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费3万一小时？这么贵？”苏落看着小稳发过来的信息，感觉不可思议。
苏落咨询过最贵的是四百一小时。
“那你咨询了多久？”苏落问。
小稳说：“我咨询了大概一年左右吧，一周一次的频率，不过每个人情况不同，时间和费用也不一样。”
一周一次，一个月至少12万，她现在还在为每个月几千块的生活费发愁，更何况十几万。
“太贵了，你说的讲价是什么意思？”苏落不死心地问。
小稳说：“如果遇到比较想接的来访者，但来访者无法支付咨询费用，贝老师会给一个折扣。”
苏落报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最低是多少？”
“1万吧，我记得我好像看过……呃，嗯……听说过。”
1万对她来说也太贵了，虽然上次没有咨询什么实质的内容，但却莫名感觉到有被疗愈到。
去哪里找一份一个月好几万的工作呢？要是那么好找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考研了。
苏落沉浸在需要赚钱的头脑风暴里，没有注意到小稳话里的漏洞。
“万一会给到最低咨询价呢？下次来聊一下嘛。”小稳补充道。
“那也好多……好吧，那我想想办法。”苏落说。
合法暴富的手段，能有什么呢？
第二天，苏落健身完刚要骑车离开，被匆匆跑出来的江逸拽住了后座。
“跑什么？你现在还开始躲我了？”江逸中气十足地质问。
江逸本就浓眉大眼，这下瞪得更大了。
“什么啊，我有事。”苏落哭笑不得。
江逸不依不饶：“有什么事是你男朋友不能参与的？”
人来人往的健身房门口，跟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帅哥拉拉扯扯，足以吸引路过的八卦目光。
苏落尬得头皮发麻，把江逸扯到一边：“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
江逸理所当然道：“那天晚上你牵我手了，你不会不负责吧？”
苏落睁大眼睛看着江逸：“？”
那天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苏落叉腰眯起眼睛：“装傻是吧？”
江逸顺坡下驴，笑出八颗大白牙，语气软下来：“姐姐，你要去哪儿啊？咱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苏落一向吃软不吃硬，江逸倒是很会拿捏，连“姐姐”都用上了。
“行吧。”苏落把自行车让出来，“去最近的彩票站。”
福利彩票站里，江逸站在一旁，看苏落刮彩票。
苏落买了两张五十的，满怀希望地一一刮开。
100块的彩票，中了40，痛失60块。
“我来。”江逸抽了十张，递给苏落。
苏落：“？”
江逸：“没中算我的，中了算你的。”
没见过这么傻的。有便宜不赚王八蛋，苏落微笑：“行。”
五百只中了一百。
走出门口，苏落望天自语。
“远离赌博，从我做起。”
江逸倒是不在意赔不赔本，把彩票站老板给的一百纸币顺手塞苏落手里，笑嘻嘻道：“走，事办完了，可以去吃饭了吧姐姐？”
秋夜的风带了一丝凉意，苏落坐在后座上，忽然反应过来。
谁答应跟他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牛排店，因为位置偏僻，人比较少，虽然是饭点还有一大半的空位。
靠墙一排的桌子搭了可以遮挡视线的帆布帐篷，上面还挂了烘托氛围的一串小灯。
苏落本想在外面的桌子，江逸却径直走进了帐篷，苏落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帐篷内是四人桌，江逸坐了一边，苏落到对面坐了，却发现桌子比较窄，距离仍旧不近不远。
苏落不是很想跟江逸独处一室，问：“干嘛不在外面吃？”
反倒是江逸十分自然地看起菜单：“你不是说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坐在外面不怕被同学看到啊。”
理直气壮又仿佛合理，苏落对江逸的狡赖没有一点办法：“我什么时候说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了？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江逸面露忧愁，叹了一口气：“想我阿逸这么帅的大帅比，竟然拿不出手，啧啧。”
苏落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你少阴阳怪气啊。”
江逸一秒正经：“看看想吃什么，这家蛮不错的。”
因为吃不惯半生不熟的牛肉，两人都要了十分熟，比较特别的是，这家牛排配的不是意面而是薯条，味道也很不错。
江逸推过手机让苏落看：“你不是要学俄语么，外教一小时四百，非外教一小时三百，这是最低价格了，我可以出卖美色帮你拿个最低优惠。”
苏落一时愣住，时间太久，当时也是随口一说，她都忘记了。
“美色出卖到什么程度？卖身吗？牺牲太大了。”苏落调侃说。
“什么啊，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江逸把手机一抽，苏落“哎”了一声。
“还没看完呢，你等会儿把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
江逸捏着手机让苏落够不着，坏坏地说：“我帮了忙，姐姐要怎么谢谢我啊？”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苏落浑身像有蚂蚁在爬，纠正道：“别叫我姐姐，叫我学姐或者苏落都行，你这姐姐叫得太恶心了。”
江逸倒吸一口气：“什么啊，很多人让我叫姐姐我还不叫呢，在你这里竟然叫恶心？太伤心了，哄不好了。”
苏落忍住了把牛排扔到他脸上的冲动。
叹了口气，苏落无奈说：“你正经一点。”
“我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苏落心底泛起一阵浮躁，还有一阵没来由的怒气，她勉强压下去后说：“别对我撒娇，我不喜欢别人黏着我。”
江逸微怔，一秒转换帅气笑容：“好了学姐~开玩笑的，你陪我吃饭我就很开心了。”
撒娇的同时给自己台阶，江逸的自如感让苏落有点羡慕。
是的羡慕，成长环境使然，苏落不喜欢服软，也不太能忍受别人太黏她，否则她就会浑身不自在，像这种十分自然地撒娇，她更是从来没有过。
牛排很好吃，但苏落吃了两口饱了。
她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两三口就感觉很撑，感觉是在靠精神力量活着。
江逸见苏落放下刀叉，于是问：“你是不是瘦了？”
苏落确实是瘦了不少，点头：“嗯。”
江逸说：“虽然现在女孩子都想要减肥，但是出于健康的角度，纯靠节食减肥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伤，比如肠胃疾病什么的。”
苏落把江逸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说：“你想说什么？”
江逸正了神色，问：“最近不开心吗？”
开心——这个词让苏落思考了很久，她最近确实没什么开心的时候，她自嘲一笑，还想活着就不错了，哪里的开心呢？
“笑什么？”江逸不解地问。
苏落单手撑着脸看着江逸：“是不是你想追的女生，你都会这么关心她？”
江逸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什么啊，我是真的关心你，你跟她们不一样。”
苏落挑眉，拖长了音调：“哦~我、跟、她、们、不、一、样。”
江逸本来还想解释，转念一想，笑问：“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下苏落真的被逗笑了，她反问：“你觉得呢？”
吃饭聊天变成了你来我往的推拉技巧，苏落叹一口气，说：“牛排蛮好吃的，我就是最近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食欲，不必担心。”
吃过饭，苏落到超市买烟，江逸眉头又是一皱，刚要说什么，苏落竖起食指。
“别管我。”
结账时，江逸手快帮忙付了款。
出了门，苏落问：“你干嘛？”
“这样你抽烟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江逸说。
真是一套一套的，苏落忽然觉得这种小打小闹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学校的景观湖边有很多座椅，晚上的路灯被树遮挡，这里便成了小情侣最佳幽会圣地。
苏落喜欢这里不是因为自己有窥探欲，而是这里的椅子之间间隔很远，湖上有风，适合一个人发呆。
苏落坐了长椅一侧，江逸远远地坐在另一侧。
幼稚但又成熟，这是江逸给苏落的感觉。
苏落抽了一口，烟雾飘到江逸那边，他用手将烟扇散。
“你不觉得烟很难闻吗？”江逸问。
苏落诚实地说：“很难闻，但是太焦虑了，所以得用这个压一下。”
苏落站起来，走到江逸面前：“往那边坐一下，换个位置。”
江逸挪开了一人多的位置，苏落坐下，烟飘不到江逸那边了。
“是因为什么焦虑？我能帮忙吗？”江逸问。
苏落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想说。”
“看来还是不信任我。”江逸抱起手臂，开始分析，“让我猜猜，大四生会有什么烦恼呢？考研？毕业？工作？还是……脱单？”
工作和升学，苏落被戳中心事，索性道：“那你展开讲讲，你能帮什么？”
江逸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让我想想，都可以啊，你要考研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学习，如果是毕业的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帮你看论文，工作的话，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家的公司工作，至于最后一个嘛，那就更好办了。”
江逸坐直了身体，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
所有的事情在江逸这里好像都变得简单，但这一切的简单都是建立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上，不用担心自己没有退路。
她不一样，她的家庭不会给她支持，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如果她摔倒了，没有人在下面接住她。
苏落恢复沉默，吞云吐雾起来。
江逸见苏落不说话，思考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问：“烟好抽吗？”
苏落将烟盒递给他，江逸摇头，迟疑着说：“我就尝一口，一根太浪费了，你剩下的这半截就可以。”
两人的目光落到苏落指尖，修长的手指夹住的半支烟。
苏落笑了一下，轻声问：“怎么？想跟我间接接吻啊？”
树叶掩住了灯光，却掩不住江逸脸上的红晕。
“什么啊！”
江逸拿了一支新的，苏落帮他点上。
可江逸抽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他皱着眉头：“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的？”
苏落反问：“我为什么要害羞？我又不喜欢你。”
江逸郁闷得不行，他闷了几秒，又问：“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才这么习惯拒绝？”
虽然苏落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美，但从小到大因为她长得好看而追她的男生确实不在少数。
苏落把烟灭了，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苏落直白道：“大家都是俗人，没必要装清高。如果我长得丑，你不会大晚上陪我坐这聊天，同理如果你又穷又丑，我会认为你在性骚扰。”
江逸讪讪的，浓眉挤成一团：“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苏落淡淡回答：“我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对你还算客气了。”
江逸气到冷笑一声，站起来对苏落道：“行，苏落，还没有人这么不给我面子。”
苏落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假笑。
江逸愤而离去。
苏落将头埋进手臂，抓着自己的头发。
又推开了一个试图对她好的人，她真的一点都习惯不了别人大张旗鼓的偏爱。
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她都会非常有压力。
其实江逸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偶尔甚至乐在其中，只是现在真的太烦了，没来由地厌烦周围的所有人。
“Sorry。”
夜风渐冷。
座椅上的女生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离开。
江逸默默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到宿舍。
苏落似有所感地回头，江逸赶紧躲到树后。
苏落茫然地回头看了几眼，进了宿舍楼。
江逸手抓着树皮，咬牙道：“老子真是犯贱，只是打赌罢了，才不是关心你。”
苏落咨询过最贵的是四百一小时。
“那你咨询了多久？”苏落问。
小稳说：“我咨询了大概一年左右吧，一周一次的频率，不过每个人情况不同，时间和费用也不一样。”
一周一次，一个月至少12万，她现在还在为每个月几千块的生活费发愁，更何况十几万。
“太贵了，你说的讲价是什么意思？”苏落不死心地问。
小稳说：“如果遇到比较想接的来访者，但来访者无法支付咨询费用，贝老师会给一个折扣。”
苏落报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最低是多少？”
“1万吧，我记得我好像看过……呃，嗯……听说过。”
1万对她来说也太贵了，虽然上次没有咨询什么实质的内容，但却莫名感觉到有被疗愈到。
去哪里找一份一个月好几万的工作呢？要是那么好找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头考研了。
苏落沉浸在需要赚钱的头脑风暴里，没有注意到小稳话里的漏洞。
“万一会给到最低咨询价呢？下次来聊一下嘛。”小稳补充道。
“那也好多……好吧，那我想想办法。”苏落说。
合法暴富的手段，能有什么呢？
第二天，苏落健身完刚要骑车离开，被匆匆跑出来的江逸拽住了后座。
“跑什么？你现在还开始躲我了？”江逸中气十足地质问。
江逸本就浓眉大眼，这下瞪得更大了。
“什么啊，我有事。”苏落哭笑不得。
江逸不依不饶：“有什么事是你男朋友不能参与的？”
人来人往的健身房门口，跟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帅哥拉拉扯扯，足以吸引路过的八卦目光。
苏落尬得头皮发麻，把江逸扯到一边：“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
江逸理所当然道：“那天晚上你牵我手了，你不会不负责吧？”
苏落睁大眼睛看着江逸：“？”
那天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苏落叉腰眯起眼睛：“装傻是吧？”
江逸顺坡下驴，笑出八颗大白牙，语气软下来：“姐姐，你要去哪儿啊？咱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苏落一向吃软不吃硬，江逸倒是很会拿捏，连“姐姐”都用上了。
“行吧。”苏落把自行车让出来，“去最近的彩票站。”
福利彩票站里，江逸站在一旁，看苏落刮彩票。
苏落买了两张五十的，满怀希望地一一刮开。
100块的彩票，中了40，痛失60块。
“我来。”江逸抽了十张，递给苏落。
苏落：“？”
江逸：“没中算我的，中了算你的。”
没见过这么傻的。有便宜不赚王八蛋，苏落微笑：“行。”
五百只中了一百。
走出门口，苏落望天自语。
“远离赌博，从我做起。”
江逸倒是不在意赔不赔本，把彩票站老板给的一百纸币顺手塞苏落手里，笑嘻嘻道：“走，事办完了，可以去吃饭了吧姐姐？”
秋夜的风带了一丝凉意，苏落坐在后座上，忽然反应过来。
谁答应跟他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牛排店，因为位置偏僻，人比较少，虽然是饭点还有一大半的空位。
靠墙一排的桌子搭了可以遮挡视线的帆布帐篷，上面还挂了烘托氛围的一串小灯。
苏落本想在外面的桌子，江逸却径直走进了帐篷，苏落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帐篷内是四人桌，江逸坐了一边，苏落到对面坐了，却发现桌子比较窄，距离仍旧不近不远。
苏落不是很想跟江逸独处一室，问：“干嘛不在外面吃？”
反倒是江逸十分自然地看起菜单：“你不是说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坐在外面不怕被同学看到啊。”
理直气壮又仿佛合理，苏落对江逸的狡赖没有一点办法：“我什么时候说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了？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江逸面露忧愁，叹了一口气：“想我阿逸这么帅的大帅比，竟然拿不出手，啧啧。”
苏落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你少阴阳怪气啊。”
江逸一秒正经：“看看想吃什么，这家蛮不错的。”
因为吃不惯半生不熟的牛肉，两人都要了十分熟，比较特别的是，这家牛排配的不是意面而是薯条，味道也很不错。
江逸推过手机让苏落看：“你不是要学俄语么，外教一小时四百，非外教一小时三百，这是最低价格了，我可以出卖美色帮你拿个最低优惠。”
苏落一时愣住，时间太久，当时也是随口一说，她都忘记了。
“美色出卖到什么程度？卖身吗？牺牲太大了。”苏落调侃说。
“什么啊，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江逸把手机一抽，苏落“哎”了一声。
“还没看完呢，你等会儿把负责人的微信推给我。”
江逸捏着手机让苏落够不着，坏坏地说：“我帮了忙，姐姐要怎么谢谢我啊？”
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苏落浑身像有蚂蚁在爬，纠正道：“别叫我姐姐，叫我学姐或者苏落都行，你这姐姐叫得太恶心了。”
江逸倒吸一口气：“什么啊，很多人让我叫姐姐我还不叫呢，在你这里竟然叫恶心？太伤心了，哄不好了。”
苏落忍住了把牛排扔到他脸上的冲动。
叹了口气，苏落无奈说：“你正经一点。”
“我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苏落心底泛起一阵浮躁，还有一阵没来由的怒气，她勉强压下去后说：“别对我撒娇，我不喜欢别人黏着我。”
江逸微怔，一秒转换帅气笑容：“好了学姐~开玩笑的，你陪我吃饭我就很开心了。”
撒娇的同时给自己台阶，江逸的自如感让苏落有点羡慕。
是的羡慕，成长环境使然，苏落不喜欢服软，也不太能忍受别人太黏她，否则她就会浑身不自在，像这种十分自然地撒娇，她更是从来没有过。
牛排很好吃，但苏落吃了两口饱了。
她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两三口就感觉很撑，感觉是在靠精神力量活着。
江逸见苏落放下刀叉，于是问：“你是不是瘦了？”
苏落确实是瘦了不少，点头：“嗯。”
江逸说：“虽然现在女孩子都想要减肥，但是出于健康的角度，纯靠节食减肥会对身体造成一些损伤，比如肠胃疾病什么的。”
苏落把江逸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说：“你想说什么？”
江逸正了神色，问：“最近不开心吗？”
开心——这个词让苏落思考了很久，她最近确实没什么开心的时候，她自嘲一笑，还想活着就不错了，哪里的开心呢？
“笑什么？”江逸不解地问。
苏落单手撑着脸看着江逸：“是不是你想追的女生，你都会这么关心她？”
江逸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什么啊，我是真的关心你，你跟她们不一样。”
苏落挑眉，拖长了音调：“哦~我、跟、她、们、不、一、样。”
江逸本来还想解释，转念一想，笑问：“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下苏落真的被逗笑了，她反问：“你觉得呢？”
吃饭聊天变成了你来我往的推拉技巧，苏落叹一口气，说：“牛排蛮好吃的，我就是最近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食欲，不必担心。”
吃过饭，苏落到超市买烟，江逸眉头又是一皱，刚要说什么，苏落竖起食指。
“别管我。”
结账时，江逸手快帮忙付了款。
出了门，苏落问：“你干嘛？”
“这样你抽烟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江逸说。
真是一套一套的，苏落忽然觉得这种小打小闹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学校的景观湖边有很多座椅，晚上的路灯被树遮挡，这里便成了小情侣最佳幽会圣地。
苏落喜欢这里不是因为自己有窥探欲，而是这里的椅子之间间隔很远，湖上有风，适合一个人发呆。
苏落坐了长椅一侧，江逸远远地坐在另一侧。
幼稚但又成熟，这是江逸给苏落的感觉。
苏落抽了一口，烟雾飘到江逸那边，他用手将烟扇散。
“你不觉得烟很难闻吗？”江逸问。
苏落诚实地说：“很难闻，但是太焦虑了，所以得用这个压一下。”
苏落站起来，走到江逸面前：“往那边坐一下，换个位置。”
江逸挪开了一人多的位置，苏落坐下，烟飘不到江逸那边了。
“是因为什么焦虑？我能帮忙吗？”江逸问。
苏落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想说。”
“看来还是不信任我。”江逸抱起手臂，开始分析，“让我猜猜，大四生会有什么烦恼呢？考研？毕业？工作？还是……脱单？”
工作和升学，苏落被戳中心事，索性道：“那你展开讲讲，你能帮什么？”
江逸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让我想想，都可以啊，你要考研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图书馆学习，如果是毕业的事情，我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帮你看论文，工作的话，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我家的公司工作，至于最后一个嘛，那就更好办了。”
江逸坐直了身体，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
所有的事情在江逸这里好像都变得简单，但这一切的简单都是建立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上，不用担心自己没有退路。
她不一样，她的家庭不会给她支持，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如果她摔倒了，没有人在下面接住她。
苏落恢复沉默，吞云吐雾起来。
江逸见苏落不说话，思考了一下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问：“烟好抽吗？”
苏落将烟盒递给他，江逸摇头，迟疑着说：“我就尝一口，一根太浪费了，你剩下的这半截就可以。”
两人的目光落到苏落指尖，修长的手指夹住的半支烟。
苏落笑了一下，轻声问：“怎么？想跟我间接接吻啊？”
树叶掩住了灯光，却掩不住江逸脸上的红晕。
“什么啊！”
江逸拿了一支新的，苏落帮他点上。
可江逸抽了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他皱着眉头：“你怎么一点都不害羞的？”
苏落反问：“我为什么要害羞？我又不喜欢你。”
江逸郁闷得不行，他闷了几秒，又问：“是不是追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才这么习惯拒绝？”
虽然苏落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美，但从小到大因为她长得好看而追她的男生确实不在少数。
苏落把烟灭了，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一股淡淡的烟味儿。
苏落直白道：“大家都是俗人，没必要装清高。如果我长得丑，你不会大晚上陪我坐这聊天，同理如果你又穷又丑，我会认为你在性骚扰。”
江逸讪讪的，浓眉挤成一团：“我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苏落淡淡回答：“我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对你还算客气了。”
江逸气到冷笑一声，站起来对苏落道：“行，苏落，还没有人这么不给我面子。”
苏落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假笑。
江逸愤而离去。
苏落将头埋进手臂，抓着自己的头发。
又推开了一个试图对她好的人，她真的一点都习惯不了别人大张旗鼓的偏爱。
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她都会非常有压力。
其实江逸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偶尔甚至乐在其中，只是现在真的太烦了，没来由地厌烦周围的所有人。
“Sorry。”
夜风渐冷。
座椅上的女生坐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离开。
江逸默默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到宿舍。
苏落似有所感地回头，江逸赶紧躲到树后。
苏落茫然地回头看了几眼，进了宿舍楼。
江逸手抓着树皮，咬牙道：“老子真是犯贱，只是打赌罢了，才不是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