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空气尖刀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刺中凌清用脉冲枪轰了很多次的一点。
变异蝎子安静了一瞬，凌清冷冷瞧着，接着它的血液喷溅开来，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血雨兜头浇下，久久不息。
巨型蝎子疯狂挣扎扭动，然后轰然倒地。
凌清收回视线，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的金币碰撞声经久不绝。
“净化点+10。”
“净化点+10。”
“净化点+20。”
“净化点+25。”
……
“当前累计净化点425，加载空间感知天赋。请继续努力工作。”
空间感知么？凌清心念一动，意识便如波涛一般以她为圆心蔓延开去。在她的意识波覆盖的地方，她“看到”了安保部门的人在拉警戒线，处理变异蝎子，拍照，她透过后厨的玻璃窗，看到挤在里面的客人，它们有的茫然怔忪，有的神情恍惚，有的喜极而泣……
一连片的金色好感值从他们头顶蹭蹭冒出。
凌清“看到”了艾丽，安保部门的两个人搀扶着她，她皱眉跟他们交谈，身体侧向凌清所在的方位，似乎想来看一看凌清。
凌清集中意识，然后她发现自己能“看”到更深的地方。
安保部门中，有两个仿生人，他们穿着安保制服，外形与常人无异，正在边工作边轻声与同事交谈。
凌清看到它们腹部的能源核心，那个东西闪着幽蓝的光，如心脏一样将蓝色能源液泵进它们的躯体四肢。
凌清还想细看，那如心脏一样的机械像是宝石一样吸引着她，但是感知视野中，有个人向她这边走来，凌清感觉像是偷窥被发现了一样，下意识收回感知，闭紧双眼。
她闻到了茉莉花的香气。很清淡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凌清收回了感知，但那清香在雨水和血腥味中仍十分鲜明。
有个人蹲在了她的身侧，一只温暖的、柔软的手用力地按向她腹部的伤口，她听到略带磁性的声音高喊：“有平民重伤！医疗队！”
凌清这才意识到，是的，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但是奇怪，她居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感，她的精神十分亢奋，之前失血的晕眩感也没有了。
难道也跟净化点提高有关？
凌清被包扎止血，打了一只愈合剂，然后被抬上担架，送上飞行器，飞往市中心医院。
大概是过度疲惫，她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凌清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感知如波纹扩散，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病房和走廊上游走。
她指尖轻轻敲击铁制病床扶手，心里盘算着酒吧的生意和那只巨型蝎子。
蝎子肯定是被安保部门的人收走了，凌清的眉头蹙起，那是她拼死拿下的猎物，却被安保部捡漏，她有些不爽。
得两个办法拿回来。
那只蝎子的味道，还没尝过呢。
凌清一边思考，感知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医院各层之间游走，她所在的楼层是19楼，感知波纹蔓延到15楼时，宽阔寂静的走廊上，一个正在走路的高大的男人突然停下转过头。
男人有双深邃的蓝眼睛，鼻梁高挺，看起来清冷又禁欲。
他的目光投向虚空，凌清有种隔着感知与他对视了的感觉，她心里一惊，感知波浪如退潮一样缩回。
收回的感知的前一秒，凌清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
一分钟后，茉莉花香盈满整个病房，穿着一身安保制服，有着蓝眼睛的高大男人坐在凌清床前，他展开证件。
联邦安保部，滨海市分部，一级安保员。
肖奉宜。
“你好，凌小姐。”肖奉宜神情严肃，“关于这次污染物事件，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请问方便吗？”
凌清知道这道程序是怎么都逃不过的，她笑道：“当然。”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污染物蝎子的？”
“2224年2月26日21点半左右。”
“看到污染物后，酒吧客人纷纷向后厨躲避，你为什么独自出来了？”
“我落后一步，被巨型蝎子击中，它把我甩出来的。”
“安保部门来之前，是你在跟蝎子缠斗？”
“我只是拿着武器自卫，联邦宪法规定公民可以合法持枪。”
肖奉宜停下记录，抬眼看向凌清：“安保部21点46分接到报警，21点56分到达现场，期间有十分钟。”
他蓝色的眼睛像是流淌的宝石，吸引凌清去看。
“你说作为平民，”肖奉宜顿了一下，将“平民”两个字咬得很重，“你用一把枪械店标配微冲和一把黑市淘的电磁脉冲枪，在那只巨型蝎子手底下，独自一人存活了十分钟。”
“不是独自一人。”凌清纠正，“有人帮我。”
“你是说那个叫艾丽的女孩，和她那把折叠刀？”
肖奉宜盯着凌清，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化，但是对面的女性脸上可以称得上情绪的东西几乎没有。
她黝黑清亮的眼睛看向他，表现得十分坦然：“后面你们不是来了吗？”
凌清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运气好，也许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她在说谎。
肖奉宜的直觉告诉他。
他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你店里的客人都没受伤。我的同事询问他们时，他们一致说，是你保护了他们。”
凌清心头一紧，她想到了后厨，那只跟踪艾丽的小一些的变异蝎子尸体，在变故发生之前，正躺在厨房中岛上。
它还没被净化。
果然，肖奉宜问道：“酒吧后厨，似乎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联邦并不禁止食用净化后的污染物，只是捕获和净化本身，就代表着权力、金钱，普通人没有那样的武装力量去与污染物抗衡，也没有净化污染物的机械。
一般店里售卖污染物食水，都会被默认为是从特殊渠道进货。即便凌清诚实地在酒水单上标注出了污染物原料，也鲜有客人会真的相信这个破败的酒吧真的会源源不断地拿那么贵的污染物原料酿酒、做菜。
凌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睁开眼睛就绑定了所谓好感值和净化点。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有高于一切的存在在操作这一切，在设定自己的能力，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暴露，不能让人知晓自己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和它赋予自己的能力。
否则，作为人形污染物净化机，她大概会被关进实验室，脑子被切成几万片用作研究。
或者称为政府、权贵的战斗机器。
凌清有一套严丝合缝的账目，显示她是从一家有稳定客源的黑市商家进货，开业一个月以来，每一次污染物“进货”，都会有对应的记录。
但是那只变异蝎子，她还没来得及做假账。
面对着肖奉宜咄咄逼人的审问，凌清笑了一下：“是吗？我的酒吧一向诚信经营，不会有不该有的东西。”
肖奉宜挑了一下眉，像是有些遗憾。
果然，他在诈我。凌清表面云淡风轻，手心却有些微微出汗。
她觉得自己的店员应该会在安保部进去搜查之前就转移那只蝎子，可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她也不敢笃定。
但是她赌了一把，很显然，她赌赢了。
肖奉宜用手搓了一把脸，像是很挫败，也像是放下心来，信了凌清只是一个幸运的，在污染物手底躲过一劫的贫民。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凌小姐。”
凌清微笑：“不客气。”
走之前，肖奉宜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位比尔德小姐，我是指艾丽·比尔德，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她舍身救你时，我和我的同事都看到了。她真是位善良勇敢的好姑娘。”
凌清瞳孔紧缩。她忘记艾丽了。
艾丽的确是舍身救她，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善良过头了。虽说自己在那之前也算是客观上救了她的命，可当时的场景那么凶险，她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像送死一样去孤注一掷地给自己争取一点生机。
她一点不怕吗？
凌清要怎么解释，总不能顺着肖奉宜的话，说她们是朋友，凭安保部的手段，一定能查出在此之前两人毫无交集。
若说出自己之前救了艾丽，必然牵扯出那只变异蝎子。
肖奉宜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回头看向凌清，等着她的回答。
凌清沉默了一会，认真道：“我们不是朋友。”
同一时刻，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另一间病房内，艾丽面对着盘问的安保员，绞着手指，脸有些红：“其实，我们不是朋友。”
安保员皱眉：“不是朋友，你舍命救她？”
艾丽的脸更红了：“我就是，就是……”
她像是难以启齿，纠结半天，面前的安保员笃笃敲笔，她才抬起头：“我就是天性善良，见不得有人受苦。”
安保员的笔啪一下掉在了地板上。
一条细细的，空气凝成的线，穿过艾丽所在的病房，向远处延伸。如果肖奉宜在这里，一定能感受到那细线之上，附着的水波一样的东西，像是被注视、被聆听的感觉从那水波中不断传出来。
凌清的病房里，她面无表情道：“我想艾丽小姐是天生比较善良吧。”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肖奉宜想笑，但凌清很快先发制人：“肖先生，作为国家公职人员，你不信有人天生善良，舍己为人吗？”
肖奉宜像是被噎了一下，半晌没答话。
然后他摇了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当然，肖小姐，我对此深信不疑。”
出了住院部大楼，肖奉宜很快与同事汇合回安保中心。
办公室里，肖奉宜看着一摞问话记录，剑眉蹙成了一团。
其中有一份酒吧客人的问话记录，肖奉宜跳过前面，看到中间几行字。
“变异蝎子出现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酒吧里有什么异常？”
“没有，大家像平时一样喝酒聊天。”
“你觉得酒吧老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长得太好看，人又亲切，酒好喝东西好吃但居然很便宜，这些算吗？”
下面几行还是毫无进展，肖奉宜一眼扫过，视线停在了最后面。
“你看到酒吧老板跟污染物战斗了吗？”
“没有，先生，我只看到她拿起枪，站在了所有人前面。”
变异蝎子安静了一瞬，凌清冷冷瞧着，接着它的血液喷溅开来，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血雨兜头浇下，久久不息。
巨型蝎子疯狂挣扎扭动，然后轰然倒地。
凌清收回视线，躺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的金币碰撞声经久不绝。
“净化点+10。”
“净化点+10。”
“净化点+20。”
“净化点+25。”
……
“当前累计净化点425，加载空间感知天赋。请继续努力工作。”
空间感知么？凌清心念一动，意识便如波涛一般以她为圆心蔓延开去。在她的意识波覆盖的地方，她“看到”了安保部门的人在拉警戒线，处理变异蝎子，拍照，她透过后厨的玻璃窗，看到挤在里面的客人，它们有的茫然怔忪，有的神情恍惚，有的喜极而泣……
一连片的金色好感值从他们头顶蹭蹭冒出。
凌清“看到”了艾丽，安保部门的两个人搀扶着她，她皱眉跟他们交谈，身体侧向凌清所在的方位，似乎想来看一看凌清。
凌清集中意识，然后她发现自己能“看”到更深的地方。
安保部门中，有两个仿生人，他们穿着安保制服，外形与常人无异，正在边工作边轻声与同事交谈。
凌清看到它们腹部的能源核心，那个东西闪着幽蓝的光，如心脏一样将蓝色能源液泵进它们的躯体四肢。
凌清还想细看，那如心脏一样的机械像是宝石一样吸引着她，但是感知视野中，有个人向她这边走来，凌清感觉像是偷窥被发现了一样，下意识收回感知，闭紧双眼。
她闻到了茉莉花的香气。很清淡的味道，若有若无的。凌清收回了感知，但那清香在雨水和血腥味中仍十分鲜明。
有个人蹲在了她的身侧，一只温暖的、柔软的手用力地按向她腹部的伤口，她听到略带磁性的声音高喊：“有平民重伤！医疗队！”
凌清这才意识到，是的，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但是奇怪，她居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感，她的精神十分亢奋，之前失血的晕眩感也没有了。
难道也跟净化点提高有关？
凌清被包扎止血，打了一只愈合剂，然后被抬上担架，送上飞行器，飞往市中心医院。
大概是过度疲惫，她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凌清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感知如波纹扩散，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病房和走廊上游走。
她指尖轻轻敲击铁制病床扶手，心里盘算着酒吧的生意和那只巨型蝎子。
蝎子肯定是被安保部门的人收走了，凌清的眉头蹙起，那是她拼死拿下的猎物，却被安保部捡漏，她有些不爽。
得两个办法拿回来。
那只蝎子的味道，还没尝过呢。
凌清一边思考，感知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医院各层之间游走，她所在的楼层是19楼，感知波纹蔓延到15楼时，宽阔寂静的走廊上，一个正在走路的高大的男人突然停下转过头。
男人有双深邃的蓝眼睛，鼻梁高挺，看起来清冷又禁欲。
他的目光投向虚空，凌清有种隔着感知与他对视了的感觉，她心里一惊，感知波浪如退潮一样缩回。
收回的感知的前一秒，凌清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
一分钟后，茉莉花香盈满整个病房，穿着一身安保制服，有着蓝眼睛的高大男人坐在凌清床前，他展开证件。
联邦安保部，滨海市分部，一级安保员。
肖奉宜。
“你好，凌小姐。”肖奉宜神情严肃，“关于这次污染物事件，有几个问题想向你了解一下，请问方便吗？”
凌清知道这道程序是怎么都逃不过的，她笑道：“当然。”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污染物蝎子的？”
“2224年2月26日21点半左右。”
“看到污染物后，酒吧客人纷纷向后厨躲避，你为什么独自出来了？”
“我落后一步，被巨型蝎子击中，它把我甩出来的。”
“安保部门来之前，是你在跟蝎子缠斗？”
“我只是拿着武器自卫，联邦宪法规定公民可以合法持枪。”
肖奉宜停下记录，抬眼看向凌清：“安保部21点46分接到报警，21点56分到达现场，期间有十分钟。”
他蓝色的眼睛像是流淌的宝石，吸引凌清去看。
“你说作为平民，”肖奉宜顿了一下，将“平民”两个字咬得很重，“你用一把枪械店标配微冲和一把黑市淘的电磁脉冲枪，在那只巨型蝎子手底下，独自一人存活了十分钟。”
“不是独自一人。”凌清纠正，“有人帮我。”
“你是说那个叫艾丽的女孩，和她那把折叠刀？”
肖奉宜盯着凌清，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化，但是对面的女性脸上可以称得上情绪的东西几乎没有。
她黝黑清亮的眼睛看向他，表现得十分坦然：“后面你们不是来了吗？”
凌清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运气好，也许我就是那个幸运儿。”
她在说谎。
肖奉宜的直觉告诉他。
他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你店里的客人都没受伤。我的同事询问他们时，他们一致说，是你保护了他们。”
凌清心头一紧，她想到了后厨，那只跟踪艾丽的小一些的变异蝎子尸体，在变故发生之前，正躺在厨房中岛上。
它还没被净化。
果然，肖奉宜问道：“酒吧后厨，似乎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联邦并不禁止食用净化后的污染物，只是捕获和净化本身，就代表着权力、金钱，普通人没有那样的武装力量去与污染物抗衡，也没有净化污染物的机械。
一般店里售卖污染物食水，都会被默认为是从特殊渠道进货。即便凌清诚实地在酒水单上标注出了污染物原料，也鲜有客人会真的相信这个破败的酒吧真的会源源不断地拿那么贵的污染物原料酿酒、做菜。
凌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睁开眼睛就绑定了所谓好感值和净化点。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有高于一切的存在在操作这一切，在设定自己的能力，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暴露，不能让人知晓自己脑子里那个奇怪的声音，和它赋予自己的能力。
否则，作为人形污染物净化机，她大概会被关进实验室，脑子被切成几万片用作研究。
或者称为政府、权贵的战斗机器。
凌清有一套严丝合缝的账目，显示她是从一家有稳定客源的黑市商家进货，开业一个月以来，每一次污染物“进货”，都会有对应的记录。
但是那只变异蝎子，她还没来得及做假账。
面对着肖奉宜咄咄逼人的审问，凌清笑了一下：“是吗？我的酒吧一向诚信经营，不会有不该有的东西。”
肖奉宜挑了一下眉，像是有些遗憾。
果然，他在诈我。凌清表面云淡风轻，手心却有些微微出汗。
她觉得自己的店员应该会在安保部进去搜查之前就转移那只蝎子，可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她也不敢笃定。
但是她赌了一把，很显然，她赌赢了。
肖奉宜用手搓了一把脸，像是很挫败，也像是放下心来，信了凌清只是一个幸运的，在污染物手底躲过一劫的贫民。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非常感谢你的配合，凌小姐。”
凌清微笑：“不客气。”
走之前，肖奉宜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位比尔德小姐，我是指艾丽·比尔德，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她舍身救你时，我和我的同事都看到了。她真是位善良勇敢的好姑娘。”
凌清瞳孔紧缩。她忘记艾丽了。
艾丽的确是舍身救她，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善良过头了。虽说自己在那之前也算是客观上救了她的命，可当时的场景那么凶险，她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像送死一样去孤注一掷地给自己争取一点生机。
她一点不怕吗？
凌清要怎么解释，总不能顺着肖奉宜的话，说她们是朋友，凭安保部的手段，一定能查出在此之前两人毫无交集。
若说出自己之前救了艾丽，必然牵扯出那只变异蝎子。
肖奉宜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回头看向凌清，等着她的回答。
凌清沉默了一会，认真道：“我们不是朋友。”
同一时刻，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另一间病房内，艾丽面对着盘问的安保员，绞着手指，脸有些红：“其实，我们不是朋友。”
安保员皱眉：“不是朋友，你舍命救她？”
艾丽的脸更红了：“我就是，就是……”
她像是难以启齿，纠结半天，面前的安保员笃笃敲笔，她才抬起头：“我就是天性善良，见不得有人受苦。”
安保员的笔啪一下掉在了地板上。
一条细细的，空气凝成的线，穿过艾丽所在的病房，向远处延伸。如果肖奉宜在这里，一定能感受到那细线之上，附着的水波一样的东西，像是被注视、被聆听的感觉从那水波中不断传出来。
凌清的病房里，她面无表情道：“我想艾丽小姐是天生比较善良吧。”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肖奉宜想笑，但凌清很快先发制人：“肖先生，作为国家公职人员，你不信有人天生善良，舍己为人吗？”
肖奉宜像是被噎了一下，半晌没答话。
然后他摇了摇头，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当然，肖小姐，我对此深信不疑。”
出了住院部大楼，肖奉宜很快与同事汇合回安保中心。
办公室里，肖奉宜看着一摞问话记录，剑眉蹙成了一团。
其中有一份酒吧客人的问话记录，肖奉宜跳过前面，看到中间几行字。
“变异蝎子出现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酒吧里有什么异常？”
“没有，大家像平时一样喝酒聊天。”
“你觉得酒吧老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长得太好看，人又亲切，酒好喝东西好吃但居然很便宜，这些算吗？”
下面几行还是毫无进展，肖奉宜一眼扫过，视线停在了最后面。
“你看到酒吧老板跟污染物战斗了吗？”
“没有，先生，我只看到她拿起枪，站在了所有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