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五月
五月，情况不太妙。
x常常能幻听见那只玩偶小羊羔在她耳边低语，它用冷嘲热讽责怪她没有将它带到G市来，它最擅长阴阳怪气地吱吱乱叫了。这些责备的言语只有x一人听见，只有她一人不堪其扰，于是x是更加笃定地坚信自己患有一种精神疾病，病症就是模拟出一只会说话的小羊天天在她耳边说话。物理上甩掉它的“身躯”反而让x的病症加重了。x将所听见的假装听不见，假装她一切正常。
她找工作的计划也不顺利，x朝着心仪的工作岗位投递简历，连着投递了几十份都没收到回应，她把这个情况告诉她的室友，乐怡对她说：“你才投了几十份，别气馁，多投一点呀！这里有个‘一键投递’看见了吧，按它！投上几百份吧！”x咬了咬牙，转眼投又了几十份，仍没有回应，x心焦到头疼。
餐桌边，x荣乐怡正在拌着电视剧吃晚饭，正巧看见x无精打采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x寝食不安的憔悴模样乐怡也觉得担心，她说：“你好歹是个本科生，找不到工作真的好奇怪呀！我猜可能是你的简历有些问题？我可以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帮你看看。”
“我找的不是本专业相关的工作嘛。”x气恼，将平板电脑递给她。
“哦，我记起来了……你的专业是环境科学，你要找游戏原画的工作，这跨度真有点大呀。我先帮你看看吧！”乐怡接过x的平板电脑，看见了在求职岗位一栏上分明填着填“角色原画师”，可毕业专业上却填着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本科专业。她还没有工作经验，却经手过很多项目呢。这份简历连乐怡都不知道要怎么看了，她更无法模拟其他人看见这份简历的心情，也许x迟迟接不到面试机会，只因为她处境非常特殊。荣乐怡只能帮着找一些明显的错处。结果她才看了几页就乐了，她毫不费力地发现了一个“大错误”，“你怎么把这些都写上去了，”她指着一处说：“哈哈……哎呀……你这人也太实诚了吧？难怪你找不到工作啊哈哈哈哈……你简历写成这个样子，能找到才怪了！”
“我这简历怎么了？”x看了乐怡这反应想到了什么。
“你真是太老实了！简历这东西啊，里面就是不能写任何人、任何事的坏话！你描述以前经手的项目的这一句、这句，尤其是这句‘待遇差’，你写这些不是找死吗？哈哈，难怪你总被拒绝。”乐怡鲜艳的指甲尖戳在x的平板屏幕上，她笑得乐不可支。
“嗯……也不算坏话呀，我只是说一些事实！这很客观呀，我没有贬低谁！”
x等乐怡笑了一会儿，结果她还笑得停不下来了，“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写这样的简历啊？哈哈哈，不能的……不能说的，你还是编吧……尽管是事实，尽管你很有道理，可是不好听的话谁都不愿意听啊。你在简历上说了别人的坏话，那面试官就担心下一个被说的是他们公司，他们都喜欢嘴严的人！”乐怡笑得趴在餐桌上，她正努力地支起上本身与x对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不能由你说出口，你不能说这些的。幸好我给你看了，不然你不知枯等到什么时候啊！”
x沉默地点点头，转头回到自己的卧室，依言把自己的简历修改好了。这让她栽倒的错误真是一个现实的错误，现实是血淋淋的，x瘪了瘪嘴，更加无精打采了。
x又突然想起来大学时期试投简历时被一位HR教育了“要做一份合理的作品集”，她心想：我求职的岗位毕竟是艺术相关的，最好去请教一位美术生。x就给乔睿良发消息了，此前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x联系上了她的小老师，给他讲述了大致的情况，恭恭敬敬地请他检查自己的求职简历和作品集。
乔睿良简单地浏览了一番之后：“把里面质量差的作品挑出来，你把画得最好的给别人看就行了，里面有一些人体都不对的。”他截了好几张画的截图，“你是怎么学的，上那位老师的课真的有好好听讲吗？怎么还能把人体比例画错啊？”
x支支吾吾地说：“那些是一些早期作品……我看着完成度高就放进去了。”
“完成度高又不代表画得对，又不是脸画得好就够了，”乔睿良又说：“你要应聘的是‘角色原画’这个岗位吧？把里面的插画作品也挑出来，没用的就不要放进去。”
“嗯嗯，可是这样画的数量就变少了。”
“那就去积累新的作品。”
“啊？我现在就在投这份简历了，而且还要继续投，我着急找工作的……”
“x，这不是急就能急得来的，你应该明白，个人作品需要长时间积累。再说了你的作品画成这个样子，突然说要找工作也很难实现你知道吧？而且，你毕竟不是学美术出身，你的作品必须要比那些美术生做得更好才行，否则就没机会。换位思考，你是某个项目的主美或者老板，你愿意请一位半路出家的人担任这个职位吗？我看你的简历。”半晌之后，乔睿良又出言责备x：“你简历上这张照片也太没精神了，去画个淡妆从新拍过吧，照片是给人的第一印象，这是很重要的！”
“哦，谢谢老师，我下去修改啦。”
“行。”
x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先前她看见乐怡端着碗和手机回卧室了，x先是听听隔壁的乐怡在做什么，听见电视剧播放的对白就猜到她还在看剧，可能是边吃饭边看剧，刚刚好像又送来了一份外卖。x又看看客厅，客厅里只留一盏孤独的壁灯，她蹑手蹑脚跑去阳台，吹吹晚风，晾晾思绪。楼下一条马路，路上车水马龙，繁忙的城市人追逐灯光而去，x的眼睛追逐他们的车灯。她想她俯视的这些人都是有一份生计的工作人，他们要比自己自由一些。他们能赚钱，钱能做很多事。他们绝不似x这般紧缩着生活，前路渺茫。现在天气逐渐暖起来了，她带来的箱子里没有一件冬装。她想到四月时天气乍暖还寒，她带不够厚衣服，荣乐怡借了她几件昂贵的大衣和一床厚被子。当时她拨弄那件毛呢大衣绒絮的的面料和光滑的里衬，猜想这件衣服也许值两百元，不，少了些。也许值五百元。也许独自跑到G市来找工作，结果如何，x本身也不确定吧？
刚才，乔睿良说的话让x特别难受。原本她想探听自己得到一份工作的可能性，听完乔睿良的建议之后内心只剩下黑洞洞的绝望。她怎么听不见一句好话呢？她通过文字想象他讲出冷冰冰的话，张嘴吐出的全是寒雾和冰球，他似乎没听见x的苦恼。
“作品又不是一眨眼就可以画完，我要是有那么高的产量我还需要心烦吗？又不是做兼职，自己的作品肯定要好好打磨啊，他不明白我有多着急在G市找一份工作……我的钱不够支撑我待到七月，房租押金就已经付了我大部分的钱了。谁知道这边的房租会那么贵！我来了才知道这边什么东西都很贵，连吃个饭也很贵。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恐怕下个月就要卷铺盖回家了……”x扒着防盗门再一次叹气，“可我不想回去，”她在阳台待到浑身冰凉才回到室内。
x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她一面焦虑着一面又毫无前进的方向，想使劲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如果按照乔睿良的指示将个人作品全面修改，x想都不用想就确定了她的结局只有滚回J市重头再来，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真是糟透了！总之先把电脑打开吧。x开了电脑却继续沉默，x有正在做的新的个人作品，可是现在心里正烦，又不想做。她一张一张点开自己往昔的创作，x看着它们，评价它们。“难道它们真的很差吗？可我觉得还行啊？我的水平不算差吧？唉，我已经不知道了。”如果水平不差，怎么找不到一份工作呢？真是没道理。x又在责怪自己从J市逃出来太着急了些，是她迫不及待到鲁莽行事，她错了。所求之事无定数，她掩面啜泣：“我又错了，”也许她该等积蓄丰厚一点再出来找工作？
x环视身边新布置好的卧室，这里她还没住习惯呢，一些新的用品刚刚买回来甚至还没有用过几次。G市这座城市，x因为刚刚到来就提着一颗求职的心，钱也省着花，哪里也没去过。连住所附近的基础设施也是最近跟着乐怡四处闲逛才熟悉上了。每到周五，荣乐怡会拉着x去逛超市，买菜回来亲自下厨以庆祝周末来临。乐怡不用吃外卖了，x也跟着尝到几口美味佳肴。乐怡这位室友非常友好，厨艺也非常好，x才交到这么一位好朋友……难道等七月一到她就该卷铺盖走人了？她被父母从家里赶出来了，来到G市只是求一份工作，可她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难道她没有价值吗？她要被赶走了？她还能去哪里呢？
“唉，”又是一声又长又重的叹气，x的整个人蜷曲在椅子上，她抱着膝盖哭泣，“难道我没有价值吗？我过去做的一切努力的积累全部都没有价值吗？”x很想找一份与画画相关的工作，她拼命到枉顾现实对她的阻拦，就连选错专业的命运也挽不回她的心意，这毕竟是她的梦想。都怪绘画一项需要日积月累的技能，好的作品也需要时间打磨，x还未成熟。“也许努力的时间还不够……”可她固执地想要吊死在那棵树下，但她不知道那棵树是否愿意收下她的头颅。现在看来，她也许没有那个机会，x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这下真的应验了她母亲对她的诅咒，她会有用膝盖擦眼泪的一天……
“不管了，我把简历改好，作品集先不改动。全都投吧，随便投吧！专业相关的也投吧，只要是一份工作我就能接受，我只要一份工作就行了，什么工作都行……我不想回去。”x擦了擦眼泪，继续浏览自己的简历投递情况，同时她更积极地寻觅一些兼职的机会。
x常常能幻听见那只玩偶小羊羔在她耳边低语，它用冷嘲热讽责怪她没有将它带到G市来，它最擅长阴阳怪气地吱吱乱叫了。这些责备的言语只有x一人听见，只有她一人不堪其扰，于是x是更加笃定地坚信自己患有一种精神疾病，病症就是模拟出一只会说话的小羊天天在她耳边说话。物理上甩掉它的“身躯”反而让x的病症加重了。x将所听见的假装听不见，假装她一切正常。
她找工作的计划也不顺利，x朝着心仪的工作岗位投递简历，连着投递了几十份都没收到回应，她把这个情况告诉她的室友，乐怡对她说：“你才投了几十份，别气馁，多投一点呀！这里有个‘一键投递’看见了吧，按它！投上几百份吧！”x咬了咬牙，转眼投又了几十份，仍没有回应，x心焦到头疼。
餐桌边，x荣乐怡正在拌着电视剧吃晚饭，正巧看见x无精打采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x寝食不安的憔悴模样乐怡也觉得担心，她说：“你好歹是个本科生，找不到工作真的好奇怪呀！我猜可能是你的简历有些问题？我可以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帮你看看。”
“我找的不是本专业相关的工作嘛。”x气恼，将平板电脑递给她。
“哦，我记起来了……你的专业是环境科学，你要找游戏原画的工作，这跨度真有点大呀。我先帮你看看吧！”乐怡接过x的平板电脑，看见了在求职岗位一栏上分明填着填“角色原画师”，可毕业专业上却填着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本科专业。她还没有工作经验，却经手过很多项目呢。这份简历连乐怡都不知道要怎么看了，她更无法模拟其他人看见这份简历的心情，也许x迟迟接不到面试机会，只因为她处境非常特殊。荣乐怡只能帮着找一些明显的错处。结果她才看了几页就乐了，她毫不费力地发现了一个“大错误”，“你怎么把这些都写上去了，”她指着一处说：“哈哈……哎呀……你这人也太实诚了吧？难怪你找不到工作啊哈哈哈哈……你简历写成这个样子，能找到才怪了！”
“我这简历怎么了？”x看了乐怡这反应想到了什么。
“你真是太老实了！简历这东西啊，里面就是不能写任何人、任何事的坏话！你描述以前经手的项目的这一句、这句，尤其是这句‘待遇差’，你写这些不是找死吗？哈哈，难怪你总被拒绝。”乐怡鲜艳的指甲尖戳在x的平板屏幕上，她笑得乐不可支。
“嗯……也不算坏话呀，我只是说一些事实！这很客观呀，我没有贬低谁！”
x等乐怡笑了一会儿，结果她还笑得停不下来了，“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写这样的简历啊？哈哈哈，不能的……不能说的，你还是编吧……尽管是事实，尽管你很有道理，可是不好听的话谁都不愿意听啊。你在简历上说了别人的坏话，那面试官就担心下一个被说的是他们公司，他们都喜欢嘴严的人！”乐怡笑得趴在餐桌上，她正努力地支起上本身与x对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不能由你说出口，你不能说这些的。幸好我给你看了，不然你不知枯等到什么时候啊！”
x沉默地点点头，转头回到自己的卧室，依言把自己的简历修改好了。这让她栽倒的错误真是一个现实的错误，现实是血淋淋的，x瘪了瘪嘴，更加无精打采了。
x又突然想起来大学时期试投简历时被一位HR教育了“要做一份合理的作品集”，她心想：我求职的岗位毕竟是艺术相关的，最好去请教一位美术生。x就给乔睿良发消息了，此前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x联系上了她的小老师，给他讲述了大致的情况，恭恭敬敬地请他检查自己的求职简历和作品集。
乔睿良简单地浏览了一番之后：“把里面质量差的作品挑出来，你把画得最好的给别人看就行了，里面有一些人体都不对的。”他截了好几张画的截图，“你是怎么学的，上那位老师的课真的有好好听讲吗？怎么还能把人体比例画错啊？”
x支支吾吾地说：“那些是一些早期作品……我看着完成度高就放进去了。”
“完成度高又不代表画得对，又不是脸画得好就够了，”乔睿良又说：“你要应聘的是‘角色原画’这个岗位吧？把里面的插画作品也挑出来，没用的就不要放进去。”
“嗯嗯，可是这样画的数量就变少了。”
“那就去积累新的作品。”
“啊？我现在就在投这份简历了，而且还要继续投，我着急找工作的……”
“x，这不是急就能急得来的，你应该明白，个人作品需要长时间积累。再说了你的作品画成这个样子，突然说要找工作也很难实现你知道吧？而且，你毕竟不是学美术出身，你的作品必须要比那些美术生做得更好才行，否则就没机会。换位思考，你是某个项目的主美或者老板，你愿意请一位半路出家的人担任这个职位吗？我看你的简历。”半晌之后，乔睿良又出言责备x：“你简历上这张照片也太没精神了，去画个淡妆从新拍过吧，照片是给人的第一印象，这是很重要的！”
“哦，谢谢老师，我下去修改啦。”
“行。”
x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先前她看见乐怡端着碗和手机回卧室了，x先是听听隔壁的乐怡在做什么，听见电视剧播放的对白就猜到她还在看剧，可能是边吃饭边看剧，刚刚好像又送来了一份外卖。x又看看客厅，客厅里只留一盏孤独的壁灯，她蹑手蹑脚跑去阳台，吹吹晚风，晾晾思绪。楼下一条马路，路上车水马龙，繁忙的城市人追逐灯光而去，x的眼睛追逐他们的车灯。她想她俯视的这些人都是有一份生计的工作人，他们要比自己自由一些。他们能赚钱，钱能做很多事。他们绝不似x这般紧缩着生活，前路渺茫。现在天气逐渐暖起来了，她带来的箱子里没有一件冬装。她想到四月时天气乍暖还寒，她带不够厚衣服，荣乐怡借了她几件昂贵的大衣和一床厚被子。当时她拨弄那件毛呢大衣绒絮的的面料和光滑的里衬，猜想这件衣服也许值两百元，不，少了些。也许值五百元。也许独自跑到G市来找工作，结果如何，x本身也不确定吧？
刚才，乔睿良说的话让x特别难受。原本她想探听自己得到一份工作的可能性，听完乔睿良的建议之后内心只剩下黑洞洞的绝望。她怎么听不见一句好话呢？她通过文字想象他讲出冷冰冰的话，张嘴吐出的全是寒雾和冰球，他似乎没听见x的苦恼。
“作品又不是一眨眼就可以画完，我要是有那么高的产量我还需要心烦吗？又不是做兼职，自己的作品肯定要好好打磨啊，他不明白我有多着急在G市找一份工作……我的钱不够支撑我待到七月，房租押金就已经付了我大部分的钱了。谁知道这边的房租会那么贵！我来了才知道这边什么东西都很贵，连吃个饭也很贵。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恐怕下个月就要卷铺盖回家了……”x扒着防盗门再一次叹气，“可我不想回去，”她在阳台待到浑身冰凉才回到室内。
x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她一面焦虑着一面又毫无前进的方向，想使劲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如果按照乔睿良的指示将个人作品全面修改，x想都不用想就确定了她的结局只有滚回J市重头再来，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真是糟透了！总之先把电脑打开吧。x开了电脑却继续沉默，x有正在做的新的个人作品，可是现在心里正烦，又不想做。她一张一张点开自己往昔的创作，x看着它们，评价它们。“难道它们真的很差吗？可我觉得还行啊？我的水平不算差吧？唉，我已经不知道了。”如果水平不差，怎么找不到一份工作呢？真是没道理。x又在责怪自己从J市逃出来太着急了些，是她迫不及待到鲁莽行事，她错了。所求之事无定数，她掩面啜泣：“我又错了，”也许她该等积蓄丰厚一点再出来找工作？
x环视身边新布置好的卧室，这里她还没住习惯呢，一些新的用品刚刚买回来甚至还没有用过几次。G市这座城市，x因为刚刚到来就提着一颗求职的心，钱也省着花，哪里也没去过。连住所附近的基础设施也是最近跟着乐怡四处闲逛才熟悉上了。每到周五，荣乐怡会拉着x去逛超市，买菜回来亲自下厨以庆祝周末来临。乐怡不用吃外卖了，x也跟着尝到几口美味佳肴。乐怡这位室友非常友好，厨艺也非常好，x才交到这么一位好朋友……难道等七月一到她就该卷铺盖走人了？她被父母从家里赶出来了，来到G市只是求一份工作，可她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难道她没有价值吗？她要被赶走了？她还能去哪里呢？
“唉，”又是一声又长又重的叹气，x的整个人蜷曲在椅子上，她抱着膝盖哭泣，“难道我没有价值吗？我过去做的一切努力的积累全部都没有价值吗？”x很想找一份与画画相关的工作，她拼命到枉顾现实对她的阻拦，就连选错专业的命运也挽不回她的心意，这毕竟是她的梦想。都怪绘画一项需要日积月累的技能，好的作品也需要时间打磨，x还未成熟。“也许努力的时间还不够……”可她固执地想要吊死在那棵树下，但她不知道那棵树是否愿意收下她的头颅。现在看来，她也许没有那个机会，x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这下真的应验了她母亲对她的诅咒，她会有用膝盖擦眼泪的一天……
“不管了，我把简历改好，作品集先不改动。全都投吧，随便投吧！专业相关的也投吧，只要是一份工作我就能接受，我只要一份工作就行了，什么工作都行……我不想回去。”x擦了擦眼泪，继续浏览自己的简历投递情况，同时她更积极地寻觅一些兼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