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颜卿出现在这里,展昭虽有些许疑惑却很开心,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想颜卿颜卿来呀!眼下两人正往清风客栈走去,打算通过柳依依调查一下柳何氏口中的杨大善人,其实来展昭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与颜卿没有多深的交情,可自己至始至终没有怀疑过他,如今既然颜卿来了,那便使得又多了一个好帮手,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颜卿也并非吃饱了撑着才来到此地,他对薛飏一直心存疑虑,前番帮他作伪证是不想打草惊蛇,这几日暗中调查下来,却发现这厮在偷偷摸摸地研究符篆禁咒,起初他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查阅典籍后才知,薛飏所习的是辰州符咒。

    辰州符,是辰州一带治病的巫术,其治病的方法不用药草,而是用一种咒语和符篆,其最早的源头可推溯至《黄帝内经》,当属于原始时期古老的神秘文化的遗留物,颜卿实在搞不懂薛飏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只好亲自到辰州一探究竟,这才遇上了“逛青楼”的展昭。

    待二人回到客栈,却只有柳依依和沈念在房中干瞪眼,至于沈仲宣去哪了,询问之下,沈念也不知,只说公子不让自己跟着他。

    “这位就是柳姑娘?”展昭进门后未见沈仲宣便忙着同沈念讲话,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身后还跟了个颜卿,展昭看向颜卿笑着点点头,“柳姑娘,白兄已经进藏春阁了,能不能找到文小姐等他回来就知道了,现在该着手你的案子了。”柳依依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带公子去找杨大善人。”眼看着展昭就要随柳依依出门,沈念赶紧叫住展昭:“展公子,你走了,我家公子怎么办?我上哪找他呀!”颜卿晃了过来,把玩着纸扇,悠悠说道:“他最想去哪自然就在哪,小兄弟,你且去文家旧址看看,保不齐就在那。”展昭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急,险些忘了沈仲宣,文家的案子也许离不了沈仲宣,再者而言,沈仲宣也是朝廷命官,既然和展昭在一起,展昭就不能让他出事。“这样吧,我和柳姑娘一道,颜兄,你便陪小兄弟走一遭,烦请颜兄务必找到沈仲宣。”见颜卿点头应下展昭才带着柳依依迈步出门。颜卿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回头看向沈念,轻道:“走吧。”

    文家昔日也算的上是当地的豪门大户,其居家并不在县衙而是县衙附近的巷子里,颜卿跟着沈念找到此处,门头上摇摇欲坠的匾额挂满了蛛丝,走进院子,一片荒凉映入眼帘,满目的断壁残垣,皆是被烧的发黑,昔日的屋舍因被烧后无人打理,旷日持久,如今已是杂草丛生,颜卿远远站在废墟前,心里阵阵抽痛,此情此景……一时间,鼻中似乎闻到了阵阵焦糊,耳边全是哭天抢地的叫声,眼前的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巨大的火焰回旋在夜空中,冲霄的红,黑纱似的烟雾弥漫,顷刻间,一座殿堂便被埋在了浓烟烈火之下……

    颜卿痛苦的闭上双眼,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急促的呼吸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的心里,很乱。

    “公子!你当真在这儿,颜公子,找到我家公子了!”

    沈念的一声呼喊把在黑暗中挣扎的颜卿拉回现实,颜卿猛地一惊,有人说话,是在叫我吗?一双诱人的桃花眼缓缓睁开,眼中还有些混沌,似乎意识不是那么清楚,待颜卿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一片废墟后,低下头叹了口气,唇间溢出一丝苦笑,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复清明,双眸沉静如水。

    颜卿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只见沈仲宣对着一面矮墙唏嘘叹惋,这里原是文小姐的房间,想必他又是想起了伤心事。颜卿也不去理会,只是兀自在烧得面目全非的宅中踱步。不可能啊,小巷内屋舍俨然,排列整齐,怎么这火偏偏只烧了文家?难不成放火的人也同自己前番一般,还会考虑周围人的生死?思索间,颜卿忽然觉得耳边疾风吹过,猛地一回头,一支不知何处射出的羽箭直冲沈仲宣后心飞去,颜卿见状,眉头一紧,指间用劲将手中纸扇打出,只听得“咔嚓”一声,羽箭被扇子打断,沈仲宣这才惊觉,颜卿疾步走近,弯腰拾起纸扇和断箭,也不顾沈仲宣满脸的惊奇,一把将他拉起,口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再说展昭,先随柳依依来到她们家,只见到工匠们拉石砌砖,削木架梁,还真有要建造瓦舍的感觉,询问之下才知众人口中的杨大善人原来是叫杨烨,可当展昭带着柳依依来到杨烨家门口时却被告知杨烨三天前就搬走了,展昭一头雾水,不过却可以肯定杨烨与后来的案子有关,因为柳何氏上告开封一事他并不知情,不可能因此而做贼心虚?

    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展昭耳朵动了动,感觉风声不太对劲,连忙转身,就在箭头快要射中柳依依眉心的时候紧紧握住了羽箭……

    清风客栈。

    展昭拿着两支箭反复端详,颜卿在一旁踱步,而其余三人因为害怕全都挤到了这个房间里。片刻之后展昭开口言道:“都一样。”沈仲宣此时也恢复了些理智,却忘了展昭的吩咐,薄唇微启:“展大人,照这么说,这两支箭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展昭没有回答,反倒是颜卿轻轻摇了摇脑袋,“不太可能吧,照展兄所说,两边遇刺的时间大致相同,而我等,一行在城东县衙,一行在城西郊外,哪有这么厉害的人?难不成刺客还会分身术?”

    “颜兄,换做是你,从城东到城西要多少时间?”听得展昭发问,颜卿略微思索后答到,“即便是提起运功而行,少说也要一盏茶的功夫。”颜卿的轻功展昭是见识过的,比起自己,只快不慢,如今连颜卿都这般说,展昭自也不敢托大,一干人等沉默不语。就在此时,门外传来白玉堂的声音。

    “展昭——”

    推开门的一刻,白玉堂显然被这一房子的人吓着了,他咽了一口唾沫,嘴角微微触动,“呃,哈哈,都在呢……”白玉堂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展昭身后的颜卿,他忙拉过展昭,眼睛不停朝地颜卿瞟去,“猫儿,这谁啊?”

    白玉堂一直觉得自己面容清俊,眉攒桃花,可见了颜卿才觉得他要比自己清秀得多,眉宇间没有展昭的英气逼人,也不像自己丰神俊朗,却是说不出的清新淡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像……像女孩子!

    展昭笑着退后半步给颜卿让出位置,“这位便是凌泱阁阁主颜卿。”见颜卿抱拳施礼,白玉堂也拱起了手,“哦,原来就是玉扇公子呀,难怪……”奶油小生!白玉堂在心里大喊,可是面上礼数也不能丢,只见他眉峰挑动,丹唇微启:“白玉堂。”

    “白兄,如何了?”白玉堂绕过展昭坐到桌前饮下一口水后才说道:“别提了,藏春阁里根本没有那个人,不过,展昭,你这六扇门可有得忙了。”展昭不解,复问道:“白兄此言何意?”“我这次去藏春阁,虽然没找到文小姐,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略微停顿后又接着说道:“藏春阁地下有一个赌场,表面上是以博弈为乐,我却觉得像是一伙贩卖人口的贼,你看。”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方绢子,展昭接过细看,这绢子上绣的是彩蝶双飞,还有一行小字:宿之仲宣,不过更令人醒目的是绢子上血红的四个大字:行到水穷。展昭走到沈仲宣跟前将绢子递给他,沈仲宣只是抬眼一瞥,便惊呼道:“这是若晴的手绢!”

    他低着头看着手绢上的四个红字,行到水穷……该是身处什么境地才有此四字?水穷无路,若晴,你究竟遭遇了些什么……沈仲宣不敢再往下想,他紧紧捏着绢子放到胸前,好像要把自己的所有情感都揉入手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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