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你都在学习着绘画,他一边露出期待的神情,一边像猫一样伸出爪子弄乱你所有的颜料。

    “快放开啦,那个很贵的,我们要没钱吃饭了。”你叮嘱着拨弄着颜料盒子的真人。

    海外的家人打来的金额定期定量,足够你的日常开销却承担不起你学习绘画的费用。

    你联系上那群灵感匮乏的大学生,在周末的时候给他们的画室充当模特,顺带学习一下运笔的技巧。

    真人的手很稳,他陪着你四处溜达的时候早就已经先你一步学会了泼墨和扭曲。

    “如果想要了解人体的构造,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哦~”

    真人在你的空余房间设定的画室里摆了一张摇椅,闲着无聊就坐在上面看你画画,看着半路出家的你为了人体筋骨和光影抓狂。

    他从后面轻轻抓住了你的手,随意地在你废掉稿子上面描摹了几笔便让整幅画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光影和割裂感。

    “没人比我更懂灵魂。”他如是说道。

    “……”

    你愿称你的恋人为懂王。

    “但是我不准备学习抽象派。”你正色道。

    “欸?”真人歪了歪着脑袋,困惑不解地要在脑袋上具现化问号,“那你画的这模模糊糊的是什么?”

    他点了点你的画上的棕色斑块,“这不是一匹垂死挣扎的马吗?”

    “…”空气中满是静默,你嘴角开始向下撇去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当然不是!”你将真人的手指从画上拉开,换成自己对画面指指点点的介绍本意:

    “这是椅子!”你戳了戳棕色画块尖尖的四只脚,“它是古董的模样罢了。”

    “岁月的痕迹很真啊。”真人假模假样地夸张地称赞着你拙劣的画技。

    “我知道画的不好!你快出去!你在这里太打扰我了!”

    你恼羞成怒地将画布一蒙将真人一骨碌推出了屋子,“我画画的时候不许看!不然我要生气了!”

    真人果然还算听话地不那么频繁的打搅你了,但是还是会是不是窜出来给你点惊吓亦或是惊喜。

    突然混合的颜料盒,画布上多出的手印,背后突然贴近的缠绵气息。

    他像一只必须要被时刻注视的猫。

    “你没有其他事情了吗?”你用粘上粉色颜料的食指蹲着看你的画画的真人的脸上揩了一把。

    “可是不让我一直看着绫波的话,我就要去找别的乐子了。”真人如是说道。

    “不看着我可不行。”

    缠人的家伙。

    你叹息着同他抵着额头,交换着呼吸,与他那双沉郁又天真的异色瞳孔对视着。

    “你的眼睛真是特别。”

    就像晃动的雾气和水波。

    你感觉注视得太就像要被吸进他的眼睛里,然后就此长眠不起。

    “那你喜欢我的哪一只呢?”真人眨眨眼睛从你的眼睛倒影里观察自己。

    是哪只呢?灰色还是黑色?

    你沉吟着。

    “都喜欢吧。”你上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感觉真人看到的世界可能有着更多奇异的地方,虽然我看不到。”

    你牵引着真人的手突发奇想。

    “真人看见的人类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以画给我看吗?”

    沾染着白色颜料的画笔被塞到了真人的手里,你诚挚地请求着生活在怪异世界中的恋人,“我也想看见真人看到东西。”

    “你能看到我的灵魂,我却看不到你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抱怨着。

    真人好像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立即地卖弄自己的天赋和学习能力。

    他看了因为画画而被五颜六色的颜料混合的乱七八糟的围裙面一眼,随即又抬起头看了你一眼,然后眯起眼睛冲你笑了一下。

    “嘻嘻~”

    “…?”这个笑容太熟悉了!

    他要做什么坏事之前经常会这么笑,你心里生出一丝警惕,不由紧急后退了一步却被小板凳突然绊倒。

    “糟…”你眼看要摔倒后面的颜料架子上,揪心地害怕颜料打翻。

    真人轻松地一把接住了你,左手绕过你的脖子将你拥入怀里然后放倒在地上,拿起右手被你塞入的颜料笔就势在你脸上流畅地画了个一笔勾描的图案。

    “喏,你看见了。”

    真人咧开大大的笑容,不容你反应,便丢开了画笔直接亲吻了上来。

    “灵魂也就这样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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