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拉开的时候,安霁月脑海中忽然一片混沌,脚步跟着一滞。

    她迷惘地望着已经半只脚已经踏出电梯的清俊男人的背影。两分钟,或者十分钟,或者最多一小时后,自己会和他发生什么呢。

    是她愿意的没错。也是她一直热切而主动。可真的排除一切闲杂人等,要走进那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无限可能的房子里时,她却骤然浮起怯意。

    像是已经期待了太久的礼物,她已经怀着最美好的想象在心里描摹过无数回,而今天终于要开盒了一样。

    陆烨发觉她的迟疑,转身一望,细细打量起她有些羞怯的娇态,越瞧越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甚少见她这个样子。特别是不久之前,这位财大气粗的“安总”还拿着撤单来假模假样地威胁他就范。

    陆烨善解人意地问:“安总在担心什么?哦对,您先进去休息,我下楼去趟便利店买点东西——”

    他退回电梯,贴心替她撑着门,却看见安霁月脸色不太自然。

    她僵硬着身子:“不用麻烦了,走吧。”

    男人诧异地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安霁月绷紧了脸,双颊染绯,声音里有不耐烦的嗔怒:“我已经买好了,不用你操心!是有哪里听不懂?”

    这回换陆烨怔在原地。见安霁月已经怒气冲冲地抱着臂往门口走,他赶忙追上前,很没眼色地继续问:

    “什么时候备下的啊?”

    安霁月没理他,冷僵着脸,“快开门。”

    自然是这几天准备的,还用问吗。她又恢复到在车上时又急又气的心境。明知道是陆烨不是有意为难她,但她就是经不起逗。

    上次陆烨说完“再给他几天时间”后,安霁月便在闲暇时恶补了不少深刻的“知识”,除了必要的安全措施外,她还被不少神神秘秘的种草贴勾引得购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皮肤”和“装备”。

    我成年了,我是新时代女性,我在国外待过好几年,我完全不用为自己正常的生理和情感需求感到羞愧。

    安霁月就是这样给自己洗脑,又面不改色地将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新奇玩意儿塞满了主卧的床头柜。

    尽管,她塞进去的时候,连拆都没敢拆开看过。

    潜意识里,安霁月总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陆烨应该是懂怎么用的吧?

    直到陆烨神情呆滞地望着整整两层抽屉的琳琅满目,沉稳清冷的眸心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力不从心的惊慌。

    安霁月飞速地眨了眨眼。她的意思很明确:有人出钱,就得有人出力。自己已经把东西买齐全了,研究怎么用当然应该是陆烨的事。

    陆烨眼神黯了黯,喉咙发紧。他拍了拍安霁月的头:“先去洗澡。”

    等她听话地进了浴室门,男人温柔耐心的视线重新落回床头柜的抽屉。陆烨下意识地扶住了后腰,靠在衣柜门上,微微喘气。

    安总,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得加钱。

    安霁月站在花洒下,闭着眼,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在想。

    她脑子里的思绪太过杂乱,以至于她已经呆呆站了五分钟,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浴室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陆烨踱了过去。安霁月回了回神,快速而细心地洗好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吹头发。

    陆烨拿着自己的浴巾,准备进浴室,路过她身后时,自然而亲昵地低头吻了吻她裸.露在外的雪肩。

    “吹好后去卧室等我。”

    她白净光滑的脸又是一红。抬眼看时,陆烨已经面色凝重地行进浴室,像个出征前的将军,任重而道远。

    天生的好性情让安霁月在这时稍稍抛却了羞臊,她甚至在心里偷偷笑起陆烨:干嘛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据她这段时间的恶补,这种事,不是非常、非常欢愉和享受的嘛?

    那些广告里色调诱惑的图片,软广帖文里暧昧不明的字眼,以及一些匿名小号分享的亲身经验……无一不在给她建立心理预期:只要用上这个技巧、那个神器,就能直入九天,逍遥无边。

    都是骗人的。

    安霁月吃痛地想。根本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陆烨就够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暗却不是主旋律。城市霓虹经过巨大的漫反射,杂乱无章地钻进没有拉遮光帘的房里,将床上的人映上斑斓多姿的色彩。

    花样百出的内.衣,没穿。

    根本来不及。陆烨最初只是在吻她的,但刚一贴近,她裹在胸前的浴巾便识趣轻巧地脱落。绵软与硬朗的轮廓抵在一起,贴上一寸,又要再往下一寸。

    细腻光滑的水.性.油,没用。

    完全是多余的东西,大手轻柔地抚触着她的后腰,很快又不知滑到了哪里。再抬起手时,丝丝缕缕的透明嘀嗒嘀嗒,拉丝着往下掉。

    安霁月仅存的理智偏偏用在这样的细节上。软糯的声线带着哭腔:“床单要湿了……”

    顾不得其他,她一边要去够床头的抽纸,一边努力抬起腰缩着,生怕再弄湿更多。

    她错过了男人骤然紧缩的瞳孔。自然也不知道下一秒忽然被猛烈地攻占是为什么。

    妖娆的花蕊在黑暗里绽放出模糊的轮廓。顷刻间,他觉得肺里的空气全部被吸了干净,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他忍耐了太久太久。

    灯火点点,宛宛星河,汇成奇幻瑰丽的海。

    搁浅脱水的鲸鱼几乎要窒息时,终于一头扎回了海洋,被完完全全的浸没、包裹。

    它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月亮却开恩一般地为它更改了潮汐涨落,施赐它一片汪洋。

    越游越深,越游越快,欢欣与本能交杂迸发,只留下一个最单纯而原始的念头,便是不顾一切地向深处,再深处,跃过悬崖,跃过海沟,

    海底震动着,仿佛在迎接海域的主宰,海底火山一座接一座地喷薄,岩浆滚烫。庞然大物长啸着,像是在宣誓着君王的主权。

    鲸落了。

    -

    安霁月是在凉丝丝棉被里醒来的。她睁开眼,望见纱帘隐隐透着亮,青色的天光落进窗来,给房间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的晨曦。

    她有一瞬的恍惚空白,直到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

    “睡得好吗?”

    安霁月翻了个身,仰头望见半倚在床头的男人正浅笑看她。他清冽的眸里仿佛加了酒酿,目光醉人。

    他们之间不过咫尺,她勾一勾脚趾,就能碰到男人紧实的小腿。舒适凉爽的被窝很快滚烫起来,她像只自来熟的猫,灵巧自觉地钻进男人的怀中,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轻盈柔软的棉被松松垮垮地拥着两人,悠长的呼吸乱了几拍,又被缓缓地压下。

    陆烨抚着她的长发,第一次生出了请假不上班的念头。

    他甚至毫无负罪感——倘若秦建和知道他请假是为了陪安世资本的董事长,估计还会欣慰地说他孺子可教。

    可这个念头刚盘旋几秒,就被安霁月以实际行动否决。她抬起头,从他身上恋恋不舍地离开,问:“什么时间了?你不用去工作吗?”

    陆烨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她现在也算是自己的投资人了,他还是要给老板打工。

    只是,昨晚苦苦加班到半夜,一早起来又被催着上工,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男人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质地柔软的天丝衬衫和宽松西裤扔在床脚。他背对着床,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长腿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实地扒在骨上,一丝赘肉也找不到。

    安霁月蒙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遮住自己咧开的嘴角后,开始肆无忌惮地欣赏起来。

    许多男生上班不过几个月就会发胖,但陆烨已经高强度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保持得这么好呢?

    比起他上学时,甚至看着更挺拔结实了些。轮廓不会过于饱满,而是像雕塑一般恰到好处,戳的时候又很有弹性。她不禁回想起昨夜的种种片段,心中又是一漾。

    陆烨转过身来准备换衣服,忽然身体一僵,单手撑着柜门,另一手扶了下腰。

    安霁月心里一紧:“怎么了?”

    陆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工作时经常连续几个小时僵坐,换成旁人恐怕早就废了,但他硬是撑了这么多年。原本也没什么大碍,但昨晚……

    她蹙眉替他揉着后腰,指尖微微戳着他敏感的肌肉,疼是不疼了,但却又涌上一阵酥痒。陆烨正要叫停,安霁月自己先住了手。

    她急匆匆地下床:“对了,我给你买了按摩仪和护腰腰靠……”

    这下换她身躯一僵,脚下发软,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捞起来,就会直接摔倒在地。

    陆烨狡黠地笑吟吟问:“怎么了?”

    安霁月疑惑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气,顺势咬在他的肩头。

    “都怪你!”

    她从小就是运动健将,上学时哪怕上午跑完半马,下午也能活蹦乱跳地和朋友出去逛街,但昨晚的运动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劳累……安霁月微微绞着腿,酸痛感愈来愈清晰。

    陆烨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从眉心吻到鼻尖,最后是唇瓣。

    “在哪里?我去拿就好。”

    他抱着腰靠和按摩仪回到主卧,凌乱的床铺重新被收入眼底,于是饶有兴趣地问:“这是小费?”

    安霁月轻轻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陆烨不依不饶:“那,昨晚你满意吗?”

    安霁月推开他凑近的脸,红着脸:“满意满意,再接再厉!”

    男人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大笑着出门而去。z司很快出现了一个抱着纸盒的男人,陆烨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将腰靠安装好,神清气爽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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