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回笼
“侯爷，那位姑娘今早离开了驿馆，已经出城了。”
昨夜那场闹剧之后，广阳侯直觉不对劲，暗中命人监视那个姑娘的动静。
原先还只是怀疑，现在听到她独自一人离去，心中的疑虑也瞬间变得肯定起来。
“什么！出城了？”广阳侯从桌案前猛然抬头，追问道，“她出城往哪个方向去了。”
下人怔愣了片刻，犹豫着回答：“侯爷您命我看着她，我一见她出城就立刻回府来……”
后半句他声音说得愈发小声，显然是不清楚陶昭南去了何方。
广阳侯霎时感觉到额角上的神经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令人烦躁。
他抬手按了按跳动的额角，从胸腔中呼出一口郁气，无奈让下人将他身边亲近的亲卫祝瑭唤来。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六殿下。
祝瑭带着侯爷的书信紧赶慢赶地奔赴京城。
抵达神暗司门前时，他翻身下马，身后的马匹伴随着一声嘶叫便倒了下去。
侯爷有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京城。
门口神暗卫拦下了要往里走的祝瑭。
“我是广阳侯的人，烦请通传六殿下，侯爷急事要找殿下。”
他瞧见面冷若冰的神暗卫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然后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冷冷说出两个字。
等着。
祝瑭候在神暗司门前，神暗司大门坐南朝北，门前没有一丝阳光，显得格外阴冷。
不久，那名前去通禀的神暗卫从院中出来，走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跟我来。”他走在前，门口另一名神暗卫不再阻拦。
迈入院中，时隔数月再见到六殿下，他身上那股子阴鸷的气息更重了些。
也比先前在漓州时更瘦削了几分，一身黑衣犹如行走在人间的阎王。
“尊使，人已带到。”神暗卫领他来见，随后默默退了下去。
闻声抬头的骆禅檀看向站在殿中的祝瑭，对他隐隐有些印象。
“广阳侯有何事要你转达。”
他早已听过太多令他失望的消息，所以见祝瑭大老远从漓州赶来，他也不再抱有希望。
祝瑭回过神后立刻双手捧着侯爷的书信，说：“侯爷有一封亲笔信要属下立刻送给殿下。”
骆禅檀视线轻轻落在他手上的书信，上面有广阳侯的印信。
“拿上来吧。”他淡淡道。
亲笔信被祝瑭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骆禅檀拿起后用匕首划开了封口，从中取出信来。
他迅速扫过信中的内容，祝瑭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注意到六殿下看信时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像是深黑夜空中突然划过的一道流星，闪过一丝光亮。
骆禅檀捏着薄薄信纸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在纸上捏出一道皱痕来。
他的眼睛在信上疑有陶昭南踪迹的字句上来回逡巡，不断确认。
不是他的错觉，陶昭南果然还活着。
广阳侯在信中也写到，那女子是同明济舟一同到的漓州，就在被他撞见后翌日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他并不能完全确认那女子到底是不是陶昭南，只是有此怀疑。
另外，广阳侯在信中还刻意隐去了谢自问和陶昭南之间的冲突。
信的内容并不长，可骆禅檀却盯着看了许久，久到让祝瑭都开始好奇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多谢广阳侯千里传讯。”骆禅檀放下手中书信。
他再此抬眸看向祝瑭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冷意。
“薛仁恩。”他唤了一声，候在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去取百金和前几日有关太子的消息来。”
“是，尊使。”
薛仁恩取来东西交到祝瑭手中，祝瑭双手接过后略有不解地望向骆禅檀。
骆禅檀难得有耐心地解释：“瞧信上的时间，你应当是跑死了几匹马赶来的京城。”
“这些钱就当是你来回的盘缠，而另一件东西是我给侯爷的回礼。”
“你只需交给侯爷，他便知这东西的分量了。”
祝瑭不禁攥紧了手中的信封，应道：“属下明白了。”
之后，薛仁恩亲自送祝瑭离开神暗司。
在神暗司门口，薛仁恩问他是否需要为他安排落脚的客栈。
“我这就准备启程回漓州了。”
“好。”
二人都是为主子办事的，自然明白能不耽搁就不耽搁的重要性。
他们相视微微颔首，算是别过。
待薛仁恩回到院中，骆禅檀正等着他，将手中盖了印信的密信递给了他。
“让扬州的神暗卫着重寻找她的踪迹。”
即使骆禅檀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薛仁恩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指的到底是谁。
神暗司这段时日一直都在秘密搜寻陶昭南的下落。
薛仁恩没想到，陶昭南真的还活着。
广阳侯送来了她的消息，薛仁恩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
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她从那场大火之后能够真的杳无音讯。
她对尊使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根本不敢去想，当尊使找到她时，她会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神暗司动用的力量，远超当年查找清乐公主消息时。
当然，也因为现在骆禅檀真正成为了神暗司的掌权者。
如今的骆禅檀已经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却还是终日宿在这阴冷潮湿的神暗司内。
薛仁恩接过密信，转身离开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陶昭南没有去往扬州，神暗司自然也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骆禅檀真正得到她确切位置消息，是在两个月后。
她人在蓟州——离京城不过270里的蓟州。
骆禅檀没有带人去捉她，而是自己一人骑着马去了蓟州。
暗卫查到的消息，是陶昭南现在正在蓟州的一处药铺做工。
骆禅檀站在药铺外，他看见了正在给病人拿药的陶昭南。
这一眼，恍若隔世。
她对年迈的老妪露出亲切的笑容，真切的笑意是骆禅檀从未见过的真诚。
她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自己。
骆禅檀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她看见自己时会露出怎样的一幅神情。
脸上的笑意全无，眼中全是恐惧与厌恶。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要将她给带回去，就将她锁在京中的新府之中。
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逃。
可现在，他却迈不开脚步，双足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明明人就在他眼前，为何他却无法走到她的面前。
骆禅檀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
“阿婆慢些走。”
陶昭南给人抓完了药，隐约间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
但是她抬头望向店门外，门外是熟悉的冰糖葫芦摊子，人影来来往往。
与往常并无不同。
是她的错觉吗。
骆禅檀转身离开了药铺，找了附近的一处客栈歇脚。
他住的那间厢房，窗子正对着药铺所在的街道。
屋子就在二层，往下看正好能看见铺子中的情景，以及他想看的那个人。
她是药铺唯二的伙计，另一个伙计叫做陈彦，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伙子。
也是药铺老板的儿子。
陶昭南日常的工作就是在药铺里给病人抓药。
闲暇时，她会和那个叫陈彦的男人讨教各种药材的作用，或是自己翻看医书。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骆禅檀意外发现她与周遭的人关系都处得不错，完全不像他印象中那个冷漠淡然的陶昭南。
每每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说话，骆禅檀心里总会涌现出一股不爽的情绪。
当陶昭南离开药铺时，他也会偷偷跟在她身后。
大抵过了六七日，陶昭南彻底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那日夜里，她给一户常来药铺买药的人家送药，回家的路上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所感觉。
有人在监视她。
但这只是她的直觉，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送完药后，陶昭南故意没有往家里的方向走，而是饶了路。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有所迟疑，又跟上了她。
她确定，后面的人就是在跟踪自己。
“什么人。”她忽然回头，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入夜后街道安静，空气中回荡着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出来。”陶昭南确信，她身后有人。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现。
陶昭南皱着眉头，从腰间拔出了几根银针。
这几根银针上都淬了令人麻痹的药，不致命但足够令一头牛都轰然倒地。
她高度警惕着提耳听着周遭的动静，忽然间她听到了树上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骤然抬头，迅速扔出了手中的几根银针。
银针飞入树叶中，没有人中招的声响。
如果不是树上没人，就是这个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她不是对方的对手。
陶昭南转头拔腿就跑，在下一个转角看到了一个令她浑身颤栗的人。
骆禅檀一只手上还捏着一根银针，银针闪烁着银光，他悠悠的目光瞥向她。
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全都被他纳入眼底，和他所料没有差别。
看见他，她跟见了鬼一样。
全无喜色。
“跑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一块冰陡然放在她的后脖颈上，让她浑身一颤。
“你……”陶昭南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语气中有万分的无奈还有一丝哀求。
“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骆禅檀一步又一步地朝她走近，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笼罩了陶昭南。
他凑近到她耳畔，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可能放你走。”
接着，身体变得麻木。
那根银针被他扎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抱起自己，带着自己离开。
昨夜那场闹剧之后，广阳侯直觉不对劲，暗中命人监视那个姑娘的动静。
原先还只是怀疑，现在听到她独自一人离去，心中的疑虑也瞬间变得肯定起来。
“什么！出城了？”广阳侯从桌案前猛然抬头，追问道，“她出城往哪个方向去了。”
下人怔愣了片刻，犹豫着回答：“侯爷您命我看着她，我一见她出城就立刻回府来……”
后半句他声音说得愈发小声，显然是不清楚陶昭南去了何方。
广阳侯霎时感觉到额角上的神经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令人烦躁。
他抬手按了按跳动的额角，从胸腔中呼出一口郁气，无奈让下人将他身边亲近的亲卫祝瑭唤来。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给六殿下。
祝瑭带着侯爷的书信紧赶慢赶地奔赴京城。
抵达神暗司门前时，他翻身下马，身后的马匹伴随着一声嘶叫便倒了下去。
侯爷有令，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京城。
门口神暗卫拦下了要往里走的祝瑭。
“我是广阳侯的人，烦请通传六殿下，侯爷急事要找殿下。”
他瞧见面冷若冰的神暗卫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然后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冷冷说出两个字。
等着。
祝瑭候在神暗司门前，神暗司大门坐南朝北，门前没有一丝阳光，显得格外阴冷。
不久，那名前去通禀的神暗卫从院中出来，走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跟我来。”他走在前，门口另一名神暗卫不再阻拦。
迈入院中，时隔数月再见到六殿下，他身上那股子阴鸷的气息更重了些。
也比先前在漓州时更瘦削了几分，一身黑衣犹如行走在人间的阎王。
“尊使，人已带到。”神暗卫领他来见，随后默默退了下去。
闻声抬头的骆禅檀看向站在殿中的祝瑭，对他隐隐有些印象。
“广阳侯有何事要你转达。”
他早已听过太多令他失望的消息，所以见祝瑭大老远从漓州赶来，他也不再抱有希望。
祝瑭回过神后立刻双手捧着侯爷的书信，说：“侯爷有一封亲笔信要属下立刻送给殿下。”
骆禅檀视线轻轻落在他手上的书信，上面有广阳侯的印信。
“拿上来吧。”他淡淡道。
亲笔信被祝瑭放在他面前的桌上，骆禅檀拿起后用匕首划开了封口，从中取出信来。
他迅速扫过信中的内容，祝瑭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注意到六殿下看信时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像是深黑夜空中突然划过的一道流星，闪过一丝光亮。
骆禅檀捏着薄薄信纸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在纸上捏出一道皱痕来。
他的眼睛在信上疑有陶昭南踪迹的字句上来回逡巡，不断确认。
不是他的错觉，陶昭南果然还活着。
广阳侯在信中也写到，那女子是同明济舟一同到的漓州，就在被他撞见后翌日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他并不能完全确认那女子到底是不是陶昭南，只是有此怀疑。
另外，广阳侯在信中还刻意隐去了谢自问和陶昭南之间的冲突。
信的内容并不长，可骆禅檀却盯着看了许久，久到让祝瑭都开始好奇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多谢广阳侯千里传讯。”骆禅檀放下手中书信。
他再此抬眸看向祝瑭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冷意。
“薛仁恩。”他唤了一声，候在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去取百金和前几日有关太子的消息来。”
“是，尊使。”
薛仁恩取来东西交到祝瑭手中，祝瑭双手接过后略有不解地望向骆禅檀。
骆禅檀难得有耐心地解释：“瞧信上的时间，你应当是跑死了几匹马赶来的京城。”
“这些钱就当是你来回的盘缠，而另一件东西是我给侯爷的回礼。”
“你只需交给侯爷，他便知这东西的分量了。”
祝瑭不禁攥紧了手中的信封，应道：“属下明白了。”
之后，薛仁恩亲自送祝瑭离开神暗司。
在神暗司门口，薛仁恩问他是否需要为他安排落脚的客栈。
“我这就准备启程回漓州了。”
“好。”
二人都是为主子办事的，自然明白能不耽搁就不耽搁的重要性。
他们相视微微颔首，算是别过。
待薛仁恩回到院中，骆禅檀正等着他，将手中盖了印信的密信递给了他。
“让扬州的神暗卫着重寻找她的踪迹。”
即使骆禅檀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薛仁恩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指的到底是谁。
神暗司这段时日一直都在秘密搜寻陶昭南的下落。
薛仁恩没想到，陶昭南真的还活着。
广阳侯送来了她的消息，薛仁恩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
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她从那场大火之后能够真的杳无音讯。
她对尊使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根本不敢去想，当尊使找到她时，她会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神暗司动用的力量，远超当年查找清乐公主消息时。
当然，也因为现在骆禅檀真正成为了神暗司的掌权者。
如今的骆禅檀已经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却还是终日宿在这阴冷潮湿的神暗司内。
薛仁恩接过密信，转身离开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陶昭南没有去往扬州，神暗司自然也没能找到她的下落。
骆禅檀真正得到她确切位置消息，是在两个月后。
她人在蓟州——离京城不过270里的蓟州。
骆禅檀没有带人去捉她，而是自己一人骑着马去了蓟州。
暗卫查到的消息，是陶昭南现在正在蓟州的一处药铺做工。
骆禅檀站在药铺外，他看见了正在给病人拿药的陶昭南。
这一眼，恍若隔世。
她对年迈的老妪露出亲切的笑容，真切的笑意是骆禅檀从未见过的真诚。
她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自己。
骆禅檀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她看见自己时会露出怎样的一幅神情。
脸上的笑意全无，眼中全是恐惧与厌恶。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要将她给带回去，就将她锁在京中的新府之中。
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再逃。
可现在，他却迈不开脚步，双足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明明人就在他眼前，为何他却无法走到她的面前。
骆禅檀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情。
“阿婆慢些走。”
陶昭南给人抓完了药，隐约间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
但是她抬头望向店门外，门外是熟悉的冰糖葫芦摊子，人影来来往往。
与往常并无不同。
是她的错觉吗。
骆禅檀转身离开了药铺，找了附近的一处客栈歇脚。
他住的那间厢房，窗子正对着药铺所在的街道。
屋子就在二层，往下看正好能看见铺子中的情景，以及他想看的那个人。
她是药铺唯二的伙计，另一个伙计叫做陈彦，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伙子。
也是药铺老板的儿子。
陶昭南日常的工作就是在药铺里给病人抓药。
闲暇时，她会和那个叫陈彦的男人讨教各种药材的作用，或是自己翻看医书。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骆禅檀意外发现她与周遭的人关系都处得不错，完全不像他印象中那个冷漠淡然的陶昭南。
每每看见她和那个男人说话，骆禅檀心里总会涌现出一股不爽的情绪。
当陶昭南离开药铺时，他也会偷偷跟在她身后。
大抵过了六七日，陶昭南彻底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那日夜里，她给一户常来药铺买药的人家送药，回家的路上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所感觉。
有人在监视她。
但这只是她的直觉，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送完药后，陶昭南故意没有往家里的方向走，而是饶了路。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有所迟疑，又跟上了她。
她确定，后面的人就是在跟踪自己。
“什么人。”她忽然回头，然而身后空无一人。
入夜后街道安静，空气中回荡着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出来。”陶昭南确信，她身后有人。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出现。
陶昭南皱着眉头，从腰间拔出了几根银针。
这几根银针上都淬了令人麻痹的药，不致命但足够令一头牛都轰然倒地。
她高度警惕着提耳听着周遭的动静，忽然间她听到了树上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骤然抬头，迅速扔出了手中的几根银针。
银针飞入树叶中，没有人中招的声响。
如果不是树上没人，就是这个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她不是对方的对手。
陶昭南转头拔腿就跑，在下一个转角看到了一个令她浑身颤栗的人。
骆禅檀一只手上还捏着一根银针，银针闪烁着银光，他悠悠的目光瞥向她。
她脸上变幻的神色全都被他纳入眼底，和他所料没有差别。
看见他，她跟见了鬼一样。
全无喜色。
“跑什么？”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是一块冰陡然放在她的后脖颈上，让她浑身一颤。
“你……”陶昭南没忍住咽了口口水，语气中有万分的无奈还有一丝哀求。
“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骆禅檀一步又一步地朝她走近，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笼罩了陶昭南。
他凑近到她耳畔，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可能放你走。”
接着，身体变得麻木。
那根银针被他扎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抱起自己，带着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