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半夜睡醒站在窗前透气的时候,歌洛丽亚原本被情欲点燃的心开始逐渐冷却了下来。做出来的事虽然既不后悔,也十分愉悦,然而事到如今还是有几分微弱的抗拒与恐惧——冷却下来之后,她还是觉得自己比起丈夫更想要听话的狗,比起自己亲手创造一个继承人更希望后继无人。

    这世间本来就是雄性的竞争最为激烈且直白,尤其是把两个本来就互相不顺眼的男人放在一起,竞争的作用使得两个人都非常的激进,完全榨干了她的体力。接下来的睡眠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睡着是因为过度的疲倦强制关机一点也不舒服,还做了梦,梦见又回到了十三岁时的星芒节前夜。

    奥菲莉娅胸口插着她的匕首,那本是她的护身武器,却成为了女儿杀死她的凶器。妈妈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女儿,眼神里没有临死那时的绝望与不服气,只有满满当当的戏谑笑意。

    “看啊,歌洛丽亚,早晚有一天会有个新的女孩也这样与你对峙。我这样的坏女人自然只能生出你这样的坏种,那么你呢?你又能生下什么样的孩子?或许不要很久了,我在等着你和维多利亚的第一次照面。”

    梦里的母亲这么叫嚣着,让歌洛丽亚醒来时一脸无语,差点开始打起研究生命以太的主意。不过窗外吹进来的微风带着微微的冷意,让她原本滚烫的脑子逐渐冷却清醒。

    死人是回不来的,手下败将也没有资格向自己叫嚣,只是因为初夜忘了做保护措施,因而潜意识里感到了恐惧,做了一个自己吓自己的梦而已。

    歌洛丽亚又听见了身后轻微的动静,男人踩在地毯上没有脚步声,但是他靠近之后正大光明的从后边抱住了她。“小娘们儿,你这个架势,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想抽事后烟似的?”

    歌洛丽亚哑然一笑,好贴切啊,她确实有点像那种事后冷却下来需要抽根烟冷静的样子,只是她烟酒不沾。

    “你醒了?泽菲兰呢?”波勒克兰那架势主打一个色心不死,但歌洛丽亚明明感觉两个男人应该都已经进入绝对不应期了才是。向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是现在她都不想再来了,不信男的还能起来。

    “当然是没醒,哪像我,你爬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看吧小娘们儿,他累瘫了我没有,我才是更能让你爽的那个……”波勒克兰直接上手调戏,污言秽多得那叫一个没脸没皮。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歌洛丽亚依旧不是端着冷脸坐在办公桌后、想拒绝他就拒绝他的大小姐了——高高在上的人一旦从云端上下来,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行了,知道你走肾,我只想好好休息会儿。”歌洛丽亚推了一下波勒克兰,没推动,正好窗外吹进来的风又比较冷,而她只是披了件外套里头什么也没有。所以她还是顺从了波勒克兰温暖的怀抱,被重新抱回去了床上。

    第二天起来再吃药算了……总之这个年龄继承人还太早,两代人年龄差距不够大的话继承人也没啥大用,还不如自己别生多活十年……歌洛丽亚这么想着,本来半夜被噩梦也没很精神,所以她很快又睡着了。

    这次是更糟糕的梦,已经被她忽略遗忘的特殊记忆回光返照,她梦见了无影蛊惑托尔丹七世,梦见了苍穹十二骑士被精炼,梦见泽菲兰在教皇厅想杀光之战士却误杀奥尔什方,然而已经被精炼等同于死人的泽菲兰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情感了。

    梦见苍穹骑士团一个接一个的在魔大陆倒下、化作以太消散再也不复存在,歌洛丽亚在梦里感觉到了心痛,只是不知是谁的心痛。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居然是感冒了,或许是因为半夜吹的那阵冷冷的风,但反正病得刚刚好,正好吃药不会被怀疑了。

    “你有点发烧,神殿骑士团那边我会给你请假,教皇那边也先别去了吧?听说教皇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早上是泽菲兰先发现的歌洛丽亚低烧,十分关切的建议了一句,他只是没发现提及教皇波勒克兰就在旁边笑而不语。

    教皇情况稳定?稳不稳定可全看大小姐的心情和露西小姐那边能不能稳定供货,大小姐不可能把这么谨慎的东西假手于人,一定不会接受请假不去教皇那。

    “教皇还是得见的。”果然歌洛丽亚如此判断道。“反正不是高烧,没大事,不过我确实应该从他那抽身了——啊,天赐我一个助手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歌洛丽亚带着点鼻音吐槽道,她才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让泽菲兰知道,这种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能归咎于没有合适的助手,归咎于其他医师都不符合她心意。

    虽然正规受训出来的骑士都会幻术,基本都有治疗魔法和医学的常识,不过泽菲兰距离“医师”差距甚远,此刻也帮不了她,只能关心她的感冒了。

    “我出去了,回去‘大小姐’身边。”波勒克兰看着泽菲兰关心歌洛丽亚很不爽,但也没他啥事,枪兵是一点也不懂治疗。所以他干脆选择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懂得自己的价值根源是什么,大小姐和他发展到这一步肯定不是为了听他说场面话的——没错他觉得泽菲兰的关心很是场面话,歌洛丽亚那么懂治疗魔法她怎么可能需要别人提醒她该吃药该多喝水?这种漂亮话他说不上几句,也不觉得有什么用,所以他才是那个冰冷的“冷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教皇那边掉了链子,整个伊修加德开始不太对劲起来,大家都在质疑教皇统治的合理性了——也难怪,教皇当了一辈子手段了得的政客,年轻时最对异性有兴趣的时候尚且过得了美人关,年老了却反而折在了坏女人手上,是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老到失去所有手段、任人宰割了。

    而教皇本人则是心有不甘,他大致有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但没有确信、只是真的信了是年岁的问题,于是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挽回事态,趁自己还没老死之前抓住最后的机会。

    穿黑袍子的家伙总是神出鬼没无法联系,以至于他被戒断反应折磨无法自理时无人相助,但在他的“怪病”终于控制住以后,黑袍子的家伙又来了。

    是哪一个无影托尔丹七世已经看不清了,他们都是黑袍子戴着面具,而他被睡前的致幻剂影响了心神,耳也不聪目也不明。他唯一肯定的是,无影给他提供了一点帮助,就像最初告诉他精炼之法时一样的那种帮助,这次他们给的是召唤之法。

    不同于召唤蛮神,这似乎是某种失传的魔法,召唤其他时空里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文明能酝酿这种魔法无影没有明说,他也没有记住那一笔带过的名词,只是当他身上的药物作用完全消退、他完全睡醒,失传秘法已经在他手中了。

    托尔丹七世花了十五分钟仔细思考了一番,他一直没传唤侍从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只是认认真真的思考起了用什么办法来挽回自己的权势——是用精炼之法先把苍穹骑士们和自己身边的亲信都精炼掉,还是用召唤之法从其他时空捞来外援,亦或者两个办法都用——他思考了很久,最终因为自己衰弱的身体支持不起精炼之法而作罢,而召唤之法似乎代价只是一具容纳灵魂的人偶即可,好用且省力的多了。

    托尔丹七世看了眼自己胳膊上一串的针孔,那都是斯卡尔奇对自己用药后留下的痕迹。他想起每次那小子一给自己用药,自己就会平静,年老的狐狸终于重拾了他的智慧与狡诈,他终于闻到斯卡尔奇身上的同类气味了。

    “来人,替我传唤工坊最好的雕金匠,打造两具与人等身的人偶出来。”

    人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不需要什么技术,难度全部集中在如何做得像人上,这个还难不倒教皇工坊的精锐工匠。托尔丹七世的指令很快得到了执行,在等待着人偶制作完成的时间里他思量了好久,最终定下了他需要的人选。

    过去的荣光都已经过去,尽管让历史上的伟人回归可能会很容易重聚民心,但历史人物的劣势就是后人对他们知根知底,召唤过来也防范不住斯卡尔奇那小炎魔——能帮上忙的得是未来人,下下任的教皇。

    下一任教皇已经毋庸置疑是公主殿下和斯卡尔奇二选一了,他托尔丹七世已经无力放弃对这二人的“厚爱”,他扶持这二人任意一个是她们之一上位;他一旦不再宠爱她们,自己肯定会因怪病而死,也还是歌洛丽亚公主殿下继位。

    他托尔丹七世已经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但是好在后浪代代都有,将来自有人能治治她歌洛丽亚或者他斯卡尔奇,那两个阴狠的东西绝不会遭不到他们的报应。

    “都退下吧,我要单独祷告。”教皇没有让斯卡尔奇或者歌洛丽亚看见自己的人偶,隐忍的等到了自己独处的时间,然后他终于要开始准备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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