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苏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醒来,发现身边的床已经空了。

    她打开床头灯,撑起半边身子,身侧的床单微皱,旁边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果汁。

    起这么早吗?

    高中毕业之后,苏落就没怎么在六点起床过了。

    通宵到六点倒是很经常。

    苏落起床洗漱,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喝果汁。

    虽然昨晚把行李都放到了二楼的客房,但昨晚在书房聊完天,亲完后,还是被付清灼抱进了三楼的主卧。

    付清灼大概累坏了,抱着她很快就睡着了,她却燥热难耐,失眠辗转反侧了两个小时。

    苏落起床一般都没胃口,一口三明治,半杯果汁,吃饱了,刚好也清醒了。

    室内很暖和,苏落穿了付清灼的宽松白色T恤和长裤,趿拉着拖鞋打开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门。

    “也不在书房。”

    苏落猜早餐是付清灼准备的,陈姨的早餐会更丰富些,大概是因为太早了不忍让老人家早起。

    苏落在三楼走廊转了一圈,在电梯前停下。

    “-2”是苏落按下的数字,付清灼的手机放在床边,所以他应该没有离开家。

    电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且大的泳池。

    黑色石材从电梯口一直铺到恒温泳池边,细看上面有着暗金色的纹路,泳池内部是白色的,浅碧色的池水荡漾,30米长的泳池里只有一个身形欣长的男人在快速地潜泳着。

    四周吊顶的光照在水面,然后反射到蓝黑色的吊顶上。

    一瞬间让苏落有种在夏天的感觉。

    付清灼穿着黑色的长裤,裸着上身,潜泳在水下,并没有注意到苏落,苏落走到池边,目测了一下深度,没敢下水。

    泳池两边各有一对座椅,中间是一个矮几,靠近这边的矮几上有一瓶打开的红酒,已经喝了半瓶,旁边的红酒杯有一个玫红色的底。

    喝酒游泳吗?

    苏落拿起酒闻了闻,是不甜的干红。

    “哗啦——”

    付清灼游到了另一端,忽地从水中冲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还是没有发现苏落,扶着池壁,背肌剧烈耸动着。

    苏落没有喝酒,却感觉耳朵热了起来。

    付清灼转身靠着池边,胸腔剧烈起伏着,水珠从他的发尖落到肩颈,然后流过肌肉完美的胸肌,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重回池中。

    然后他在一片波光粼粼中,看到了站在对面,面容冷艳但眼神勾人的美丽苏落。

    长达十秒钟的对视,苏落屏住呼吸,不明白为什么不敢叫付清灼的名字。

    隔着淡淡的水雾,付清灼深邃的眉眼浸了水,似乎变得变得更加冷沉更具攻击性,蓝灰色的眼眸幽深如海,涌动着深深的情绪一般,她要溺亡在其中。

    长裤被地面的水打湿,苏落后退了半步。

    似乎触发了某种信号,付清灼眼睛微眯,深吸一口气,潜下水,猛地蹬在池壁,迅速靠近过来。

    苏落放下红酒,站在池边,看着水下的影子越来越近。

    水花越来越近,然后在苏落面前,忽地破水而出。

    池水溅湿了拖鞋,苏落没有在意,她看到付清灼在水中仰望着她,嘴唇紧闭,却胜似千言万语。

    苏落脱掉拖鞋,走到池边坐下,池水迅速浸透了她的长裤,她撑着池边跃下,立刻被付清灼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

    来不及看清,付清灼滚热的吻已经让她沉沦。

    无味的泳池水,混着淡淡的红酒味,付清灼的呼吸热到灼伤她的皮肤,她无法站稳,被付清灼半托半拥在怀中,被他掠夺着唇舌,像条被禁锢着予取予求的美人鱼。

    “Vinn……”苏落低喃着付清灼的名字,被他吻着颈侧,浑身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冷。

    温热的池水浸透了衣衫,白色T恤下的若隐若现让苏落觉得难堪,似乎她是更加渴望的那个。

    付清灼抵着她的额头,苏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动。

    此刻的他是她不熟悉的,却对她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苏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防止自己滑到水下去。

    无声的交流着,两颗心似乎更加靠近了一步。

    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他更加真实的一部分。

    “Vinn……”

    “嗯。”

    苏落认真看着他的面容,付清灼长长的睫毛湿着,同样看着她。

    造物主的偏爱在付清灼身上展露无遗,付清灼轮廓分明的脸英俊无比,神情是沉着的,眼神是深情的,被这样注视着,没有人能抵挡。

    苏落轻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好像离我很远,你站在前方,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似乎碰得到,又觉得有点不属于我。”

    付清灼没有说话,指尖触着她的脸颊,静静感受着,此刻属于他的女孩。

    苏落继续道:“我想离你近一些,该怎么做呢?”

    付清灼低下头去,吻她的眼睫:“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走近,你只需要等我。”

    苏落控制不住地滑下去,付清灼将她重新捞出水面。

    “我的裤子太沉了……”苏落有些尴尬道。

    裤腿本就拖地了一截,此时在水中更是。

    付清灼帮忙脱掉长裤,双腿自由,苏落得以踩水让自己悬浮在水中。

    眉眼如墨,眼睛如同晶亮露珠,女孩脸上是满满的爱与生气。

    付清灼忽就揽了她游到一旁的阶梯,抱着她走到一旁的柔软躺椅。

    苏落咽了一口唾沫,担忧地看了一眼楼梯处,问:“陈姨会不会下来……”

    付清灼垂眸看着她的身体,不带感情地说:“她昨晚请假回家了。”

    “哦……”苏落不确定付清灼是醉了还是心情不好,他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让她心里发颤,却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危险。

    热爱危险。

    喜欢刺激和冒险。

    危险因子流淌在苏落的血管中,当遇到共振的频率,会战栗,会发热,会嚣叫着冲向未知的爆裂。

    白色T恤和两条黑色长裤半泡在水池中。

    苏落眼角控制不住地流泪,她半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她看着付清灼发尖的水,滴落在发热的皮肤,仿佛水滴在滚热的石板,产生控制不住的物理反应。

    “Vinn……Vinn……”

    苏落一遍遍叫着付清灼的名字,得到他无言的回应。

    荡漾的池水如同身体深处翻涌的潮汐,一遍遍打湿她的脚板。

    水温刚好。

    如果有机会选的话,苏落会想在付清灼第二次潜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冲回电梯。

    没有这样子的。

    喝了酒的付清灼,少了外层的温壳,变得锋锐,他释放着自己的攻击性,让苏落越来越无法反抗。

    苏落躺在床上休息,付清灼做了简单的午饭,同样送到床边。

    “饿吗?”

    苏落有气无力地陷在柔软的床铺里,付清灼担心她感冒,去探她的额头。

    “早就饿了。”苏落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

    早饭就吃了一口,运动量那么大,她早肚子饿扁了。

    付清灼低笑一声,语气柔和地道歉:“抱歉,是我的错。”

    不说还好,说完苏落又感觉脸烧起来。

    付清灼帮她将头发顺到耳后,说:“起床吃点东西吧。”

    托盘放在被子上,上面是两个比早上稍微丰富一点的三明治,多了几片培根和芝士,旁边还有两个煎鸡蛋,一盘水果沙拉。

    苏落啃了一口,发现付清灼在看她,她问:“你不吃吗?”

    付清灼讪笑,拿起另一个,说:“我对吃没什么要求,所以吃的都只会做比较简单的,以后我会学着做饭的,如果你想吃我做的。”

    “我没有说你做的难吃。”苏落说完,想起上次他做的牛排,忍不住轻咳一声,再解释,“我对吃的也没什么要求。”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缓解了上午的尴尬。

    苏落吃饱了,戳着沙拉,犹豫着开口:“喂。”

    “怎么了?”

    “下次我求饶……能不能停下……”苏落不好意思地扭开头去,不敢看付清灼的眼睛。

    付清灼顿了顿,说:“我……对不起,弄疼你了,下次我会注意,但是可能会有点控制不住。”

    “啊,你真的是。”苏落捂住脸,欲哭无泪。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停下。”

    “不是不喜欢……是……”是受不了……

    苏落哀嚎一声,钻进被子里当缩头乌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算了算了,我困了,午睡了。”

    负二层的泳池边,一片水渍。

    付清灼将红酒和酒杯收好,将衣服捞出扔进水桶,然后把用过的塑胶垃圾扫进垃圾桶。

    泳池顶部有一圈灯,将水池底部照得很亮,付清灼打扫完,发觉池底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细细的金色链子,坠着一个黄金的笑脸,上面镶嵌着细闪的西澳黄钻。

    做工细看有细微的手工痕迹,那是新手做避免不了的细微痕迹。

    付清灼坐在泳池边,长久地看着去年圣诞节前,自己去特意做的项链。

    这本是送给苏落的圣诞礼物,但因为有了乌龙男友事件,被他一生气扔进了泳池里。

    后面泳池换过水,他以为丢了,没想到再次找到。

    他还记得当时他放下工作,花一周时间去做一条项链,杨小开得知后差点气爆炸。

    “理智!Vinn你的理智呢!做这一切却不让她知道,哪有这样追人的。”

    “我有我的步骤。”

    “万一她不喜欢你,那你怎么办?”

    “再说。”

    “不提前做计划,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面对她,我只想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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