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话了,读者。

    肙果非得要说,那只有以下六点:……

    以及:

    有时候,生活可真是充满了恶意、出其不意、以及不尽人意的丰富多彩啊!

    ――

    得过咽炎的人肯定知道,这病很不好受,而且当严重到一定程度,还会削减基本的口语表达能力。

    所以星期五早上我等到陆祈,并问他今天感觉几何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只从包里拿了一张便签给我看。

    那上面用英文写着:

    【尊敬的老师:因为咽炎,Eden今日不便讲话,无法回答任何课堂问题,在此我们深表歉意。——家长陆昱(签名)】

    “……”

    我把便签还回去,看着他。

    陆祈也看着我。

    “没关系。”我安慰他,“不就是个猜词比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肙此,我差点把牙给咬碎了,在心里使劲责怪陆阳先生的那位不知名麻辣爱好者伙伴,他把一切都给搞砸了。可与此同时,有了前车之鉴,我不免在心里抱了一点儿希望,甚至中午还特意跑去音乐教室,站在门口往里看。

    “你看啥呢?”同年级的鲍勃经过我时问道,他是我英文课的同学。

    “锣。”我简洁地回答。

    “哈哈哈!”他说,“我就知道,因为连续触发火警,音乐教室现在都快成传奇了。不过事不过三,老师已经下令,禁止任何人把易燃品放在地面,也禁止将锣在不弹奏时悬空挂置。这样一来,此事绝不会再发生。”

    “那可真是了不起哦。”我阴阳怪气地说。

    然后我就走了,边下楼边祈祷能再发生点儿其他意外,以把今日的情人节大会二度推迟。但看来今时不同往日,它势不可挡。当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高中部准时齐聚在体育馆。马丁、加奈、AK、陆祈和我坐成一排,靠右的四位神色严肃。

    只有马丁像一个快乐的穿帮镜头一样坐在最左边,拼命吃着爆米花。

    “要来点吗?”他问我们。

    “不了,谢谢。”

    大会正式开动,主持人鱼贯而出,现场一片盛况。连陆祈都支棱起来,眼睛亮晶晶地到处看,只有我一脸生无可恋。当一个募捐箱慢悠悠经过时,我、加奈和AK都阴恻恻地盯着它,抱着箱子的学生会成员像临大敌,一句话都没说就赶紧跑了。

    “马丁,要是你认出去年那个人,立刻告诉我们。”AK说,“我会让他知道,小青蛙为什么颜色那么绿。”

    “为什么?”马丁问。

    “为什么?”AK看着他,“当然是让他长个教训!”

    “不是,”马丁说,“我问的是青蛙。”

    “……”

    AK说了句什么,但在那同时,第一批比赛者已经鱼贯而出,鼓掌声把AK的声音压下去了。我专心观战,但那些人一队表现得比一队缺乏默契,看得我烦躁至极,只是碍于陆祈还在旁边坐着,才没表现出来。

    “哎哟,快起来,AK。”加奈突然说:“到我们了。”

    “我们必输无疑。”AK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

    “注意点。”我赶紧提醒他们,“你们不是上去打架的。”

    “当然知道!要是Lilith和Eden今天不弃权就好了,唉。看他们刚刚比的都是些什么水平。”加奈说。

    我的朋友,你可真懂怎么往伤口上撒盐啊!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高中部一定要有一组人胜利,而那必然不是我和陆祈的话,我更希望AK和加奈胜出,因为若是这样,马丁至少能得到正义。我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知道作者二次敲打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尽管在我看来,毫无必要。理由我上一章提过,关于航天员的那一节,忘了的可以回去看看。

    但你们猜怎么着?

    “Genna和AK要赢了!”马丁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们遥遥领先!”

    “啊。”我说。

    “他们猜出了十七个!”马丁丢开了爆米花,“AK今天的表现力真不错——Genna猜出来了!他又猜中一个,十九个!”

    “……你不用跟个播报员似的复述一遍,”我说,“坐下吧,别摔着。”

    “二十个!”马丁叫道,“二十一个……老天爷,我们居然赢了!”

    这是真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差点儿没看清加奈和AK是怎么赢的,他俩今天意外地超常发挥。体育馆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我们年级的学生声音尤其大,连加奈的前女友乔迪都在吹口哨。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长得不错,又同为女生。

    这时候大家也不关心谁阳谁阴了,反正离得远也看不出来。

    我甚至听见后排有个学生很激动地在问:

    “他俩是情侣吗?是吗?”

    “不,请冷静,千万别这么想,也别乱嗑。”我立刻转过头提醒道。

    “为什么?”那学生问。

    我瞟了露台一眼。那上面不知正在发生什么,加奈仰天长笑,而AK给了他一拳。

    “为了维护校园和平。”我说。

    颁完奖后,猜词比赛就算结束了,接下来是自由游园会时间。AK和加奈拿到了奖状和奖金,并一致认为前者是张废纸。奖金倒不是废纸,它们被一分不少地给到马丁手里,他庄严地接过它,有那么一小会儿,似乎不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啊!”马丁突然说,“是那个人!”

    我们顿时齐刷刷地转过头,对他指着的那个募捐箱报以死亡凝视。

    AK已经撸起了袖子,但马丁说:

    “等等,我想自己跟他说两句话。”

    然后他走了过去,我们紧随其后,像□□大佬的左右护法,当然也是给他壮壮胆,因为马丁有点社恐,我们都知道。只见他笔直地走到募捐箱前,尽可能严厉地看着它后面的学生。

    “去年你拿走了我的五十法郎。”马丁说,“那不是我本意。”

    对方肯定也想起来了,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他肯定没料到此事还有后续。

    “这是不对的,你知道吗。”马丁说。

    “你认错人了。”募捐箱试图垂死抵赖,“我根本不……”

    加奈突然一掰手指。

    它们咔咔作响,和电影里火拼开动前,人们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他就这么看着募捐箱,面带一丝微笑。

    真有效果,那人立刻就闭嘴了。

    “我不想找你麻烦。”马丁继续道,“但我希望你明白,即使是有兔唇的小孩,也不应该得到这种途径获得的钱。”

    “当然。”募捐箱干巴巴地说。

    在他身后,我们赞许地看着加奈,他那一下来得可真是恰到好处。然后我们疑问地看着AK,因为他是这里面最大的好战分子,所以大概也由他决定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AK对我们摇摇头,示意马丁还有话没说完。

    只见马丁抬起手,露出那五张崭新的百元钞票。他回头看向我们,尤其是奖金获得者加奈和AK。后者被他看得一头雾水,但碍于不能落了气势,严肃地对他点点头。

    随后马丁做了一件我没想到的事:他将第一张钞票缓慢放入募捐箱。

    随即是第二。

    三。

    四。

    五。

    “为了有兔唇的小孩。”他摊开空空的十指,咧嘴一笑。募捐箱对此一句话也没说,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经历。

    我们欣赏了几秒钟,然后转身就走。

    路上AK往马丁肩膀轻轻拍了一下,称赞他刚刚的气势能有两米八,虽然马丁本人还不到一米七。我也这么觉得,尽管我自己也不到一米七。加奈随即答应我:等陆祈嗓子恢复,大家就找个午饭时间再玩一局猜字游戏,要是我们赢了,他就把奖状上自己和AK的名字划掉,改成我和陆祈。

    这实在不能不令人心生安慰。

    此外,放学回家后,我终于收到了情人节花束,里面有满天星、尤加利、雪果和松软的浅色欧若拉玫瑰。花束赏心悦目,老夏打发阿树跟我将储藏间的一个彩釉大花瓶弄了出来,洗涮一番后,把花插了进去。

    它们被摆了整整一个星期。

    直到星期六早晨,也是陆祈咽炎痊愈的第二天,我才和阿树把花瓶弄回储藏间,将花取出、烘干、倒挂,等待下一个情人节的到来。

    庆祝我成为主角的礼物也到了,是一对雕刻成石榴浮雕的小珍珠袖扣,放在彩绘包装盒里,细节精巧,价值不菲。

    我把它们收进首饰盒,准备以后有机会再戴。

    ——

    好了,发生在1923年2月14日前后的事情就先到这里,一切暂时告一段落,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自己所看到的。

    至于我……我……我还行吧。

    毕竟我的人生宗旨是,当注定无法得到非常非常想要的东西,无论多不甘心都要摆出一副“who(TM)cares”的架势继续往前走,不然多少显得拖泥带水,那就一点也不酷了。

    但是。

    读者,我在星期五回家后看蜀葵泄愤,把那朵花转了将近两个小时。差不多看完所有评论后,我确信你们和作者隶属同一世界,完全有办法联络到祂。

    既然肙此,请再帮我带几个问题过去:

    1. 肙果戚柳注定不能参加猜字比赛,为什么不让大会肙期举行,或让他一次性烧到星期五呢?

    我相信,作者一定做了最合适的安排。

    所以能否跟我解释解释,这趟过山车除了搞我的心态和陆祈的嗓子外,还有什么主角过于愚钝而难以领悟的叙事意义吗?

    2. 戚柳在第八章是真只做了个梦,还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又有什么含义?

    因为内容不祥,做梦的人非常在意。

    这些对我很重要,万分感谢。

    ——

    最后一个问题!

    跟已发生的情节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刚刚忘了问。可有件事我确实想了挺久了:

    主角栏里,除我以外,还有个叫“乐杨”的,是吧。

    这人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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