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姜如意走前几步，就看到李宸砚黑了脸，心下不由疑惑，轻声道：“闫公子，您怎么了？”
李宸砚看了姜如意一眼，别过了脸，掩在袖子下的双拳攥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恨得咬牙切齿。
这妖女！竟然还装模作样问他怎么了！
他站在原地未动，面上一片冰冷，眼皮轻掀，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周，几个侍卫拥簇在他身边，身后是挤得密不透风的围观民众。
姜如意见他不回应，意欲走近他身旁，却被十一刀拿着剑的手挡了一下，心里更是莫名。这闫公子，看着有些奇怪。
钱庄内的氛围一时间非常微妙。
良久，李宸砚掀起眼皮，看着姜如意，冷声道：“你过来。”
十一刀急急看向李宸砚，满脸不解，却只收到李宸砚让他退下的眼神。
姜如意挑了挑眉，依言走至他身侧，深沉醇厚的檀香味将她整个人包围，极为霸道。
李宸砚注视着姜如意一步步朝他贴近，心底如被羽毛般拂过，说不出的感觉。待两人间只隔一步之遥，姜如意停住，头顶的金色光环近乎触手可及。
他眼底深意闪过，突然抬手，手掌触及金色光环，却毫无感觉。姜如意不妨他突然伸手，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前额处正好触到李宸砚的掌心，她的眼睛因为受惊瞪圆，红唇微微张开。
只一瞬的功夫，李宸砚便收回了手，手掌藏进袖中紧紧握起，那温热的触感却久久停留，如滴入静潭的水珠一般，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闫公子！”
［请通过任务加强“偏执暴君”光环，夺得女主芳心，任务失败将受雷击惩罚。］
［初始任务：对女主说出“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惊得他回了神。
李宸砚回了神，肃穆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羞愤，咬了咬牙，声音轻如蚊吟：“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站在李宸砚身侧的十一刀耳朵微动，目瞪口呆，像见了恶鬼般惊恐万分。
清冷低沉的男声从耳边划过，却惊得姜如意一口气没喘上来，她瞳孔睁大，愣愣地盯着男子寒冰般的脸庞，疑心自己刚刚幻听了。
半晌，她嘴角一抽，几个词凭空蹦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李宸砚皱眉，“何意？”
姜如意双眸紧紧盯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子，心底有一丝莫名的期盼，但眼看着男子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如被冷水泼下，整个人冷静下来。
她退后两步，站定，再看向李宸砚，眼里已经带了冷意：“闫公子，请您自重！”
李宸砚不解地盯着她头顶上的好感度，数字不停变动，上上下下，最后停留在5，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是照妖女的要求做了么，为何好感度还能下降？她那般不悦的神情又是何意？
脑海中一阵滴滴滴滴声响起，继而怪声道：
［任务完成度判定失败。］
［任务完成度判定失败。］
李宸砚垂下眼睑，神色莫名，心头突然闪过一个猜测：莫非这妖法与姜如意无关？
他再抬起眼，对上姜如意严肃冷淡的眼神，竟有一丝无地自容的羞赧之感。
自小被太傅教导君子端方的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般轻薄之事！
白玉般的耳垂泛起红意，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拱手道：“祈蒙见恕。”
姜如意看李宸砚致歉，嘴角微抿，虽不打算再纠缠也失了送他出门的打算，招呼掌柜让他送客离开。
她朝李宸砚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回钱柜里面，低垂头拨弄着台上的算盘，不再看大步离去的李宸砚。
-
闫家公子豪掷万金的举动让本来对姜家钱庄万般怀疑的民众改了想法，闫家商号的名声太过响亮，连行夫走卒都有所听闻，如今这闫家公子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跟着入手还等什么？万一姜家醒悟过来，再不肯接受钱款岂不是吃了大亏？
大伙儿蜂拥而上，有人缠住钱铺伙计盘问利钱如何计算，有人挤到柜台就要存钱，有的匆匆回家与家人商议，空了许久的钱庄一时之间人潮涌动，新来的人都无处下脚。
尖脸男子看得心急，还在人群中拼命吆喝：“大伙儿别上当呀，那男子说是闫家公子就真是啦？说不定又是姜家找人来演的戏呢！”
“呸，闫家人谁敢冒充，不要命啦！”旁边的大哥翻了个白眼，唾弃这人的无知，闫家商号遍布整个大夏国，实力难测，这般公然认领闫家人的身份，若是假的，出门就能被揭穿。
尖脸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膝盖一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口鼻被另一只手捂住，浑身虚软，被带出了人群。
旁边人的注意力都在钱铺伙计上，没人注意到他被带走。
姜如意见形势已经扭转，便退到二楼的房间里，向等得心急的姜父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父亲，陈家真是不可小觑，派来搅局的人竟然连我们城外庄子的管家都能认得，想必是盯了姜家许久了。”姜如意眉心微蹙。
“为父也想不到。”姜父抚了抚长须，微抿一口茶，眯起双眼：“险些让他成了事。”
“是啊。”姜如意双手握住茶杯，拇指在杯壁轻轻摩挲，“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大家对这事竟然难以接受。”
“连为父都没能料到，你不必自责。”姜父呵呵一笑，安慰女儿，“你的应对之法远超为父的预料。”
“不过，”姜父目光有些迟疑：“那闫家公子是你找来的？你何时和他搭上了关系？”
姜如意眼神微动，抿了一口茶，才道：“父亲说笑了，女儿哪会认识什么闫家公子，只是偶然。”
“也是。”姜父笑了，伸手轻拍脑袋：“为父想多了，主要是闫家公子出现的时候太巧了，正巧解了困局。”
“是啊。”姜如意一叹，想起先前之事，眼里闪过深意，垂下眼睑，“不管怎样，他都帮了大忙。”
那个神秘的男人，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还施以援手，真的是巧合么？
……
一直等到天黑，钱铺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掌柜清点好账目，满脸喜色上来禀告：“家主大喜，今日一日存下的钱款就弥补了之前三成的亏空，想必不用几日就能补齐亏空再创新高了。”
“不错。”姜父淡淡赞道，但眼里有抹不去的忧色，这些存款进来一日便要付一日的利钱，他实在喜不起来呀。
“父亲不必担心。”姜如意安慰道：“管家已经联系了几个商户，都有贷款的意愿，待明日商谈好细节，钱款就能流动起来了。”
姜父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儿，点了点头。
-
夜幕低垂,风声萧瑟，一轮弯月虚虚散发着莹白光芒。
李宸砚一身黑色素纹长袍，背手站在窗边，身形笔直。他望着弯月，目光幽远。
“殿下。”十一刀迈进书房。
“进展如何？”李宸砚没有转身，声音夹在在风声里有些缥缈。
“闫家公子出现在江宁城，还在姜家钱庄存下二十万两白银的消息在城内已经传遍了，陈二公子在宜春楼听到消息，听说摔了杯子，发了一通火。”十一刀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恍然大悟，原来殿下在姜家钱庄豪掷万金是为了激怒陈家，他还以为真是为了那妖女呢。
“不错。”李宸砚转身，“姜如意那边可有异常？”
“日常并无特别之处，”十一刀神色迟疑：“姜家人的作为实在诡异，姜如意原本痴傻，一朝醒来后不但能识字段文，还能处理钱庄事务，甚至连钱庄今日之变也是她提出来，姜文宇竟然也听之任之。”
“姜家人的表现……就好似，姜如意本就该如醒来后这般。”十一刀不敢肯定地下了个定论，递上暗卫交上来的记录。
李宸砚接过，粗粗扫了几眼，姜家的怪状，也是他先前断定姜如意为妖女的原因之一。
怎会有人一朝落水便能从痴儿变得全知全能？
他抬眸，本欲开口，视线却突然定在十一刀的脸上，目光越发锐利。
那目光刺得低垂着头的十一刀汗毛尽立，僵着身子，连呼吸都几欲停滞。
似过了许久，李宸砚缓缓开口：“你的脸……受伤了？”
“是。”十一刀应声：“在路上遇到了一波埋伏，不慎划了一……”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僵住，猛地抬起头，对上李宸砚锐利的双眼，心中惊异，殿下竟能看清他的脸了？！
十一刀是守着李宸砚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看不清人脸的毛病，万万没想到……
李宸砚得到肯定的回复，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十一刀的脸仍显得模模糊糊，但隐约可见左半侧有一道划痕，是鲜血凝固后的暗红色。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看了再看，几次来回之后，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松开紧握的手，掌心已被指尖压住了深痕，手心濡湿，半晌才道：“不可告知旁人。”
“是。”十一刀应下，难掩激动。
李宸砚大步走至窗前，抬头看向天边缥缈的月光，萧瑟寒风擦过身体，却怎么都压不下心中澎湃之意。
曾被无数名医断定无解的怪病竟然有了转机？
细细思索，近日古怪之事莫过于脑中的怪声，他依怪声所言，完成了任务，莫非这便是怪声暗中寄予的奖赏？
他的思绪四散，喜疑交织，胸膛起伏剧烈。
突然，他开口道：“去打听打听，云山老道现在何处？我欲见他一面。”
多年前，唯有那老道一人断言，怪病欲除只需等待一个机缘。
难不成这怪声便是那虚无缥缈的机缘？
李宸砚看了姜如意一眼，别过了脸，掩在袖子下的双拳攥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恨得咬牙切齿。
这妖女！竟然还装模作样问他怎么了！
他站在原地未动，面上一片冰冷，眼皮轻掀，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周，几个侍卫拥簇在他身边，身后是挤得密不透风的围观民众。
姜如意见他不回应，意欲走近他身旁，却被十一刀拿着剑的手挡了一下，心里更是莫名。这闫公子，看着有些奇怪。
钱庄内的氛围一时间非常微妙。
良久，李宸砚掀起眼皮，看着姜如意，冷声道：“你过来。”
十一刀急急看向李宸砚，满脸不解，却只收到李宸砚让他退下的眼神。
姜如意挑了挑眉，依言走至他身侧，深沉醇厚的檀香味将她整个人包围，极为霸道。
李宸砚注视着姜如意一步步朝他贴近，心底如被羽毛般拂过，说不出的感觉。待两人间只隔一步之遥，姜如意停住，头顶的金色光环近乎触手可及。
他眼底深意闪过，突然抬手，手掌触及金色光环，却毫无感觉。姜如意不妨他突然伸手，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前额处正好触到李宸砚的掌心，她的眼睛因为受惊瞪圆，红唇微微张开。
只一瞬的功夫，李宸砚便收回了手，手掌藏进袖中紧紧握起，那温热的触感却久久停留，如滴入静潭的水珠一般，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闫公子！”
［请通过任务加强“偏执暴君”光环，夺得女主芳心，任务失败将受雷击惩罚。］
［初始任务：对女主说出“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惊得他回了神。
李宸砚回了神，肃穆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羞愤，咬了咬牙，声音轻如蚊吟：“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站在李宸砚身侧的十一刀耳朵微动，目瞪口呆，像见了恶鬼般惊恐万分。
清冷低沉的男声从耳边划过，却惊得姜如意一口气没喘上来，她瞳孔睁大，愣愣地盯着男子寒冰般的脸庞，疑心自己刚刚幻听了。
半晌，她嘴角一抽，几个词凭空蹦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李宸砚皱眉，“何意？”
姜如意双眸紧紧盯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子，心底有一丝莫名的期盼，但眼看着男子疑惑的神色不似作假，如被冷水泼下，整个人冷静下来。
她退后两步，站定，再看向李宸砚，眼里已经带了冷意：“闫公子，请您自重！”
李宸砚不解地盯着她头顶上的好感度，数字不停变动，上上下下，最后停留在5，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是照妖女的要求做了么，为何好感度还能下降？她那般不悦的神情又是何意？
脑海中一阵滴滴滴滴声响起，继而怪声道：
［任务完成度判定失败。］
［任务完成度判定失败。］
李宸砚垂下眼睑，神色莫名，心头突然闪过一个猜测：莫非这妖法与姜如意无关？
他再抬起眼，对上姜如意严肃冷淡的眼神，竟有一丝无地自容的羞赧之感。
自小被太傅教导君子端方的他竟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般轻薄之事！
白玉般的耳垂泛起红意，他的喉结微微滚动，拱手道：“祈蒙见恕。”
姜如意看李宸砚致歉，嘴角微抿，虽不打算再纠缠也失了送他出门的打算，招呼掌柜让他送客离开。
她朝李宸砚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回钱柜里面，低垂头拨弄着台上的算盘，不再看大步离去的李宸砚。
-
闫家公子豪掷万金的举动让本来对姜家钱庄万般怀疑的民众改了想法，闫家商号的名声太过响亮，连行夫走卒都有所听闻，如今这闫家公子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跟着入手还等什么？万一姜家醒悟过来，再不肯接受钱款岂不是吃了大亏？
大伙儿蜂拥而上，有人缠住钱铺伙计盘问利钱如何计算，有人挤到柜台就要存钱，有的匆匆回家与家人商议，空了许久的钱庄一时之间人潮涌动，新来的人都无处下脚。
尖脸男子看得心急，还在人群中拼命吆喝：“大伙儿别上当呀，那男子说是闫家公子就真是啦？说不定又是姜家找人来演的戏呢！”
“呸，闫家人谁敢冒充，不要命啦！”旁边的大哥翻了个白眼，唾弃这人的无知，闫家商号遍布整个大夏国，实力难测，这般公然认领闫家人的身份，若是假的，出门就能被揭穿。
尖脸男子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膝盖一弯，险些就要跪在地上，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口鼻被另一只手捂住，浑身虚软，被带出了人群。
旁边人的注意力都在钱铺伙计上，没人注意到他被带走。
姜如意见形势已经扭转，便退到二楼的房间里，向等得心急的姜父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父亲，陈家真是不可小觑，派来搅局的人竟然连我们城外庄子的管家都能认得，想必是盯了姜家许久了。”姜如意眉心微蹙。
“为父也想不到。”姜父抚了抚长须，微抿一口茶，眯起双眼：“险些让他成了事。”
“是啊。”姜如意双手握住茶杯，拇指在杯壁轻轻摩挲，“是我考虑不周，没料到大家对这事竟然难以接受。”
“连为父都没能料到，你不必自责。”姜父呵呵一笑，安慰女儿，“你的应对之法远超为父的预料。”
“不过，”姜父目光有些迟疑：“那闫家公子是你找来的？你何时和他搭上了关系？”
姜如意眼神微动，抿了一口茶，才道：“父亲说笑了，女儿哪会认识什么闫家公子，只是偶然。”
“也是。”姜父笑了，伸手轻拍脑袋：“为父想多了，主要是闫家公子出现的时候太巧了，正巧解了困局。”
“是啊。”姜如意一叹，想起先前之事，眼里闪过深意，垂下眼睑，“不管怎样，他都帮了大忙。”
那个神秘的男人，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还施以援手，真的是巧合么？
……
一直等到天黑，钱铺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掌柜清点好账目，满脸喜色上来禀告：“家主大喜，今日一日存下的钱款就弥补了之前三成的亏空，想必不用几日就能补齐亏空再创新高了。”
“不错。”姜父淡淡赞道，但眼里有抹不去的忧色，这些存款进来一日便要付一日的利钱，他实在喜不起来呀。
“父亲不必担心。”姜如意安慰道：“管家已经联系了几个商户，都有贷款的意愿，待明日商谈好细节，钱款就能流动起来了。”
姜父看着胸有成竹的女儿，点了点头。
-
夜幕低垂,风声萧瑟，一轮弯月虚虚散发着莹白光芒。
李宸砚一身黑色素纹长袍，背手站在窗边，身形笔直。他望着弯月，目光幽远。
“殿下。”十一刀迈进书房。
“进展如何？”李宸砚没有转身，声音夹在在风声里有些缥缈。
“闫家公子出现在江宁城，还在姜家钱庄存下二十万两白银的消息在城内已经传遍了，陈二公子在宜春楼听到消息，听说摔了杯子，发了一通火。”十一刀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恍然大悟，原来殿下在姜家钱庄豪掷万金是为了激怒陈家，他还以为真是为了那妖女呢。
“不错。”李宸砚转身，“姜如意那边可有异常？”
“日常并无特别之处，”十一刀神色迟疑：“姜家人的作为实在诡异，姜如意原本痴傻，一朝醒来后不但能识字段文，还能处理钱庄事务，甚至连钱庄今日之变也是她提出来，姜文宇竟然也听之任之。”
“姜家人的表现……就好似，姜如意本就该如醒来后这般。”十一刀不敢肯定地下了个定论，递上暗卫交上来的记录。
李宸砚接过，粗粗扫了几眼，姜家的怪状，也是他先前断定姜如意为妖女的原因之一。
怎会有人一朝落水便能从痴儿变得全知全能？
他抬眸，本欲开口，视线却突然定在十一刀的脸上，目光越发锐利。
那目光刺得低垂着头的十一刀汗毛尽立，僵着身子，连呼吸都几欲停滞。
似过了许久，李宸砚缓缓开口：“你的脸……受伤了？”
“是。”十一刀应声：“在路上遇到了一波埋伏，不慎划了一……”
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僵住，猛地抬起头，对上李宸砚锐利的双眼，心中惊异，殿下竟能看清他的脸了？！
十一刀是守着李宸砚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看不清人脸的毛病，万万没想到……
李宸砚得到肯定的回复，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十一刀的脸仍显得模模糊糊，但隐约可见左半侧有一道划痕，是鲜血凝固后的暗红色。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看了再看，几次来回之后，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松开紧握的手，掌心已被指尖压住了深痕，手心濡湿，半晌才道：“不可告知旁人。”
“是。”十一刀应下，难掩激动。
李宸砚大步走至窗前，抬头看向天边缥缈的月光，萧瑟寒风擦过身体，却怎么都压不下心中澎湃之意。
曾被无数名医断定无解的怪病竟然有了转机？
细细思索，近日古怪之事莫过于脑中的怪声，他依怪声所言，完成了任务，莫非这便是怪声暗中寄予的奖赏？
他的思绪四散，喜疑交织，胸膛起伏剧烈。
突然，他开口道：“去打听打听，云山老道现在何处？我欲见他一面。”
多年前，唯有那老道一人断言，怪病欲除只需等待一个机缘。
难不成这怪声便是那虚无缥缈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