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凉的办公室。
半下午的阳光很是柔和，一半被树荫遮住，一半透过窗户洒在了桌子上。
“请——假？”
松月凉咬字咬得很清楚，抬起头，半眯了眼睛。
他不高兴了。
书桌对面的满听低眉顺眼，她背对着阳光，身上的疏冷都被光晕遮住了。
“嗯！请假，周四下午周五全天。”
“……，理由。”
松月凉偷摸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时不时就跑下山去做什么武馆教练，请假都请上瘾了。
满听抿了抿嘴唇，一如既往得平静。
“周五……是我妈妈的忌日。”
松月凉惊愕之后便慌了。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周四下午我要回苏河县。”
松月凉垂下眼，沉默良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所以周五的直播课提前到了明天一早。”
“可以！”
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
满听在心里默数着时间，藏在眼底的期待慢慢消散。
“那我回办公室了。”
满听走后，松月凉打开了平板，搜了“苏河县”。
苏河县在两省的交界处，是隔壁省最早开始发展重工业的一个县。
当时那个物资匮乏的年达，苏河县几乎一大半都是万元户，城镇快速扩张，一个又一个街巷组成了一个一个小小的村落。
只是科技发展快，行业更替也快，苏河县的普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工业接连重组或是倒闭，原本繁华的苏河县迅速衰败，好多街巷都成了无人村。
后来人们才知道，很多无人村并非真的没有人了，只是留下的都是底层人。
底层人挣扎久了，要么饿死，要么作恶。
十年前，苏河县货场街特大拐卖人口案告破，轰动一时。
松月凉按了锁屏，黑掉的屏幕映出了他的脸，还有眼里的迷茫。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满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她……
生为妖神，他无坚不摧，他从不知道什么叫犹豫，什么叫害怕，什么叫退缩。
现在，小满轻而易举破开了他的域，住进了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她走了……
松月凉猛然站起身子。
不行！她不能走！
满听回到办公室，铺了一张宣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字。
她有那么一瞬间，不，不只是一瞬间，她默数了足足一分钟。
在那一分钟，她在等松月凉开口——说他想陪自己一起去。
如果他说了……
两人相处两月有余，已经足够满听确认——自己确实喜欢松月凉，这份喜欢会随着时间而加深，已经喜欢到不在乎他是人是妖。
满听长出一口气，将心底翻江倒海的喜欢重新压了下去。
然后安慰自己，强扭的瓜不甜，单恋多数没有好下场。
这是很平常的一个周四。
青城师大，图书馆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学生。
有的已经开始伏案奋笔疾书，有的刷着手机，不断暗示自己“就再刷五分钟”、“就再刷三分钟”、“就再刷一分钟”……
林沐腾地坐直了身子，声音没压住。
“哎？！怎么今天直播？！”
不少人皱眉看过来，他这才捂住嘴，跟同学们做了抱歉的手势。
上官山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巴掌，“你不是说要来小满姐学校的图书馆奋发图强吗？一大早你咋呼啥呢？”
“小满姐！”
林沐的声音险些又没压住，他捂住了嘴，将自己的手机拿给上官山看。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满听的直播都固定在周一、周三和周五。
这是第一次周四直播。
直播间的人数不如往常多。
满听讲课讲得很投入，小妖怪们听得也很投入。
松月凉难得在发呆，还在想昨天自己没想明白的事情。
而时贴贴，爬窗爬的也很卖力。
时贴贴平日经常爬窗来蹭课——其实就是趴在窗台上打盹。
当然，都是在没有直播的情况下。
此刻，直播间的人看到一个毛茸茸黑白相见的东西从窗台上冒出来。
——[这野猫看起来挺肥的。]
野猫终于爬上窗台。
——[这野猫长得还挺像熊猫的。]
……
——[这就是熊猫吧？]
——[熊猫！]
——[熊猫！]
——[熊猫！]
——[卧槽！活的熊猫！]
几个小妖怪最先看到了时贴贴，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拼命给他使眼色。
无效。
“蓝天、碧海、沙滩。这是由远及近……”
满听顺着小妖怪们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
时贴贴见满听看过来，讨好得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窗台上。
满听用余光看向了镜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不用想也知道，直播间一定涌进来了好多人。
直播间的人数确实在飞速上涨，尤其是度西岭这边的生态环境，从未发现过有野生熊猫生存。
为了防止时贴贴在镜头前表现出什么特殊之处，满听只能走下讲台，朝着它走过去。
“我们今天的课程会涉及到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今天的直播课很幸运，我们有一个大自然的朋友闯了进来！”
满听本是为了暗示时贴贴，正在上直播课，速走速走。
然而时贴贴只看到满听朝自己走来，得意忘形，站起身子就朝她张开了双臂。
——太幸福了，一大早就可以得到小满老师的抱抱。
直播间的录屏四处传播，直播间的人数飞速上涨。
——[卧槽！真的活的熊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萌啊！萌我一脸血！]
——[它竟然张手求抱抱！]
——[这熊猫是成精了吗？]
——[所以小满老师跟它很熟吗？这熊猫看起来跟她很熟的样子。]
——[应该不是吧！要是能跟野生熊猫这么互动，早就发作品了。反正我是憋不住！那可是熊猫啊！]
满听无奈。
时贴贴显然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照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是往后化形成人来上学，他也是个学渣。
——[小满老师不动了，应该也是第一次见！]
——[管它是不是第一次，怕什么，冲上去啊！]
——[抱起来，替我抱起来！]
松月凉这才回神，看着傻不拉几站在窗台上求抱抱的时贴贴，很是嫌弃地别过了脸。
罢了，这些小妖怪也没给他惹过什么乱子。偶尔收拾个烂摊子，也不碍事儿。
满听伸手将时贴贴抱了起来。
时贴贴扑上去就抱住了她的脖子——管它是不是上课呢，管妖神大人在不在呢，他想要蹭个够。
满听压低了声音，“贴贴，我在直播。”
时贴贴僵住了。
他可不是个傻的，他知道直播是什么意思的。
满听知道时贴贴这是听见了也听懂了，抱着他大大方方走上了讲台。
“大熊猫是我们的国宝，它们在古代被称为食铁兽……”
满听从国宝讲到环境差异再讲到保护环境，又绕回到课本中将时贴贴放在地上。
时贴贴一落地，一溜烟儿顺着窗户又爬了出去。
松月凉的嘴角微扬，小满真棒，根本不用他出手。
——[哎？怎么走啦？]
——[小满老师刚才讲得真好！]
——[她也太淡定了吧？这熊猫是不是她为了摆拍非法猎捕的？]
——[之前听说过度西岭有熊猫吗？]
——[楼上想太多了吧？还为了摆拍非法捕猎，那可是国宝，你捕一个试试，没等你近身就得吃枪子儿。]
——[小满老师淡定是真的。]
——[她这个反应就像是这件事情再平常不过，孩子在下面看着听着也会觉得这件事情再平常不过，会觉得人和动物，人和自然本就该这样相处。]
——[突然就被楼上这句话感动了。小满老师真的……]
——[小满老师真的是一个言传身教的好老师。]
直播间直接冲上了平台的热门。
黄萱萱看到的时候，差点儿没咬碎一口牙。
这个满听，面上对这些毫不在意，实际上总是搞一些噱头来给自己炒热度。
她点开微信，咬着牙给赵方发了消息。
赵方正在帮陈尔洗车。
“陈哥，车洗这么干净做什么？”
洗干净还不算，还要熏香，娘们儿唧唧的……
“我要开这个车带小满出远门。”
“哦，原来是为了小满老师啊。”赵方笑得贼兮兮的，“你们去哪？去约会？”
陈尔原本满面春风的表情凉了下来，“不是！是去祭拜她妈妈……”
“啊？”
赵方噎住。
“哎呀！是我多嘴了。”
陈尔的表情越发凝重。
满姨的忌日，刚好是陈贵出狱的日子，这都是什么事儿。
赵方眼珠子转了转。
“祭拜亲人也是好事儿。不过，陈哥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怕跟别人对上？比如说，小满老师那个在里边十年的……你们万一碰上怎么办啊？”
陈尔看过去。
赵方闭了嘴。
陈尔的面色缓了缓。
赵方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跟自己套近乎。
“不会碰上的，我们祭拜完了，他才能到点儿出来。”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去哪？我给你们后备箱备点儿吃的喝的。”
“苏河县！”
“行！”
赵方干活还是很利索的。
“这车洗好了、熏好了，吃的喝的也装好了。陈哥，我去喝杯水昂。”
赵方说完快步朝房间走去。
他搓了搓胳膊——陈哥那会儿那眼神儿，忒吓人！
喝完一杯水压压惊，赵方才看到手机上的微信。
青城师大的妹子：[赵哥，我们小满学姐怎么今天直播啊？]
Z：[我不知道啊，我忙着给陈哥洗车，没看呢！]
Z：[坏了，我得跟陈哥说。]
青城师大的妹子：[陈哥跟小满学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陈哥喜欢小满学姐？]
Z：[哎呦！那关系可不一般，两人明天要一块去苏河县呢，你小满学姐去祭拜她妈妈，陈哥陪着。我这不是刚把车洗完。]
在赵方眼里，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城师大的妹子，单纯又可爱，喜欢听八卦，还是小满老师的狂热粉丝。
青城师大的妹子：[小满学姐跟你们陈哥的感情真好！]
Z：[我看悬。]
Z：[陈哥当时威胁人家的时候，就注定了追妻之路漫漫。]
威胁？
黄萱萱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赵方没心眼儿地接了。
谁会拒接妹子的电话呢？
“赵哥！你看到热搜了吗？小满学姐又上热搜了。我给你讲讲她那会儿直播做了什么？”
“这感情好！你说，我一会儿跟陈哥也讲讲。”
陈尔和张新站在院子里，看着眉飞色舞打电话的赵方。
“陈哥，他是不是谈对象了啊？”
“这个年纪，正常。”
“年纪是正常，他人不正常啊。”
张新跟赵方相处这么久，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有点子傻！
半下午的阳光很是柔和，一半被树荫遮住，一半透过窗户洒在了桌子上。
“请——假？”
松月凉咬字咬得很清楚，抬起头，半眯了眼睛。
他不高兴了。
书桌对面的满听低眉顺眼，她背对着阳光，身上的疏冷都被光晕遮住了。
“嗯！请假，周四下午周五全天。”
“……，理由。”
松月凉偷摸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时不时就跑下山去做什么武馆教练，请假都请上瘾了。
满听抿了抿嘴唇，一如既往得平静。
“周五……是我妈妈的忌日。”
松月凉惊愕之后便慌了。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周四下午我要回苏河县。”
松月凉垂下眼，沉默良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所以周五的直播课提前到了明天一早。”
“可以！”
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
满听在心里默数着时间，藏在眼底的期待慢慢消散。
“那我回办公室了。”
满听走后，松月凉打开了平板，搜了“苏河县”。
苏河县在两省的交界处，是隔壁省最早开始发展重工业的一个县。
当时那个物资匮乏的年达，苏河县几乎一大半都是万元户，城镇快速扩张，一个又一个街巷组成了一个一个小小的村落。
只是科技发展快，行业更替也快，苏河县的普通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工业接连重组或是倒闭，原本繁华的苏河县迅速衰败，好多街巷都成了无人村。
后来人们才知道，很多无人村并非真的没有人了，只是留下的都是底层人。
底层人挣扎久了，要么饿死，要么作恶。
十年前，苏河县货场街特大拐卖人口案告破，轰动一时。
松月凉按了锁屏，黑掉的屏幕映出了他的脸，还有眼里的迷茫。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满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住她……
生为妖神，他无坚不摧，他从不知道什么叫犹豫，什么叫害怕，什么叫退缩。
现在，小满轻而易举破开了他的域，住进了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她走了……
松月凉猛然站起身子。
不行！她不能走！
满听回到办公室，铺了一张宣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写字。
她有那么一瞬间，不，不只是一瞬间，她默数了足足一分钟。
在那一分钟，她在等松月凉开口——说他想陪自己一起去。
如果他说了……
两人相处两月有余，已经足够满听确认——自己确实喜欢松月凉，这份喜欢会随着时间而加深，已经喜欢到不在乎他是人是妖。
满听长出一口气，将心底翻江倒海的喜欢重新压了下去。
然后安慰自己，强扭的瓜不甜，单恋多数没有好下场。
这是很平常的一个周四。
青城师大，图书馆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学生。
有的已经开始伏案奋笔疾书，有的刷着手机，不断暗示自己“就再刷五分钟”、“就再刷三分钟”、“就再刷一分钟”……
林沐腾地坐直了身子，声音没压住。
“哎？！怎么今天直播？！”
不少人皱眉看过来，他这才捂住嘴，跟同学们做了抱歉的手势。
上官山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巴掌，“你不是说要来小满姐学校的图书馆奋发图强吗？一大早你咋呼啥呢？”
“小满姐！”
林沐的声音险些又没压住，他捂住了嘴，将自己的手机拿给上官山看。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满听的直播都固定在周一、周三和周五。
这是第一次周四直播。
直播间的人数不如往常多。
满听讲课讲得很投入，小妖怪们听得也很投入。
松月凉难得在发呆，还在想昨天自己没想明白的事情。
而时贴贴，爬窗爬的也很卖力。
时贴贴平日经常爬窗来蹭课——其实就是趴在窗台上打盹。
当然，都是在没有直播的情况下。
此刻，直播间的人看到一个毛茸茸黑白相见的东西从窗台上冒出来。
——[这野猫看起来挺肥的。]
野猫终于爬上窗台。
——[这野猫长得还挺像熊猫的。]
……
——[这就是熊猫吧？]
——[熊猫！]
——[熊猫！]
——[熊猫！]
——[卧槽！活的熊猫！]
几个小妖怪最先看到了时贴贴，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后拼命给他使眼色。
无效。
“蓝天、碧海、沙滩。这是由远及近……”
满听顺着小妖怪们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
时贴贴见满听看过来，讨好得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窗台上。
满听用余光看向了镜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不用想也知道，直播间一定涌进来了好多人。
直播间的人数确实在飞速上涨，尤其是度西岭这边的生态环境，从未发现过有野生熊猫生存。
为了防止时贴贴在镜头前表现出什么特殊之处，满听只能走下讲台，朝着它走过去。
“我们今天的课程会涉及到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今天的直播课很幸运，我们有一个大自然的朋友闯了进来！”
满听本是为了暗示时贴贴，正在上直播课，速走速走。
然而时贴贴只看到满听朝自己走来，得意忘形，站起身子就朝她张开了双臂。
——太幸福了，一大早就可以得到小满老师的抱抱。
直播间的录屏四处传播，直播间的人数飞速上涨。
——[卧槽！真的活的熊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萌啊！萌我一脸血！]
——[它竟然张手求抱抱！]
——[这熊猫是成精了吗？]
——[所以小满老师跟它很熟吗？这熊猫看起来跟她很熟的样子。]
——[应该不是吧！要是能跟野生熊猫这么互动，早就发作品了。反正我是憋不住！那可是熊猫啊！]
满听无奈。
时贴贴显然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照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是往后化形成人来上学，他也是个学渣。
——[小满老师不动了，应该也是第一次见！]
——[管它是不是第一次，怕什么，冲上去啊！]
——[抱起来，替我抱起来！]
松月凉这才回神，看着傻不拉几站在窗台上求抱抱的时贴贴，很是嫌弃地别过了脸。
罢了，这些小妖怪也没给他惹过什么乱子。偶尔收拾个烂摊子，也不碍事儿。
满听伸手将时贴贴抱了起来。
时贴贴扑上去就抱住了她的脖子——管它是不是上课呢，管妖神大人在不在呢，他想要蹭个够。
满听压低了声音，“贴贴，我在直播。”
时贴贴僵住了。
他可不是个傻的，他知道直播是什么意思的。
满听知道时贴贴这是听见了也听懂了，抱着他大大方方走上了讲台。
“大熊猫是我们的国宝，它们在古代被称为食铁兽……”
满听从国宝讲到环境差异再讲到保护环境，又绕回到课本中将时贴贴放在地上。
时贴贴一落地，一溜烟儿顺着窗户又爬了出去。
松月凉的嘴角微扬，小满真棒，根本不用他出手。
——[哎？怎么走啦？]
——[小满老师刚才讲得真好！]
——[她也太淡定了吧？这熊猫是不是她为了摆拍非法猎捕的？]
——[之前听说过度西岭有熊猫吗？]
——[楼上想太多了吧？还为了摆拍非法捕猎，那可是国宝，你捕一个试试，没等你近身就得吃枪子儿。]
——[小满老师淡定是真的。]
——[她这个反应就像是这件事情再平常不过，孩子在下面看着听着也会觉得这件事情再平常不过，会觉得人和动物，人和自然本就该这样相处。]
——[突然就被楼上这句话感动了。小满老师真的……]
——[小满老师真的是一个言传身教的好老师。]
直播间直接冲上了平台的热门。
黄萱萱看到的时候，差点儿没咬碎一口牙。
这个满听，面上对这些毫不在意，实际上总是搞一些噱头来给自己炒热度。
她点开微信，咬着牙给赵方发了消息。
赵方正在帮陈尔洗车。
“陈哥，车洗这么干净做什么？”
洗干净还不算，还要熏香，娘们儿唧唧的……
“我要开这个车带小满出远门。”
“哦，原来是为了小满老师啊。”赵方笑得贼兮兮的，“你们去哪？去约会？”
陈尔原本满面春风的表情凉了下来，“不是！是去祭拜她妈妈……”
“啊？”
赵方噎住。
“哎呀！是我多嘴了。”
陈尔的表情越发凝重。
满姨的忌日，刚好是陈贵出狱的日子，这都是什么事儿。
赵方眼珠子转了转。
“祭拜亲人也是好事儿。不过，陈哥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怕跟别人对上？比如说，小满老师那个在里边十年的……你们万一碰上怎么办啊？”
陈尔看过去。
赵方闭了嘴。
陈尔的面色缓了缓。
赵方说这些也不过是想跟自己套近乎。
“不会碰上的，我们祭拜完了，他才能到点儿出来。”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去哪？我给你们后备箱备点儿吃的喝的。”
“苏河县！”
“行！”
赵方干活还是很利索的。
“这车洗好了、熏好了，吃的喝的也装好了。陈哥，我去喝杯水昂。”
赵方说完快步朝房间走去。
他搓了搓胳膊——陈哥那会儿那眼神儿，忒吓人！
喝完一杯水压压惊，赵方才看到手机上的微信。
青城师大的妹子：[赵哥，我们小满学姐怎么今天直播啊？]
Z：[我不知道啊，我忙着给陈哥洗车，没看呢！]
Z：[坏了，我得跟陈哥说。]
青城师大的妹子：[陈哥跟小满学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陈哥喜欢小满学姐？]
Z：[哎呦！那关系可不一般，两人明天要一块去苏河县呢，你小满学姐去祭拜她妈妈，陈哥陪着。我这不是刚把车洗完。]
在赵方眼里，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城师大的妹子，单纯又可爱，喜欢听八卦，还是小满老师的狂热粉丝。
青城师大的妹子：[小满学姐跟你们陈哥的感情真好！]
Z：[我看悬。]
Z：[陈哥当时威胁人家的时候，就注定了追妻之路漫漫。]
威胁？
黄萱萱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赵方没心眼儿地接了。
谁会拒接妹子的电话呢？
“赵哥！你看到热搜了吗？小满学姐又上热搜了。我给你讲讲她那会儿直播做了什么？”
“这感情好！你说，我一会儿跟陈哥也讲讲。”
陈尔和张新站在院子里，看着眉飞色舞打电话的赵方。
“陈哥，他是不是谈对象了啊？”
“这个年纪，正常。”
“年纪是正常，他人不正常啊。”
张新跟赵方相处这么久，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有点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