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没有穿裙子出席她的生日。

    六月的伦敦也是雾蒙蒙的。

    以斯帖一大早就收到了美国那边的祝福短信。

    她和麦考夫一起去福尔摩斯宅。

    “夏洛克不来吗?”

    “嗯,他在追击圣保罗教堂的那个案子,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麦考夫说着违心的话,他打量着以斯帖。

    虽然没有穿裙子,但打扮的非常得体。

    白色衬衫内搭外面套着休闲款浅蓝色的西装外套,搭配一条浅色微喇裤。

    她暗金色卷发垂在腰侧,在胸前别了一枚羽毛样式的胸针。

    “你看上去棒极了。”麦考夫由衷地说。

    以斯帖只是报以了微笑,然后开始说起圣保罗教堂的案子:“夏洛克对凶手的身份有头绪了吗?”

    “是有一些。他还在追踪。哦,你知道,夏洛克是破案的一把好手。也总要有人做legwork。”麦考夫语气有些刻薄,近乎平淡的尖酸。

    “你曾跟我说过你和夏洛克的关系,是剑拔弩张。你把问题归咎在夏洛克的身上。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以斯帖一针见血地说。

    “这个问题留在下次预约的时候。”麦考夫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是你自己的时光。”

    麦考夫把话题引到了生日上:“妈妈非常期待你的生日。你在美国的时候,每当你生日来临的时候,她都想准备一番。今年她得偿所愿了。”

    “噢,你这么说我更惶恐了。”以斯帖笑着说。

    两个人回了福尔摩斯宅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两个人停在了原地。

    “我简直不敢相信,教母居然还准备了气球拱门,还是粉红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现场。”以斯帖小声地跟着一旁异常沉默的麦考夫说。

    麦考夫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半晌他才消化完母亲的品味,他说道:“我们进去吧。”

    以斯帖跟着麦考夫进去,她看着这个少女心的拱门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慢了几步跟在麦考夫后面。

    等麦考夫开门进去。

    ‘Bang——’

    “生日快乐。”

    无数的金纸、拉花和飘带从空中飘落……

    果然……

    以斯帖想着,她瞟了一眼麦考夫,他在也不是面无表情,他带着几分无语和无可奈何。

    “你该先看清楚进门的是谁再行动,妈妈。”麦考夫抬手拿下落在他身上的彩带金纸,语气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闷。

    以斯帖憋着笑,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麦考夫的这一面。

    “那你应该先让寿星进来。我一直以为是女士优先的。”凯瑟琳抱怨自己的大儿子。

    “麦考夫,你的头发上还有金纸。”

    金纸是一些小碎屑,不难弄出,只是它躲进了麦考夫的头发里,和他的头发缠绕着,不易取出。

    “我来帮你。”

    以斯帖上前,她踮起脚尖,伸手手堪堪能勾到他的头顶,麦考夫微微低下头方便以斯帖的动作。

    她的手指灵活地缠绕进头发的金纸取了出来。

    ‘咔嚓……’

    整理的两个人突然停顿了下来一起看向拿着相机的人。

    “噢,抱歉我不小心按了一下相机。”理查德福尔摩斯笑眯眯地说道。

    拿出了金纸的以斯帖微笑地退后了一步,麦考夫扫了一眼明显故意的父亲,慢吞吞地开口:“爸爸,你最近应该做个体检。尤其看下神经科。手抖可不是小症状。”

    “噢。别这么刻薄。麦考夫。”凯瑟琳抱怨地说了一句,然后慷慨地给了后面的以斯帖一个拥抱,“亲爱的,恭喜你。我们都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放在你的房间。”

    以斯帖轻轻地回抱了凯瑟琳,她身上有莫莉一样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我给你做了蛋糕还有苹果派。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英国菜。”

    以斯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没几个人喜欢英国菜。

    麦考夫看出以斯帖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非常熟练地转换了话题。

    “妈咪,我们还没用午饭呢。”

    “噢,快进来,埃丝。”

    凯瑟琳做得是巧克力樱桃蛋糕。上面用粉色奶油写着生日快乐。

    “麦考夫和夏洛克在青少年时期就不太热衷生日了。我给你插上蜡烛。我希望你能许个愿。”

    以斯帖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望。

    她的愿望是什么呢?

    她没有愿望。

    以斯帖不想对未来有什么期许,佩利冬和温迪戈的阴影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就希望她能摆脱阴影?

    不,愿望和痴心妄想是两码子事。

    毕竟她也没有阿拉丁神灯。

    那么就希望威尔一家和朋友们都能平安健康吧。

    以斯帖吹灭了蜡烛。

    袅袅的烟雾下是麦考夫的脸。

    他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凯瑟琳毫不客气地给她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

    “我很开心,今年你来英国过生日。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我跟你说过它在你的房间。”

    凯瑟琳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又问起了以斯帖的近况。

    “我听说你受伤了?”

    以斯帖下意识地看向麦考夫,麦考夫却轻微地摇头,她懂他的意思。

    “是的,只是不小心打破玻璃划到了手。”以斯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我还是不适合进厨房。”

    “噢,没关系。在伦敦麦考夫和夏洛克会照顾你的。”凯瑟琳非常爱怜地摸着以斯帖的头发,又对着麦考夫吩咐,“你应该经常带她出去吃饭。埃丝,你应该多去交朋友,下次生日聚会你可以带朋友一起来。”

    以斯帖应了一声,低头吃着巧克力蛋糕,非常的甜,她喜欢那种水果糖的甜蜜,巧克力她喜欢微苦的。

    樱桃酱的酸很好的中和了巧克力带来的甜腻。

    以斯帖察觉到麦考夫非常喜欢,他进食的速度不快,也非常的优雅,但总感觉频率比平时要快一些。

    她端着蛋糕去和凯瑟琳下棋。

    面对凯瑟琳她总是赢的那一个。

    没过多久她的对手就变成了麦考夫。

    “你很喜欢那个蛋糕?”

    “她很久没有做过了。”麦考夫看着以斯帖正在摆弄棋盘。

    “但她说你和夏洛克都不喜欢过生日。如果你们喜欢我想每年都能吃到吧。”以斯帖有些不解。

    “噢,成本太大,不值得。”麦考夫却这样回应,他看向以斯帖,“最近还做噩梦吗?”

    “嗯,偶尔梦见红龙。三岁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有点阴影…”以斯帖止住了话头,她摆好了棋盘,“黑色还是白色?”

    “女士优先。”

    以斯帖选择了黑色。

    “那件事我有听说。”那是麦考夫还是一个学生,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威利进了金士曼之后,他特地去了解了这件事。

    他曾在脑海中重塑过这件事,甚至去过以斯帖当时的家,如果不是他们的母亲机敏,麦考夫真的看不到以斯帖长大。

    “嗯?红龙确实很变态吧。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的脸。”以斯帖先下。

    “有一件事,我想询问一下你的意思。”麦考夫看着神色如常的以斯帖开口。

    通常他安排的时候根本不用在乎对方的感受,就像夏洛克老是吐槽他摆正221B的门环。

    可以斯帖不一样,即便他看到的是平静的湖水,也不敢保证底下是否有波涛汹涌。

    以斯帖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麦考夫。

    “关于茱莉亚女士。我想以你的聪明我应该知道她的身份,是一名特工。”麦考夫直言,“你是否还愿意让她当你的助理?”

    以斯帖反问:“如果我拒绝,你会安排其他人吗?”

    “我想是的。”

    “非常坦诚啊,麦考夫。我非常乐意茱莉亚女士做我的助理。我并不介意。”以斯帖垂下了眼睛动了骑士的位置,“好了现在到你了。”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埃丝。”麦考夫瞥了一眼棋盘,也动了一个棋子,“我不是为了控制你的生活。”

    以斯帖闻言坐直了身体,浅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麦考夫:“你知道那是我为了迷惑穆里埃说的话,对吧,麦考夫?你不应该在意这一句话。”

    “我得确定一下,埃丝。有时候,我会选择最优方案,但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尤其是我非常在意你的想法。”

    即便看到以斯帖并无异色,麦考夫也不能够完全放心。

    “It's okay。”以斯帖平淡地开口,她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到你了。”

    麦考夫瞥了一眼棋盘,飞快地挪动了下一步。

    从下棋就能看得出麦考夫的智商,那种和瑞德下棋的无力感又浮现在她心里。

    “你每次都能很快地想好下一步。真是让人嫉妒。”以斯帖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棋一边把话题转移到国际象棋上。

    “当你下棋的时候,要预判对手的预判。当你下一步的时候,就要想好后面十步的布局。你要允许每个棋子的变动,但一切都要掌控在你自己的手里。”麦考夫拿起一个棋子将它托在掌心递过去。

    以斯帖慢慢地拿起棋子微微回味着麦考夫说出的话。

    而麦考夫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酒红色的礼盒,红丝绒的材质看上去就非常的奢华。

    他手长的手指按住礼盒轻轻地推到以斯帖这边,如大提琴般的声音慢吞吞地说着。

    “生日快乐,埃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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