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快速冲了个澡，伸手打开电视机旁的音箱，一首《如果云知道》正唱到一半。
他将声音调低了一些。
满听转身看过去，收回视线的时候见桌上的菜消失了，又拌了一个凉菜。
电饭锅提示蒸米饭好了，陈尔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伸手拿了碗筷。
打开电饭锅，陈尔顿了顿——蒸米饭里放了红薯。
陈尔笑了笑，小声嘀咕，“啧！哑巴嘴豆腐心。”
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蒸米饭里放红薯。
满听歪头看了他一眼，“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
陈尔抿了抿嘴，想到什么之后，猛然抬起了头。
他站在满听的右手边，刚刚刻意压低了声音，而满听的右耳应该是听不见的。
他这才看见满听的右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红色的痣。
“别发呆。盛饭！盛好了端菜。”满听抬手捏了捏右耳上的红痣，“复查过的，我的耳朵已经彻底好了。”
陈尔迅速挖了一勺饭盛到碗里，转身走向餐桌，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陈尔随意卷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扔在了沙发上，拿了一套新的铺在了卧室的床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
奔波了一天，满听的疲惫感瞬间涌上来，进了卧室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小满，小满……”
满听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她压了压困意，努力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女人捧着一束蓝紫色的花，穿着一身淡粉色旗袍，头发用一根银簪子盘了起来，耳垂上缀着两颗小巧的银珠子。远山眉温柔娴静，唇色红而不艳，一双眼睛盛满了笑意，满身书卷气。
满听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妈妈？
在满听的印象里，妈妈一直半躺在床上，穿着绵绸的颜色鲜艳的睡裙，散着头发，唇色苍白，眼神枯寂无波。但只要看见她和陈二，就会瞬间盛满笑意，就像现在。
满听猛然坐起来，抓住了满姨的手。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手，但她确确实实能抓住。
“妈妈，你……你真的来了？”
满听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境，不该有这么真实。
满姨笑了笑，将花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满听的头。
“花收到了，我很喜欢。所以，我来见你了。你能来二哥这，妈妈就放心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两个挂念你的人……”
她看了看床头的花，顿了顿，又道，“有人挂念你，妈妈也就能放心地走了。”
“走？”满听的手攥紧了些，生怕面前的人消失，“去哪？”
满姨笑了笑。
“人死入轮回。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留恋，若不是等你来见我，我早就该走了。我知道我的女儿一定会回来看我。”
“妈妈……”
满听从前不愿意面对过去，回到苏河县，回到货场街这对于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妈妈的执念，独自困在林中十年。
“对不起，我……我不该这么晚才回来……”
“不晚，你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若你早一些来，我也不能同你像这样说说话。小满，你长大了，你很勇敢，以后也要勇敢下去。不要像妈妈一样，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最后还被执念困在一座孤坟里……”
满听的眼里满是迷惘。
自己对于妈妈的了解太少太少了，少到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满姨顿住，可能是困太久，她的话有点多了。
“不说了，我该走了。”
她张开双手将满听抱在怀里。
满听有些生疏的回抱。
这个怀抱没有温度，但很安稳。
“小满，我能见你一面，能抱一抱你，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开心了。妈妈希望你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喜欢你自己喜欢的人。”
“妈……妈妈……”
满听猛然睁开眼。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光透着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空气中残留着一股花香。
等到花香散尽，满听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
打开松月凉的微信对话框，字打了又删。
手机界面突然弹出了视频聊天。
满听擦了擦眼泪，打开台灯，按了接听。
松月凉那边灯光很足，他还坐在书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面前的书扣上。
光影打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好看。
满听清了清嗓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松月凉盯着她那明显被泪水洗过的亮晶晶的双眼，嫌弃道：“莫名觉得很吵。手滑点开了你的微信对话框，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反复出现又消失。”
他嗤笑一声，“吵得很！”
“……”
满听心头的伤感全被他抹没了。
松月凉环顾陌生的房间。
“在哪？”
“青城。”
“哦！”
说了等于没说。
“松月凉，我做梦了，真的梦到我妈妈了。”
“挺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妈妈说很喜欢你送的花。”
“看来是你很喜欢。你喜欢就行。”
满听在心底叹了口气，松月凉在回避她的试探。
卧室的门被敲响，陈尔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满？”
“松月凉你先等等。”
满听将手机靠在床头，下床开了门。
陈尔穿着白色的纯棉的跨栏背心，倚在门框上，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她。
“醒了就先把牛奶喝了，我刚刚特意去楼下便利店买的。”
“谢谢二哥！”
“啧！果然得了便宜才卖乖。趁热喝了，当心烫。”
屏幕里，两人熟悉又亲近。
松月凉看着，心里直冒酸水——陈尔穿的那是什么？还不如不穿！
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才发觉已经凉透了，茶杯被重重放下，陈尔听到动静儿看了过去。
满听想回头，被陈尔揪住了后衣领拽了出去。
“自己去把杯子洗了，洗干净放到餐桌上就行。”
两个男人隔着屏幕对视，一个自喜自得，一个忍气不悦。
陈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伸手将卧室的门带上了。
他高声道：“小满，冰箱里帮我拿一罐可乐。”
满听不赞同的声音传来，“太晚了，太凉了。”
“刚放进去的。我还给你买了很多零食，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我刚花六块钱买的……”
松月凉面无表情挂断了视频，实在不想听陈尔那个弱鸡说话。
很好，小满在青城，再具体点儿，是在陈尔家里。
喝可乐？可乐什么的，最讨厌了。
看电影？电影是什么？
熊出的山头在度西岭结界的边缘。
他刚洗完澡，哼着小曲儿准备睡觉，整个度西岭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哎呦卧槽！”
熊出慌忙蹲下身子抱住头。
上次小满老师给小妖怪们讲地震避难常识的时候他也跟着听了，这时候就得蹲下抱头。
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打开了他和归老、木老的微信群。
真正的熊出没：[@归老@木老 你们感觉到没有？咱们度西岭是不是地震了？]
龟去来兮：[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
龟去来兮：[也是，你们这些小辈，确实是没见过世面。]
敲钟木：[+1]
真正的熊出没：[嘿！没想到木老平时不说话，有了手机之后变成网聊达人了。]
敲钟木：[这不是地震，是妖神大人再拿度西岭的结界撒气。]
龟去来兮：[这动静儿可太让人怀念了，仿佛回到了妖神大人年轻气盛的时候。时光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真正的熊出没：[？]
真正的熊出没：[我根本听不懂，我怀疑我脑子有问题.jpg]
敲钟木：[确实，妖神大人已经几百年没有拿度西岭的结界撒过气了。他小时候那会儿，隔一段时间就要闹这么一出。]
真正的熊出没：[大概明白了……妖神大人这是，想出去？]
龟去来兮：[对！]
敲钟木：[对！]
龟去来兮：[所以不是地震也不是山体滑坡更不是泥石流，要不了你的熊命。没什么大事儿，堵住耳朵，睡吧睡吧！]
熊出退出微信界面，感觉自己的房子晃得更厉害了，头顶还落了些灰尘下来，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
“呵！说得轻巧，真堵住耳朵睡觉，没准儿明天醒来我就被埋了。”
“妖神大人这是咋了？小满老师都不管管？”
“哦对！小满老师不在山里。”
“嘿嘿嘿！手机真是个好东西。”
满听洗完杯子回了房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直到手机响起提示音才想来，她原本正在跟松月凉视频。
所以，他什么时候挂断的？
消息是熊出发来的。
真正的熊出没：[小满老师？您睡了吗？]
真正的熊出没：[熊熊可爱.jpg]
圆月为满：[熊师傅，怎么了？]
真正的熊出没：[小满老师，您要是没睡，能不能给校长大人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说呢？他可能心情不太好，正在拆山。]
真正的熊出没：[额……就是，正在拆家。]
满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回了一句“好”。
拆山？
拆家？
满听重新给松月凉打了视频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对面黑漆漆一片。
“松月凉，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开灯？”
“我在外面，没有灯。”
“怎么去外面了？”
“来挖蘑菇。”
对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挖土声。
“……”
挖个蘑菇也能叫拆山？看来挖的是熊师傅心尖上的蘑菇。
“蘑菇怎么你了？半夜跑去挖人家？”
“想挖。”
“后天一早我回去陪你一起挖，今天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松月凉的耳朵竖了起来，“后天一早？”
“嗯，这周回学校的要办的事情不多，明天晚上我就能回度西岭了。”
“哦，明天不住陈尔家里了啊？”
语气里满满都是醋味儿。
满听的嘴角弯了弯。
“嗯！不住了。”
“明天住你家！”
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突然安静了下来。
松月凉清了清嗓子，“早点睡吧！我也回去了！挂了！”
度西岭安静了下来，熊出松了口气，还是小满老师有办法。
第二天，满听回到度西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绕过写着“度西岭”三个字的崖壁，她踩了刹车。
——松月凉又在上次的位置挖蘑菇。
满听下车走过去。
“怎么又是这里？这一片的蘑菇都要被你挖秃了。”
“这里的蘑菇好吃！”
-
短短几天，满听直播间闯入熊猫的视频被各个大V剪辑转发，有争议就会有热度，直播回放直接成了热搜话题，粉丝数一路上涨。
小虎说狱事发布了一条视频，标题是——专访苏河县货场街特大拐卖人口案第一批刑满释放人员。
他将声音调低了一些。
满听转身看过去，收回视线的时候见桌上的菜消失了，又拌了一个凉菜。
电饭锅提示蒸米饭好了，陈尔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伸手拿了碗筷。
打开电饭锅，陈尔顿了顿——蒸米饭里放了红薯。
陈尔笑了笑，小声嘀咕，“啧！哑巴嘴豆腐心。”
从小到大，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蒸米饭里放红薯。
满听歪头看了他一眼，“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
陈尔抿了抿嘴，想到什么之后，猛然抬起了头。
他站在满听的右手边，刚刚刻意压低了声音，而满听的右耳应该是听不见的。
他这才看见满听的右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红色的痣。
“别发呆。盛饭！盛好了端菜。”满听抬手捏了捏右耳上的红痣，“复查过的，我的耳朵已经彻底好了。”
陈尔迅速挖了一勺饭盛到碗里，转身走向餐桌，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吃过饭收拾好厨房，陈尔随意卷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扔在了沙发上，拿了一套新的铺在了卧室的床上。
“你睡床，我睡沙发。”
奔波了一天，满听的疲惫感瞬间涌上来，进了卧室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小满，小满……”
满听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她压了压困意，努力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女人捧着一束蓝紫色的花，穿着一身淡粉色旗袍，头发用一根银簪子盘了起来，耳垂上缀着两颗小巧的银珠子。远山眉温柔娴静，唇色红而不艳，一双眼睛盛满了笑意，满身书卷气。
满听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妈妈？
在满听的印象里，妈妈一直半躺在床上，穿着绵绸的颜色鲜艳的睡裙，散着头发，唇色苍白，眼神枯寂无波。但只要看见她和陈二，就会瞬间盛满笑意，就像现在。
满听猛然坐起来，抓住了满姨的手。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手，但她确确实实能抓住。
“妈妈，你……你真的来了？”
满听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梦境，不该有这么真实。
满姨笑了笑，将花放在床头，伸手摸了摸满听的头。
“花收到了，我很喜欢。所以，我来见你了。你能来二哥这，妈妈就放心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两个挂念你的人……”
她看了看床头的花，顿了顿，又道，“有人挂念你，妈妈也就能放心地走了。”
“走？”满听的手攥紧了些，生怕面前的人消失，“去哪？”
满姨笑了笑。
“人死入轮回。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留恋，若不是等你来见我，我早就该走了。我知道我的女儿一定会回来看我。”
“妈妈……”
满听从前不愿意面对过去，回到苏河县，回到货场街这对于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妈妈的执念，独自困在林中十年。
“对不起，我……我不该这么晚才回来……”
“不晚，你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若你早一些来，我也不能同你像这样说说话。小满，你长大了，你很勇敢，以后也要勇敢下去。不要像妈妈一样，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后退，最后还被执念困在一座孤坟里……”
满听的眼里满是迷惘。
自己对于妈妈的了解太少太少了，少到根本听不懂她的话。
满姨顿住，可能是困太久，她的话有点多了。
“不说了，我该走了。”
她张开双手将满听抱在怀里。
满听有些生疏的回抱。
这个怀抱没有温度，但很安稳。
“小满，我能见你一面，能抱一抱你，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很开心了。妈妈希望你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喜欢你自己喜欢的人。”
“妈……妈妈……”
满听猛然睁开眼。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月光透着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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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香散尽，满听摸出了枕头下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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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月凉那边灯光很足，他还坐在书桌旁，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面前的书扣上。
光影打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好看。
满听清了清嗓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松月凉盯着她那明显被泪水洗过的亮晶晶的双眼，嫌弃道：“莫名觉得很吵。手滑点开了你的微信对话框，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反复出现又消失。”
他嗤笑一声，“吵得很！”
“……”
满听心头的伤感全被他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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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
“青城。”
“哦！”
说了等于没说。
“松月凉，我做梦了，真的梦到我妈妈了。”
“挺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妈妈说很喜欢你送的花。”
“看来是你很喜欢。你喜欢就行。”
满听在心底叹了口气，松月凉在回避她的试探。
卧室的门被敲响，陈尔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满？”
“松月凉你先等等。”
满听将手机靠在床头，下床开了门。
陈尔穿着白色的纯棉的跨栏背心，倚在门框上，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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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两人熟悉又亲近。
松月凉看着，心里直冒酸水——陈尔穿的那是什么？还不如不穿！
他端起面前的茶水，才发觉已经凉透了，茶杯被重重放下，陈尔听到动静儿看了过去。
满听想回头，被陈尔揪住了后衣领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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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隔着屏幕对视，一个自喜自得，一个忍气不悦。
陈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伸手将卧室的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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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听不赞同的声音传来，“太晚了，太凉了。”
“刚放进去的。我还给你买了很多零食，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我刚花六块钱买的……”
松月凉面无表情挂断了视频，实在不想听陈尔那个弱鸡说话。
很好，小满在青城，再具体点儿，是在陈尔家里。
喝可乐？可乐什么的，最讨厌了。
看电影？电影是什么？
熊出的山头在度西岭结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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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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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小满老师给小妖怪们讲地震避难常识的时候他也跟着听了，这时候就得蹲下抱头。
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打开了他和归老、木老的微信群。
真正的熊出没：[@归老@木老 你们感觉到没有？咱们度西岭是不是地震了？]
龟去来兮：[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
龟去来兮：[也是，你们这些小辈，确实是没见过世面。]
敲钟木：[+1]
真正的熊出没：[嘿！没想到木老平时不说话，有了手机之后变成网聊达人了。]
敲钟木：[这不是地震，是妖神大人再拿度西岭的结界撒气。]
龟去来兮：[这动静儿可太让人怀念了，仿佛回到了妖神大人年轻气盛的时候。时光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真正的熊出没：[？]
真正的熊出没：[我根本听不懂，我怀疑我脑子有问题.jpg]
敲钟木：[确实，妖神大人已经几百年没有拿度西岭的结界撒过气了。他小时候那会儿，隔一段时间就要闹这么一出。]
真正的熊出没：[大概明白了……妖神大人这是，想出去？]
龟去来兮：[对！]
敲钟木：[对！]
龟去来兮：[所以不是地震也不是山体滑坡更不是泥石流，要不了你的熊命。没什么大事儿，堵住耳朵，睡吧睡吧！]
熊出退出微信界面，感觉自己的房子晃得更厉害了，头顶还落了些灰尘下来，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
“呵！说得轻巧，真堵住耳朵睡觉，没准儿明天醒来我就被埋了。”
“妖神大人这是咋了？小满老师都不管管？”
“哦对！小满老师不在山里。”
“嘿嘿嘿！手机真是个好东西。”
满听洗完杯子回了房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直到手机响起提示音才想来，她原本正在跟松月凉视频。
所以，他什么时候挂断的？
消息是熊出发来的。
真正的熊出没：[小满老师？您睡了吗？]
真正的熊出没：[熊熊可爱.jpg]
圆月为满：[熊师傅，怎么了？]
真正的熊出没：[小满老师，您要是没睡，能不能给校长大人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说呢？他可能心情不太好，正在拆山。]
真正的熊出没：[额……就是，正在拆家。]
满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回了一句“好”。
拆山？
拆家？
满听重新给松月凉打了视频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对面黑漆漆一片。
“松月凉，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开灯？”
“我在外面，没有灯。”
“怎么去外面了？”
“来挖蘑菇。”
对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挖土声。
“……”
挖个蘑菇也能叫拆山？看来挖的是熊师傅心尖上的蘑菇。
“蘑菇怎么你了？半夜跑去挖人家？”
“想挖。”
“后天一早我回去陪你一起挖，今天你早点回去睡觉吧！”
松月凉的耳朵竖了起来，“后天一早？”
“嗯，这周回学校的要办的事情不多，明天晚上我就能回度西岭了。”
“哦，明天不住陈尔家里了啊？”
语气里满满都是醋味儿。
满听的嘴角弯了弯。
“嗯！不住了。”
“明天住你家！”
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突然安静了下来。
松月凉清了清嗓子，“早点睡吧！我也回去了！挂了！”
度西岭安静了下来，熊出松了口气，还是小满老师有办法。
第二天，满听回到度西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绕过写着“度西岭”三个字的崖壁，她踩了刹车。
——松月凉又在上次的位置挖蘑菇。
满听下车走过去。
“怎么又是这里？这一片的蘑菇都要被你挖秃了。”
“这里的蘑菇好吃！”
-
短短几天，满听直播间闯入熊猫的视频被各个大V剪辑转发，有争议就会有热度，直播回放直接成了热搜话题，粉丝数一路上涨。
小虎说狱事发布了一条视频，标题是——专访苏河县货场街特大拐卖人口案第一批刑满释放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