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又被挟持

    蒙金的乌托知道宋时必然不会真的放过他,一边积极备防,一边不停的给宋时写信,所写之内容肉麻至极,就差要管宋时叫爹了。

    这些书信,宋时自己虽然不看了,但是却叫安庭与和宋巍仔细读读,称其为涨涨见识。

    当得知宋时不日就抵达银川的时候,乌托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悬着了。

    抵达银川后,宋时就放手让安庭与和宋巍自己动脑动手收拾乌托。

    安庭与和宋巍也不负所望,把读了乌托的信所受的恶心都妥妥的还给了乌托。

    到了11月中旬乌托一路向北滚了五百里,部落也被冲了个稀巴烂。

    12月初,安庭与和宋巍意气风发的回到了银川,两年的北境平定计划,才一年半不到就结束了。

    宋时大摆庆功宴,计划大军庆功三日后就整顿回金州过春节。

    意外总是在最顺风顺水的时候出现,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是你最松懈的时候,也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出击的最好时候。

    庆功宴最后一晚,安庭与和宋巍也都被将士们灌了个大醉,第二天一早被叫醒时头还是昏沉沉的,却接到了炸裂的消息,安亭南和我消失不见了。

    赵嬷嬷一直负责我们两人的生活起居,赵嬷嬷和那些近身照顾我们的人都被下了重药昏迷中,医馆正在给他们清胃救治,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王英王蓉也随我们一起不见了。

    安庭与勃然大怒,头疼欲裂。

    宋时下令整个银川全城戒严搜索。

    府内上下所有人都被逐一严审,安庭与亲自审。

    突然传来消息,厨房的一个下人服毒自尽。

    安庭与立刻赶过去,这人身上搜出了一个字条:“待三日庆功后才带走当日要带之人,以谢六皇子当初款待之情。”

    没有落款,但是安庭与知道,这是松茂干的。

    安庭与万分愤怒,即便当初自己被太子追杀命绝一线都没有现在这么心痛绝望。

    宋巍之前已经出发,带上最精锐的追踪者搜查我们的下落。

    安庭与也唤来了他的暗卫一同出去寻找。

    宋时则继续调度封城搜索,并且已经将搜索范围开始延伸到城外。

    我和安亭南也被下了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几天,醒来的是否发现我俩被放在一个棺材样的大盒子里,被一辆马车拖着一路快跑。

    安亭南不在像当初一样,吓的眼泪直流,他反而强装镇静的轻声安慰我,说他已经学了一些功夫,让我有机会随时跑,他来断后。

    我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还不知道我们是被什么人抢走的,但是我们不是在外面被抢,一定是在府里被带走的,那么带走我们的人必然会知道九皇子的身份,那就不是普通的劫财。

    我还正在思考寻找逃出的可能性时,棺材盖子被撬起一角,一支竹管伸了进来,一阵迷烟被吹进来,我和安亭南刚清醒这一会,就又陷入了昏迷,在昏迷前,我只能凭借最后的意识,紧紧抓住安亭南的小手……

    再次醒来,发现我只有一个人在黑暗中,安亭南不在我身边。

    我勉力压抑住心里的慌张和不知道多少天的粮水未进的虚弱,我轻轻起身,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自己所在之地很可能是地下,我被困囧在一个大概4平方的空间里,四边都是监狱一样的铁栏杆。

    周围黑暗一片,大概三四米之外,有一扇扁扁的小窗,勉强透露出一点点月光。

    我仔细侧耳,想听听看还有什么动静,发现离我几米外,有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很可能是还在迷睡中的安亭南。

    我刚刚发出了微弱的动静,如果周围有守卫的话,一定会发现我已经醒了,但是并没有人过来查看我,所以我估计此刻并没有守卫。

    我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我的这间“牢房”,看到一个食盒,里面有还算干净的粥菜和水。

    我也来不及想里面是否有迷药,也顾不上这粥已经冰凉,端起水了喝了两口,小口小口的吃起粥来,我需要食物来补充体力。

    毕竟怕里面有药,也因为不知道自己被饿了多少天,我没敢多吃,只吃了四五口粥,便放下了。

    我想我的药劲儿已经过了,安亭南应该也快要醒了,我开始思索应该如何安慰他,让他坚强镇静。

    我又想起了安庭与受伤在小院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对安亭南说,他兄长此时浑身疼痛难忍,昏睡比清醒要好。

    此时我竟不希望安亭南很快醒过来,和我一起陷入这无边的黑暗。

    我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根据指甲长出的长度,我猜测离我们被从府中带走过去了三四天,这三四天,我们能跑出多远呢,此刻我们在哪里呢?

    没有足够的食物提供热量,我的脑子也转不动,我盯着那扇扁扁的小窗,看到天光开始慢慢泛亮。

    我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鸟叫声,大概安亭南也听到了,他也醒来了。

    借着扁窗的一点点光亮,我看到安亭南那里的情形和我这边差不多,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让他喝点水和粥。

    安亭南非常懂事,没有哭闹也没有怨言,他知道我们现在只能安静的等。

    因为我们昏睡了很多天,所以接下来的很久,虽然很虚弱但都毫无睡意。

    我知道此刻,比身体虚弱更可怕的是意志的崩溃,于是我带着安亭南一起背书。

    背累了,我们就喝一点粥,喝一点水。

    熬到傍晚,随着天光渐暗,安庭南在这个越来越黑沉的空间里,开始有些焦躁。

    我为了安抚他,背诗给他听,唱歌给他听,讲画本、讲农作物……直到他安静的睡去,我才打了一会瞌睡。

    早晨,我们被鸟叫声唤醒。

    醒来就看见3个人正要进来我们的“牢房”。

    为首的一名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几岁。

    他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安亭南,然后走到我的“牢房”前说道:“赵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如此处境,居然还能有心思唱歌。”

    他们虽然穿着打扮和中原人一样,但是一开口还是听得出口音不同。

    他们几人看起来都没有蒙金部落血统的样子,我心里确认了抓我们的人是松木檀这边。

    我也没啥可说的,就只能保持沉默。

    “大王子,这姑娘的性格果然有意思,昨天唠唠叨叨一整天,今天一句话都没有了。”

    原来是松康,确实看起来和松茂有几分相像。

    “赵姑娘,听说你对我弟弟一句话都没说过,就让他恨的翻江倒海,所以你今天是也不打算开口跟我说话吗?”

    “大王子有何指教?”

    “赵姑娘,你是在等安庭与,你的六皇子来救你们吧?别急,他在路上了,应该也快到了。”

    我看了一眼安亭南,小东西真的成长了,非常沉稳冷静的盯着大王子看,从他的小脸上看不出悲喜。

    安亭南的样子也给了我巨大的信心和支撑,我脑子里飞速想着我能如何。

    “我知道,你们自会把他引过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哈哈哈,聪明!为了布这个局,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松茂会一步一步的把安庭与带过来。只不过安庭与到的时候,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哈哈哈。不过也够了,这半条命足够我折磨一阵子了。”

    我阴沉的盯着松康。

    松康得意的笑:“对啦,就是这个眼神,让松茂日夜难安的,就是赵姑娘的这种眼神。我弟弟在你们那里所受的折辱,我一定加倍讨回来!”

    我心头一转,眉头一松,笑着对松康说:“大王子怕是想错了,让松茂日夜难安的,不是我,二王子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南边,是北边。”

    “你什么意思?”

    宋时和安庭与都是非常冷静的政治动物,他们在得知松茂的身份后,除了□□他,并未做任何折辱泄私愤的事情。

    他们一贯的思想是打就往死里打,和就心平气和的和。既然双方谈判已经达成,自然不希望再生波澜变故。所以对松茂一直是优待,毫发无伤。

    但是听闻松茂回去后就重病修养了三个月才出来。

    大安虽然也派了一些暗哨盯着松木檀那边的动向,但是因为部族更像一个家庭,外人很难混入,所以大安的人始终没办法获取更深入的消息,传回来的消息也经常难辨真伪。

    刚才松康说我们折辱松茂,我就突然明白了,松茂这是苦肉计,为了让他父兄对大安保持愤怒。

    “大王子与宋时大将军也算是老相识了,将军处事风格如何,您想必清楚的很。我不敢说将军多么重情重义,但是将军是最讲利弊之人。大王子也是聪明之人,你且再想想看。”

    松康果然被这几句话说的脸色有变,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将军主和,不仅为的是大安,也是为了你们能保存实力以自保。”

    “赵姑娘是在说笑话吗?‘主和’?明明就是让我们退兵让城!”

    “对!就是‘主和’!敦唐城你们能守几年?大安太子恨你们入骨,他刚被册立大安太子,大安就丢了河西四郡,民间有传是因为太子无德。一旦他登基,就会倾尽国力,不惜把宋时的老命扔了也要灭了你们以永平西北之患!”

    感谢宋老将军之前复制粘贴过去关于太子憎恶北国的那些言辞,松康的恨意已经转移到了太子头上。

    “将军镇守边关多年,从未真的对你部族斩尽杀绝,每到冬日,都容许你们从边境获取一些过冬物资,如不是太子之命,你我两国岂会到今日的地步?”

    我想我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剩下的要让松康自己琢磨。于是假装意识到自己的气愤失态,闭上了嘴。

    松康现在已经意识到,宋时出于对大安和自身利益的考虑,都没有要把北国逼到绝路的意思,所以绝不会干折辱北国二王子的事情。

    但是,如果九皇子在宋时手里丢了,死在他们手上,那不管是大安皇帝的雷霆之怒,还是宋时为自己的亲外甥痛心,宋时和安庭与都会荡平北国。

    松康沉思了一会,对我们的态度有所缓和,吩咐身边的一个人去为我们准备热水热饭。

    那个人似乎不想去,松康斜了他一眼,他犹疑了一下还是去了。

    毕竟多年来在大安经营各种暗庄眼线的是松茂,这个人虽然跟在松康身边,但他是松茂的人。

    “现在,说说你对我们北国的局势,还知道些什么?”

    “大王子说笑了,我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得知北国的局势。”

    “赵姑娘刚才说的那些,可不像深闺女子能说出来的。”

    “大王子,我刚才所说,皆是是根据我亲眼所见之事,是否有道理,还请大王子定夺。但是北国内部之事,我确实不知,就算有一些事情传回大安,也属于军情机密,将军是不会告知我的。”

    “松茂回北国后,身上都是伤,他说受尽了宋时和安庭与的折辱。”

    “你们难道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吗?”

    “我父皇看到松茂一身的伤,自是心疼不已,但是他也不相信宋时会做出如此事情。松茂说今后大安的六皇子怕是要比太子更恨北国,因为松茂劫持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弟弟。他所受的折辱,皆是因为安庭与对他的愤恨。”

    松康盯着我看,看我如何作答。

    “两国纷争,原本比的就是实力,看谁有钱,看谁能打。挟持老幼妇孺本就不是光彩的事情,被人厌恶唾弃实属不冤。六皇子借机拔了松茂在大安的80个暗桩,就是对他的惩罚和报复了,已经足够了,再无其他。”

    没错,我是故意把60说成80的,让松康以为松茂在诸多事情上都对他们所有隐瞒,私藏实力。

    松康果然皱了皱眉,看来他的好弟弟还真是学到了中原人的不少花花肠子。

    “所以我弟弟不惜苦肉计,并且花费半年时间和大量的人力财力,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报复安庭与?”

    “大王子,松茂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我真的不知,此人虽然我只见过一面,但其阴狠毒辣足以可见。”

    松康瞳孔微缩,放佛也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

    “大王子,倘若九皇子和我今日死于您之手,您就永远是大安最痛恨的敌人,即便您今日能全身而退回到北国,就算日后您登基为王,大安的利剑也始终会悬在您的头上。”

    松康眼神复杂的看了着,笑了一下:“赵姑娘多虑了,九皇子和你此时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引安庭与来,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感受到了松康的戒心再起,看来我也是说多了。

    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松康也一定是有一些和松茂的旧帐嫌隙在手,现在他深深怀疑松茂另有筹谋,把自己推出做得罪宋时和安庭与的冒死鬼。

    如果松康说的没错,安庭与随时会出现。

    安庭与之前在蒙金战场上就有伤未愈,此时追来,且不说有没有已经被松茂所伤,起码已经是精疲力竭。

    而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尽量让松康兄弟二人离心,在最终关头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这时,热水热饭已经送到,我和安亭南放下戒心,吃喝起来。

    松康并没有走,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们进食。

    我也只当没看见,这是求生的本能,要回血就要吃喝,虽然这饭菜不怎么样,但是此时就是救命的饭。

    吃着吃着,松康突然开口:“来人,给宋时将军送信,九皇子和赵姑娘被歹人所劫,出现在北国边境为我所救,两日内我定将九皇子送回银川将军府。赵姑娘……因被我所救,钟情于我,愿留在北国做大王子妃。谢将军成全。”

    听完这话我震惊了,原来最不要脸的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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