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十点半了,舍友刚刚发消息说今晚都不回来了,她们给她订了一束花,祝她生日快乐。

    好吧,生日赶上了周末,那几个人又离家近,也恋家的紧,可以理解。

    况且,还有花......

    蓝色的满天星,素净、淡雅,又有一点细碎的俏皮,很可爱。

    “谢谢宝儿,么么。”

    回完,她便上床倒进了绵软的被窝,这一天,结束了啊。

    最快乐的一天,好像也不过平常,就是有点快了。

    昏昏沉沉地想着。

    “滴答!滴答!......”

    她不安地皱眉,睡得有些不太舒服。

    “滴答!滴答!滴答!......”

    她的脑袋无意识地摇晃一下,额头上抵上一丝冰凉的触感。

    撞到......把手了?

    她缓缓睁眼,登时睡意全被背后冷汗逃命般地挟持走了。

    这是,枪口!

    我去,这可是光天化日,公然持枪械,还敢对人,这是个活腻歪的吗?

    她有些木木地动了动手,不动不要紧,一动酸的吓人。

    嘶——绳子捆住了。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那布料看不出钩织纹理,非常光滑,但又十分妥帖,绵软至极。

    御供的丝绸都没这么滑。

    开什么玩笑。

    相比于怀疑自己眼睛花了,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是那三个整的死出。

    给她等着,出去了一人一脚。

    可下一秒,她就好像被人提起了心脏一般,呼吸停滞,惊讶地呆望向眼前的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做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格。

    天哪,不是在做梦吧,这是流肆!

    错不了,鸦羽一般漆黑的短发,还有几簇有些张扬的飞起,衬得肤色更加白皙,透着薄情地距离感。金色的,那和初生的太阳一般洒在海面上撩动的波光粼粼一样的震慑,浮光跃金,沉夜繁星,全都被舀进那上挑的狐狸眼睛里,恣意让人无法忽视,有些骄傲,有些漫不经心。

    他状似无意地抬着枪管,一点一点她的额头:“海盗姑娘,你说说,卡列德去哪儿了?”

    嗯?卡列德是谁?

    她连这儿是哪儿都不知道,就认识一个,还拿枪举着她不认识她。

    等等,什么只认识一个,这是个二次元的生物欸,串次元了好吗!

    来个人先解释一下好吗?

    杀鸡也要先告诉鸡它即将被红烧还是清蒸的好吗?

    “看样子,你跟他们一样。”他好似很可惜般叹了口气,将枪支收进腰侧的皮包里,泠声下达命令,“都是一伙儿的,别留痕迹。”

    什么别留痕迹,杀人灭口!

    不不不不不,等等,数十只枪管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几个,NPC?

    妈的,脸都看不清楚,她能认识哪一个?

    “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我是,我是......”既然游戏里的男人在这里,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我是个翻译官!”

    男人转过头来,目光森冷:“哦?如何证明。”

    “我,我......”她想掏掏口袋看看有没有东西能帮忙,可手被捆得死紧,她是哪儿的翻译官她根本不知道啊,就是游戏登陆的第一天文案给她的设定啊!谁来救救她~

    “你帮我把绳子解了,东西在我身上。”

    流肆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走:“花言巧语。”

    一瞬间,所有的枪口都齐刷刷地瞄准了她,似是先打算将这个垂死挣扎的不安分的鱼先拍死在案板上。

    看着人即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蹦出一句英文:

    “Hello~”

    门口的脚步顿了一下,四周的人纷纷一脸纳闷盯着她,好似在说你又在搞什么?

    然后呢,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想着我要是多会几门外语就好了。

    一串字符从她的嘴里突然蹦出:“Bonjour”

    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明明没学过法语,可又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法语,而且她还能知道这句法语的意思,那就是“你好”。

    怀着不太敢确定的心思,她低着头又尝试着在脑海里想着:“德语。”

    “Hallo”

    邪了门儿了,这可以啊!像是找到了救星,她理直气壮地抬起头,冲着眼前背对她的男子,连珠炮般吐着词儿。

    “?????”(韩语)

    “Olá”(葡萄牙语)

    ......

    接连蹦了好几种语言之后,周围的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木在原地。

    女孩仔细数了数,自己总共吐了六十几种“你好”,这种白捡一个学霸当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哪怕她现在被一枪崩了也算是此生无憾。

    良久,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打量,但在那好奇的背后,女孩生生读出了两个字:“嘲笑”。

    哼,很可笑吗?

    我也觉得。

    那又能怎么办呢?

    两腿一蹬给你省事吗!

    笑话,管他什么情况,好不容易亲眼见着了那个只能在屏幕里瞅瞅,顶多花点小钱能让多几个故事说说话的男人,她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吗?做梦!

    女孩抬起头,将害怕和惊慌按捺在心底,铆足了一股劲儿,视死如归地盯着他,一字一顿。

    “我,就是个翻译官!”

    “平平无奇的翻译官,我不是海盗!”

    流肆看着她,黑色的帽檐低垂着,投下一片沉闷的阴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女孩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如果这真的是游戏的话,自己噶了,是回现实世界而不是真的噶了的,对吗!

    扳机上的手越来越紧,微弱的屏息间她仿佛听见了子弹叫嚣的声音。

    突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响起,是一个士兵。

    女孩的心提溜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煎熬地从二人的嘴型处解读着对她最终的判决。

    随后,流肆转过头来,左手往左边敞开来招了招,几个人上前来给她松了绑。

    她咬着牙,缓慢地把僵酸的胳膊拿到前方来,迎着那人的目光向前走去,倒抽一口凉气。

    这绑的真的太结实了,怎么绑的,她完了好学一学,真痛,真有用啊!

    “名字。”他沉声命令道。

    名字?是说游戏里的ID吗?应该是了吧,自己毕竟是穿游。

    “仲月。”

    一旁的那个士兵微笑着上前一步,照顾着她受惊的情绪,温柔地解释道:“那就对了,仲女士,您的同事找到我们说当时停泊口一片混乱,没有找到您,便向军方求助了,现在才到我们的手里,让您受惊了,不过还是得麻烦您配合我们去做个身份检录,这边请。”

    听到这里她大喜过望。

    幸好幸好,方才吐外语拖延了一点时间,这游戏也是,也没个人来提前招呼她一下,让人惊慌失措的不知下一步怎么办才好,差一点死在了开局。

    去查验一下也好,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干什么的,恐怕还得拿一个身份牌才行。

    流肆也跟在她后面,和那个士兵一起,一左一右地看着她。

    感觉到身后的一道视线一直在背上游走,穿透那光滑的布料,留下麻酥酥的紧张感。

    她转过头望去,那人目视前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见她看过来,还不忘投去一个疑问的神情。

    要不是玩了这游戏三年,她还真的就被骗过去了。

    一众小翻译官谁人不知这流肆是个夹心的黑巧,演的比真的还真,他分明还是在笑话她。

    解了绳子之后她才知道为什么流肆当时会说她花言巧语,是因为她全身上下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想来是那伙儿匪徒早就处理掉了,他们也搜过一遍身了。

    自己那句话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想到这儿,她脸上又是一阵臊得慌,心里面将这游戏翻来覆去地骂了百八十遍才算解气。

    出了电梯,一个浅色卷毛头向这边疯狂招手,老远便热情地喊着她的名字:“仲月!仲月!”

    这是......

    “你的同事,外联部乔·斯。”那士兵贴心地解释道。

    “多谢。”仲月报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乔·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拉着士兵的手就是一通感谢,然后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快速落了地的感觉。

    “好险好险,差点以为你就要没了,你要是人在这儿没了,那老太婆非要我自裁谢罪不可。”

    流肆见状,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便重新上了电梯。

    仲月目送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她还不知道他是哪儿的军官呢,看起来,官儿应该不小吧。

    “喂,看什么呢?流上校啊!”乔·斯五指散开,在她眼前摇摇。

    仲月回过神,有些惊喜地转过去问道:“你认识他?”

    “1001A区最高军事指挥官流肆嘛,知道知道的,蛮厉害的,你刚来不知道正常,先去安置点,给你慢慢讲。”

    “好...不过,今天这里出什么事了。”仲月问道,迎上他疑惑的眼神,急忙又补了一句,“我眼前一黑,醒来便已经被捆住了,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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