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田晴子已经被送审了。”

    “好的,知道了,这边盯着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收到,还有什么事吗降谷先生?”

    “暂时就这样吧,对了,我给你一张照片你去检索一下。”

    “没有任何相似结果……”

    “没事,那就这样吧,最近联系小心些。”

    “好的,再见,降谷先生。”

    “再见。”

    ……

    降谷放下手机,按了按鼻根。在接连处理完高桥和盐田的事后,他终于有时间看向了岸谷惠给他的那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两个人他都认识,或说——在调查之后他都认识了。

    这两人正是岸谷一郎和岸谷佑实。

    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岸谷惠会随身带着了。

    照片中的岸谷佑实穿着一身崭新笔挺的警服,站在岸谷一郎身侧,阳光照在他帽檐镶嵌的警徽之上,闪闪发光。

    他身上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和生机勃勃透过照片和十几年的岁月传递到降谷手上,他隐约觉得有些发烫。

    任何其他职业的人,可能都会绞劲脑汁地猜想这张照片到底拍摄于何时,但降谷只需看一眼就能肯定了。

    这是张照片拍摄于岸谷佑实警校毕业的时候。

    他当然熟悉,他也有过这样的岁月,和他的同伴们站在一起,欣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总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

    这种少年意气也许会随着时间被掩埋,被深藏于心底,但却永远不会消失,就像是一束微弱却永不熄灭的火苗。

    就比如他,那股从少年时开始燃烧的火焰这些年里一直照亮着他前进的道路,使他在组织的黑暗中不至于迷失方向,而在未来,也会一直灼热他的心,使他的血液一直沸腾。

    岸谷佑实也是这样吗?降谷想问,却已经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于是他转而问自己,如果是他,为自己的职业献出生命,而真相却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不见天日,甚至被小人抹去活过的踪迹,他仍能保有赤诚的信念吗?

    他闭上眼,他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照片中笑着的岸谷佑实也不能给出答案。

    毕竟他早已经死在过去了,降谷去警视厅的档案室“非法搜查”过,这个人像是根本没存在过一样静静地消失了,正如岸谷惠所说,没有卷宗,没有档案,什么也没有。

    那么岸谷惠给他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追问田纳西的身份,却得到了一张岸谷佑实警校时期的照片,是在暗示这段时间田纳西和岸谷有联系吗?

    但是田纳西现在也不过二十七八岁,那时候她才几岁呢?十岁?她又能和岸谷佑实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所有人都在说,田纳西是从小在组织长大的人,她怎么会和警察有关呢?

    他的疑问太多了,但他不能过度联想,如果事先预设好了答案,他很有可能犯先入为主的错误,所以他必须去调查。

    即使所有档案都被销毁,但只要事情发生过,世界上就会存在着无法被抹去的记录——即亲历者的记忆。

    虽然组织试图抹去所有相关的人物,但他相信总有一些被忽略的、看似并不重要的记忆存在,而他的任务,就是把这些片段一一拾起然后编织成线,还那些枉死的人一个真相。

    那么他的第一站……

    他看向那张照片,警校吗……

    真是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

    降谷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一阵风刚好吹过来,他扶了扶头上的黑色卷毛假发,总觉得差点要被风卷跑了。

    警校的一草一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样令人熟悉,他甚至还可以准确的说出哪里最容易翻墙出去,哪一个球场打球最顺手。

    来到这里,即使抱有沉重的目的,他也无可避免的被年轻人的活力感染,不由自主的感到放松。

    远处的操场上有学员在体能训练,累到快趴下的他们显然没有时间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和轻柔的风,他们只恨这太阳晒到让他们汗流浃背,这风偏偏逆着他们跑步的方向吹,吹得人精疲力竭。

    但是人与人之间显然是难以理解的,比如当下的降谷看着受苦的学生们,不自觉的勾起了一点嘴角。

    这是一种看着后辈受自己当年受过的苦的、诡异的畅快感,这种类似于“伥鬼”的精神内核即使正直如降谷也不能免俗。

    不过如果来的是松田或者萩原的话,此时大概已经买好西瓜和雪糕坐在体育场边招人嫉妒了,这样想来他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欣快感,不算是无药可救。

    降谷走到警校门口的树下,拿出手机给自己约好的人发了个短讯,然后把息屏的手机当作镜子,看了看今天自己的伪装。

    他的伪装不算拙劣,无论什么熟人看了都会说他有九分像某个卷毛混蛋,但是这一分就是他和田纳西、贝尔摩德的区别,他的伪装只能用作于混淆视听,还不能完全做到欺骗熟人。

    伪装不仅限于外貌的改变,同时还有一些本人都难以注意到的小习惯。

    虽然之前说田纳西的伪装很轻易就暴露了,但不可否认她的技巧是高超的,她能非常的“入戏”,完全吃透一个人的行为逻辑然后做出相应的反应,她简直是个天生的演员,就像一辈子都在演戏一样熟练。

    想到这里,他突然起了点兴致,也想试图模仿一下松田。

    他抬头看到熟悉的樱花树,这里不正是当年他和那家伙不打不相识的地方吗?那家伙当年说着什么来着——

    “你这种喜欢警察的死脑经,就是我最讨厌的——金毛混蛋!”他一拳挥出去,想象着自己就是松田,却实在觉得难绷,自己把自己都笑了。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不自然的咳嗽声,降谷猛地回过头,鬼冢教官正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额,”纵使心理强大如降谷也感到了一丝窘迫,“好久不见,鬼冢教官……那个,你来的真快啊……”

    是的,他约好的人正是在警校带过不知多少届学生的鬼冢。

    “……松田,”鬼冢脸色有些微妙的怜悯,似乎写着“早知道你们会精神不正常”这样的话,“和我来,我们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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