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别……别打了……”汪岩忍不住求饶,“痛……秋桐……别打了……”

    “叫祖宗!”

    “祖宗!祖宗……”

    秋桐停下手,扯过汪岩乱糟糟的头发,逼他跪在自己面前,眼神凶狠,却是笑眯眯道:“你姑奶奶我脾气不好,好久没打过人了!你们……”她扫过所有人,嘴角一弯,“再给你姑奶奶添堵,下一次,老娘就废了你们!”

    整座山只能听到鸟雀喳喳。

    她铁掌拍了拍汪岩的脸,侮辱性极强,“听懂了吗龟孙?”

    “懂……懂了……”

    秋桐嫌弃地扔开他,拍了拍手,拿起一边捕猎的武器,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那些原本准备赶紧跑的男人一下子顿住,不敢再动,“对了,我最近讨厌那些污言秽语,回去给你们老婆孩子知会一声,要让我不舒服了,祖宗我可是要登门造访的。”

    原本打猎,结果打了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当天下午,秋桐只捕到一头野猪,经过小河的时候,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捞到两条不大不小的鱼。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还没到家门口,大老远她就听到了漫骂声。等走近了,才知道是在自己家门口。

    一见到她回来,小老太太颠颠地跑过来,拽着秋桐的衣服大哭大闹,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加上老人说话本来吐字不清,秋桐愣是没听明白她在骂什么,但是大概知道,教训了那群畜生后,家里的老弱病残上门算账来了。

    “您没有晚饭吃了吗?那也不用在我这里来乞讨啊。”

    秋桐一边说着,一边坚定地力道将老太太揪得死死的手给拨开,“老太太,您也知道我一介孤女,穷得已经揭不开锅了。”

    “……没有廉耻啊……我儿……可怜啊……狐狸精……丧门星就是,滚出村子……不欢迎……”

    “狐狸精,滚出去!”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秋桐顺着声源看过去,就见一个奶童站在两三米处,手里举着一个石块扔了过来,扔到了秋桐脚下。

    “你打我爹爹……”

    “小花!”老太太颠颠地跑到奶童面前,双手叉开挡着,那样子仿佛再说敢伤害我孙女我就跟你拼命。

    秋桐弯腰捡起小石头在手心甸,刚刚还横的老太太一下子弱下来,“丧……丧门星……你敢打我孙女……”

    “我怎么会跟个半大的孩子计较!”小石头往右边石垛一扔,就听到一声痛苦的呜咽声,“我自然不会跟老人小孩计较,想来是家里其他人教育得不好。”

    她慢条斯理朗声道,“诸位要是再来扰本小姐清净,明儿个,诸位的夫君恐怕不是服药就能解决的了。我今天心情不错,懒得跟你们计较。都滚吧!”

    她说完打开院门走进去,“啪”地合上门。

    在她走后,石垛边上走出好几个妇女老人,面面相觑,轻轻地呸了一声,敢怒不敢言地回家了。

    秋桐将猎物扔在一边,面色无常地进屋子,点了蜡烛,将锁链解开,“茅厕在出门右转。”

    云修红着脸坐起来,慢吞吞地下床,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着她,突然道:“那些人……”

    “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秋桐拿过他的药,将大夫配的量装好,“那样心情会好一点。”

    云修看着她,烛火下修长的身影熟练地配药,似乎完全不受污言秽语的影响,他目光空洞,“真的,可以不受影响吗?”

    秋桐直起身,锐利的眼神直直刺过来。

    他避开视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院子里很安静,之前的侮辱谩骂声早已经消失。然而,他在屋里什么都听见了。

    无耻,□□,狐狸精,不要脸,命硬,克父克母……

    云修拽紧衣服,西风凛冽,吹在伤口上又冷又痛,目光从院子眺望至远方,一座座山阻隔得很远,他被迫失去的东西再也拿不回来,所有在意的碾成灰。

    他是想跑,可能去哪?如同那些偏见与不怀好意,如影随形。

    他分不清瞬间的心疼和不忍心,是为了那个坚毅强悍的女人,还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孤寂。

    当天晚上,云修喝到了鲜鱼汤,至于味道,那是另外的问题。

    “你……受伤了没?”他迟疑地问。

    秋桐瞥了他一眼,“不至于。”

    烛火昏黄的光笼罩下来,冷凝的气氛有所缓解,墙上的两道影子,看起来很是和谐。

    “秋桐!秋桐!快开门!”外边男人扯着嗓子拍门板,生怕邻里不知道他是谁一样。

    秋桐将最后的鱼汤喂给云修后,才去院子把门打开。

    李卓澜嗓门更大地叫唤起来:“老子听说今天汪岩拿狗东西围堵你了,走!老子现在给你报仇去,别让人以为你欺负了没人帮你呢!”

    听到这话的邻居赶紧吹灭了灯烛,装作歇息了的样子。

    “别啊!老子还没教训那群龟孙,敢欺负老子的妹妹,老子让他下半辈子在床上躺着!”

    秋桐皱眉,“演够了没?”

    李卓澜这才推着她往屋里走,“做戏要做全套,哎呀好香啊,熬的鱼汤,快快快,给我一碗,我还没吃饭呢,刚一回来就听说你把汪岩那群鳖孙给揍了,这不,立马就过来了。”

    “过来看戏?”秋桐冷嗤,“要吃自己去端。”

    李卓澜屁颠屁颠地端了一碗鱼肉和鱼汤,“哎,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今天心情这么不好,做的晚饭还给自己添堵?”他说着看到那边的光,走过去道,“你那房间的光怎么还亮着,多浪费……”

    “等下!”为时已晚。

    李卓澜手里的碗差点没有拿稳。

    床上,男人,好看的男人,好看得有些心惊的男人。

    在小山村,没有太多讲究,再加上他一直以来把秋桐当作哥们儿来着,根本没有想过男女之防,他直接进去打算灭了蜡烛,结果和床上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和李卓澜大为震惊不同,床上的人出奇平静,漂亮的眼睛折出冷冷的光,像是冰水里日光返照,李卓澜指着他抖抖抖:“你你你……你你你……”

    “滚出去!”秋桐很是不耐,“都叫你等一下了,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李卓澜根本听不进去秋桐的话,哥们儿的房间忽然多了一个男人,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他凑过去:“这个人……好像有点熟悉啊……这不是前天在巷子里的那个男人吗?”

    秋桐把人扯出去,面对那草包的十万个为什么,吵吵吵,惹人心烦,她一脚踢了过去,威胁道:“要么闭嘴要么滚!”

    “我不!”李卓澜厚脸皮,这么些日子,他早就摸透了秋桐的性子,对付朋友,通常情况下嘴上说的凶不会真来,对敌人,废话都懒得说。

    所以他一天到晚在这个人面前喳喳喳,完全不害怕。

    “就是昨天晚上,你带回来的吧?”李卓澜眯着眼,“不错啊兄弟!我就说你小子有前途!我今天还又去了那个地方转一转,真的,你屋里头的那个小子真绝色,哎,你试过了吗?”

    秋桐拧着眉,看起来很凶,但看她眼神,似乎没有明白李卓澜的话。

    “昨晚买回来,就没试试行不行?”他压低声音,“要是买回来个废物还不……哎哟,你干嘛打人!”

    秋桐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她的影子黑黑壮壮,阴影压下来时,吓得李卓澜以为她要动真格,“我错了我错了,这就滚,这就滚,喝完汤就滚!”

    木头做的房子,几乎没什么隔音效果,李卓澜那番话,早就落在云修耳朵里。

    他钻进被子里,羞愤得不愿见人。

    秋桐一进来,就发现缩在被窝里的男人,露出的粉红耳尖像是她之前捉到过的兔子,雪白的耳朵上方嫩红一抹,十分可爱,不过她吃的时候,没有想起兔子的耳朵。

    她喉管里发出一声笑,粗糙的指腹捏了捏男人的耳朵,吓得后者立刻从从被子里出来,万分警惕地盯着她。

    “起来,我给你擦洗身体后抹药。”

    云修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我,自己来。”

    秋桐面无表情,“同样的话我懒得重复第二遍。”

    昨天回来没洗是因为在医馆里,大夫害怕感染,不仅例外清理一番,而且还用了酒液擦拭。但是昨儿个秋桐没看,今天为方便上药,秋桐让云修背对自己,她还算是小心地取下纱布,瞧着那一身伤痕,本来也没什么旖旎想法。

    奈何男人肤色冷白,不知是羞耻还是愤怒,未受伤的肌肤都泛了红,一直延伸到耳后根,后背上的青紫与粉交叠,毛巾落在肌肤上,背对她的人轻轻颤了颤。像极了情事始初的青涩与不安。

    秋桐深吸一口气,终于伸手捏住男人的面颊强迫他转头,“疼?”

    云修咬了咬唇:“还,还好。”声音沙哑,如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

    “那别勾引老娘,”她凶狠地盯着他,在男人瞪大的眼睛中道,再次警告道,“安分点!”要不是这身伤,她草死他。

    云修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咬牙瞪秋桐,受伤的地方本就没好,女人不知深浅的擦拭,本来就疼,他只是习惯了忍耐,但又没法解释,女人竟然说他……说他……

    秋桐看他清冷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眼尾四周发红,胸膛微微起伏,应该是被她气的,可这副样子分明是□□,她骂了一声,松开手,沉着脸清洗,手上更是没个轻重。

    体内翻腾的情愫被她冷脸压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警告,男人僵硬得浑身不敢动,如玉的身体仿佛可以随意摆弄,房间的温度却不断攀升,秋桐热得出奇,只想着尽快解决。

    粗糙地毛巾不小心擦过他肋骨后的伤口。

    “唔……”

    这一声像是夏日里干燥夜里在干柴堆里的一点火星。

    刺啦,火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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