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实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他,她目光冷淡,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扇倒在地的孟秋。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用世间最为恶毒的话语来招呼她。

    “孟秋,事到如今你也觉得自己没错是吗。”

    “我,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和我哥搞一起去了呢。”即便是被扇了两巴掌,孟秋依旧咬死了不承认,她恶狠狠地盯着枳实,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恨不得立即在枳实身上戳出无数个血洞来。

    枳实抬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期望着你能认错了,你真以为自己那些小伎俩能逃得过别人的眼睛吗?你喜欢阿凉是吧,你是在怪我抢走了他是吗?就算我不干涉,阿凉今天就站在这个地方,你要是真有种你就自己问问他,问问他对你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轻笑出声,似乎自己都觉得这个提议可笑,她伸手摸了摸孟秋肿起的脸颊,抿了抿唇用力按了下去。

    “嘶!”孟秋咬咬牙,发狠地盯着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枳实将手上的血渍如数抹在她干净的衣服上,“不过我看你也不用多嘴问这一句了,他的答案肯定是不喜欢。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现在是我,以后也只能是我,就算我死,他也得陪着我一块下地狱。”

    她停顿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一步步为她解释的行径可笑至极。

    孟秋没想到一向沉稳淡然的枳实居然说说出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后槽牙咬的生疼。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你不过是仗着有人帮你有人信你,要是没有呢,你早不知道在哪个烂泥沟里爬了。”

    枳实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对,我就是凭有人帮我有人信我怎么了,就算没有,我今天也照样打你。”

    她的眼神冰冷无比,像锋利的匕首一般直插入孟秋的心窝。

    孟秋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她死死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枳实,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这么过分有意思吗。”她咬牙切齿道。

    “咄咄逼人?孟秋,你该庆幸今天被你陷害的人是孟泽,是你哥。但凡今天倒在这里的人换成别人,你信不信不用我过分,你这顿打都躲不过去。”

    枳实的声音冷厉,孟秋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一瞬间像是有千万根针扎进她的心里。她知道枳实说的没错,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她哥,结果她不敢想。

    可孟秋知道,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她越是不能承认,现在在场的只有他们四人,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你不用拿话来压我,也别想拿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我。”她梗着脖子叫嚣,却被一道狠厉的目光射中。

    阿凉的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得像刀片似的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杀气让孟秋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上前一步,不容挣扎地拉住枳实,目光阴沉的吓人,“与其在这里狡辩究竟是不是你,我劝你还是尽早看看你那无辜的哥哥,别白白丢了性命。”说完,他全不顾枳实的挣扎,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家中走。

    “你放开!”到家后枳实终于无法忍受他一路的沉默,猛地甩开他的手。

    板着一张脸不知道是摆给谁看,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阿凉嘴唇紧闭抿成一条直线,用力攥住她的手指摊开掌心上下翻看,确定只有一道伤口后脸色才有所缓和,“伤口要赶快处理,不然容易感染。”

    枳实用力抽了几下发现无果后脸色愈加难看,“要你假好心,半大点的口子处理什么,都快要好了。”

    “那你就在好之前处理一下行吗!”阿凉音量拔高有些不快,天知道他看到枳实掐着自己伤口的时候有多想将孟泽扒皮抽筋,她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枳实没想到他居然会凶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她低头无言看着阿凉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忽然冷笑一声,“你刚刚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吧。”

    阿凉愣了一会,回忆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进门后甩开她的那一下,他咬牙有些挫败,“没有,我绝不会怀疑你。”

    “解释什么呀,我不是瞎子,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你和我什么关系啊就敢来怀疑我。后面一句话枳实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可能是因为即便是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愿意拿最狠毒的话来刺向阿凉。

    阿凉抵着脑袋,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居然让她这样在意。他用力按住枳实的肩膀,強迫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看着枳实不屑的扭头嗤笑,他一字一顿用力说道:“阿枳,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相信。我刚刚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一想到如果我来晚一步,你就可能……就可能……我就恨自己没用。”

    枳实眨着眼睛慢慢回头,对上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面的真诚不掺杂任何虚伪。

    他似乎压抑了很久,通透的眸子赤红,“我其实很自私,我想让你谁也不见只和我在一起,我讨厌你和孟泽说笑,讨厌你和他们见面。但我知道那么做只会让你不高兴,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只能努力强大自己,这样才有筹码留住你,才有能力保护你。”

    他低下头,沮丧地像只被抛弃的幼犬,“可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

    他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自责。空气中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二人皆是良久无言。许久许久,枳实才出声。

    她手掌覆上阿凉的脸,有些湿润,“对不起,我刚刚的情绪太冲动了,我没怪你。”

    枳实叹息一声,伸手将阿凉揽进怀里,安慰似的拍着他的后背,“你说你,怎么说着说着还哭起来了,也不嫌害臊。”她嘴上虽说着嫌弃,可双手却诚实的拍抚着阿凉。她有时候感觉对阿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缺爱的孩子一样,不能离开一刻,不能表现出对他的半点不耐。

    阿凉撇着嘴,说话时的声音像是含着一块充水的海绵,很是委屈,“我是害怕你又不要我了。”他第一次壮着胆子伸出双臂回抱枳实,收紧臂弯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算真正的拥有。他贪婪的嗅着独属于枳实的气息,是草药带着大雪消融的味道,让他止不住的贪恋。

    透过身躯传达的温度不断灼烧着沉寂已久的灵魂,让枳实不得不正视自己与阿凉的关系。

    枳实,冷静一点,想清楚两人在在一起之后是否真的会如你想的那样美好。她在脑海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可不断飘渺的思绪似乎是在故意与她作对,在不断地嘶吼着接受。

    混乱的情绪交杂反倒让枳实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推开阿凉深吸一口气,微微仰头嘴角触动,似乎在心中早已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她认真地盯向阿凉,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阿凉嘴巴微张湿漉的双眸有些朦胧,随着枳实的不断靠近,他连害羞都忘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她,生怕下一秒她突然变成一团烟雾消失不见,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枳实不断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织缠绕在一起,她抬头看见阿凉绷直的下颚线。忽然她抓住阿凉的衣领用力向下一拉,阿凉猝不及防,惊愕睁大眼睛,只听她低笑一声,脸颊忽然贴近。

    唇角忽然落下一抹柔软,阿凉僵硬的身体忽然像触电般的轻颤,心脏狂跳不止。他的瞳孔猛缩,僵硬的身体瞬间绷紧。

    阿凉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主动亲吻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眼角挂满泪珠最为狼狈的时候。

    唇角的温度轻轻擦过,阿凉猛然惊醒,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进一步,那么温柔却转瞬即逝,阿凉慌乱地舔舐着自己干涩的唇瓣想要再度贴近,那人却灵活的后退绕道桌子另一侧,他眼底闪过懊恼。

    “阿枳,你......”他手忙脚乱的想要靠近,可连一句简单的问话都不知该如何问起,枳实看起来太冷静了,表情平淡的就好像刚刚亲吻自己的人不是他一样。这让他不禁怀疑,刚刚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只是自己的错觉,只是黄粱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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