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你过两天就结婚了耶,居然还有闲情约我出来喝酒。”

    “你看这夜多美。”

    此时,晁柠和周弥雅坐在新天地的一家清吧外面,面前一人一杯黑啤,街道上逛街或散步的人络绎不绝。

    要不是工作原因,她更愿意住在浦西,这边的夜永不落幕似的。

    “我说东,你说西......”弥雅吐槽。

    晁柠笑了,“我结婚无非就是户口本上婚姻状态一栏由未婚变成了已婚罢了,当然还是当下的开心惬意最重要。”

    今天下午她和易临勋去领了证,上次拍婚纱照时让婚庆公司顺便P了证件照,因为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人不多,他们在民政局门口碰头,进去后填了表格签了字再排队盖章,很快就办完了,别人都是卿卿我我,领到证后各种拍照留念,还给工作人员发喜糖,而他们一人拿一本红本子,一出民政局就分道扬镳了。

    弥雅附和了几句,夸她恣意洒脱,然后又把话题扯回到她结婚的事情,“除了我,还邀请了谁参加你婚礼吗?”

    “就你而已。”晁柠坦诚道。

    果然,弥雅就猜到是这样,看来晁柠是打算对外隐婚,以便以后能全身而退。

    “那......”弥雅还想继续问。

    晁柠连忙制止她,“不许再问了,我一概不回答。”

    正巧这时,侍者端来了两杯酒,指了指附近一桌坐着的两位男士,说是他们请的。

    晁柠和弥雅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边坐着两位相貌平平但胜在气质儒雅的男人,两人衣着比较商务,像是下班后过来这儿小酌的。

    晁柠和弥雅相视一笑。

    晁柠给了弥雅一个眼神,弥雅顿时面露讶异。

    以前遇到这样的搭讪,她俩会默契地过去跟人家聊几句,但是鉴于晁柠马上就结婚了,她觉得再去回应人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谁知晁柠根本无所谓,直接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还示意她一起。

    弥雅只好跟上去。

    两个男人果然是附近下班后过来小酌的,晁柠大方地跟人家聊起来,聊到最后还交换了名片。

    弥雅这下算是理解到了,自己闺蜜即将迈进的是一个开放式婚姻,她不知道是该替她担忧还是替她高兴,只但愿她求仁得仁。

    ***

    晁柠从父母住的别墅出嫁,天刚微亮弥雅和造型师,摄影师等一众工作人员便赶过来了,晁柠原是很平静的心态,直到梳妆打扮好,她方才像苏醒般意识到Today is her big day.所有人都很喜悦,亲戚长辈们也都来了,进来她的闺房跟她贺喜,夸她今天特别美。

    晁柠挤着笑应付自如,等人都离开后才对着弥雅摆出一副心累的表情。

    化妆师笑说:“100个新娘有99个会说累的,不过呢都是累并快乐着。”

    晁柠跟弥雅面面相觑。

    快十点的时候,楼下突然闹哄了起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多了起来,外面不知谁说了一声,“新郎来了。”

    晁柠心脏一紧,她以为自己不会有紧张感,但是,控制不住。

    手心微微出汗。

    房间外面一阵嘈杂,有拍掌声,欢呼声,弥雅也兴奋起来,她既想出去看一眼,又不想丢下晁柠,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房间里的摄影师已经布好了机位,翘首以待。

    晁柠悸动的心随着一声清脆的敲门声达到了顶点。

    弥雅第一时间走到了门口,开了门。

    晁柠呆呆地看向门口,她的新郎,穿着熨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纯黑色西服,丰神俊朗。

    易临勋缓步走了进来,一众亲朋好友也跟着进来,原来静谧无声的房间一下喧闹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小声说话,个个暗戳戳地仿佛在期待着某种热烈氛围的到来。

    晁柠注意到易临勋身边的男人,这个伴郎长了一张俗称的“渣男脸”,让晁柠无法忽视他倒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这人自进来就一副瞪眼咋舌的样子,直盯着她看,直到她径直看回去,他才心虚般避开,但还是能感觉他仍继续有意无意地打量她。

    易临勋站定在她面前,将手里的捧花双手递给她。

    晁柠愣愣接过,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她就余光瞥到那个伴郎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努力憋笑,但不幸他没憋住,不小心发出了细微的噗嗤声响,这笑声一下子传染开,屋里众人都笑了起来。

    晁柠脸有点烫。

    司仪开始主持大局,被告知没有接亲小游戏也没有誓言宣读,便调侃说:“真是便宜你了新郎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么美丽的新娘接走。”

    众人又大笑。

    司仪又调侃:“那至少帮你的新娘穿下鞋子吧。”

    晁柠不想他为难,连忙伸脚自己穿。

    易临勋却半蹲下来,握住她的纤足,厚实的手掌触感让晁柠脚尖一颤,差点要缩回来,他稳住她,抬头看着她并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对她说,“给我个面子。”

    晁柠为之一动,用眼神默许了。

    穿好了婚鞋,晁柠正欲站起来,易临勋躬身直接将她横抱起来,晁柠还处在震惊中,大家已经鼓掌欢呼起来了,晁柠一手紧握着捧花,另一只手无处安放。

    他抱着她下楼时,她心里担忧想抓紧他的衣服又怕抓皱了,只好握成拳紧紧抵着他后背,楼上楼下亲朋好友的注目让她顿时羞涩起来,她埋首在他颈侧,他身上有着清冽纯粹的雪松清香,细闻着让她稍稍安心了点。

    挥手告别了老爸老妈,婚车行驶起来,晁柠方才觉得心潮的澎湃终于告一段落了。

    她窘蹙地看了易临勋一眼,他正垂眸沉思样,察觉她的目光,便转过眸来。

    四目相对,想到刚刚的亲密接触,晁柠又莫名含羞带怯起来,先挪回了视线。

    易临勋看到晁柠微红的耳垂,他忍不住地想,是因为耳坠吊红的,还是羞涩红的。

    接亲车队直接开进了星河湾,车子刚停下来,晁柠便看到施有琴一众人迎了上来,施有琴

    隔着车窗温柔地唤她,“柠柠,到家啦。”

    那一瞬晁柠莫名鼻子有点酸。

    给长辈敬完茶后,晁柠和易临勋一同进房间,主卧被布置得喜庆极了,满地的花瓣和气球,他们上次在商场选购的物件都一一摆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晁柠看着五味杂陈。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易临勋站在房门处问她。

    晁柠蹙了蹙眉头,说实在的,她还没定,也许过个一周,两周?

    在她迟疑时,易临勋又说,“我妈昨天来帮忙布置婚房,她问起来,我说你明天就会搬过来。”

    “那就明天吧。”晁柠不想纠结,便顺水推舟吧。

    “好。”

    晁柠想坐下休息会儿,可看着铺陈得整整齐齐的床,她不忍破坏。

    易临勋走了过来,很随意地把床上摆的“枣生桂子”四竹篮拿起,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直接在床尾坐下,他长腿一抻,既随意又恣意。

    他坐下后便一瞬不瞬地瞧她,晁柠索性也在床尾坐下,和他隔个半米。

    晁柠东瞧西瞧了一下卧室,衣帽间那空空如也,四周也没有任何他的东西,如之前所说他把这主卧让她。

    晁柠玩笑道:“从明天开始你要再进来这个卧室,可要敲门了。”

    他浅笑着点了点头,“你可以照自己喜欢的风格重新改造,不喜欢的软装也可以换掉,不过墙不能拆,全是承重墙。”

    晁柠莞尔,“我会把这矮柜挪一下,这面墙用来投影,那儿我要添个小沙发。”还要设计一块工作区域,晁柠想,不过这都不急,以后再看。

    易临勋突然没了声音,直到晁柠疑惑地看他,他才恍然回神般,说了声“好”。

    晁柠站起来走去主卫,她想上个洗手间,但是穿着婚纱不是很方便,只好拜托易临勋,“你可以帮我叫一下Miya进来吗?”

    易临勋下意识眼神询问,Miya是?不过很快就知道了,只能是她的伴娘。

    晁柠正要解释,他站了起来,“好我去叫她,你等一下。”

    “柠儿!”没等一会儿,弥雅就进来了。

    易临勋出来后,跟许洲到阳台闲聊,许洲点了支烟,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根,易临勋摆摆手。

    许洲前面一肚子话都没逮到机会说,现下总算可以抒发一下所思所想了。

    他见到晁柠那一刻,怎么说呢,脸被打得有点疼。

    他很庸俗地想了想,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也就学历比不上而已吧。”说完又心想,提学历已经是吹毛求疵了,前面他跟伴娘聊了几句,得知新娘子在工商学院工作,如此白富美,不骄横,不眼高手低,还有自己的事业,难怪易家父母这么高兴。

    唉,他爸妈怎么就不给他也介绍一个这么优秀的呢。

    “她也是博士。”

    “卧槽!”许洲大为震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易临勋,“兄弟,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了。”

    见易临勋还是望向远处的风景,压根没理他,许洲便识趣地闭嘴了,别走回头路,别爱旧时人的话也就不说了。

    司仪过来问易临勋下午几个小时的安排,要先外拍一些照片还是直接去婚礼现场。

    易临勋便去房间找晁柠,这些事他全听她的。

    他轻敲了一下门后便进去了,晁柠正在无聊地摆弄着一些小物件,见他进来,礼貌地一笑。

    他正要开口,弥雅的声音突然从卫生间传出来,“我说你们的演技,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晁柠瞳孔一震,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看向他。

    易临勋也是瞬间表情微变。

    两人都僵住在原地。

    还是晁柠打破僵局,她装作若无其事,问他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找她吗。

    易临勋嗯了一下,把司仪的话转达后问她意见。

    晁柠说,直接去婚礼现场。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直接出去了。

    这边弥雅等屋里没了动静,才从卫生间出来,吐了口气,有惊魂落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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