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1月初的冬日,寒风呼啸,漫天雪花飞舞,街道行人将自己缩在厚厚的风衣里,快步走向目的地。

    年老失修的布莱克宅子依旧耸立在格里莫广场上,屋内唯二温暖处大概只有布莱克主母的房间,以及赫拉妈妈勉强暖呼呼的被褥。

    地上随意摆放着的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是地下室唯一的光泽,赫拉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并不介意让自己的裙子沾上脏脏的灰尘,她低着头,撑着身子,用破损的羽毛笔在破皮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时不时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咳咳”咳嗽声响起。

    赫拉连忙起身,举起烛台,凑到瑞亚的身旁,她伸出自己其实已经冰冷的手,握在妈妈的额头上量着体温。

    赫拉的手心瞬间被爬上来的热度吓到,她有些慌忙,手忙脚乱的从一旁的水盆中,拧干水,替换毛巾。

    几个月了,赫拉自己也不清楚,好像是从秋天开始,她的妈妈就一直病着,起初瑞亚还安慰道这只是个小小的感冒,却越来越严重,特别是这几日。

    “赫拉”瑞亚虚弱的叫着赫拉的名字,她看上去非常的不好,已经不单单只是苍白了,双眼周围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

    “妈妈”赫拉俯身,将耳朵凑近,想要听清瑞亚的话,“床垫... 床垫下面,有...有一些小东西,这是我唯一...咳咳...唯一能留给你的了,希望你会喜欢。”

    瑞亚缓缓抬起右手,试探的接近赫拉的脸庞,她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在接触到一滴冰冷的水滴后,将它抹去。

    “对不起。”瑞亚闭上她常年无神的眼睛,右手落下。

    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

    对不起,妈妈没能看着你长大

    对不起,妈妈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

    对不起,妈妈不能再说爱你了

    赫拉睁大双眼,强忍着的眼泪和哭声,在这一刻被释放,她哭的歇斯底里,却又在下一刻收住,因为她想起妈妈曾说过不希望看到她哭。

    她胡乱的擦过脸上的眼泪,下定决心一般,起身抛开所有的心思,快速跑上破旧的楼梯,过程还不停的跌到,磕磕碰碰。

    赫拉一头扎进祖母的房间,在她祖母开口大骂之前,“嘭”地双膝狠狠的跪在沃尔布加的脚边,紧紧拽住沃尔布加的裙摆。

    “求求你!奶奶,救救妈妈吧!用魔法!用魔法救救妈妈吧!”女孩祈求着她的祖母。

    沃尔布加非常的生气,脸色涨红,咬紧牙关,刚想要将女孩踢开,却瞥见女孩手脚上,因为刚才碰撞出来的新.鲜.伤口,然后又是想到什么一般,她往常疯魔的双眼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女人掰开赫拉,快步且不失风范的下楼,即使是这种情况,沃尔布加也不会抛弃她一生都在坚持的“高贵纯洁”。

    第一次踏入肮脏又陌生的地下室,沃尔布加有些紧张又有些感到羞耻,她居然会为了一个恶心的麻瓜,踏入这里,女人使用她的魔杖将周围环境点亮。

    今天,这个冬日,在她高贵纯洁的布莱克祖宅里‘苟且’度日将近四年的该死的麻瓜,她最厌恶的儿子的爱人,唯一孙女的亲生母亲,终于永远的闭上已经瞎掉的眼睛,奔向她的上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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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0日,距离赫拉的生日还有一天。

    赫拉已经接受与妈妈的分离,没有葬礼,没有任何亲朋好友过来,她的祖母,将她的妈妈藏在了伦敦的一处公墓里,与赫拉的外祖父祖母一起。

    Rheia Jane Black

    Hera's Best Mom,

    Sirius's Best Girl.

    墓碑上的字,是赫拉留下的,在她读过妈妈留在床垫地下的日记本后,知道爸爸喜欢将妈妈称呼为他最好的女孩。

    在沃尔布加因为夺过瑞亚的日记本后,且‘无意’的翻看几页后,她最终放弃了将瑞亚的尸骨销毁,而是将她葬在瑞亚父母的旁边,并且在赫拉将自己妈妈的姓氏改成布莱克后,没有愤怒的反驳,只有沉默,仿佛以前.辱.骂瑞亚不配拥有这个姓氏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几日,沃尔布加好像忙碌了起来,除了夜晚,赫拉很难发现自己祖母的身影,她其实也没有心思去在意,她每天都在一遍一遍的读着已经回到她手中的日记本,有些磕磕巴巴的,因为一些字她还没有认全,连每日的早餐从浑浊的一杯水换成一杯牛奶,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今夜,沃尔布加回到祖宅中,塞给了赫拉一大堆东西,有新的衣服、新的书、鞋子、发带等等,都是新的,赫拉有些茫然,沃尔布加瞪了瞪她。

    “只是为了不要给我丢脸!明天,穿上这些,和我出去!”

    赫拉的祖母霸气的留下这句话,便回到她的房间里,只剩赫拉在原地看着那些新东西疑惑着。

    东西有些多,赫拉整理些自己能拿的东西,低声呼唤着:“克利切”

    精灵一下出现在她面前,脸上有些不情愿,“赫拉小姐叫了克利切,克利切一点也不想帮这个忙,但克利切必须要做。”

    “麻烦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搬上去,克利切。”

    赫拉收拾完她的东西,爬上她的床,怀里抱着瑞亚的日记本,身体萎缩,没有安全感的,进入梦乡,也不知是噩梦还是久违的好梦。

    次日早晨,赫拉有些惊喜的接过克利切送给她的一个叉子,尽管它已经生锈了,但赫拉认为这应该是克利切送她的生日礼物。

    沃尔布加皱着眉头,催促着赫拉,在女孩走到她身旁后,拽住女孩的后领衣,拿出魔杖。

    “幻影移行”

    赫拉感觉非常的不好,她的头像是被挤扁了一样,然后再弹回,‘像是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直到沃尔布加拽着她往前走后,她才来得及抬头观察周围,瞬间感到一丝冷意,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岛屿上,周围都是海,空中飘浮着黑袍无脸的鬼魂,赫拉认为那些是鬼魂,她好像看到妈妈走的那一天。

    沃尔布加发现了女孩的不正常,连忙拽过赫拉,拉下她披在身上的黑袍帽,握紧魔杖,快步走向大门。

    大门前,已经有个人站在那里,是个男人,赫拉没有办法抬头去看,视线被帽子挡住里。

    “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快快出来,不要久待。”

    赫拉只听到那个男人用沉闷的声音向沃尔布加说道。

    走向室内,里面的气氛比外面还要糟糕,时不时传来一些疯狂的喊叫声,只有一些微弱的光芒,以防赫拉不会让自己绊倒。

    最终她们停了下来,沃尔布加拉下赫拉的帽子,出现在赫拉面前的,只有一个头发脏乱,瘦瘦的男人,低着头坐在冰冷冷的地上,他们之前隔着一道坚固的铁栏。

    男人感觉到被人挡住了光线,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到沃尔布加后,有些微愣,随后笑出声来。

    “看看,这是谁,不是我最‘亲爱的’母亲吗。”他的语气带有一些嘲讽,常年不开口的嗓音依然沙哑。

    “闭嘴,你这个孽子。”沃尔布加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根筋儿不对,才会来到阿兹卡班。

    赫拉抬头望了望祖母,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她努力分辨这男人,惊喜瞬间涌上来。这个人和她的爸爸好像,她看过爸爸的照片,在妈妈的日记本里。

    “你好。”赫拉试探的叫出声来。

    这时男人才发现沃尔布加旁边的小女孩,男人涨红了脸色,狼狈的起身,抓住铁杆,有些疯狂的冲他的母亲喊道。

    “你怎么可以!把一个女孩带来这里!你疯了吗!”喊叫声盖过了赫拉介绍自己名字的声音。

    赫拉有些无措,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突然生气起来。

    西里斯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阿兹卡班,沃尔布加没有去管他,慌张的抱起赫拉,往门外冲去,西里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赫拉的视线里。

    沃尔布加在摄魂怪感到前的一刻,成功幻影移形离开,她就不应该来这里,沃尔布加回到布莱克宅后,开始大发雷霆,怒哄哄叫骂着。

    只有赫拉,她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握紧的双手,张开,是一股寒气,她在离开阿兹卡班前奋力抓住的一股风,其实那只是她的感觉而已,但赫拉在心里深深的信任,这是爸爸那边的风。

    “下次再见,爸爸。”

    谢谢奶奶,这是她最好的一个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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