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脑袋——那人竟还真的那般认真思考着给她介绍对象,真是的,自己有多勾人不知道吗?

    “讨厌,工作!”仲月胳膊前后一展,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借着这股子刚点燃的激情,迈步向外联部走去。

    不就是四十九个吗?呵,自己以前一个班都要五十几个人了,等着吧,姐要用自己高超的社交能力让你五体投地!

    “男朋友~”流肆转身躺下,他的耳朵被鬓角的碎发遮了个彻彻底底,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耳朵上也桃花般泛着绯红的颜色。

    “一个藏不住事儿的。”他微微一笑,眼神逐渐放松发呆,是貌似证实了某种猜想可能性的轻松,和无形间没有了些许麻烦的、愉悦的温暖。

    “看来,自己那些烂事得尽快处理一下了,总不能还带着一筐随时可能会被倾倒的垃圾。”他这般想着,缓缓阖上了眸子。

    “姐,要去拦一下吗?”

    “不用。”一个身着红色锦缎裙的妇人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轻轻敲击了几下车窗,“还不到时候,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若我没查清事实就贸然找她我心里都过意不去,你们长官也真是的,当真是一条心黑到底,一点儿都厚道,这么可怜见的一个小姑娘也舍得绑过来淌这趟浑水,看的我真的是要气死了。”

    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不过从外形上还是可以看出正是流肆手下的政治部副官——孔令。

    孔令有些心虚地打着哈哈,一面是自己直系的领导,一面是惹不起的会内元老,他哪敢说话,这每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啊!

    “不过这小子有没有给你说让仲翻译员帮忙啊!”

    “没有。”孔令非常坚定地摇头。

    “啧,不让她帮忙还把人拉进来,这用的时候就用,不用的时候就甩啊!”女人的声音立马拔高了三个调。

    “不是不是。”孔令从忙解释道,“是仲翻译员的身份刚好最适合给老大送日常用品,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也在明面上不属于老大的同事,没有利益牵扯,刚从太阳系调过来身份干净,还是政府部门的人好监管,也恰好因为周上校的事情与老大有交集,送东西也显得合情合理。看司令员那意思是也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人探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仲翻译员是最适合的了。”

    “嗯。”女人点点头,就在孔令叹了一口气以为这一趴总算是过去了的时候,她冷不丁地又面无表情补充了一句,“不干人事。”

    “?”

    “行了,扯过来了就要对她负责,上次的事不可以再发生第二次,完了我找人盯着,你负责把胡征和赵薄菁盯好了,虽然他们是真心为流肆出主意,可这件事基本上牵扯的都是我们会内的事情,不该让发现的,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仲月耳朵上的东西你找个人撞掉,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双向的还是单向的,以防万一,决不能留。”

    “是。”孔令点点头,这辆不起眼的车便从拐角处隐没不见。

    傍晚的斑彩街没有地上的浪漫夕阳,天空几近是一瞬便在固定的时间点切换成了漆黑的天空,几乎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却也是最像地球的地方,因为它有着在地球才能看得到的月亮。

    人造的荧光悬在墨般的空中,夜晚可视范围降低所带来的朦胧和虚无使得方寸的窄街有着那般无际的天上旷野。

    月是故乡忆,人已他乡客。

    老一辈的人最喜欢在夜晚到斑彩街露天的夜市上点几个下酒菜、再约上三俩好友品几杯陈酿,望着地球的月亮,互诉历史中的故乡。

    酒是假酒,情也非那般真意。

    “老吴!还是待在太阳系的时候好啊,大家的命运都被一根儿绳绑着,没人敢胡来,现在这科技发达的,谁捅一娄子那飞船坐上天高皇帝远的,哪辈子能找着?”

    “就是说,以前大家为什么都夹屁门,那不就是再跑也跑不出去!现在什么与太阳肩并肩都算新时代文言文了,上古潮流!那不是东西的畜生一窝一窝生。”

    “切,说的好像你去过太阳系一样!”一旁的大汉一巴掌往地中海小年轻的头上呼去,醉醺醺的脸上已是几坨红晕。

    “这不是畅想一下以前日子多滋润嘛!脑袋起码不用别在裤腰带上啊!”

    “此言、差矣!”一个小眼睛摇摇晃晃地举着一杯啤酒,昂首与天酌,“以前人要是那么美好,怎么会研究这些玩意儿往现在,现在......现在这个1001跑,凡事就怕比,再说了,就拿这个月亮说,鬼知道这真假,你去过地球?你去过!害,都没有!”

    正说话间,有一个女人带着个小跟班从熙熙攘攘享受夜生活的人中窜梭到这头,礼貌地问道:“抱歉,几位大哥打扰一下,这附近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施工队的啊,我们家老人这年纪大了,就想着上这儿住,这儿人热情,一出门就有话聊,也不寂寞,就是觉浅,我沿路听着这附近好像那儿老施工,这儿政府也不大插手,这不,做子女的总想着让父母住的松活些。”

    那几人转头见是一个穿着打扮都相当风韵的女子,成熟大气,还相当有礼貌,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还捎带儿夸了这几个一番,警戒心顿时下了大半。

    这漂亮妹子都这般夸他们哥几个儿热情了,总得表现表现自己的热络,总不能让妹子空手而归不是。

    为首的大汉从身边人的屁股底下猛地抽出一张小凳儿,拿摊主的桌布来回横扯擦了擦,那女子见状也为扭捏,礼貌地道了句谢后大方地坐了下来,还给几个哥哥又点了几杯酒喝。

    几人立马便混成了一片......

    “妹子,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老子在这儿斑彩街就是搞电力的,这哪哪哪搞什么动静,老子一清二楚!”

    “哇,那可是让我给碰上了真行家了,哥哥若是说的真,小妹我一定少不了大哥的好处。”女子崇拜地看向男人,颇有眼色地给将喝空的杯子都蓄满了酒水。

    几人心情更佳,三下五除二都抖了个干净。

    “妹子,你听哥说,这斑彩街共五十五条上街,四十八条下街,七十六洞老鼠穴,这上街你随便挑哪儿都成,但南边儿别去,太荒了,老人住那儿啥都没有,浪费那着!还有西边儿的五街、九街,天天不是修这就是修那儿,虽然没什么动静不扰民,但那楼早就修成危楼了,大哥就给你托个地儿,最多五年,必倒。下街别去,那是地头蛇呆的地儿,万一你钻错了老鼠穴,困在下街更麻烦。”

    “啊?原来如此,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女子双手合十,俨然是已经将大哥作为了崇拜的偶像,那人心里的满足感被十以百计地吹高膨胀,加上被有意地猛灌酒,不经意间便打开了心间秘密的水闸,偏头凑近那女子,小声地嘀咕道:“南街儿十三也别去,我修过那儿的电路,那儿的生意,不干净!”

    女子将眼中的狠厉情绪全数收敛,小女人那依赖赞许的作态拿捏地恰到好处。她知道如今想知道的东西差不多也都知道了,若是问的再深入一点保不齐会捅了什么不该捅的窝,便指了指一旁的孔令,言语间透着极为委屈的不愿离开和不得不走的无可奈何。

    “各位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那弟弟实在是太不听话,又考差了,这不,不敢给爹妈说上赶着来找我,这家里传香火的命根子我又不能不理,真真是亏死人,都什么年代了,父母那般我能如何,这次失陪了,赶明儿房到手了还请各位哥哥上家里一坐!到时候可不要推脱啊!”

    那几人绕过女人肩头,看了一眼伪装地严严实实地的孔令,只当是弟弟没考好脸红怕见人,但也都不好拦着女人再唠些什么,便只能作罢,几人又是一番你推我搡的道别才了了这桩事,重新将话头引到了那不知真假的人造月亮上。

    “桃儿,你太厉害了!”孔令还没等走到暗处,就忍不住给身旁的女人比了个大拇指,衷心地夸赞道,“不愧是姐身边独留的严选传人。”

    “得了吧。”何桃嗔怪地用指尖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得意,“贯会怕马屁,这几个街什么时候查,你又打算什么时候把那翻译员拉下水啊?这会里头可多长时间没这么水灵的丫头进来了!”

    “桃儿!你知道老大不让。”孔令为难地攥了一把下摆的衣角。

    “出息!”何桃指关节狠狠地杵了一把男人的腰窝,引得一阵哀嚎连连,“多大的人了还一天老大长老大短,是不是个男人!你说这小会长到底什么意思啊,是觉得这姑娘没什么用处,用吧用吧就行了还是舍不得放进来啊,一个准话也不给,净要人猜,不把人放进来,但却要缠着人帮忙,真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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