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做了一个梦。

    她知道自己身处在梦中,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和汉尼拔莱克特面对面坐在咨询室向他咨询。

    而她现在就坐在沙发上,对面是衣冠楚楚优雅得体的汉尼拔莱克特。

    “你似乎陷入了困境。”‘汉尼拔’坐在沙发上以一个心理医生的姿态迎接她。

    以斯帖看着那双褐红色的眼睛,通过人的眼睛总是能看到太多,而这一次她看到了她自己。

    “我没有。”

    以斯帖语气冷淡,她发现自己暂时无法从梦境中剥离。

    她选择的安静地坐了下来,思考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也许是最近伦敦教堂案频发,至今毫无头绪,莱克特的信徒宛如笼罩在伦敦上空的阴云。

    加上露西布兰森的事……

    “是吗?陷入困境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你并不需要为此而感到羞耻。”‘汉尼拔’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一般像是笃定她内心真实所想。

    这就让以斯帖有些烦躁。

    因为你无法在真实的内心折像面前隐藏什么东西。

    以斯帖抿唇:“这根本不算困境。”

    ‘汉尼拔’微笑地看着她:“当然不是指眼下。而是未来。”

    “未来?”以斯帖咀嚼着这个词,她在此刻选择了沉默。

    “你不信任你的爱人。即便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产生男女之情的人。”

    “不。我信任他。”以斯帖反驳,“我只是无法将所有事都托付给他。”以斯帖无法眼看着麦考夫背负起他原本不该背负的东西——她的人生。

    汉尼拔莱克特无论是血缘还是同类关系都会追着她不放,那是她还解决的问。

    所以她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福尔摩斯一家提供的保护,即便他们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也不可以。

    “这是另一种极端。”

    ‘汉尼拔’微笑地开口。

    “即便爱不是掠夺和占有,也不是你这个模样。”

    以斯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她沉默。

    她一贯不擅长爱人。

    “爱情待在高山之巅,在理想的谷地上。你没有这种情感,以斯帖,你知道的。”

    那种恶意满满的话,以斯帖琥珀色的眼眸变得幽深看向对面的人。

    ‘汉尼拔’的面容在她的眼中慢慢地变成温迪戈的模样,以斯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陡然收紧。

    对面的人微笑地张开了嘴巴,尖锐的獠牙,濡湿的舌头,狰狞朝着她袭来。

    然后……

    以斯帖大汗淋漓的醒过来。

    她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五点。

    以斯帖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温水将汗液从细腻的皮肤冲下,用沐浴露打出泡沫,再冲洗一遍。

    她吹头发的时候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镜中的女人皮肤惨白,眼圈乌黑,憔悴不堪。

    以斯帖吹干了头发后洗了一个脸,用了一点护肤品。

    弄完这一切,以斯帖彻底清醒,她去厨房煮咖啡,咖啡的香气像是能让人精神亢奋的药物一般。

    以斯帖看一下手机上的日程确定今天并没有预约的病人。

    她又掂了掂咖啡豆的重量,正好可以去买咖啡豆。

    以斯帖做了一个简单的早餐,配着咖啡喝。

    她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利奥,这段时间利奥也长大了不少,再也不能用小型犬来形容它了。

    她将狗圈套进利奥身体,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

    以斯帖观望着外面的天气,她谨慎地带上了那把蓝色的雨伞。

    她牵着利奥离开杰明街去那家常去豚鼠咖啡馆,那里非常清静,以斯帖曾经怀疑自己是否是这家咖啡馆的唯一顾客。

    以斯帖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雷斯垂德电话。

    “你好,雷斯垂德探长。”

    她心里慢慢腾腾如同早晨煮咖啡时冒出的热气一般生出一股不安感。

    “霍普医生。你好……很抱歉我是来通知不好的事的,根据发现的鸵鸟羽毛,我们找到了一个鸟类学者——马修艾默生。现在我们已经证实了马修艾默生就是杀害海德乐维基的凶手。”

    以斯帖停了下来,利奥感受到主人停滞不前,它扭过头跑到她的腿边等着,而不是像小时候咬着她的裤管催促着她前进。

    “发生了什么事?”

    以斯帖的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她抓着狗绳的手微微收紧,她安静地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他失踪了,而他失踪前住的房间,我们找到了你的照片。”

    莱克特门徒的最终目标当然是她。

    这倒不是以斯帖自恋而是显而易见的结果。

    以斯帖理解汉尼拔莱克特的穷追不舍,一方面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可以这么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共同血缘的亲人。

    另一方面,她算米娅留下的唯一的遗产。

    以斯帖挂了电话给麦考夫打了一个电话。

    麦考夫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以斯帖怀疑他是不是拿起手机想给她打电话。

    “埃丝,我想你已经接到了雷斯垂德的电话。”麦考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买咖啡豆,和利奥一起。”以斯帖语气平淡,她甚至看着安静等着利奥,她露出一丝微笑,咖啡蒸腾的热气终将散去,露出真正的醇香,如同她对峙时狩猎的兴奋。

    “我让威利去找你,你买好东西尽快回家。”麦考夫的语气并不强硬,但带着一丝担忧。

    “嗯,好的。”以斯帖挂电话之前顺便确定了晚餐。

    她看了看乖巧的利奥,觉得首先要负责它的安全才行。

    以斯帖去了咖啡馆,她依旧买了同款咖啡豆,在付完钱之后,她接到一个来电,有些意外是约翰布兰森。

    “你好,布兰森先生。”

    以斯帖在火灾第二天将露西布兰森的报告交给约翰布兰森之后,就不曾联系过他。

    毕竟当时约翰布兰森对她的诊断相当不满意。

    “你好,霍普医生。关于露西的事,我希望和你讨论一下。我现在在你的咨询室。”

    布兰森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这却不是让以斯帖皱眉的理由。

    “我的咨询室?”

    也许是以斯帖语气太过惊讶,布兰森开口解释。

    “是的,你的助理给我开了门……”

    电话突然被挂断,以斯帖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她又从钱包里拿出五十英镑连同咖啡豆放在吧台处。

    短发女服务员看着多出来的钱有些不明所以。

    “事实上,我有一件事想摆脱你。我家里出了一点事。”以斯帖看了一眼利奥,“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狗,咖啡豆也先放在这里。我下午就过来拿。”

    “好的,当然可以。”

    以斯帖又和利奥说了几句,它似乎知道主人要去危险的地方,不安地呜咽几声。

    以斯帖一边离开一边给威利打电话。

    “威利,有人潜入了杰明街,约翰布兰森在那里,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遇害。”

    “你在哪里?”

    以斯帖说出了她的地址:“我们在杰明街汇合吧。”

    “好。”

    以斯帖又通知了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

    她手里紧握着蓝色的雨伞,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杰明街的方向奔去。

    如果约翰布兰森遭遇不测,以斯帖在心中构想出最有可能的场景,她皱着眉,只是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街景在视线中模糊后退。建筑的高楼大厦,像一幅快速滑过的画卷,在她眼前迅速掠过,颜色与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色块。

    车辆穿梭在街道上,发出嘈杂的声音,而她完全听不见任何一点声音,耳朵上就像是塞了海绵塞一般。

    “霍普医生?”

    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她。

    “霍普医生!”

    以斯帖终于听到了声音,而声音的来源就在她的前方,而她险些撞上他,但她的鼻子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胡椒与玫瑰~

    “发生什么事了,我叫了你好几声?”

    以斯帖看着那张过分英俊连眉毛都修正过的厄瓜多尔黑玫瑰。

    她又看了他身后还有五十米距离的杰明街66号,她眼神多了几分戒备。

    “斯托克先生。”以斯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盘算着威利来的时间。

    斯托克克制地收回刚刚差点将人抱在怀里的手,鼻尖上萦绕着樱桃汁甜美香气,他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我有点事。”以斯帖不太想和眼前的男人多周旋,“你有什么事吗?”

    “我去买花,刚好看到你匆匆忙忙地跑来,我叫了你好几声。”斯托克眼神微微一暗,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喉结上下滑动,“发生了什么事吗?”

    以斯帖一边走,斯托克则是跟在她的身后,她抿唇:“咨询室里发生了一些事,我得去处理。斯托克先生,我记得约在了后天?”

    言下之意要他后天再来。

    而斯托克却置若恍闻。

    在说话间,以斯帖已经来到了杰明街66号的门口,她本不是很想将后背留给斯托克。

    她面对着斯托克时,手里捏紧了那把蓝色的雨伞,正想说什么,杰明街66号的门开了。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黑色的门被打开了一半,露出半张苍白的人脸以及漆黑的枪口。

    门后的人露出黑黄的牙齿。

    “进来吧,我的猎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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