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神色凝重,侯云帆朝着内院走去边问,“出了什么事?为何急匆匆叫本宫。”

    直到进了殿中,唐嬷嬷跪地道:“奴婢没能管束好内院,请娘娘责罚。”

    侯云帆唬了一跳,他眼中的唐嬷嬷一向认真仔细,内院中的事务从未出过过错。

    他之所以能抛下东宫中的事情和江升采离京,一是因为确实放不下心,也想多多何和人相处,二也是因为前院有崔尧后院有唐嬷嬷,让他足够放心。

    可唐嬷嬷此番模样似乎事情一点不小。

    见侯云帆一直沉思不搭话,唐嬷嬷匍匐道:“殿下,许氏有孕了,奴婢不敢直接禀报殿下,怕殿下气急攻心做出什么事来,奴婢无能,请娘娘拿个主意。”

    侯云帆骤然听闻此事,只觉头脑发晕。

    他虽从不接近后院的侍妾,可也从未在穿戴吃喝上亏待过她们。

    他声音有些艰涩,也有些气愤,“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唐嬷嬷不敢抬头,声音细弱道:“回娘娘,自您与殿下离京后,皇上不放心,便遣了一队侍卫守在东宫。内院的侍妾们平日无事可做,便时常在园中逛逛,有一次许氏在喂鱼时不慎摔进了池塘中,幸得一名侍卫相救。”

    唐嬷嬷有些羞愧,“奴婢一开始并未多想,谁曾想,这两人暗通曲款,一来二去的便好上了,还,还行了越轨之举,如今那许氏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侯云帆脸色难看,“什么时候发现的,许氏和那侍卫呢?”

    唐嬷嬷弱弱道:“刚发现,您与殿下去成王爷庄子上时两人偷偷私会,被良氏发现的,那时两人正在商量如何让许氏逃离出去。被良氏发现后那侍卫当场便准备杀人灭口,索性良氏喜欢热闹,每次外出都带着许多人,方才没有遭了毒手,奴婢命人将许氏和那侍卫都偷偷关了起来。”

    侯云帆揉了揉眉心,这事他也没有处理的经验,索性道:“去,将殿下请来,就说本宫有事相商。”

    唐嬷嬷悄悄擦了把汗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看着一把年纪还担惊受怕的老人,侯云帆皱眉道:“遣个宫人去就好了,你坐下来歇一下,这事原本也怨不得你。”

    唐嬷嬷松了口气,默默往旁边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等江升采的这点时间了侯云帆连连叹气,安月担忧道:“娘娘不必忧心,这毕竟是殿下的侍妾,您也不好越过殿下处置,等殿下来了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侯云帆露出了一抹苦笑,可这就是他的侍妾啊。

    将人关在内院也不允许出去,景色再好终究有看腻的一天,他又不爱美色,说到底都是他耽误了她们。

    前院,青玉正向江升采禀报千机门调查的消息,“殿下,查清楚了,山庄的事情就是成王主导的,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禀报上去?”

    江升采拿着信件,沉思了一下摇头,“不可,这件事情毕竟没有成功,一旦报上去,成王不会如何,成王妃必定是留不得性命了。”

    青玉有些不解,“成王妃毕竟是被人陷害的,她本身就无辜,为何会没命呢?”

    江升采神色有些鄙夷,“这就是男人,就是皇室,既要还要。”完全忘了她现在也是男人。

    “若是事情报到了父皇处,成王妃毕竟与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了皇室的形象,成王妃就会暴毙,这样的事情可不划算。”

    听了江升采的话,青玉只觉浑身都有些发冷,忍不住替成王妃心寒,“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升采想了想,“将消息送到成王妃手中。”

    青玉不解,“成王妃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

    江升采笑了,“你太小看成王妃了,她父亲可是正一品的殿阁大学士,父皇的心腹,就连孤也难以得到这位殿阁大学士的好脸。成王妃可是她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对女儿那是极为疼爱。”

    江升采继续道:“成王妃自小是被她父亲教养大的,极为聪慧,骨子里性格刚毅,不然你以为成王为何要挑成王妃来陷害。若是事情真成了,成王妃固然活不了,孤也必定会被疯狂报复,父皇为了宽慰这个心腹,孤这个太子民声也臭了,就是可以舍弃的。到时真真假假的话传到民间,父皇毕竟是明君很得民心,孤又能如何翻盘。”

    青玉闻言有些发冷,“这成王居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若不是殿下以内力化开了酒中的药性,只怕事情将不可挽回。”

    江升采冷笑了声,“这位皇兄本就看不上孤,对孤着实小看,才让他没能成功,若是换一个他真正当成对手的人,手段怕是更为隐秘且难以察觉。”

    青玉了然,这位太子殿下的民声虽没有大毛病,只是担不起一国之重任。

    固有的印象很难以拔除,若不是她家小姐嫁进了东宫,朝夕相处下才让她日渐改变了这种看法,否则她也是和成王一般,认为这是一位扶不上墙的阿斗了。

    只是日渐相处,她却越觉得眼前的殿下更像自家小姐,她与小姐一同长大,不管是生活习性还是对人对事,或是对待她的态度,让她几度认为殿下是她的小姐没错了。

    而嫁进来的小姐反而行事作风与小姐背道而驰,离京的这么些日子,小姐更不像小姐了,反倒更像从小被精心教养的闺阁女子。

    青玉越想越觉得离谱,眼神余光看向嘴角含着笑意,手指有节奏敲击的殿下,与小姐的面容无端重合。

    看青玉半天没说话,江升采扭头瞅着她笑道:“你心里有事?心里有事就及时与孤说,孤还能不允准你?”

    看看,这柔和的眼神,对她说话的语气,青玉只觉得违和感很重。

    她觉得自己这是疯了。

    看青玉神色间很是惶惑,江升采不明所以,摇头道:“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传信的事等你休息好后再传也不迟。”

    青玉神色僵硬地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回到内院时,正看到安月在外面守着,青玉鬼使神差道:“安月,你觉得殿下和娘娘有没有什么变化。”

    话问出口青玉就后悔了,安月和她不一样,入宫前根本没和小姐相处过,怎么可能了解。

    安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变化?没有啊,殿下英姿飒爽娘娘温柔如水,两人般配得紧呢。”

    安月的话让青玉陡然回过了神来,传闻中的太子可没有被人夸赞过英姿飒爽,小姐出嫁前江家着意打探过,殿下根本不具备这一点。

    而温柔如水,自家小姐是什么样的性格别人不清楚,她青玉还不清楚吗,自家小姐这辈子都不具备温柔如水的特质,每次闯荡江湖靠的可不是温柔如水以德服人。

    又想到小姐和殿下在元城对待夫人的不同,青玉不由心里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只不过这件事情她谁也不会说,只会带着秘密入土,安月咋咋呼呼的,不知道才好。

    江升采这边,得到内院宫人的禀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内院。

    自成亲以来,侯云帆从没有这样着急要见他,联想到唐嬷嬷请他走时脸色不算太好,江升采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了?

    内院正殿中,侯云帆神色疲惫。

    江升采忙拉住人的小手,声音微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侯云帆有些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江升采心中微沉,侯云帆一向温和情绪稳定,就连互换了身体也未曾有过如此脆弱的表情。

    她看向唐嬷嬷,厉声道:“说。”

    唐嬷嬷从未在自家殿下的身上感受过如此浓重的劣气,一时间战战兢兢,“回殿下的话,许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江升采疑惑,“许氏是谁?她有身孕干你们娘娘何事?”

    唐嬷嬷蠕动了一下嘴角,侯云帆轻声道:“是内院的许氏。”

    内院的许氏?江升采恍然地拍了拍自己额头,成亲以来他从未见过内院的侍妾们,只日日与侯云帆在一起,所以一时之间居然给忘了内院还有侍妾的事情。

    不过东宫侍妾有孕,这对侯云帆是奇耻大辱啊,只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被背叛的愤恨,只有做错事的不知所措。

    江升采和侯云帆并排坐在主位上,“将事情说清楚。”

    唐嬷嬷又重复了一遍和侯云帆的话,江升采拧眉道:“侍卫的情况查清楚没有。”

    唐嬷嬷羞愧地摇了摇头,这事情她也是才知道就禀告了,只是将人关了起来,根本没有去查。

    江升采看唐嬷嬷的样子就知道了,看向身边的青玉道:“这件事情你来查,查清楚了再审问许氏和那侍卫。”

    唐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殿下,这许氏肚子里的孽种是否..?”

    江升采摇了摇头,许氏做错事也是因为受到了冷落,到底腹中孩子无辜,她不想手上染上这种鲜血,“先照看着吧,不要让人知晓,良氏及她身边的人先控制起来,以免事情未清楚时传出什么话出来。”

    唐嬷嬷点头,领命下去了。

    来源: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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