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城堡，来到外面的花园。
微风吹来，花香馥郁。
“为了我的安全，你不介意我离开一会儿吧？”维诺卡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他会把我撕碎的。”
“那你走吧。”向回南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希律瑞真正生起气来她没见过。
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
她从前在米尔泽见过人鱼复仇后来作为证据呈上法庭的录像，遍地碎尸足够说明人鱼的凶狠。
“临走前我收个利息。”维诺卡笑道。
他与她十指相扣，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祝你好运。”
同为奇幻物，维诺卡当然清楚怎么做能让人鱼愤怒到失去理智。
吻额头比直白的亲吻更能让占有欲嫉妒心强的人鱼发疯。
人鱼一旦认准某个人，在他们特有的仪式上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在爱人额头上印下契约。
这个吻相当于人类婚礼仪式上的交换婚戒。
果然，他还没离开，希律瑞愤怒的声音已经从后方传来。
脚步声又急又重。
希律瑞气得眼眶发红，绚丽的眼眸连瞳色都变得赤红。
他抬手，一道强有力的水箭冲着维诺卡背后直直刺来。
那股魔力差点把向回南架起的防护咒击碎，她倒退几步，职业病发作，下意识护住维诺卡。
自己要是再不跑，可能真的要命丧花园。
维诺卡张开背后的翅膀，连忙从空中花园往下飞。
希律瑞运用人鱼魔法追击，几步往前。
向回南连忙拦住，伸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放开我！”希律瑞又委屈又生气，想要用力推开她又怕弄伤。
“你给我冷静点，他欠你钱了？”
“是，他欠我的！他凭什么亲你？！”
“你又凭什么要打人家？希律瑞，你不要忘记。”她拉住他的手臂，站定到他面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啊，我们已经分手！”希律瑞眼泪夺眶而出，变成珍珠滚落在地，“我们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找这么一个垃圾吧？他哪点比得上我？！一个根本不敢应战的胆小鬼，他连留下来保护你都没有做到！”
“希律瑞，我不需要他保护。”
他不自觉攥紧手心，任由变回人鱼形态的指甲扎破手心，“我居然不知道你眼光这么差。”
她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更加气人：“还好，他挺温柔的，会弹钢琴又会做手工，挺适合我。”
“适合？你现在的择偶标准居然是适合？”希律瑞震惊到忘了生气。
弹钢琴，做手工……
如此匮乏又无趣的生活技能，她居然还觉得挺好？！
他门门乐器精通，手工也是一学即通怎么她和他在一起时就不觉得挺好了？
还温柔？依他看来，不如说是怯弱！
“不行吗？”
她平静的反问让希律瑞听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你真的变了。这种货色……”眼泪止住，他渐渐冷下脸，嘲讽道，“你都看得上。他身上至少有三个女人留下的痕迹。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噢，我知道，但无所谓。”
胸口一片冰冷。
绝望与失望一同蔓延。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自己拒绝过她？
还是因为现在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他对她来说，早就可有可无。
才两年，一个人的爱意怎么可以在时光中被消磨得这么彻底？
希律瑞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他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因为太过用力，眼尾处一片薄薄的红色：“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与我无关。”
他说完，转身要走。
腰部链子在半空中划出决绝的弧度。
似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她告别。
向回南不紧不慢地说：“你今天闹这么一通，维诺卡今晚肯定吓坏了。你是不是有我家钥匙，麻烦你归还下？我怕他在家害怕。”
嫉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希律瑞强撑着才不至于没出息地倒下。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体会到失去她。如果不想失去，就要与他人共享爱人。
遗忘咒越来越弱，他靠着回忆四处寻找她的痕迹。
爱意突破魔咒，滋生出扭曲的恨。
在这一刻，他真的恨上自己。
没有自尊乞求爱情的自己。
没有底线的自己。
被牵制情绪没有理智的自己。
忍受爱人变心，甘愿做三的自己。
毫无道德，只剩扭曲阴暗。
他再次萌生出杀意。
先杀掉那个精灵。
再杀了向回南，抱着她的尸体，与她共同赴死。
总归，他们的灵魂会共同消融。
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远在一起……
他强忍住杀死女巫的冲动，指尖微微颤抖，从口袋缓缓拿出小屋钥匙，丢到草地，声音冰寒如铁，带着不易觉察的阴冷：“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那样最好。”女巫觉察到他溢出的淡淡杀气，毫不在乎地祭出杀手锏，“下个月我和维诺卡要结婚，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怕他误会。”
人鱼背影僵硬。
喷薄欲出的杀意浓烈地像他身上馥郁的香气。
向回南不知死活继续道：“他虽然是精灵，作风是有点……乱。但我不介意，毕竟我也不经常在家，有人陪他解解闷也好。时间差不多，我们就此结束吧。希律瑞，以后除了公事，我们就不用见了。”
她说完这些话，笑了笑，从他身边走过。
手上的佩绳从他手背上擦过，希律瑞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像她的存在。
花园安静下来。
城堡内的热闹穿不透墙壁。
他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站着。
苍白深邃的面容沉在黑暗里微微抬起头。
那双眼睛的赤红变得比珍藏百年的红酒还要浓郁，如同海面的赤潮。
一只手捡起草地上的钥匙。
趴伏在上面的萤火虫惊慌飞走。
下个月结婚。
你不会有机会的。
希律瑞重新回到舞会，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缓慢地褪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用帕子仔细擦拭双手，然后将十根手指和手掌套进黑色的手套，再把放在桌上的戒指一一戴上。
白鸦注意到这一幕，使劲朝安娜使眼色。
安娜接收到信号，抬头看去，心中不由一咯噔。
人鱼只在杀人的时候才会戴手套。
她下意识去找向回南。
人群密集，她竟不能轻易分辨出自己的挚友。
将近舞会结束，安娜才从一个角落找到人。
没等她说话，向回南胸有成竹地拍拍她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知道。他被我气得要杀人是吧。”
安娜瞪她，知道你还这么淡定？
“你们要不要担心一下我的安全？”维诺卡浑身不自在，第一次感受到人鱼带来磅礴的威胁，他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向回南抚了一下他的脸。
二楼盯着她的视线愈发灼热。
仿佛要穿过遥远的距离把她俩一块燃烧殆尽。
“别玩过火。”安娜提醒，不放心地嘱咐。
她真担心自己好友今夜就会被人鱼碎尸万段，同归于尽。
那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向回南与维诺卡亲昵的模样已经让希律瑞在二楼看了发大疯，他周围一圈人不自觉远离，生怕下一秒被他拧断脖子。
音乐一首接一首。
觥筹交错间欲念流转。
将近凌晨时分，舞会才结束。
白鸦刻意去二楼看眼希律瑞坐的位置。
好家伙，戒指连同上面嵌着的蓝宝石都被捏得稀烂。
它预感今晚希律瑞绝不会轻易放过向回南。
希望明天他俩都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要不然，自己的兄弟乌鸦还在卷终极使者，卷到中途收到女巫的死讯。
它敢相信，乌鸦一定会大哭一场然后痛痛快快弃考。
重新做回森林里一只普普通通的乌鸦，每日混吃等死。
微风吹来，花香馥郁。
“为了我的安全，你不介意我离开一会儿吧？”维诺卡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他会把我撕碎的。”
“那你走吧。”向回南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希律瑞真正生起气来她没见过。
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
她从前在米尔泽见过人鱼复仇后来作为证据呈上法庭的录像，遍地碎尸足够说明人鱼的凶狠。
“临走前我收个利息。”维诺卡笑道。
他与她十指相扣，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祝你好运。”
同为奇幻物，维诺卡当然清楚怎么做能让人鱼愤怒到失去理智。
吻额头比直白的亲吻更能让占有欲嫉妒心强的人鱼发疯。
人鱼一旦认准某个人，在他们特有的仪式上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在爱人额头上印下契约。
这个吻相当于人类婚礼仪式上的交换婚戒。
果然，他还没离开，希律瑞愤怒的声音已经从后方传来。
脚步声又急又重。
希律瑞气得眼眶发红，绚丽的眼眸连瞳色都变得赤红。
他抬手，一道强有力的水箭冲着维诺卡背后直直刺来。
那股魔力差点把向回南架起的防护咒击碎，她倒退几步，职业病发作，下意识护住维诺卡。
自己要是再不跑，可能真的要命丧花园。
维诺卡张开背后的翅膀，连忙从空中花园往下飞。
希律瑞运用人鱼魔法追击，几步往前。
向回南连忙拦住，伸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放开我！”希律瑞又委屈又生气，想要用力推开她又怕弄伤。
“你给我冷静点，他欠你钱了？”
“是，他欠我的！他凭什么亲你？！”
“你又凭什么要打人家？希律瑞，你不要忘记。”她拉住他的手臂，站定到他面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啊，我们已经分手！”希律瑞眼泪夺眶而出，变成珍珠滚落在地，“我们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找这么一个垃圾吧？他哪点比得上我？！一个根本不敢应战的胆小鬼，他连留下来保护你都没有做到！”
“希律瑞，我不需要他保护。”
他不自觉攥紧手心，任由变回人鱼形态的指甲扎破手心，“我居然不知道你眼光这么差。”
她无所谓的态度看起来更加气人：“还好，他挺温柔的，会弹钢琴又会做手工，挺适合我。”
“适合？你现在的择偶标准居然是适合？”希律瑞震惊到忘了生气。
弹钢琴，做手工……
如此匮乏又无趣的生活技能，她居然还觉得挺好？！
他门门乐器精通，手工也是一学即通怎么她和他在一起时就不觉得挺好了？
还温柔？依他看来，不如说是怯弱！
“不行吗？”
她平静的反问让希律瑞听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
“你真的变了。这种货色……”眼泪止住，他渐渐冷下脸，嘲讽道，“你都看得上。他身上至少有三个女人留下的痕迹。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调调？”
“噢，我知道，但无所谓。”
胸口一片冰冷。
绝望与失望一同蔓延。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自己拒绝过她？
还是因为现在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他对她来说，早就可有可无。
才两年，一个人的爱意怎么可以在时光中被消磨得这么彻底？
希律瑞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他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因为太过用力，眼尾处一片薄薄的红色：“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与我无关。”
他说完，转身要走。
腰部链子在半空中划出决绝的弧度。
似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她告别。
向回南不紧不慢地说：“你今天闹这么一通，维诺卡今晚肯定吓坏了。你是不是有我家钥匙，麻烦你归还下？我怕他在家害怕。”
嫉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希律瑞强撑着才不至于没出息地倒下。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体会到失去她。如果不想失去，就要与他人共享爱人。
遗忘咒越来越弱，他靠着回忆四处寻找她的痕迹。
爱意突破魔咒，滋生出扭曲的恨。
在这一刻，他真的恨上自己。
没有自尊乞求爱情的自己。
没有底线的自己。
被牵制情绪没有理智的自己。
忍受爱人变心，甘愿做三的自己。
毫无道德，只剩扭曲阴暗。
他再次萌生出杀意。
先杀掉那个精灵。
再杀了向回南，抱着她的尸体，与她共同赴死。
总归，他们的灵魂会共同消融。
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远在一起……
他强忍住杀死女巫的冲动，指尖微微颤抖，从口袋缓缓拿出小屋钥匙，丢到草地，声音冰寒如铁，带着不易觉察的阴冷：“我不会再去打扰你。”
“那样最好。”女巫觉察到他溢出的淡淡杀气，毫不在乎地祭出杀手锏，“下个月我和维诺卡要结婚，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怕他误会。”
人鱼背影僵硬。
喷薄欲出的杀意浓烈地像他身上馥郁的香气。
向回南不知死活继续道：“他虽然是精灵，作风是有点……乱。但我不介意，毕竟我也不经常在家，有人陪他解解闷也好。时间差不多，我们就此结束吧。希律瑞，以后除了公事，我们就不用见了。”
她说完这些话，笑了笑，从他身边走过。
手上的佩绳从他手背上擦过，希律瑞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像她的存在。
花园安静下来。
城堡内的热闹穿不透墙壁。
他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站着。
苍白深邃的面容沉在黑暗里微微抬起头。
那双眼睛的赤红变得比珍藏百年的红酒还要浓郁，如同海面的赤潮。
一只手捡起草地上的钥匙。
趴伏在上面的萤火虫惊慌飞走。
下个月结婚。
你不会有机会的。
希律瑞重新回到舞会，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缓慢地褪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用帕子仔细擦拭双手，然后将十根手指和手掌套进黑色的手套，再把放在桌上的戒指一一戴上。
白鸦注意到这一幕，使劲朝安娜使眼色。
安娜接收到信号，抬头看去，心中不由一咯噔。
人鱼只在杀人的时候才会戴手套。
她下意识去找向回南。
人群密集，她竟不能轻易分辨出自己的挚友。
将近舞会结束，安娜才从一个角落找到人。
没等她说话，向回南胸有成竹地拍拍她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知道。他被我气得要杀人是吧。”
安娜瞪她，知道你还这么淡定？
“你们要不要担心一下我的安全？”维诺卡浑身不自在，第一次感受到人鱼带来磅礴的威胁，他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向回南抚了一下他的脸。
二楼盯着她的视线愈发灼热。
仿佛要穿过遥远的距离把她俩一块燃烧殆尽。
“别玩过火。”安娜提醒，不放心地嘱咐。
她真担心自己好友今夜就会被人鱼碎尸万段，同归于尽。
那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向回南与维诺卡亲昵的模样已经让希律瑞在二楼看了发大疯，他周围一圈人不自觉远离，生怕下一秒被他拧断脖子。
音乐一首接一首。
觥筹交错间欲念流转。
将近凌晨时分，舞会才结束。
白鸦刻意去二楼看眼希律瑞坐的位置。
好家伙，戒指连同上面嵌着的蓝宝石都被捏得稀烂。
它预感今晚希律瑞绝不会轻易放过向回南。
希望明天他俩都能见着明天的太阳。
要不然，自己的兄弟乌鸦还在卷终极使者，卷到中途收到女巫的死讯。
它敢相信，乌鸦一定会大哭一场然后痛痛快快弃考。
重新做回森林里一只普普通通的乌鸦，每日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