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柳家。

    欣赏完烟花,陈怡妍内心说不出的平静冷淡,面色毫无情绪,与时沛霖一路无话步行返回柳家小院。

    男人一路找话题逗女孩笑,可她笑的实在令人心疼,时沛霖最后只能选择安静陪着她走!

    二人迈步走入院内,一眼望见叶海手提几箱现金正站在柳家小院内。

    不给解释,直接将几箱现金放到柳家小院,转身,睨见归来的陈怡妍。

    “陈小姐,夏总给你的新年红包,铂金大红包装不下,总裁特命我给您送来柳家!”

    不等陈怡妍接话,时沛霖怒视叶海: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告诉夏暮寒,他的这些钱只会弄脏了这里,拿走!”

    说着,疾步走去领起满箱现金欲扔出门外。

    叶海上前拦下:

    “时经理,这些是给陈小姐的,你无权决定去留。”

    夏暮寒,钱,我真缺,可唯独不缺你的!真以为我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物品,拿钱来通万事的商人之道其实很有局限性,在我这行不通!

    傲骨是不值钱,可惜,我偏爱要它!

    “我授予他决定权,麻烦回去告诉夏总,我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把他的钞票拿走,还有这个一起还给他!”

    陈怡妍扔出铂金大红包,厉声:

    “立即出去,想用钱买断这段关系,夏暮寒配吗?”

    夏暮寒,我陈怡妍付出的感情纯洁唯一,掺不得任何世俗杂质!

    爱就爱了,你根本不值得我恨!

    总裁的心肝,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叶海乖乖离去,只感越描越黑,或许总裁的心意不是陈小姐想的那样。

    可,那位总裁,是帝都之首声誉响彻国际的夏氏长孙,更是集世间万千宠溺于一身的主,他的心思真没人懂,更轮不到他叶海揣测!

    帝都夏家。

    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室内,夏暮寒懒散倚在窗前,邪魅的俊眸睨视不远处的园林书阁,小亭高楼。

    男人长指轻掐烟,并不入口,任它自我燃尽,烟灰洒落一地,他思绪过于入神,此刻已飘得太远!

    那个女人,会恨我吧!

    没想到她现在如此坚韧倔强,行不苟合,刚认识时她还只是一个艳丽娇媚的纯美人,那般的娇艳欲滴,柔弱可欺!

    因她的姿色,她的纯情,忽起玩心,只是这样而已。对她无情,总能将逢场作戏的缘分控制的恰到好处,何曾想过往后的岁月会对她动什么情,谈什么爱!

    让叶海给她足够的钱是有私心的,不想她因为钱去找商彬,即使最后要娶林静雅,仍自私的想要留她在身边,要她只属于夏暮寒,只为夏暮寒守身如玉!

    他是享誉国际的企业家,稳重耀眼的商界领袖,用利用钱用权用势去守住心中的这份情,这种想法在以前他是极其鄙弃的,这种做法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毕竟,他够理性,够通精,够成熟世故、多谋善虑,够倜谠风流、风华绝代,他哪需要使什么手段去争取与他人生无益的感情!

    可如今,他迷了心智,自认为这样做合乎常理,哪考虑得到那个女人会因此伤,因此恨!虽然即使他不这样,那个女人也已经恨他,他不要饱尝她的冷漠,更怕她无视自己的存在,索性任性一次让她带着满心的恨牢牢记住夏暮寒这个人吧!

    沉默静谧中,柔美的声音缓入男人耳中,霎那打破这份惹人恋的冥想时刻,男人不由嫌弃的轻扯唇,猛抽一口手中即将燃尽的黄鹤楼!

    “慕寒,你喝了很多酒,给你熬了醒酒汤,趁热喝下吧。”

    林静雅端起醒酒汤走向立于欧式窗旁狠吐烟圈的男人。

    夏暮寒无视女人的殷勤,径直走去沙发,身体倚在上面闭目养神。

    林静雅放醒酒汤于桌上,坐到夏暮寒身旁顺势将身体轻靠在他身上。

    “再过几个小时,我们要订婚了。慕寒,你始终只是我的。”

    “静雅,去找个爱你的人结婚,不好吗?”

    “你啊,从小到大一直是你。”

    “不爱,你知道的。”

    “会重新爱的,我等得起。”

    “不要等我。去找别人。”

    “你能吗?除了我,你的妻子可能是别人吗?”

    是啊,能吗?真的不能!

    家族名望,社会地位,商界声誉,这些是他自出生便享有的,既然理所当然给了他,那他骨子里便认为它们本该属于自己。倘使他不出生在夏家,他也会如其他人一样为梦想而搏,为事业而拼,为生活而累,为爱情而狂,爱的迷失时甚至会离经叛道那么一瞬,可如今他出生在夏家,抛开放弃既有一切于他而言谈何容易!

    何况,根深蒂固的启蒙教育,只给了他重权重利轻情轻爱的选择,而他与林静雅的婚姻,同样是他人生特定阶段理所应当发生的事!

    毕竟,他真没有想过要娶那个女人!只是爱她,痴她,迷她,想她!而这些于他的人生而言达不到‘娶’这个字的深度!

    夏暮寒烦躁的推开身上的女人,伴随一句“爱谁谁,无所谓。”,冷漠起身,长腿迈步而去。

    “慕寒,不要再走偏了,夏暮寒的家世、地位,你根本放不下更不想放。”

    高声喊出后,林静雅望着冷漠离去的背影,眼神凄然,呆立原地。

    不爱了,她19岁那年就已经感受到了。

    那年,男人20岁,受爷爷之命回来帝都,国内外学业兼修,还要协助父亲打理公司事务,20岁的身躯承受40岁的压力,他是真忙真累啊!

    得知他交了女朋友,她根本无所谓,从小到大男人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早见多了,没有哪一个能入得了他眼,他始终只有她,只宠她!

    可那年她发现男人渐渐偏移了,总称忙,移不出时间回英国见她,每次回帝都却会多呆几天。她生气要他回去,他会电话哄她,但从不改。

    于是,她放狠话,“不想要我了!”,他终于回去,人是回去了,可心却远了。

    21岁,他再次回到帝都,又是那个女人。她真的怒了,去帝都和他闹,那次怎那么巧的给那个女人听到了,其实那个女人听不听到她根本无所谓,甚至懒得看那个女人一眼,更不想知道她是谁。因为她始终知道男人只是玩玩,玩够自然会离开,会放弃,这种临时结合的露水情缘入不了她的眼,更不值得她浪费精力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生气。

    终于,那段关系结束了。可,她发觉男人的心离她更远了。

    不,那不是远,是不爱了!怎么会?那么短暂的两段情,男人对她十几年的真情竟抵不上?

    她多不甘心啊!可她够聪明,男人最在意事业,要事业男人身边只能是她林静雅!

    这些年,即使是浅浮于表面的宠和爱,男人也必须宠她,必须爱她!

    怎么,24岁的他偏又遇到那个女人,用心维持二十几年的感情真的要彻底失控了。

    她只能妥协,先要他人,总能等到他心,可现在有多不甘就有多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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