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护士点点头,“发生的第一时间安保室的人就是看了监控,因为想提防一下凶手,可那一瞬的录像都是黑的,被人把摄像头堵住了。”

    “可那个口子不是不止一个监控摄像吗?监控网是成片的,除非同伙会飞,不然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来路的监控看了吗,没看到可疑的人吗?”

    “问题就在这,所有监控下死者都是骑车骑的好好的,突然就全黑了,然后再亮起来就已经是案发现场了。”

    闻言,流肆的面色变的更加浓重了起来,不止一个凶手,而且全然发现不了行踪,要不是人类进化到现在没有遇到过长翅膀的情况,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一支队伍在某个独立于世的角落,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进展了。

    “在场有打斗痕迹吗?”说完这话他便有点后悔,小护士太过尽职尽责的汇报让他下意识地已经将自己带入到警察的角色里,顺便也将护士身上套了一层警察滤镜,她怎么会知道现场有没有打斗。

    没想到她还真知道。

    “流上校,你也知道我们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不痕迹的,就是监控内之黯了两秒,我们想着再怎么打,一个拳头就至少两秒超了,所以应该是没打斗的。”

    所以,杀人犯在两秒的时间内断头了一个成年、有反侦察能力的疑似白银骑士。

    哦,他觉得此刻如果选择信一门宗教的话是否还来得及。

    “哒哒。”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屋内的人纷纷回头望去,是警察来了。

    “流上校。”

    “魏警长。”

    二人互相点了个头算是问候,等他注意到屋内的另外一个不应当属于这里的人时,仲月才看清他的长相。

    方形的络腮胡子,皮肤略显粗糙,应该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看起来四十上下的年纪,与年龄相配的丰厚阅历,从那双反复能将人心尽数洞察的眼睛里全然彰显。

    从小被不听话就找警察抓的故事吓到大,仲月明明没做亏心事,却还是十分亏心一样地咽了下口水,这可是警察叔叔,又令人安心、又令人畏惧。

    “不用害怕,请问一下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这里。”魏警长问道。

    仲月闻言仿佛被打开了说话键的开关,十分听话的配合:“是刚刚探视完流上校,都打算回去了,然后目睹了一下凶案现场,保安也是我喊来的,然后因为是目击证人嘛,我就想着留一下,因为之后你们肯定是要来找我的。”

    “不错,谢谢配合。”警长点完头,便开始了细致的询问。

    不过仲月能提供的其实很有限,除了说明李楠曾是外联部的工作之外,就说了一下当时自己眼前闪过的一片刺目的白,和那巨大的响声。

    不是小仲同学不努力,实在是环境太暗,闪光灯太刺眼,强烈的精神身体双重打击下还只有两秒的时间,她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能够掌握。

    说了一下之后,仲月便回去了,不知什么失手挂掉的电话再一次被拿起,这次流肆不仅带上了耳机,还强制地联通了二人的位置共享。

    “我真的不是故意挂掉的,当时吓到了,失手压断了。”

    “哼。”流肆不理她,继续抬头看着墙上飘的进度条。

    听她重述案发经过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害怕,那么大的声音他居然因为失手挂断没有听见,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刚巧发生在医院,需要他坐镇,他怕是察觉到不妙时已经完的透透的了。

    “还有,和我聊天。”他开口。

    要不是某人嘴上说着害臊他才不会在轻悄悄的情况下对腕表情况一无所知。

    “可是我......”仲月哼哼唧唧地辩驳,电话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在别人面前煲电话粥的感觉,就是和普通人打电话很不一样了啦,就,不好意思嘛。

    没想到此刻心情不妙的流上校硬是将此刻的犹豫咀嚼出一番言外之意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聊天很令人讨厌,还是和我聊天很令人讨厌。”

    “啊?”仲月望着流肆斜睨下来,近乎要杀人的目光,不知道一只炸毛的猫要往那边撸才能撸好。

    “可是你还要住院观察,我总不能大声喧哗吵到你吧,你是需要休息的......”

    “哼。”话还未说完,头顶上方飘来一句冷笑。

    仲月此时此刻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害臊是吧,好啊,今晚你也别走了,加张陪护床吧。”

    “?!”

    上校雷厉风行,带走一阵劲风。

    仲月敢怒不敢言地窝在后面,很想反抗,但自知理亏也不能说些什么,半晌,她弱弱地伸出一只手来,小小捍卫一下权力。

    “请问,我能......”

    “嗯?”上校眼神像飞镖。

    “......”仲小怂只好勉力屈从,“能,能要一床厚一点的被子吗?”

    不跟病人生气、不跟病人生气。

    这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自我归束的良心凭证。

    “死者一共两人,其中一人为李楠,尸检报告中显示死者死前并未服用任何致幻或者是麻醉等神经影响性药物,头部被不知名武器瞬间切割飞落。现场无任何凶器遗留,嫌疑人并没有留下任何具有价值的信息。附近监控全部受到遮挡,空中警报网络也并未检测到可疑飞行设备。另一人是从失控的车后座摔下来,脊柱断裂,抢救无效。”

    “所以,这是鬼做的?”流肆皱着眉头叹气道。

    “流上校,你我都是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者,神鬼之论,不可信。”魏警长一字一句地纠正。

    “人员排查了吗?前段时间李楠突然辞职不知踪迹,放着体制内的工作不做跑出去玩儿消失,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正在排查,目前只是找到了李楠出事之前的落脚点。”

    与此同时——

    “慧姐!慧姐!死了,人死了!”

    “什么?”一双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枯手一把攥住了来人的衣襟,语气愤怒,“不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吗,不是说发现了目标踪迹落单吗?你怎么给老娘保证的!”

    瘦弱的小伙子在大姐大的手掌心中像个小鸡仔一样,一身的腱子肉全无用武之地:“慧姐,你也知道那玩意儿飘忽的,我们的仪器已经在尽力监测了,当时真的只发现了两个,你也知道的,当时好一点的设备全被那帮龟儿子拿走了给我们什么都没留。”

    被称作慧姐的人从脸上看,是个娇俏可人的美貌女子,可那一身长年累月训练得出的肌肉和刺猬一样短粗的寸头从背影上初次见,一定会认为面前站着的是个魁梧的男子。

    不过她从不计较这些,从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她每日放在心上的事就只有如何才能变得更强,更强一点。

    当今世道,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服人的硬道理。

    她抖抖手,弹灰一样将眼前的男人推出数丈远,还不等人站定,便再次发号施令:“不找他们了,他们有那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护着,拔不出毛,先找守护者。”

    “可是慧姐,政府那边......”

    “哼,政府只会倾斜于有利的那一方,他们也在坐山观虎斗不是吗?不然我们死的人绝对比现在多,他们藏起来的人也藏不了这么久。”

    男人一边毕恭毕敬地听着,一边将腕表的界面调出来,朝着空气输入检索序列,几分钟后,他拧起眉,神色不太乐观:“慧姐,第三方也消失了,吴怀国一走,那条线就沉下去再也联不通了。”

    “以前留下的要道残留呢?”

    “全部被抹去了!”男人发出一声低呼,“我们只能等他们找我们了。”

    “啧。”慧姐双手叉腰,面上的不耐神色越发显现,“这是星际联盟大会要开始了,司令员让我们都消停点啊,他妈的当年死的又不是他们的人,真是不带急的。呵,知道我们目标只有一个不会走极端,怎么着,觉得我们晾着晾着就会妥协吗?做梦。”

    1001的冬天像江南,和春秋没有什么区别,倒是夏天冷的有点像冬天。

    这里是和太阳系完全不同的星系,四季的变换状态、轮替的时间都和寻常很不一样,可是人们已经习惯了太阳系的四季记忆,起初不愿麻烦,后续又因未归家的人,对那个早已久远到望不到的故乡有了情真意切的回想,几分家愁、几分追忆,便不舍得变。

    所以在1001的大冬天走上街,倒是能穿着短袖,体会一把林荫凉道、日旭融融的惬意慵懒之感。

    此刻正值初冬,陈芳芳喝着可乐,坐在石板街的青石凳上,等着约定里的人。

    人类搬到1001之后、美学的造诣有了一番质的飞跃,古老的园林镂窗、新地球的缤纷色彩和拥有独立家园的自由、新奇,都在新美学的定义里焕发生机。

    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人类航海时代后,伟大的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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