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母女俩吃了昨天包的饺子做早饭,吃完了,娘俩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干啥了,以前在公婆家过年的时候,年初一起床吃完饭,张继军会开着车带着周晓茹和霏霏出去玩,玩一圈回公婆家吃午饭,下午和公婆小舅他们一起打牌,霏霏就和小舅家的孩子一起玩儿,这一下少了这么人和项目,两个人都很不适应,周晓茹:“咱们接下来干嘛?”

    霏霏:“我也不知道,看电视?”

    周晓茹:“都是回放的春晚了,都看过了,没意思。”

    霏霏:“我昨天最后睡着了,没看完,我想看。”

    周晓茹:“要不咱下去打羽毛球吧?”

    霏霏:“你不怕病毒了?”

    周晓茹:“你看咱家前面的小广场上,都没有几个人,咱们去吧?做好防护呗。”

    霏霏:“好吧,我换衣服去。”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小广场,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年前那阵子是疫情最厉害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宅在家里吃药等康复了,年后这个时间点大概都刚恢复,不能出门吹风,周晓茹带着霏霏打了个时间差,在人最少的时候下了楼。

    霏霏好久没有下楼运动了,今天的太阳刚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霏霏打了会儿球,又拿出鸡毛毽子踢了。周晓茹抬手拍了个霏霏的视频发给张继军,本来没指望能收到张继军的回复的,没想到,他居然很快就回了:可以出门了?

    周晓茹:你女儿憋不住了。

    张继军:晚点转你。

    周晓茹看着张继军的微信,寻思着这话题转移的这么快,回了一个:好的。

    张继军没有再回复,周晓茹也没有纠结,把手机放回口袋,带着女儿又玩了一会儿,好久没有运动了,周晓茹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了。

    回到家,周晓茹和霏霏从头到脚的消完毒,这才敢坐上沙发歇会儿喘口气儿,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拿起来一看,是张平发来的:我的宝宝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周晓茹喊来女儿给张平发了个语音:“祝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发大财。”

    张平:谢谢宝宝,爷爷给你发红包。

    张平发来两个红包,李美霞也发来一个,霏霏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抢红包,一一收了之后又缠着张平和李美霞给她发了两个,这才心满意足的去看电视补春晚漏看的节目了。

    周晓茹呢?在等张继军的转账,结果是等了一天,也没等来张继军的转账。

    第二天周晓茹起床后,张继军依然没有转账,周晓茹有点着急,今天就是还款日了,她怕自己的信用受影响,电话打给张继军,依然关机,周晓茹打开微信,点开张继军对话框:今天要还钱了,你今天能转给我吗?

    一小时后,张继军回复了:最迟晚上,我的还没到。

    我的还没到,周晓茹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张继军也没钱,钱是别人转给他的?大初二的没有哪家公司上班会给他打工程款吧?

    周晓茹:信用卡?还是借的?

    张继军回复了,但是绕开了周晓茹的问题,只是回到:多少?

    周晓茹:17950。

    对话到这里结束。

    初二本是回娘家的日子,周晓茹也不敢在疫情这个节骨眼上回娘家,再说张继军也不在家,就这么回去,周母肯定又要问清楚。周晓茹打了个电话给母亲:“妈妈,新年快乐,今年不能回去看你了,等霏霏开学稳定了我再去你家。”

    周母:“行,不要来了,这到处都是咳咳咳的,少出门安全。”

    周晓茹:“你啥都知道,就这样也没耽误你遛狗,一天还两趟。”

    周母:“我家后面就是河,多开阔了,我遛狗又不和人接触,再说我都阳过康复了,戴好口罩怕啥的。”

    周晓茹:“周承今年没去你那吃饭吗?”

    周母:“没来,宋晓晓和糖糖都没打疫苗,更不敢出门。”

    周晓茹:“周承不是也都阳过了吗?”

    周母:“他一家现在都是分开睡的,他一个房间,宋晓晓娘俩一个房间。”

    周晓茹:“这个疫情弄的家都不像个家了。”

    周母:“那怎么办,全国各地都这样。”

    周晓茹:“妞妞这几天怎么样?”

    周母:“你买的那个药在快递驿站了,过年这几天驿站没开门,我看今天开门了,我一会得给妞妞拿药去。”

    周晓茹:“注意喷酒精消消毒,快递经过那么多地方,才脏呢。”

    周母:“我这天天给它灸着加保暖,它还行,和之前差不多。但是我看它那个大疙瘩开始淌水了,我用纸给它垫着的,它老是躺着可能给磨破了,这流点出来我看还小点了。”

    周晓茹:“我给买点碘伏吧,一会跑腿给你送去。”

    周母:“家里有酒精。”

    周晓茹:“酒精多疼了,给它用碘伏吧,少受点罪。你口罩还有吗?我再给你买两盒。”

    周母:“还有十来个。”

    周晓茹:“我这就给你买,一会就送到。”

    周母:“好的,我这收拾收拾下楼拿药去。”

    放下手机,周晓茹想到前几天扎的小猫灯笼还没有涂颜色,正好拿出来打发时间了,翻箱倒柜的找出以前买的丙烯颜料,和霏霏两个人打开手机开始研究怎么给小猫上色,涂什么颜色好看,娘俩最后一致决定涂个大橘出来,橘色明亮,看着心里暖洋洋的,打开灯串的话,晚上也会更好看。涂色这个工程周晓茹没有参与,全程交给霏霏搞定,晚饭的时候,一只漂亮的橘猫灯笼就扎好了。

    周晓茹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把它挂在前阳台的晾衣架上等待风干,丙烯干的很快,只是沾上了就不好洗,这个灯笼明天就能拿下来玩了。

    晚上上床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周晓茹惦记着还款的事情,张继军的钱一直没有转过来,周晓茹不想催他,只是银行那边也在不停的给周晓茹发消息提示已经逾期。周晓茹简直烦透了,不得已的拿起手机:你今天还转吗?我逾期了,一行给我发了好多消息了。

    张继军秒回:转,我催下,到账转你。

    催一下,那就说明是跟别人借的钱。周晓茹再次问他:你跟谁借的钱?

    张继军有一次避开了钱的来源这个问题,只是回复:到了转你支付宝吗?

    周晓茹:嗯。

    周晓茹:你睡哪里的?还住在老陈家吗?

    张继军:没有,哪能睡睡哪。

    周晓茹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哪能睡睡哪?意思他没地方可去了吗?既然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找父母帮忙解决问题呢?

    周晓茹:你回家吧,家人都在等你呢,回家咱们好好规划规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好好走。

    张继军:淋浴房我修好了,忘记和你说了。

    周晓茹:我知道,我和女儿已经用过了。

    张继军:霏霏这几天在做什么?

    周晓茹:玩,看电视,预习新学期的课本。

    张继军不回复了,不过半小时后,周晓茹收到了转账消息,周晓茹松了口气儿,总算把这个月的贷款还上了。

    哪承想,周晓茹这头还没刚刚捞着放松一下,周承的微信发来了:姐,睡了吗?

    周晓茹:没睡着,什么事?

    周承:一两句说不清楚,我给你打电话。

    周晓茹:好,你等两分钟,我从卧室出去,霏霏最近和我睡一起的,她睡着了。

    周承:嗯。

    周晓茹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关好卧室门,转身进了书房,把书房的门也关上了,接着,周承的电话来了。

    “姐,我姐夫在家吗?”

    周晓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实话实说,还是选择隐瞒下去?周晓茹不知道周承这个节骨眼上找张继军干嘛,于是问到:“怎么了?”

    周承:“怎么了?之前不是问我借了十万吗,你帮我要他才转给我,结果这两天天天有人给我打电话打听张继军在哪了,我就很纳闷,都找他干啥的,我今天一问我才知道,都是张继军的债主,他在外面欠一屁股债。”

    周晓茹觉得自己耳鸣了,心里就像揣着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团,但是好在前几天张平的电话让她有了点儿心理准备了,周晓茹深呼吸,平复了一下之后问周承:“什么债主?他都跟谁借的钱?”

    周承:“太多了,他身边的人,还有银行的,他给人家说借钱干工程,但是据我所知他手上现在没有项目,大家都是做工程的,这个打听一下就都知道了。对了,他那次找你给他银行贷款,还清了吗?”

    周晓茹:“没有,他本来说半个月就还,结果我问他,他说用在别的地方了,他老头不给他钱投资,现在就是每个月还一点。”

    周承:“还有你知道不,那个特斯拉,之前不是跟你说他找我借了二十万吗,那个车一共三十多万,就那剩下的十来万都不是他的钱,他跟史绝借的,今天史绝给我打电话找张继军我才知道,他到现在没还人家,一群债主找史绝,史绝又找到我这边来了。”

    周晓茹:“弟弟,这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给你说实话吧,他都好久没回家了,手机也经常关机,我怕咱妈担心,没有告诉你们,年前他爹妈给我打电话,说张继军从公司拿了一百多万不知道干啥去了,还给我发了张继军的信用记录,一沓子,信用卡估计办了不少,我之前只知道他有信用卡,但是我不知道他会办这么多。他在外面跟朋友借钱,我一点都不知道。”

    周承:“这个钱他到底花哪去了?我看你家也没有添置大件,他现在手上一个工地都没有,所以这个钱的走向很奇怪,我怀疑他赌博了。”

    周晓茹:“不能吧,他不是那种人。”

    周承:“不能?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我再给你打个预防针,张继军在外面玩的也够花的。”

    周晓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在做梦,脚底好像踩上了棉花,轻飘飘软绵绵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她晃晃脑袋,试图从这个噩梦中挣扎出来,可惜事与愿违,周承的声音再次传来:“姐,你多长时间没见你家两个车了?”

    周晓茹张了张嘴,听到自己嘴巴里发出的声音,没办法思考了,只是机械的回答了问题:“挺久了,张继军说借人了,我和他吵过好几次,孩子接送都不方便了。”

    周承:“呵呵,借人了,借给抵押的了吧,我实话告诉你,两个车全被他抵押了,他没钱赎回来了,只能给你说抵押了。”

    周晓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上岸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揪着胸前的衣服,腿上没有一点力气,已经站不住了,大脑也没法思考了,整个人就像套在塑料膜里。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想好了,跌倒了也不可怕,人都有低谷的时候,明明想好了要和他一起从头开始并肩奋斗的,周晓茹头一阵一阵的眩晕,说不出话来。

    周承见周晓茹半天没有说话,差不多也猜到周晓茹的状态了,周承安慰道:“姐,我给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要债的找到我这里了,迟早会找到你,我觉得由我给你说这些,总比那些上门讨债的告诉你强点吧?你现在平复一下吧,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暂时不要告诉霏霏,大人的事情不要影响孩子。”

    “知道了。”

    周承:“我这边会找人问问查查张继军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情况,等我有眉目了捋好了我再和你说,但愿他捅的漏子不要太大。”

    结束了通话,周晓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躺回床上的,整个人都没法思考,不能思考,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没有思想,心里空空的。

    关上灯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周晓茹睡不着,明明什么都没想,但就是睡不着,周晓茹又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拿出手机找出消消乐,机械的开始消除,消除,消除,这是周晓茹的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或者是被一些问题困扰住的时候,她都会放空自己打开消消乐,消消乐不需要动脑子,机械的消除就行,这一夜周晓茹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只记得自己玩了一夜的消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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