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洛丽亚把麻烦事扔给了维克多,本人则是理直气壮的去拜访了告病在家的泽菲兰——泽菲兰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业,即使生病也鲜少有请假闭门不出的时候,但这次他是人没病也待在家,因为心被伤到了。

    被伤到的自然是他对教皇的那颗敬仰之心,尽管在歌洛丽亚的不屑枕边风之下此心早已动摇,但当真正的崩灭到来之时,他还是会受伤。

    在歌洛丽亚特殊记忆里的泽菲兰,是先抛弃了自我舍弃了正义之心,然后才被精炼的,所以那个记忆里的他完全感受不到“后悔”为何物。但现在歌洛丽亚面前的泽菲兰却是不同,他的自我还在、他的义心还在,来自未来的护魂灵鳞也保了他周全,他像只受了伤到小兽被困在了名为后悔的泥沼之中。

    后悔敬仰托尔丹七世,后悔接受了托尔丹七世的临时传召,他明明早该意识到歌洛丽亚才是真正不会害自己的人,却偏偏最后信了托尔丹七世一次——这一次可就差点丢了命去,万幸小利亚的护魂灵鳞让他保全了自我,他这才没沦为什么被精炼的工具去。

    “孩子,斯卡尔奇找你。”母亲敲了他的门,但正在自闭的泽菲兰没有应声。很快门外传来了细微的交谈声,随后有人用钥匙这么进来了。

    优秀的母亲不会随意闯入孩子安全区,肆无忌惮闯进来的人自然是配偶,歌洛丽亚进来并从后边抱住了泽菲兰的肩颈。

    “打击大到自闭了?”她声音轻柔的问道。“还是在懊悔早没有相信我?”

    “都有。”泽菲兰叹了口气,他挺不希望见到歌洛丽亚的,因为他还是踩进了她预言过无数次的坑;但他也是渴望见歌洛丽亚的,是个人都这样,从死亡边缘逃回来之后都只想见父母爱人。“你是我实质上的妻子,我应当更相信你,我也应当更先告诉你的……至少我该告诉你教皇传召,那样你会叫住我……或许一切都能有更好的结果。”

    “现在也不是很差的结果。”歌洛丽亚轻笑一声,假装吃醋的挖苦道。“你没把急事告诉你老婆我,但至少你把另个女孩送的礼物放在了心上——救了你一命呢,你那可爱的小天使。”

    泽菲兰顿时回过头来,他尴尬极了,他当真信了维克多的说法并且以为歌洛丽亚这是醋了,然而却回头迎上了歌洛丽亚绷不住的笑容。

    差点以为她会连那么小的女孩子都在意呢,毕竟她刚才虽然是开玩笑,但语气演得很尖酸。“我确实非常感谢那个孩子,但是那片龙鳞真的防住了精炼,我又觉得需要警惕了——那么小的孩子拿着如此高端稀罕的东西,怎么想都奇怪。”

    的确,对抗精炼在目前这个时段还是没有有效手段的,只有一些天生特殊能力的人能不会被精炼,但是普通人既没有办法预防也没有办法治疗精炼。

    “没什么奇怪的……”歌洛丽亚本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猜测,然而窗外大街上却忽然响起了某个人的喊叫声。

    “斯卡尔奇!你开门呐!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啊!”

    后边那个人之所以会“啊”一声,是因为他屁股被身后的小女孩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前栽了一步。

    不用猜了,就是滑跪王子,他不仅还没脱了那龙舌兰姑娘的装束,还非常夸张的在那里搔首弄姿。也不知道这家伙的父母都言传身教了些什么,是谁家那么有本事给教出来这么个视社死如无物的家伙——如果说人至贱则无敌,那这家伙绝对是不败之王!

    歌洛丽亚探出窗户看了眼,脸当时就黑了,她承认她有点为难维克多这小子,但事实证明她确实没高估他——甚至可以说她是低估了他,这小子不仅能快速解决福尔唐家骑士团不服管的问题和去哪找援助的问题,还能顺便给她来点“惊喜”报复一把。

    泽菲兰跟着看了眼窗外,他一开始是满腹狐疑怎么老婆会摊上这种骂街,但仔细一看那龙舌兰姑娘似乎是维克多……细心的泽菲兰顿时猜到了是什么事,肯定是歌洛丽亚干了什么过分的,那小子来报复了!

    “我谢谢你啊,你至少知道这是泽菲兰家,没败坏人家瓦卢尔丹的名声。”在歌洛丽亚和泽菲兰两人消失在窗边后,小利亚变本加厉的踹起了维克多,她看上去是生气了,但是人小腿短追不上维克多,除了开始第一脚就没命中过。

    “干什么呢!好好一大男人穿女装就算了,喊什么偷男人,我偷谁男人了?”

    小利亚踹不到不代表歌洛丽亚踹不到,被小姑娘拈着逃的维克多正好闪避到门口附近,被开门出来的歌洛丽亚又踹了脚在小腿上——还好,下手不重,紧接着她拧人耳朵下手也同样不重。

    “我不喊这一嗓子你俩浓情蜜意孩子都能生在屋里头!”维克多小声哔哔,但气势汹汹。“什么时候了!还谈恋爱呢!把事扔给我就没事了是吧?我就像那兢兢业业的猎狗,提醒主人打猎还要被踹两脚……啊!”

    这是又被踹了一脚,小利亚偷袭成功。

    “你再踹!我警告你我现在怨气冲天我像个死了十年没人埋的女鬼!你再踹我试试!”维克多一副要吃了小利亚的样子,但是后者一脸理直气壮无所畏惧。

    歌洛丽亚没理这俩的打闹。

    “那你汇报吧,我要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歌洛丽亚松开手冷静了一下,忽然注意到这小子早上还是红发的,这会儿忽然全白了,而且不是假发,看得她不由得一愣。“该不会太难了把你头发都熬白了吧……”

    “噢,那倒没有,染发剂没固色被洗了而已,说正事。”维克多终于摆正了姿态,其实他站姿挺拔,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但为什么他这么丢人就不知道了。“集结和求援都好了,审判官沙里贝尔向您投诚,格里诺少爷则一定要见到泽菲兰才肯出发,幸存的苍穹骑士也表示一定要见到歌洛丽亚大小姐,我想你必须亲自出现。”

    虽然大小姐平时能由朱蒂冒充,但这种大事可不行,朱蒂撑不住太大的场面,有些事歌洛丽亚是必须自己来的。

    所幸变装并不要多久,假发戴上差不多得了,这个时候早点追到并讨伐教皇才是重点,大小姐也不必穿得漂漂亮亮吧?

    “对民众的宣传演讲在进行了吗?薇洛菈和朱蒂有出发了没?”歌洛丽亚点了点头顺口问道,宣传也是必要的,既然她肃清前任教皇继位名正言顺,就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名正言顺。

    “朱蒂小姐有点怯场但一切有条不紊。”

    “好,那么出发,我得先去阿巴拉提亚云海找魔大陆的钥匙是吧?”歌洛丽亚点了点头,仍然有点不满维克多打断了她和泽菲兰谈恋爱,但也没什么多的话说。

    那既然没什么话说就赶紧追击教皇了呗,谈情说爱的时间有的是,歌洛丽亚迅速回到了自家,假发一套就接见了幸存下来的苍穹骑士们。

    完全不出预料,韦尔吉纳和埃尔姆诺斯特都是至少能活到光之战士出场的人,幸存下来顺理成章。还有一个伊尼亚斯更夸张,刚刚被提拔进苍穹骑士团的前龙骑士团成员,竟只因为新盔甲有几处不合身前往了工坊调整而躲过一劫——不得不说这个躲过一劫的原因幸运得夸张,但也侧面证实了教皇走投无路饥不择食。

    “我很遗憾我的老师被奸人蛊惑,想必他的怪病也是无影想要控制他而给他种下了毒瘤。”歌洛丽亚的开场白落落大方,语气中满含心痛。她毫不犹豫的把禁药推给了无影,反正现在她的禁药供应链已经被维克多拔了,虽说她是永久失去了一个强力控制技,但好处是药贩子都死无对证,她可以肆意甩锅不用担心露出马脚了。

    维克多的确对波勒克兰说的实话,他痛恨禁药,但他并不痛恨歌洛丽亚。

    “现在,一切大错均已酿成,但也不是无可挽回。或许一些人会反对由我来接管圣座,但是在这个关头必须有人做些什么——我必须纠正老师的错误,让无辜被精炼的灵魂安息,你们会愿意帮助我吗?”

    很少有男人能抵抗绝色美女潸然泪下的神情,尤其是情场经历基本为零的。苍穹骑士本就是只有单身才能被选中,虽然这三位挺受淑女们欢迎,但他们的确没接触过美丽的恶女,对女人的柔弱缺乏和请求匮乏抵抗力呢!

    尤其是这种大义凛然的请求,即使一开始来的时候是准备和公主殿下谈谈,让公主殿下推举个谁来代行此事——比如神殿骑士团的可靠新秀艾默里克,那位可是皇子,比公主更适合继承教皇之位……

    但少女既要坚定负责收场,又泛着泪光祈求协助的神情,韦尔吉纳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拒绝。他一向清楚自己的能力只能做到副官,他匮乏一些坚定且精准的主见、此刻并不适合由他来做主,但此刻他的长官死了,就死在给他下达了离开圣座的指令后的第二分钟。

    “当然!您可是击退邪龙的英雄,前任教皇唯一的弟子!不支持公主殿下你,又支持谁呢!”副官做不出决定的后果,就是伊尼亚斯热血上头的越俎代庖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幸存的苍穹骑士也没什么选择可选,这算是比较好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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