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克声不敢置信。

    明溪竹一个在九泉谷被妖养大的守山人,仅仅和剑尊相处了三个月,就能记下他的全部喜好?而且这三个月还不一定真实……

    肯定不是剑尊,剑尊不喜欢别人伺候,不喜欢别人动他的头发,更不喜欢有人和他贴这么近!

    一定是明溪竹和他串通好的。一定是明溪竹故意为之,为了瞒过他们的眼睛。

    郭行愿拍掉包裹上屏风碎片,捡起来,心疑道:“夫人哪来的念安服饰。”

    那奴隶身上穿着,分明就是念安派产出的式样。可包裹里的衣服没有动,他这里的也没有少。

    “我怕回去路上没盘缠,偷了你们马车上的东西。”明溪竹坦诚说。

    郭行愿静默。他竟然忘记检查马车了!

    “你不是在花楼吗,你怎么回来的。”孟克声追问。

    明溪竹指了指里面的几条缝隙,“这里有好几个暗门和花楼连着,有什么奇怪的吗。”

    孟克声:“可是窥镜上……”

    “你们偷窥我洗澡?!”明溪竹厉声打断孟克声。

    她一脸鄙夷打量二人,骂道:“厚颜无耻,人面兽心,丧尽天良!亏我还帮你们找剑尊!”

    “罢了罢了,我们不跟小辈一般见识。”明溪竹拍了拍殷无得,惋惜道:“小辈无耻,多是长辈无德。”

    殷无得:“……”

    ——

    “三千万还少?”孟克声斥责明溪竹,“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千万。他一个奴隶几辈子也凑不起!”

    明溪竹不屑道:“我以为你们念安派财大气粗,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你们把车队的行头都卖一卖,还凑不起四千万吗。”

    “哪来的四千万,他就值三千。”孟克声说。

    “现在值了。”明溪竹伸手,“给我一千万。”

    “没有!”孟克声果决拒绝明溪竹,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又要做什么!”

    “给哑巴治病。”明溪竹指了指身后的殷无得。

    殷无得抱着胳膊坐在桌子边,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的任务只是咬定自己的身份,其他事一概不管。治不治都无所谓。

    “你居然还挑了个哑巴!”孟克声手指都快气劈叉了。

    剑尊每年都会给他们开讲会。剑尊坐在高座之上,那嗓音如同春日里细细流淌的溪水,每一个音调都是经过精心雕琢的玉珠,串成温柔的旋律。

    这个女人居然让一个哑巴当剑尊!她毁了剑尊!

    孟克声要掐死明溪竹。

    明溪竹投降,“能治,就是需要一点小钱。”

    治好了也不一样!他都不是剑尊!剑尊已经被这对奸|夫|淫|妇毁了!

    孟克声气得七窍生烟,那贱奴就在明溪竹后面,不伸手也不表示,就平静看着他们。

    一个失忆的奴隶,被赋予至高无上的剑尊身份,怎会如此气定神闲。他一定早就和明溪竹串通好,等明溪竹把他们引到屠灵厂,彻底冒充剑尊!

    孟克声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孟克声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吗。我在厂主那里看到了他的身世。”

    “贰零零陆陆捌。”明溪竹说。

    孟克声:“……”

    明溪竹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只写了简短的两行字,说:“厂主祝我享用愉快,亲自送来的资料。有什么不对的吗。”

    “当然不对……”孟克声说,“他做过花奴,早就脏了。”

    殷无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孟克声看到他不爽,立马来了兴致,嘲讽道:“花楼里的人都无所忌惮、荤腥不忌。凭他这幅长相貌,早就把那群客人的魂勾走了。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都忍不住想调戏他。”

    殷无得起身要动手,就看到明溪竹护食一样罩住他,说:“不太好吧。”

    “他是我先看中的。”明溪竹理直气壮。

    “……”殷无得真想离开这里。

    孟克声:“他那副糟蹋模样,不知道是接待了多少客人。也只有你这样的货色会要他。”

    明溪竹问:“你亲眼见到的?”

    孟克声想都没想,“当然。”

    明溪竹从兜里掏出一只录音螺,说:“念安派掌门名下大弟子,爱好逛花楼,经验丰富,荤腥不忌。我作为九泉谷的守山人,你们的友情人质,会给你们掌门寄信的。”

    明溪竹:“他的事我都知道,都是已经过去了。我心胸宽广,不像你,整日就惦记那点荤事。你偷看我洗澡这件事我也留证据了,你们掌门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明溪竹把录音螺展示给他看,说:“这是我自己的哦,你们可收不走。”

    孟克声意识到不对,伸手要去夺。

    “哎,怎么还急眼了呢。”明溪竹迅速将手别到背后。

    “给我!”孟克声扑过去。明溪竹坐在椅子上,他俯下身,双臂轻易将明溪竹圈在椅子内。

    孟克声动作突然停住了,他们的鼻尖只差分毫,能够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

    他头皮一紧,站在明溪竹后方的殷无得伸出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脑袋,撑着他维持这个尴尬的姿势。

    “别碰我!”孟克声狠狠甩开殷无得的手,他两眼充血布满血丝,抄起一旁的椅子,朝殷无得砸过去!

    殷无得伸出胳膊挡下,小臂上立即显出淡淡的血痕。

    “你做什么!好不容易才长好的!”明溪竹心疼抱着殷无得胳膊吹吹,“疼不疼。”

    一点小伤而已,比起他经历的那些都不算什么。殷无得摇了摇头。

    “都出血了,还不疼。”明溪竹说。

    这温馨的互动直戳孟克声眼眶子,他现在非常想掀了这两人的脑壳。

    郭行愿带着钱袋子姗姗来迟。他看到屋内场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问:“我来得不是时候?”

    “你去做什么了?”孟克声看到他手里的钱袋子。

    郭行愿说:“夫人要用钱,我去流通了一些。”

    “你!叛徒!”孟克声指着他骂骂咧咧。

    ——

    黄金杯的盒子上刻着屠灵阵的符文,孟克声和郭行愿两人面色阴沉。

    或许会有剑尊的线索?

    盒子里面只有一个牌子,牌面空白。牌子背面用细小的文字刻着入场的规矩。

    入场需要一笔不菲的入场费。一切以剑尊为重,郭行愿自愿凑钱给明溪竹。

    孟克声只能在一旁吹鼻子瞪眼,气没地方撒,拆了三只椅子一只桌子。

    子时,明溪竹按照牌子的暗纹地图,找到了“杯口”。不难找,就在中央大雕塑的下面。

    雕塑还未建成,上面挂着木架。等到白天,上百个奴隶会在此压榨剩余的力气。

    明溪竹来到一道石墙面前,亮出玉牌。

    石墙亮起微弱的光芒,像月光折射的光线。光滑的墙面上裂开一条细缝,缓缓打开。

    孟克声说:“我们进去,你待在外面。”

    郭行愿最不喜欢这种地方,他心如死灰,脸色比月亮还白,但还是咬牙跟上去。

    “你不是我们的客人。”石墙内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孟克声面前出现一道空气墙,阻拦他们的行动。

    “喂,你看好了,这是你们的牌子。”孟克声亮出玉牌。

    “您心里清楚。”石墙即将闭合。

    “他们是我的奴仆。”明溪竹从孟克声手里拿回自己的玉牌。

    “欢迎客人到来。入场费不得低于五十万,上不封顶。我们会根据客人支付的入场费安排座位。客人请在此处登记。”石墙里的声音变了个音调,伸出一个小桌台,放着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郭行愿把明溪竹拉到一边,低声说:“这里情况复杂,夫人试试能不能赠予牌子。”

    一个人命比草贱的地方,大型聚会、巨额金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让明溪竹来,他和师兄都不放心。

    郭行愿看一眼那漆黑的石墙缝就发怵。可明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守山人,没有自保能力。他就算再抗拒,作为念安弟子,也不能让普通人犯险。

    “他们的目标客户就是我。”明溪竹把郭行愿的钱袋放到桌台盒子里。整整一千万。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厂主等管理层没有主动找过孟克声他们一次,而是频繁拜访明溪竹这个毫无修为、手无缚鸡之力、好点男色、霸占车队钱财的寡妇。

    桌台缩回去,明溪竹手里的玉牌浮现出“一千万”三个字。石墙内响起欢快的声音,“尊敬的贵宾,欢迎来到黄金杯。您可以携带一个奴仆入场。”

    “只能一个?”明溪竹说。

    石墙内:“是的,为了防止奴仆偷偷品尝美酒,我们需要将奴仆的嘴巴封上。”

    “那就他吧。”明溪竹指着孟克声。

    “臭女人你!”孟克声还没说完,挡在他面前的空气墙瞬间消失,他的嘴巴竟然毫无征兆合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你不是想进来吗,如你愿了。”明溪竹说,她安慰郭行愿,“放心,他会保护我的。”

    孟克声眼神疯狂骂人。他们就不该管这个该死的女人!什么保护她,她不给他们惹事就烧高香了!

    明溪竹进入瞬间,她回手往后轻轻一带,好像顺走了什么东西。

    贵宾有自己单独的包间。

    不愧是交了那么多钱,房间顶部装饰着精美的雕刻,华丽的灯具缓慢旋转。在房间里侧有一排的栏杆,上方挂着轻盈的丝绸,盖住房间内的情形。

    桌子摆着小吃点心,椅子上覆盖着顶级柔软的动物皮毛,明溪竹躺在上面,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孟克声时刻保持警惕,四处观察。

    这里是一座井楼,位于符文雕像的中间。每一层楼都挂着灯,最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灯圈。光线很强,肉眼看起来却和寻常灯光一样,不觉得刺眼。

    他们房间的位置较高,上面只有三层楼,下面有近十层。上层的房间看不清,每层最多三个房间。中层往下房间一层层变挤,远不如他们的宽敞舒适。最底下三层,只有一排排桌椅。

    孟克声仔细记着,一转头,发现明溪竹的呼吸已经匀长。

    “唔唔唔!”孟克声眼神骂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都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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