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说“跑步去”着实有些出奇不意的搞笑效果,搞得整个酒馆又是一阵大声哄笑。大家都等着看他跑呢,却没想到酒馆门一开,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女仆簇拥的贵小姐,居高临下的瞥了所有人一眼。

    绝大多数人都能认得出来这就是福尔唐家的歌洛丽亚大小姐,虽然已经算是神职者了,但大小姐依然穿着华美的礼服裙,只是颜色越来越稳重而已。说来巧合,她今天的裙子恰好是白色带金边的,裙摆上还有一块金纱装饰,这使得她各方面都和那男人有点对应。

    波勒克兰忽然敏锐的警觉了起来。

    “我听见有汇报说,有可疑人物在这里?刚才是谁在大声嚷嚷要跑步来见我?”

    且不提处于高度警觉状态的波勒克兰,就是在感情上稍稍有点迟钝和被动的泽菲兰都警觉起来了,立即就警惕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大小姐只忠于自己的欲望而不是男人的约束,她都敢两个哥哥一起睡,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男人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而这男人恰好各方面都应该挺对她胃口的。

    有波勒克兰那么性感,但也同时不输泽菲兰的俊,除非说他带在身边的孩子真是他亲生的,不然这家伙但凡有一回听从大小姐指示……如果这小子参与雄竞肯定是个无解的劲敌。

    “啊?啥?美女你哪位啊?”

    ……

    原来他真不认识福尔唐家的大小姐啊?本地口音倒是很纯正,但完全没有一点本地人应有的见识。

    “是公主殿下。”那男人带在身边的小孩往男人小腿上踢了脚,小声嘟嚷道。

    那男人的表情顿时有点微妙,像是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的尴尬,又像是老鼠见了猫的畏惧,但他的眼睛却是亮了、笑容也是痴了。

    “啊?哎?您……这么漂亮的吗?”

    万幸歌洛丽亚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神情严肃,虽然她步态优雅的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但气场却相当有压迫感。“你是从哪来的?姓名,年龄?我看你穿着盔甲,你就是没骑士爵,也至少是个佣兵吧?谁是你的主人。”

    那男人依旧痴呆笑容,看着像是要脱口而出姓名,却又被那孩子踢了小腿,顿时他眼神就清明起来了。“这个问题是非要回答不可吗?您应该知道,不方便说出真名的人即使被强迫作答了,也只会给个假名而已。”

    “那我就随便叫你什么了。”歌洛丽亚的眼神冷冰冰的,看起来像是能杀人。“维克多,你在伊修加德想做什么?今天有个富家小姐向我寻求庇护,因为她受到了死亡威胁——你,突然出现在伊修加德的陌生人,今天一整天你的行踪都是什么?”

    “你怀疑是我杀了那婢女?”那男人看起来像是要狡辩,但第二句话还没开口就被歌洛丽亚打断了。

    “我可没说死的是个婢女。”歌洛丽亚微微抬了抬眉毛,眼神里不无得意之色。她言语间下了个简单的套,没想到马上就套住了这家伙,尽管不能实锤但反正是套住了。

    “大小姐,皇都砥柱层死了人很容易传开搞得人尽皆知的,我知道是个婢女很奇怪吗?”

    “我也没说是砥柱层。”

    “你都说富家小姐了!谁家富贵小姐住基础层啊!”

    “那或许算你解释得通吧。”歌洛丽亚笑了笑。“但是死去的女孩指缝里有碎屑,看上去是玫瑰金,你的盔甲上又恰好有划痕。”

    那男人立即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臂铠,而他旁边的孩子一手拍在自己眼睛上并扭过了头,一副小孩看不下去这男人的样子。

    “你心虚了,小子,我根本没看过那女孩的尸体,我也没那么好的眼神看出来你盔甲有没有划痕——但你下意识检查臂铠,肯定有人挣扎之时抓过你的臂铠吧?控制住他!就算露西小姐的女仆不是他杀的,他肯定也杀了别人!”

    歌洛丽亚一声令下,她带来的米拉贝拉以及莉莉和朱蒂都掏出来武器,以及泽菲兰他们三个也是马上响应。波勒克兰一人或许会被这男人碾压,但七个人围攻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男人虽然是和其他外乡人一起进来的,但临时搭档可没有情谊可言,除了他身边的孩子认真的拿着本魔导典看起来想帮他之外,他完全孤立无援。

    虽然看起来他没有一个朋友,但或许他不是人缘的问题,仅仅只是人生地不熟而已。

    “行吧,我投降,七个人有四个我打不起,算你狠,你这恶婆娘。”

    恭喜歌洛丽亚又喜提新外号。

    “我不讨厌识相的。”歌洛丽亚倒是没在难听的称呼上纠结,只是面无表情的指挥手下把这男人带走。“泽菲兰,波勒克兰,帮我抓着他,我不认为我家的女仆可以控制得了他。”

    “你着急查刚死的人,是怕谁断了药吗?”那个孩子忽然发难,细声细气但是震耳欲聋。孩子可能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作为筹码,来和歌洛丽亚谈判,但她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就被那男的一把抱住捂着嘴物理禁言了。

    “听我说谢谢你……”那男人显然这次是真急不是故意演的,他是真的额角有细密的冷汗了——确实,谢谢这孩子,这孩子一开口立刻实锤,歌洛丽亚马上就清楚了这俩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他们知道药贩子手中的禁药最后都到了谁手里。

    “带走。”歌洛丽亚说着又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掏出手绢捂着嘴咳嗽了起来。别看她一来就扳回了一局,这都是刚吃过药的作用,其实她的感冒正在逐渐严重,已经在开始低烧了。

    之前她也受过冻,耐寒训练几乎是每一个伊修加德人的必修课,但她之前从未生病过,这次估计是和体力透支有关系,透支的体力就像债务一样使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精神——能讹出那男人的破绽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接下来还有那个孩子,她有心想对付但是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还好那孩子紧紧的跟着那个男人,主动抓着他的裙甲不放,一起跟着来了。

    “本来我应该传唤审判官,把你们交给审判所的。”回到自己家,歌洛丽亚第一时间就又喝了杯放了草药的热茶,然后才对着那两人缓慢开口。“不过我想了下,如果把你们交给审判所,恐怕下一步就是审判所被类龙生物给掀了,伊修加德的动荡再深一层。”

    “所以你决定诏安是吧?”那男的马上就反问,他其实思维很快脑子很聪明,只是他输给了歌洛丽亚而已。“你是怎么猜测我们的底细的?你确定能诏安吗?”

    “你们要么来自于其他世界,过些年第一世界还会来五个暗之战士呢,你们来自那边或者其他平行世界都不算稀奇。要么你们来自于未来,时间本来就是可以跳跃的,光之战士能回去古代世界,别的人从未来回来也不稀奇。”

    歌洛丽亚和泽菲兰的分析大差不差,但区别在于她的分析多少有点仰仗拥有特殊记忆,属于阅历作弊;泽菲兰的分析是纯粹胆大心细,基于逻辑、线索以及一点充满勇气的想象力。

    “好吧,我承认,我第一世界过来的,这个是第一世界对应的你。”男人拍着孩子的脑袋迅速说道。他摊牌的速度略为可疑,但都被实锤到这一步了,他摊牌以谋求和平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似乎没什么毛病。

    歌洛丽亚只是瞥了眼那孩子,她知道平行世界的对应人物和正主一般都会有些发色瞳色的区别,比如泽菲兰是黄发因瑟兰是棕发之类的。有年龄差似乎也实属正常,毕竟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未必相等,有时候差距确实很大。

    但她相信这男人自称福尔唐家的少爷却不是很相信他会是阿图瓦雷尔或者埃马内兰的对应,面相不像。与其说那孩子是自己对应的人,她更相信这男的才是,他绝对是正教的皇子,不然他怎么会被教皇弄过来呢?

    “你继续编,我会根据你编的圆不圆满来选择相不相信。”歌洛丽亚这么答道。

    “我根本没编。”那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一本正经的好像他真的在说真话。他旁边的小孩也是神情严肃坦然,一副没有撒谎的样子——小孩一般都绷不住谎话,孩子都这样也许真的是真话了吧?

    真话了吧?

    “噢?”

    “实际上她叫利亚。”男人继续说道。“这孩子一直就很喜欢因瑟兰,来了之后就很喜欢泽菲兰,不信你问泽菲兰她是不是对他很特殊。”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泽菲兰身上。

    “呃……确实吧?”泽菲兰愣了愣,突如其来多个喜欢自己的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最好。但他的确应当承认,从这孩子专门送自己东西到他看着自己笑,这孩子的确像是对自己颇有好感的样子。“但这不是男孩子吗?”

    “女孩子,谢谢。”小孩自己答道,还顺便怼了一圈众人。“没看见歌洛丽亚大小姐也是经常女扮男装比男的还帅?”

    ……

    好有道理,但,护魂灵鳞怎么解释呢?

    可惜泽菲兰没有相信护魂灵鳞的用处,所以他也没有提,不然歌洛丽亚马上就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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