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回来后,急匆匆走到南以贤面前,将她从位置上牵起来拉到一旁,冷冷瞥着一旁的丁璨。

    丁璨有些无措地望了望南以贤。南以贤连忙告诉姜珏:“丁璨现在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现在也可以正常吃东西了。”

    姜珏还是冷冷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罪人。

    南以贤见到她手上拿着一份报告,转而问了报告的事。

    “他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姜珏这才把盯着丁璨的视线挪开,将检查报告从文件袋里拿出来,面色凝重地将报告交给她。

    南以贤不禁有些担忧,丁璨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急忙从姜珏手上接过报告查看起来。

    丁璨身体的很多数据都在正常水平,可往后翻,有几页内容显示他的某些基因片段异常。

    这些异常的基因片段在机体生长发育的过程中,经过表达,使机体分化出不同于常人的腺体,腺体分泌的物质调控身体内的激素,造成丁璨想要咬人吃人的情况。

    报告显示,丁璨的基因异常来源于父系遗传。可源头要追溯于许多年前一家私人医院的违规操作,他们对于需要试管婴儿的夫妇,将父方提供的精子进行基因编辑,改变了其上的基因,异常基因的精子与卵子结合产生的受精卵,孕育出的孩子从出生时起就与常人不同。

    由于医院违反相关规定,爆出时即被上层处理,但对于受害者缺乏相应的治疗手段,学者认为,人口基数大以及正常基因经过几千年的争斗较这些异常基因是得利的,这些异常基因传承几代即归为正常,所以最终的处理结果仅是对这些受害者进行隐私保护。

    从事件发生之初到现在,关于此事的报道不超过五例,最为严重的一例,成年时期的受害者发作时导致伴侣被严重咬伤,九成受害者没有后代,大部分受害者生存周期与常人无异。

    受害者体内分化的异常腺体分泌具有周期性,比月经周期更短。

    南以贤看了检查报告,又看了姜珏搜索的相关资料。

    事件距今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丁璨应当是最初一位受害者的第几代后代。这些人要有个后代是极难的,受害者发作后如果不立即进行特殊救治,极其容易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姜珏想到重要的事,目光逐渐警觉起来。

    “你方才说他情况好转了,发生什么事了?”

    南以贤沉思,看来那种事便是防止他们这些人失控的有效措施。

    丁璨这时候走到她俩中间,插了个话,“我身上的事很严重吗?”

    南以贤将报告抱在怀里,不知所措地望着姜珏,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对丁璨有所隐瞒。

    “给他吧。”姜珏读出她眼睛里的迷茫沉声道。

    南以贤迟疑着把报告递给丁璨。

    丁璨拿着报告看了一会儿,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拼凑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丝毫不敢相信自己身上会有这种事,那个医院的新闻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魔幻了。

    丁璨把报告合上,“是不是弄错了?我上辈子也没遇到这种事。”

    姜珏没说什么,可眼里透着怀疑。

    丁璨突然头疼起来,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有些站不稳了,南以贤扶着他到了沙发上。

    她担忧道:“怎么了?”

    丁璨抓着她的手,“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他重新把报告打开,之后颤抖着手将报告关上,眼睛眨了眨,里头很快泛着泪花,极其委屈地看着南以贤。

    丁璨的举措似乎印证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南以贤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无声安慰。

    丁璨抱着她哼唧,“老婆,对不起。”

    姜珏冷冰冰地说:“我早说了,你们就不应该在一起。”沉默半晌,她发现话说得不全对,又接着对丁璨说:“是你,就不该跟别人一起,你跟谁在一起对她们来说都是伤害。”

    丁璨听了这些话,抱着南以贤的手收紧了些。

    南以贤倒是没多大反应,她和丁璨已经有那种关系了,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无法再回到原点。痛斥一开始犯错的自己除了越来越觉得自己愚蠢,起不了任何别的作用,倒不如多花点儿精力在改变结果上。

    南以贤从报告中得知,有异常基因的人,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和伴侣交流的日子规律些,就不容易发生失控的事。

    孩子是久远的事了,丁璨不是说过他有朋友,或许能够帮得上忙。若丁璨实在有执念想要有个孩子,也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孩子一命。

    总结下来,丁璨身上的事其实对她并没有多大影响。

    可是丁璨似乎异常难过,整张脸贴到她小肚子上,不时往她衣服上蹭蹭,不知是为了蹭掉眼泪还是鼻涕,嘴里还不停地跟她道歉。

    “对不起,老婆。”

    南以贤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啦。”

    姜珏望着她,眼里既有担忧也有同情,久许,她唤了她的名字。

    “以贤~”

    她想劝她放弃,何必要为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牺牲自己?

    不值得。

    经历过那么多世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对人性这种东西已经不太抱有希望,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才能换取的爱根本不可能长久,也少见的有人珍惜,何况丁璨这种,对于索求漫无止境的人,跟他在一起,她要付出多少?

    金钱权利和地位,靠着她的暗中相助,他都一点点的拥有了,可现在不还是把魔爪伸向她了?他要的,分明是她的命。

    能够许诺她一辈子还好,可若他说的话都是谎言,他们之间经历的种种都是骗局,她到时候该何去何从?她又该如何帮她?

    这些年,她见过太多太多人自寻死路,无论她怎么做,做什么都救济不了。渐渐地,她便撒手不管了,只能当那是她们的命。

    她只能劝慰自己,真正能让人走出困境的只有自己,错误的伸手只会把她们往更深的地方推。

    南以贤不敢看姜珏那双眼睛,她已经违逆了她许多意思,明知她的选择才是最好的,可她就是无法完全照着她的要求去做。

    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她都没办法忽视丁璨,甚至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是想离他更近一些。

    她总缺乏一些独立,即便已经拥有许多人生命中求之不得的财富,她仍旧盼着生命中有个定位是伴侣的人可以陪着自己,所以对于丁璨的主动,她其实乐意之至。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缺爱的结果,她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离不开他。

    不知道用了多大勇气,南以贤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无论什么后果,我和丁璨一起承担。”

    丁璨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

    她说这句话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他明明心里窃喜却又觉得亏欠,心里五味杂陈。

    好怕,好怕她反悔,好怕她再次舍弃他,丁璨将人抱得紧紧的。

    姜珏已然明白南以贤此刻的选择,她什么话都没说,也不想停留下来,即刻就将沙发上的报告拿到手上。

    少年见状立即跟在了她身边,临别前,姜珏再望了望她,之后转过身和少年冒着寒风离开,身影没入浓浓夜色当中。

    南以贤还是跟了出去,在两人身后拼命的挥手。

    “路上小心。”

    少年听见了,招手示意她。

    姜珏和少年坐进车里,南以贤在台阶上望着,直到他们在她视野中消失了,她才进屋。

    一转身就撞进丁璨怀里,丁璨立即将人抱着。触到她的手温有些冷了,顾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倾下身来,把人横抱起来,抱去沙发上,拾起她的外套拢在她身上。

    南以贤困惑抬眼。

    “老婆,你先等我一会儿。”

    他的动作十分麻利,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洗干净以后,将厨房也整理干净。

    反复洗了几遍手,擦干,才过来接着抱她。

    南以贤听到他的喘气声,让丁璨把自己放下来。

    丁璨推却:“就几步路。”

    南以贤鼓着脸:“歹毒,刚刚吃了那么多,你不让我消化,是想让我胖死。”

    丁璨轻笑一声,“没关系,胖了就往死里榨。”

    南以贤闭上嘴,丁璨总说一些不悦耳的话,哪像一个正经人。

    她撇撇嘴,将自己能想到的话都臭骂出来。

    “无耻,不要脸,死贱人……”

    丁璨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多谢夸奖。老婆怎么那么了解我?老婆真爱我。”

    夸奖?南以贤瞪大眼睛,脑海中的东西顿时搅和成一团,哑口无言。

    丁璨把她抱上床以后,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默默转到另一方,缓缓将外套脱了。

    南以贤这才注意到丁璨只裹了一条浴巾在里头。哪怕只是一条浴巾,他也能扒拉出个样式来。

    有一些人对于时尚天生具有敏感度,丁璨就是其中之一,当然无法排除是她对他有滤镜,觉得他脸好看,身上的那些东西没办法引起她的注意,自然而然就忽略了。

    他自己就是种诱惑,让许多人甘之如饴的陷进去。仿佛一味毒药,让人痴狂,上瘾。而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被荼毒太久,早就脱不开身了。

    倘若他真是个女孩子,估计早就有人下手了,哪还轮得到她。

    少女的目光带了种狩猎的意味,男子敛敛眸,当着她面把浴巾拆开,飞速钻进被窝里。

    “老婆,冷冷冷冷冷。”

    “老婆,抱抱抱抱抱。”

    措不及防的,南以贤就被丁璨抱进怀里,贴着他的心跳。

    他说:“我之前其实不喜欢裸睡。”

    南以贤隐约记得有关他的采访,还困惑怎么跟实际不一样,甚至误以为他的采访都是跑火车,想到什么说什么的。

    “后来怎么喜欢了?”

    “因为你啊,老婆不在,我没有安全感。你在的话,我就安全感满满。”

    她也能成为别人安全感的来源吗?

    从小到大,好像她都是缺乏安全感的那个,总要在人群中找到一个让自己极具安全感的人,待在她/他身边,她才不至于惶恐。

    怎么在他眼里,她竟也是这样的人?

    她淡淡笑了笑“难道不是因为想耍流氓?”

    丁璨顿了顿,“那也是因为老婆在,有安全感。”

    “少拿我做借口,难道不是小时候学坏了,长大了才那么不正经?”

    丁璨抓到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咬了下,“老婆,你冤枉我,我小时候可是品学兼优,颜值优异的好学生,连脏话都不会说,耍流氓这事儿,是跟你学的。”

    这才是赤裸裸的冤枉吧?南以贤说什么也不肯信。

    “怎么说?”

    “你不要我说腌臜话,觉得不悦耳,所以自己做了很多事来调情。比起那时候的你,我还自愧不如呢。”

    就这几次的经历来看,她的确没听到他的腌臜话,他把所有想说的,都融入到她的名字里了。

    丁璨接着说:“你想到什么就做了,是个行动派。我想做什么还得先打打预防针,免得你接受不了。”

    话一说完,他就把她的手揣裆了。

    说好的预防针呢?

    她试着收手,却叫丁璨紧紧拽着,“不许跑,跑了我就不穿了,到时候碰到的可不一定只有手了。”

    南以贤咬牙切齿。

    她怎么会拿他毫无办法呢?这可太遭了。

    “是我调教不周了,要不咱俩从今天开始就改教改教,谁再耍流氓谁就挨棍子,争取日后都是好孩子。”

    丁璨却说:“没用的,你难道不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么?”

    南以贤的另一只手也被丁璨拽过去。他试着摊开她攒紧的手“老婆,你别害怕嘛。”

    “它那么喜欢你,总是拼命地让你开心,你不拿它当宝贝一样宠着,也别对它那么冷淡,不然它会很失望的。”

    南以贤骂骂咧咧:“一直失望才好呢。”

    丁璨:“你不可以咒它哦,你这样说,它会生气的,它要是生起气来,连我都控制不住,会把你欺负哭的。”

    “丁璨!”

    南以贤厉声呵斥起来。

    “你是不是废料上长了个人?再胡说,下次发病的时候就自已找个旮沓死掉,别来祸害我。”

    丁璨把脑袋凑近了些,“老婆,你这话很不负责哎,资料上说如果一直独身是不会发病的,是你让我破了身的,那么发病的后果理应由咱俩一起承担。”

    丁璨说得没错,都怪她当初一时糊涂。

    南以贤突然想到一件很要紧的事,他俩上辈子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就分开了,那丁璨是如何坚持到后头的?是不是有别的解决办法?

    想到这儿,她突然兴致勃勃,语气也变急了,“上辈子,我走之后,你怎么过来的,你应该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吧?”

    如果有解决的办法,那还怕什么?

    她不自觉把手握紧了些。

    男子闷哼一声,她好像已经把眼前的事忘了,注意力全在解决办法上。

    他轻笑着问她,“想知道吗?”

    南以贤迫不及待就要知道答案。

    可是丁璨就是故作神秘,什么话都不说,只顾着自己笑,什么也不肯告诉她。

    南以贤有些急了,“你快告诉我。”

    他这时害羞的把脸捂住,“老婆,你的手好舒服,暖暖的。”

    在她手心里,他开心极了,总忍不住发笑。她又没意识,丁璨于是一个人趁机乐呵了好久。

    她的手?

    南以贤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顿时目瞪口呆,疯了似的想逃。

    丁璨:“好了,老婆,经过你的贤贤玉手指点,我已经想起解决办法了,不过,你得继续指点我,我才能把解决办法讲出来。”

    南以贤已经逝世了好一会儿。

    丁璨见她没拒绝,就把自己后来的遭遇说出来。

    “你走之后,我找了你很久。”

    “重点。”

    “已经是重中之重了。”

    “好好好,你继续。”

    “结果听到你出车祸,我以为你死了。”

    丁璨说到这儿停顿下来。

    南以贤:“赶紧的,别拖延时间,小心我掐死你。”

    丁璨:“我难过,我当时真的很难过,眼睛都要哭瞎了。”

    他语气都变沉重了,南以贤把脑袋靠近些,“不伤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丁璨抱着她,缓了好一会儿。

    “办法很简单”丁璨突然认真了,南以贤竖起耳朵,结果听到他嘴里震耳欲聋的两字“——结扎。”

    南以贤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

    “可能是觉得你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是我害了你。没勇气直接去见你,就想着苟活几年,等我妈走了再来找你,那时候估计你气也消了,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他好像回答的不是她想问的,南以贤再问了一次。

    “我是问……为什么结扎?”

    丁璨顿了顿,“瞧我,说到哪儿去了,结扎自然是因为,我这样的就不该有孩子,免得跟我一样受苦受难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很生气的事,“还有那谁他老是跟我说,你不在,换个人就好了,我当时非常火大,我就不换,一气之下就……就给结了。”

    丁璨意气用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朋友,没想到他也为了她这样冲动过。

    “上辈子结扎的早,我只发作过一回,那一回,你还在所以不是很要紧,我想解决办法大概是这之类的。”

    丁璨默了默,突然很认真,认真到像是在嘱托自己的遗言,“没想到,我还是逃不过要成为一只绝育的狗狗,不过只要对老婆好,绝育的狗狗也没关系。”

    南以贤抬起脸来,语气冷冰冰的似在命令,“现在你的身体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让你做的,什么也不许做。”

    丁璨:“可是……”

    南以贤:“没有可是,听话你就留,不听话你就滚,滚了之后,这辈子休想再跟我搭一句话。”

    丁璨着急应她:“老婆,我听,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突然觉得好欣慰,她还是那么霸道,身上每一寸都得掌握在她手中。

    南以贤似乎找到诀窍了,丁璨跟着闷哼起来。

    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垂怜。

    南以贤似乎听到门外的声音,萧莎可能起来上厕所了,怕她听见,南以贤只好命令丁璨“把嘴捂上,不许出声。”

    丁璨遮住自己的脸,由着她玩弄。

    ……

    丁璨:“真希望自己是个小人。”

    南以贤:“你已经那么贱了,要再是个小人,谁受得了?”

    丁璨在她手心里比划一个心形图案,之后把自己拳头放到她的掌心,认真道:“我说的是这种,一只手可以全部拿捏住的小人,那样老婆就可以对我肆意揉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只手都握不住。”

    南以贤挥舞着手刀:“那么小,那你得小心被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你舍不得的,你肯定会把我护得好好的,生怕我磕着碰着。”

    南以贤无奈笑笑,连他的人偶她也是这么对待的,真变小了,估计会更小心翼翼吧。

    丁璨似乎真的想变小,开始给她描述自己变小的好处。

    “老婆要是亲一口,我肯定很多地方都有感觉,想想就觉得兴奋。”

    “老婆去哪里都能带上我,但要小心我被猫吃了。”

    他一直兴高采烈的,时不时要戳她一下,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刚有点儿睡意的南以贤被弄醒了,很没好气道:“是是是,到时候我再给你准备许许多多的小裙子,把你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好不好呀?”

    丁璨抱紧她,“我小时候挺希望自己是个女孩来着,我妈说我要是个女孩,她就不会把我交给别人,哪怕自己一个人辛苦一点儿都没关系,可我不是。现在想来,她或是知道我身上的问题,知道我生下来不容易,怕有人发现我这错误一样的存在,才不得不远离我。”

    南以贤愣了愣,“你没错,出生并不是你能决定的。”

    不应该谴责他从未有过耳闻的父亲吗?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不应该要孩子,可他偏偏还是生了,结果让丁璨传承这种错误,还害得他小时候很少享受到母爱。

    丁璨嗯了声,“遇见你以后,又觉得自己是个男孩也挺好,老婆自己就跑来找我了,虽然目的不纯,可我真的超级开心。”

    南以贤蹙眉,“什么目的?”

    丁璨:“睡我啊,贪图我的美色,别人都只是想想,只有你付出行动了,切切实实的行动派。”

    南以贤呵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赞誉。

    她摸了摸他的头,“听话,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很好,我很庆幸遇见你。”

    丁璨嗯了声,不再说话,可十几分钟后,她耳边传来响彻天地的呼噜声。

    这家伙,真是索命索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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