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注意到所有人的面容了吧?”三更半夜忽然身后有个阴恻恻的声音鬼一样冒出来,其实还挺吓人。不过歌洛丽亚根本不在乎,她现在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根本没精力思考自己恐怖与否。

    “□!吓我一跳!”波勒克兰被吓出了伊修加德国骂,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大小姐手里。“大小姐你要哪个人死?”

    歌洛丽亚根本没精力计较对方的素质,只是疲惫非常的报了几个人。“这些个,我父母发丧他们却笑得出来,我要他们此后永远都无法笑出来。多找点你的同类抢劫他们也好,偷偷的暗杀也行,随便搞成什么样,慢慢来只要别怕集中在一起出事让人怀疑我就好。”

    “那如果抢劫到了不少钱,归我吗?”波勒克兰立即注意到了他最关心的东西。

    “怎么?家里有个赌博或药物成瘾的父母吗这么想钱?”歌洛丽亚抓了抓头发,她困炸了,但是被自己的话整精神了。

    自古最赚钱的无非老三样,其中魁首黄老爷艾欧泽亚必定是有的,歌洛丽亚以此发家。另外两样却不太好说,毕竟她的社会阶层触摸不到。但只要它们存在……歌洛丽亚承认自己心动了。

    “你只管告诉我,是不是能归我就行。”

    “归你,你只消知道所有事与我无关,主谋是你,我只是听个新闻。”歌洛丽亚几乎就没思考,反正她的原则是她自己完全摘出去就行。但她不知道,她这样说无异于默许波勒克兰可以毫无底线,这使得某个能和她扯上点亲戚关系的无辜少女横遭厄运,丑闻的野火差点烧到她自己。

    毕竟歌洛丽亚现在只想睡觉,就算她是个敢威胁神明的,她也没办法在几乎四十八小时未合眼的情况下不犯困。

    “那我可按照我喜欢的方法办了。”

    看着波勒克兰毫无礼数的转身就走,歌洛丽亚并没有在意。平民和贫民亦有巨大的阶级差异,整个伊修加德就像一个圆柱形的巨大建筑,内部的楼梯一层一层的螺旋向下,越往上越豪奢高傲、越往下越疲于奔命,最上层的人本不该期待最下层的人知书达礼。

    歌洛丽亚回到家倒头就睡,甚至懒得管自己仆役在干什么。这个星芒节实在太费体力了精力了,也很让人难过,她真正想见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全是没资格出现的,而那些纷至沓来的家伙们都是来揩油水的。

    有的人低劣的直接顺走纯银餐具,有的人高明的介绍自家儿子,亦有老者表态愿意收养,最恶心的则是成年的男人向未成年的少女表态一见钟情求婚。

    愿意当她最忠诚的忠犬,那个男人这么说的;当我的狗得绝育,歌洛丽亚这么答道——反正她也确实没有打算未来要当母亲,看看自己亲妈干不过自己,就知道自己将来恐怕会生个斗不过的宿敌。那既然如此……比起丈夫果然还是听话的狗更顺心一些,至于床上的用法……反正她还没到感兴趣的年纪。

    歌洛丽亚在烦躁不安的情绪中入睡,既想着要让那些恶心的家伙们早点死,又担心自己威胁神明有没有效果。她在威胁完之后转身就走,教皇厅仿佛没有任何异常,朱蒂看上去也没好。糟糕的一天仿佛从她身上直接轧过去的马车,让她无暇思考,无暇担忧,只能强撑着把最后的精力燃尽。

    幸好第二天的阳光灿烂,朱蒂大病痊愈穿着漂亮的裙子跑进了她的房间里把她摇醒。一边嚷嚷着要去教皇厅礼拜,一边督促歌洛丽亚是不是星芒节蛋糕都没吃。

    歌洛丽亚睡得昏天黑地忽然被这么弄醒,脑子差点没转过来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醒醒,醒醒,你没做梦,倒是我昨晚梦见十二神赐福了我,然后我就好了。我得去拜一下神,幸好他们眷顾我。”朱蒂拍了拍歌洛丽亚的脸颊,她精神头极好,甚至已经开始给歌洛丽亚挑衣服了。“你今天穿什么?歌洛丽亚大小姐还是斯卡尔奇?我想肯定有一票淑女非常乐意在教皇厅碰见斯卡尔奇……”

    “我不去教皇厅。”毕竟是威胁过神明,歌洛丽亚心虚。而且……看见朱蒂健康了她就没有可担忧顾虑的了,接下来就是凭本心想法,她其实想见泽菲兰。

    真的是可惜昨天那么多名场面,那个一身正义感的小子怎么没在?让他看看成年男人向未成年少女求婚的冥场面,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现?一瞬间看懂同性的龌蹉,嫉恶如仇的生气?还是看不懂此间恶心之处,惊疑一见钟情居然存在?亦或者有被自己吸引,出于雄性争夺配偶的本能质疑对方的年龄?

    好像除了最后一个都是可能的。

    “那……要不拜访一下伯爵府?不知道伯爵夫人怎么样了,夫人过世……她一定很伤心吧。”

    “放屁,她指定在偷着乐。”歌洛丽亚闭着眼睛说,她实在困,所以说话也不是很在乎素质。“你当姨妈为什么在这次传染病之前就总是咳嗽?我妈下的毒。因为仅凭一条人命的交易,并不能让姨妈长期的、心甘情愿的扶养一个她完全没有感情还忌惮的丫头,所以妈妈得让姨妈长期中毒好似生病,只有妈妈的特效药有用,姨妈才会心甘情愿帮她养女儿。”

    只是这长期的低毒性毒药也是毒药,消磨了伯爵夫人的健康,以至于伯爵夫人成为了这场流感中唯二必死的人之一。不同的是,朱蒂是神明的意志想让她死,想用她的遗言改变歌洛丽亚;伯爵夫人是自己油尽灯枯,没有谁想让她死,但她自己撑不住。

    “那……”

    “伯爵夫人也就这几天了,我现在过去晦气,被人说我是灾星回家克死父母、拜访克死姨妈怎么办?不去伯爵府。”

    其实歌洛丽亚不想去的根本原因还是她在回避奥尔什方,被控制着爱慕过的对象,要她完全若无其事心平气和的和对方见面……不太可能这太尬了,她到底还是少女,万般纠结的尴尬她遭不住二回目。

    一回目是向泽菲兰示好那次……

    歌洛丽亚很想倒回去再睡会儿。

    “起来起来,你还要准备葬礼的。”朱蒂又把歌洛丽亚薅了起来,虽然两位死者与她完全无关,但她却比歌洛丽亚有责任感得多。该准备什么样的棺木人该埋哪这些问题其实有管家协助准备,但现在歌洛丽亚是唯一的主人,总不可能全部让仆役决定,大小姐还是得出力的。

    “我没意见,随便埋哪,我信得过总管。”歌洛丽亚继续哈欠连天,总管是她父亲的熟人亲信,她不觉得会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上也没出任何差池,朱蒂喊不动歌洛丽亚只能自己去了教皇厅礼拜,歌洛丽亚一觉睡到下午然后同意了总管所有提案。歌洛丽亚很聪明的没有擅自动家里任何一个仆役,也默许了一些私下捞油水和小偷小摸,毕竟还没到用不着他们的时候,过早的立威换血只会让自己不舒服。

    一周后双亲的整个葬礼和后事全部完美落幕,一个月后伯爵夫人的葬礼也完全落幕。这个冬天似乎格外的严寒,土匪流氓打劫的事件也比往年多。不知道是不是冒出来了新的团伙,好些贵族都遭了毒手,有人破财有人受伤,到后边歹人越发胆大、甚至出现了凶杀。

    伯爵夫人的葬礼之后,不太平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终于转眼到了新的一年春天。御览大赛开启了,这一年的大赛也如之前一样热烈,每一年都会有新的冠军被神殿骑士团看中,但是每一年的观众都大抵相同。

    不过这年是歌洛丽亚头一回愿意来看这种盛典,之前都觉得无趣所以从不凑这种热闹——其实今年也有几分回避命运的必然的意思,不是很想去看泽菲兰夺冠,但这年也是伯爵夫人过世奥尔什方再无束缚的第一年,好堂哥盛情邀请自己出门……拒绝不了。

    歌洛丽亚甚至试图剧透御览大赛的冠军必定是泽菲兰,以此来阻止奥尔什方观摩肉(和谐)体的热情,结果奥尔什方一听更兴奋了……

    “我就说呢,你虽然是比其他人瘦削一些,但更加干练,不愧是饱经锻炼的……”

    看吧奥尔什方当面都是这个说话模式,他当然是夸人,但是被夸的那位会不会被油出什么惊惧的表情或者不良反应可就全看对方的气量和性格了。

    所以不管泽菲兰会做什么反应,反正歌洛丽亚是拉着朱蒂退开了好几米。

    “谢谢,我会一直精进的。”泽菲兰居然没注意到奥尔什方措辞极其油腻?好吧也许是年轻人头一回高光时刻,他太兴奋了。

    忽视奥尔什方夸人油腻这点的话……那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奥尔什方也是那种温柔正面的性格,那俩人三观还挺近的,他俩聊得来的话就没歌洛丽亚什么事了。

    于是歌洛丽亚开始眼神乱转,开始后悔今天没穿男装,泽菲兰出的风头不小,怎么自己没让几个月前大出风头的斯卡尔奇来分流他的人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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