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ry.63
“等等等等，不对劲！”顾星河跳起来，“怎么就婚后了？”
王叔叔坐在沙发上，和王杰希几乎同款的眉头一蹙，死亡目光扫射向叶修：“怎么，想白嫖？”
顾星河：“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时髦的词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话，谈什么恋爱。”王叔叔说，“马上分手吧。”
“不不不。”叶修一把把顾星河拉回来，“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的。”
顾星河：“我们啥时候说过……！”
这下叶修也忍不住转头看她：“怎么，想白嫖？”
那问戒指型号的小纸条还搁在他的小手办底下呢。
“呃……”顾星河不敢说那个纸条只是因为她觉得叶修永远不会拆开看见，所以搁那儿胡乱口花花。只能绞着手指，目光飘忽，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是有说过…结婚、什么的啦。”
后边传来魏琛噗嗤的嘲笑。
顾星河面不改色，手肘往后一捅，如愿听到魏琛一声吃痛的埋怨。
好在他还识趣，默默地又埋下头。
魏琛今天可是收拾得相当人模人样，胡子刮得干净，穿上正经的外套，看起来年轻不少，总算不像是个在道上混的了。他今早来兴欣网吧的时候，网管小妹差点没认出来。
包子也是，把遮住一半脸的长发束到脑后扎成高马尾，显得精神抖擞，配上那张颇有卖相的帅气脸蛋，很是英气逼人。
唐柔和陈果自不必提，本来就漂亮，今天还精心化妆打扮了一番，走大街上那回头率极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王叔叔的考察。
——总不能让家长过来看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是搁妖魔鬼怪堆里打游戏的吧！
训练室是陈果前段时间加班加点监工赶出来的，由原本的包厢改造，还装上了超大的透明玻璃。平常为了打游戏都是拉着厚重的窗帘布，这下家长来视察就把窗帘布拉开了，显得格外窗明几净，虽然和正规战队的规格比是小了一点，但该有的都有了，像模像样。
王叔叔来的时候对两个姑娘都是温和带笑，看魏琛包子的时候顿了顿，视线移向最终的目标。
叶修今天也是难得捣拾了一下。
衬衫白裤，看着很像那么回事，不过挑剔的家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挑眉问：“问叶秋借的穿搭？”
王叔叔认识叶修父母后，自然也认识了叶修的双胞胎弟弟叶秋。和叶修比，叶秋就太符合家长心目中的好孩子了。
叶修笑了笑，没反驳。
王叔叔西装革履，有一张和王杰希几分相似的精英脸蛋，外表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在兴欣网吧里慢悠悠环视了一周，观察到顾星河的电脑桌和叶修还是斜对角——陈果很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像拆散小情侣的王母娘娘。
但王叔叔很满意。
他拍了拍小陈老板的肩膀，坐到训练室的沙发上，二郎腿一翘，像是来谈投资合作的商业大佬。
顾星河在边上屁颠屁颠地给他倒了杯水。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像一只只小鹌鹑，只敢在背后嘀咕两句“真像王杰希”“气场好强”。即便是莽撞的包子也早得到了指令，乖乖封口，安静装不说话的高手。
大家都老实地排排坐回自己的位置。
王叔叔喝了口水，开始光明正大地当面考察。
“姓名。”
“叶修。”
“职业。”
“呃，荣耀职业选手。”
“不是退役了吗？”
“哦哦，那现在是……网管？”
“工资。”
叶修报了个数。陈果在边上汗如雨下，“等等，那个不是职业选手的工资！星河叔叔，我马上就要给叶修涨工资的！”
王叔叔抬手示意陈果冷静：“小姑娘你别急，咱们这个还是要讲实事求是。”
他继续问叶修：“你没有学历的话，在找工作这一块有所受限也正常。那有存款吗？”
叶修很老实：“存款也没有多少。”
叶修一不代言，二无商业，和嘉世签的还是联盟初期的老合同，拿到手的钱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而这其中一部分钱，又被他拆成两半，一半用来付苏沐秋和顾星河两次出事时的开销——这是他自己坚持要还王叔叔的钱；另一半则是借给了一些曾经的荣耀朋友。
早期荣耀职业联盟可不赚钱，能出头的选手少，能赚大钱的选手更少，很多人都穷得吃泡面。这些人退役之后的生活不好走，而正好叶修日常开销不大，吃住都在嘉世俱乐部里，除了买烟也没其他大额消费，钱拿着也是存起来，就干脆拿去支援大家了。
王叔叔的眉头这才蹙起，冷静地发起进攻：“那就目前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承担起你这方婚后的家庭开销？”
“这个不是问题。”压制住顾星河后，叶修阐述我方论点，“虽然现在工资低，但是普通的吃穿还是能满足的。”
“游戏里能赚钱的路子有很多，我们最近刚赚了6万块钱。”叶修说的是拿[无敌最寂寞]和[战个痛快]的悬赏令，自导自演找俱乐部公会杀号领钱的事。
但显然，这6万打动不了王叔叔。
叶修说：“当然，这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我们计划参加荣耀挑战赛。只要正式进入联盟，重新成为职业选手打比赛，收入这一块就不用担心了。”
“你就这么能确定，自己能重返荣耀联盟？”王叔叔显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我知道你们电子竞技选手的职业生涯都很短暂，你现在这个岁数，即便重新当上职业选手，也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叶修坦诚：“是这样的。”
王叔叔眯起眼睛：“那这样短暂的复出，又能用什么来保证未来的生活？”
“当不成职业选手的话，还可以当教练，当领队。而且我对荣耀研究很深，可以技术入股，当投资人。实在不行……”叶修突然很无赖地摊了一下手，“我还可以回家，让我爸妈给我报个成人高考班，我从头再来。”
王叔叔原本听着还算合理，听到最后差点气笑了：“你都快30的人了……”
“26，今年是26。”叶修纠正。
“四舍五入，没什么差别。”王叔叔冷着脸，“星河，你或许真的要考虑一下。”
顾星河坐在边上满头大汗：“叔……我就比叶修小一岁，我的职业生涯也不长了。”
“而且我也没学历，出去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我。就算是在荣耀圈里，我也不是管战术这一块的，人家甚至不会邀请我当教练，他们还会嫌弃我打法乱来。”
“叔，我也没救了吗？”
“怎么会！”王叔叔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一迈坐到顾星河边上——他把叶修挤开，拍着顾星河的肩膀，“星河你和他怎么会一样呢，你还年轻。实在不行，回家我给你报一个成人高考班。”
“而且你不是小提琴拉得特别好吗？你妈妈都夸过你有天赋的。技术捡起来很快的，到时候你还可以去教小朋友啊。”
叶修在边上举手：“我也会弹钢琴，我也可以教小朋友。”
王叔叔用死亡视线戳了他一眼。
扭头继续安慰顾星河。
魏琛和陈果等人在边上快憋笑到岔气了。
*
王叔叔真的是个好人。
他最后还是没有对两人在一起的事发表更多的意见，嘱咐完顾星河明天早点起，就准备提前回订好的酒店了。
“叔，你不多留一会儿？我带你去餐馆吃个饭。”顾星河问。
王叔叔稳重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不了，有我在，你们年轻人吃饭都不痛快。”
“不用担心我，你婶婶和我一起来的。”王叔叔冲顾星河眨了下眼，一向内敛的人竟显出几分活泼，“我们可不止是来看你的哦。”
顾星河笑着拉长声音：“哦——叔你居然敢不带琦琦，和婶出来过二人世界！”
王叔叔：“嘘嘘嘘。”
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秀恩爱对于他的性格来讲还是太超前了，连忙冲顾星河道别。
“明天早上见。”
“明天见。”顾星河朝他大大地招手道别。
*
第二天就是清明节。
顾星河照例是早起，不过没去晨跑，等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边上就多了个苏沐橙，到兴欣网吧时，陈果、叶修都已经起来了。
大家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到达南山公墓时，王叔叔也到了，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带着黑色礼帽，长相端庄却沉默的女人，手里捧着束百合。
顾星河熟练地和两人打招呼：“叔叔，婶婶，你们起得这么早啊。”
叶修等人也跟在后边给长辈们打招呼。
王叔叔朝大家点点头。一行人进了陵地，又各自在岔路口分开。
“我先去这边咯。晚点过来。”顾星河冲叶修和苏沐橙两人招呼。
“好，一会儿见。”叶修和苏沐橙先去看望苏沐秋。
顾星河就领着叔婶两人继续走，到了一个有点偏的地方，停住脚步。
小小的墓碑上，印着一张女人美丽的黑白照片。
当初顾星河同意被婶婶送走，目的地是她自己挑的。B市是顾星河母亲的家乡，Y省是顾星河父亲驻守边境的常居地。王叔叔家在B市自然是不能选了，顾星河在Y省和另一个与俩地方都不沾边的H市里，小公鸡点了一轮，选到了H市。
H市是顾星河父母相遇的地点，也是他们俩结婚、生子，以及最后的埋身之地。
“妈妈，我和叔叔婶婶又来看你啦！”
顾星河蹲在地上一边点电子蜡烛，一边絮絮叨叨地把这一年的事情讲了一番，王叔叔也说了几句话。婶婶倒是没开口，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动作很温柔地把怀里的百合花放下，蹲在边上帮忙整理顾星河买的毛糙花束。
顾星河和妈妈说完话，又开始对着老爸叶慕吐槽。
如果是外人看见说不定会很奇怪，因为这个墓碑明明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
顾星河却习以为常。
叶慕作为缉毒警察牺牲后不能立碑，小时候的顾星河又不想让老爸当个孤魂野鬼。遗体都找不到了，立一个衣冠冢总可以吧，于是便让其他的同僚叔叔们帮忙把他的警服烧了，一起放到妈妈的墓里。
按顾星河的话说，她爸她妈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只要没工作就喜欢腻歪在一块，死亡当然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于是这座墓碑底下小小的骨灰盒里，盛着的便是两个人的重量。
顾星河东扯西扯唠完了家常，拍拍手站起来。
“行啦，咱们走吧。”
“是去看那个苏小朋友吗？”王叔叔说，“那你过去吧，我们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哦对了，过去的时候把叶修叫过来。”
“啊？”顾星河不解。
叶修和苏沐橙、甚至是苏沐秋，都来陪她给母亲扫过墓。但这次特意叫叶修过来是为什么？
“既然决定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他总不能都不来拜见一下吧。”王叔叔理所当然地说。
顾星河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这个应该还早吧？”
“不早了。”
顾星河惊悚地闻言望去，说话的竟然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婶婶。
黑裙女人双手交叠在身前，平静道：“等他见过你爸妈，改天我再联系一下他的父母。咱们抽空吃个饭，把时间定一下。”
定、定啥？
“这个就太早了。”王叔叔反驳，“他们交往时间这么短，我认为还需要考察一阵。”
婶婶平静道：“不是认识很多年了吗？再拖下去，星河倒还年轻，男人的青春就不值钱了。”
“我觉得不妥，得再等等。星河，你再考虑一下……”王叔叔转头找顾星河。
顾星河不见了。
她已经闪电冲刺，撒丫子跑到了三十米开外。
完了完了完了事情搞大了——她一定要找苏沐秋好好吐槽一下，还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从头读档再来！！！
王叔叔坐在沙发上，和王杰希几乎同款的眉头一蹙，死亡目光扫射向叶修：“怎么，想白嫖？”
顾星河：“叔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时髦的词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话，谈什么恋爱。”王叔叔说，“马上分手吧。”
“不不不。”叶修一把把顾星河拉回来，“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的。”
顾星河：“我们啥时候说过……！”
这下叶修也忍不住转头看她：“怎么，想白嫖？”
那问戒指型号的小纸条还搁在他的小手办底下呢。
“呃……”顾星河不敢说那个纸条只是因为她觉得叶修永远不会拆开看见，所以搁那儿胡乱口花花。只能绞着手指，目光飘忽，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是有说过…结婚、什么的啦。”
后边传来魏琛噗嗤的嘲笑。
顾星河面不改色，手肘往后一捅，如愿听到魏琛一声吃痛的埋怨。
好在他还识趣，默默地又埋下头。
魏琛今天可是收拾得相当人模人样，胡子刮得干净，穿上正经的外套，看起来年轻不少，总算不像是个在道上混的了。他今早来兴欣网吧的时候，网管小妹差点没认出来。
包子也是，把遮住一半脸的长发束到脑后扎成高马尾，显得精神抖擞，配上那张颇有卖相的帅气脸蛋，很是英气逼人。
唐柔和陈果自不必提，本来就漂亮，今天还精心化妆打扮了一番，走大街上那回头率极高。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接王叔叔的考察。
——总不能让家长过来看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是搁妖魔鬼怪堆里打游戏的吧！
训练室是陈果前段时间加班加点监工赶出来的，由原本的包厢改造，还装上了超大的透明玻璃。平常为了打游戏都是拉着厚重的窗帘布，这下家长来视察就把窗帘布拉开了，显得格外窗明几净，虽然和正规战队的规格比是小了一点，但该有的都有了，像模像样。
王叔叔来的时候对两个姑娘都是温和带笑，看魏琛包子的时候顿了顿，视线移向最终的目标。
叶修今天也是难得捣拾了一下。
衬衫白裤，看着很像那么回事，不过挑剔的家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挑眉问：“问叶秋借的穿搭？”
王叔叔认识叶修父母后，自然也认识了叶修的双胞胎弟弟叶秋。和叶修比，叶秋就太符合家长心目中的好孩子了。
叶修笑了笑，没反驳。
王叔叔西装革履，有一张和王杰希几分相似的精英脸蛋，外表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在兴欣网吧里慢悠悠环视了一周，观察到顾星河的电脑桌和叶修还是斜对角——陈果很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像拆散小情侣的王母娘娘。
但王叔叔很满意。
他拍了拍小陈老板的肩膀，坐到训练室的沙发上，二郎腿一翘，像是来谈投资合作的商业大佬。
顾星河在边上屁颠屁颠地给他倒了杯水。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像一只只小鹌鹑，只敢在背后嘀咕两句“真像王杰希”“气场好强”。即便是莽撞的包子也早得到了指令，乖乖封口，安静装不说话的高手。
大家都老实地排排坐回自己的位置。
王叔叔喝了口水，开始光明正大地当面考察。
“姓名。”
“叶修。”
“职业。”
“呃，荣耀职业选手。”
“不是退役了吗？”
“哦哦，那现在是……网管？”
“工资。”
叶修报了个数。陈果在边上汗如雨下，“等等，那个不是职业选手的工资！星河叔叔，我马上就要给叶修涨工资的！”
王叔叔抬手示意陈果冷静：“小姑娘你别急，咱们这个还是要讲实事求是。”
他继续问叶修：“你没有学历的话，在找工作这一块有所受限也正常。那有存款吗？”
叶修很老实：“存款也没有多少。”
叶修一不代言，二无商业，和嘉世签的还是联盟初期的老合同，拿到手的钱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而这其中一部分钱，又被他拆成两半，一半用来付苏沐秋和顾星河两次出事时的开销——这是他自己坚持要还王叔叔的钱；另一半则是借给了一些曾经的荣耀朋友。
早期荣耀职业联盟可不赚钱，能出头的选手少，能赚大钱的选手更少，很多人都穷得吃泡面。这些人退役之后的生活不好走，而正好叶修日常开销不大，吃住都在嘉世俱乐部里，除了买烟也没其他大额消费，钱拿着也是存起来，就干脆拿去支援大家了。
王叔叔的眉头这才蹙起，冷静地发起进攻：“那就目前这个情况，你打算怎么承担起你这方婚后的家庭开销？”
“这个不是问题。”压制住顾星河后，叶修阐述我方论点，“虽然现在工资低，但是普通的吃穿还是能满足的。”
“游戏里能赚钱的路子有很多，我们最近刚赚了6万块钱。”叶修说的是拿[无敌最寂寞]和[战个痛快]的悬赏令，自导自演找俱乐部公会杀号领钱的事。
但显然，这6万打动不了王叔叔。
叶修说：“当然，这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我们计划参加荣耀挑战赛。只要正式进入联盟，重新成为职业选手打比赛，收入这一块就不用担心了。”
“你就这么能确定，自己能重返荣耀联盟？”王叔叔显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我知道你们电子竞技选手的职业生涯都很短暂，你现在这个岁数，即便重新当上职业选手，也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叶修坦诚：“是这样的。”
王叔叔眯起眼睛：“那这样短暂的复出，又能用什么来保证未来的生活？”
“当不成职业选手的话，还可以当教练，当领队。而且我对荣耀研究很深，可以技术入股，当投资人。实在不行……”叶修突然很无赖地摊了一下手，“我还可以回家，让我爸妈给我报个成人高考班，我从头再来。”
王叔叔原本听着还算合理，听到最后差点气笑了：“你都快30的人了……”
“26，今年是26。”叶修纠正。
“四舍五入，没什么差别。”王叔叔冷着脸，“星河，你或许真的要考虑一下。”
顾星河坐在边上满头大汗：“叔……我就比叶修小一岁，我的职业生涯也不长了。”
“而且我也没学历，出去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我。就算是在荣耀圈里，我也不是管战术这一块的，人家甚至不会邀请我当教练，他们还会嫌弃我打法乱来。”
“叔，我也没救了吗？”
“怎么会！”王叔叔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一迈坐到顾星河边上——他把叶修挤开，拍着顾星河的肩膀，“星河你和他怎么会一样呢，你还年轻。实在不行，回家我给你报一个成人高考班。”
“而且你不是小提琴拉得特别好吗？你妈妈都夸过你有天赋的。技术捡起来很快的，到时候你还可以去教小朋友啊。”
叶修在边上举手：“我也会弹钢琴，我也可以教小朋友。”
王叔叔用死亡视线戳了他一眼。
扭头继续安慰顾星河。
魏琛和陈果等人在边上快憋笑到岔气了。
*
王叔叔真的是个好人。
他最后还是没有对两人在一起的事发表更多的意见，嘱咐完顾星河明天早点起，就准备提前回订好的酒店了。
“叔，你不多留一会儿？我带你去餐馆吃个饭。”顾星河问。
王叔叔稳重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不了，有我在，你们年轻人吃饭都不痛快。”
“不用担心我，你婶婶和我一起来的。”王叔叔冲顾星河眨了下眼，一向内敛的人竟显出几分活泼，“我们可不止是来看你的哦。”
顾星河笑着拉长声音：“哦——叔你居然敢不带琦琦，和婶出来过二人世界！”
王叔叔：“嘘嘘嘘。”
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秀恩爱对于他的性格来讲还是太超前了，连忙冲顾星河道别。
“明天早上见。”
“明天见。”顾星河朝他大大地招手道别。
*
第二天就是清明节。
顾星河照例是早起，不过没去晨跑，等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边上就多了个苏沐橙，到兴欣网吧时，陈果、叶修都已经起来了。
大家的目的地都是同一个。
到达南山公墓时，王叔叔也到了，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带着黑色礼帽，长相端庄却沉默的女人，手里捧着束百合。
顾星河熟练地和两人打招呼：“叔叔，婶婶，你们起得这么早啊。”
叶修等人也跟在后边给长辈们打招呼。
王叔叔朝大家点点头。一行人进了陵地，又各自在岔路口分开。
“我先去这边咯。晚点过来。”顾星河冲叶修和苏沐橙两人招呼。
“好，一会儿见。”叶修和苏沐橙先去看望苏沐秋。
顾星河就领着叔婶两人继续走，到了一个有点偏的地方，停住脚步。
小小的墓碑上，印着一张女人美丽的黑白照片。
当初顾星河同意被婶婶送走，目的地是她自己挑的。B市是顾星河母亲的家乡，Y省是顾星河父亲驻守边境的常居地。王叔叔家在B市自然是不能选了，顾星河在Y省和另一个与俩地方都不沾边的H市里，小公鸡点了一轮，选到了H市。
H市是顾星河父母相遇的地点，也是他们俩结婚、生子，以及最后的埋身之地。
“妈妈，我和叔叔婶婶又来看你啦！”
顾星河蹲在地上一边点电子蜡烛，一边絮絮叨叨地把这一年的事情讲了一番，王叔叔也说了几句话。婶婶倒是没开口，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动作很温柔地把怀里的百合花放下，蹲在边上帮忙整理顾星河买的毛糙花束。
顾星河和妈妈说完话，又开始对着老爸叶慕吐槽。
如果是外人看见说不定会很奇怪，因为这个墓碑明明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
顾星河却习以为常。
叶慕作为缉毒警察牺牲后不能立碑，小时候的顾星河又不想让老爸当个孤魂野鬼。遗体都找不到了，立一个衣冠冢总可以吧，于是便让其他的同僚叔叔们帮忙把他的警服烧了，一起放到妈妈的墓里。
按顾星河的话说，她爸她妈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只要没工作就喜欢腻歪在一块，死亡当然也不能将他们分离。
于是这座墓碑底下小小的骨灰盒里，盛着的便是两个人的重量。
顾星河东扯西扯唠完了家常，拍拍手站起来。
“行啦，咱们走吧。”
“是去看那个苏小朋友吗？”王叔叔说，“那你过去吧，我们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哦对了，过去的时候把叶修叫过来。”
“啊？”顾星河不解。
叶修和苏沐橙、甚至是苏沐秋，都来陪她给母亲扫过墓。但这次特意叫叶修过来是为什么？
“既然决定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他总不能都不来拜见一下吧。”王叔叔理所当然地说。
顾星河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这个应该还早吧？”
“不早了。”
顾星河惊悚地闻言望去，说话的竟然是一向寡言少语的婶婶。
黑裙女人双手交叠在身前，平静道：“等他见过你爸妈，改天我再联系一下他的父母。咱们抽空吃个饭，把时间定一下。”
定、定啥？
“这个就太早了。”王叔叔反驳，“他们交往时间这么短，我认为还需要考察一阵。”
婶婶平静道：“不是认识很多年了吗？再拖下去，星河倒还年轻，男人的青春就不值钱了。”
“我觉得不妥，得再等等。星河，你再考虑一下……”王叔叔转头找顾星河。
顾星河不见了。
她已经闪电冲刺，撒丫子跑到了三十米开外。
完了完了完了事情搞大了——她一定要找苏沐秋好好吐槽一下，还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从头读档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