竟还觉得喜欢。

    南以贤有一种被深深冒犯的感觉,冷冰冰道:“那你去找个乖的呗,找我干嘛?”

    她本来有心改改脾气,现在看来,没必要。

    丁璨拧眉,“乖的能让我祸害?乖的拴不牢我,找了还不是会被你勾搭上瘾,不如咱俩从头到尾锁一块儿,免得祸害人。”

    南以贤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圈里一直有传言,丁璨对她的初印象不好,年纪轻轻就拍了几部收视和口碑都很不错的戏,很快就上了大热综艺,跟丁璨炒了cp,她这样的人身后边一定有后台有资本,若不是老板是个女生,他或许还觉得她是傍了大款来的。

    现在看来,果然是。

    南以贤气得牙痒痒:“别什么事都赖我,你可以选择不被勾搭。”

    丁璨鼓着脸:“那怎么可能嘛?一个身材长相都那么极品,吃得好睡得香懂得又多,哪哪儿都很厉害,还特别喜欢我的姑娘送上门,我肯定是很乐意上钩的。”

    丁璨总是在强调送上门,她上辈子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有占到他什么便宜吗?如果什么都没占到,就只是在一块睡觉,还屁颠屁颠把他照顾得像大爷一样,她真怀疑那时候的自己是不是根本没带脑子。

    前世受了恩,今生做牛做马做妾,只不过丁璨死早了,没还完,所以她重生了,还得接着还。

    南以贤被自己细思极恐的想法吓得瑟瑟发抖,她是不是也该找个大师算算,看看自己到底种了什么因果。

    少女脸看着不妙,男子一把抱住她。

    丁璨眼睫轻颤,抖着声线说:“南以贤,我……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时机熟了,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就是想跟你一块儿。”

    南以贤难以相信。

    “跟我在一块儿?”

    丁璨点下头:“对,你,别的都不行。你不要推开我,没你,我会死的。上辈子是你先招惹的我,既然惹了就得负责,这辈子你得继续跟着我,休想甩掉我。”

    他伸手将她抱得紧紧的。

    丁璨鲜少说那么严肃的话,尽管觉得有些紧,南以贤还是由着他。

    空气安静到极点,她心里却躁动不安,忍不住了便问:“你这算跟我表露心迹吗?”

    丁璨:“不算。”

    南以贤:“这还不算?”

    丁璨:“我在威胁你——威胁。”

    他用怪兽音把威胁二字强调了一遍。

    “早知道等你那么憋屈,我就该在你憋屈的时候灌你些酒,坐实那些流言蜚语,一边占有你,一边对你刻薄,让你对自己越来越怀疑,没有其他任何欲望只成为我的囚徒,无情地接受我带给你的痛楚。你有时候对我真的很坏,我无数次想用烂招式报复你,甚至有一两次连明星的身份都不想要了,只想找个地方囚住你,咱俩阴暗地过一辈子得了。”

    南以贤不可置信地望着丁璨,“可是你没有,你根本不会这样做的。丁璨,你对我很好,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感受到了。”

    丁璨厉声道:“那是因为我想你喜欢我!”

    南以贤愣住了,像梦里人那样喜欢他吗?她做不到。

    南以贤默然,丁璨看了看她,望着别处说:“像正常人那样的喜欢,不用对我感到恐惧和害怕,不会想要逃跑,不需用任何逼迫的手段就主动靠近我。”

    屋里射进一抹光线,天渐渐亮了。

    丁璨望着那束光,眼里满含憧憬,仿佛那光里有他的恋人。

    南以贤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丁璨却突然把脸转过来,眼里的柔意不见了,只剩下冰冷。

    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冷了。

    “南以贤,如果于你而言,只有强求才有用的话,被我抓到之后,你可千万硬气点儿不要跟我求饶也不要掉眼泪,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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