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手里拿着两只簪子,一对手镯,神情呆滞,恍恍惚惚出了房间。

    一出来被团团围住。

    “福儿,二姑娘找你何事?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疯了,疯了。”福儿喃喃道。

    春杏和青梅面面相觑,小丫鬟刚来两天就疯了,这该如何跟夫人交代?

    “到底怎么回事?”青梅摇着福儿的肩膀,沉声发问。

    福儿吞了吞口水,艰涩开口: “二姑娘她,她先是羞辱我一番,然后无故奖赏。”

    她举起手中的簪子和手镯。

    “然后呢?”

    “然后。”福儿羞于启齿,青梅和春杏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垂下脑袋羞羞答答: “姑娘非要我坐在恭桶上,她,她还站在屏风前……”

    春杏和青梅两两对望,相顾无言。

    “然后呢?”

    “然后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什么很想我,要我哄她,还骂我是大坏蛋,要打死我。”

    “什么?”青梅重复道: “姑娘说要打死你?”

    春杏摇头: “不可能,姑娘不是这样的人,青梅,你随我进去问问姑娘。”

    青梅点点头,转而对福儿说: “你先回去罢。”

    话音刚落,一道宛如黑旋风的身影窜出来,速度极快,掠过三人时强劲的冷风吹得衣角翩飞。

    春杏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是姑娘?”

    “应该不是吧……”这话十分没底气。

    很快有了答案,三人清清楚楚听见远处自家姑娘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是傻子!”

    “我是傻子!”

    “我是傻子!”

    声音悠长洪亮,传遍薛府的每一个角落。

    “疯了。”

    三人在此刻达成共识。

    这还没完,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大笑声,在夜里无端显得阴森凄厉。

    福儿打了个冷战,再也受不了,尖叫着跑走: “呜呜呜,妞妞说的对,俺要回家!”

    薛灵韵心情颇好,一下收获了150积分,加上自己原来的,一共是200积分。

    “统子,我要买棉花种子和定位器。”

    【叮,棉花种子和定位器已放至宿主背包,积分余额:22。】

    薛灵韵点开背包,果然看见两个亮起的小图标。

    “统子,我可以把系统之外的东西放进背包里吗?”

    【可以哒,只需要10积分开通位置。】

    “…还真会薅羊毛。”

    薛灵韵伸个懒腰,清了清因用力而干哑的喉咙,转身回薛府。

    一路上受到很多的注目礼,她都当没看见,目不斜视踏进紫竹院。

    提笔写了回信给王承乐,附上系统给的棉花种植方法。

    “青梅。”薛灵韵喊了声,却迟迟不见人,奇怪。

    薛灵韵又喊了声: “春杏。”

    依旧无人应答。

    只好放下写好的信,出门寻,刚踏出房门,远远看见点点红光正朝她所在的方向逼近。

    薛灵韵微微眯眼看清了——那红光是火把,大伯母带着大队人马,青梅和春杏在左右说着什么。

    “咦,我的视力那么好,隔老远竟看得一清二楚?”

    她腹诽着,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她该怎么跟大伯母解释方才的行径?

    幽幽叹了一口气,薛灵韵迎上去。

    再三保证自己不是中邪更不是疯子,大伯母将信将疑,将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遍: “改天随我去寺庙一趟。”

    薛灵韵只好应下。

    回到房间,青梅和春杏垂头不语,是她们去禀了夫人,不知道二姑娘会不会因此厌弃。

    “春杏。”二姑娘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

    春杏腿一软: “姑娘,您别赶我走。”

    “啊?”薛灵韵讶然抬起眼: “我只是想让你明日一早把这封信寄走。”

    春杏一怔,忙不迭去接信,呐呐道: “一定不负姑娘所托。”

    薛灵韵点点头,今儿是怎么了,大家都不正常的样子。

    “还有这包裹,寻个靠谱的镖局,里面的东西十分重要。”

    春杏应下。

    “姑娘,沐浴罢?”青梅插着空挡道。

    薛灵韵舒服的泡了一个澡,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薛灵韵屏退左右,将定位器从背包拿出。

    华光一闪,灰质金属样的定位器出现在薛灵韵手中,输入‘霍舒’。

    须臾,定位器华光大盛,大雍地图凭空投射空中,地图上数十个红点明明灭灭分散在各地。

    “统子,这是什么意思?”

    【名为霍舒的都在上面,宿主要找哪一个需要自己甄别哦!】

    薛灵韵: “……”

    她就知道便宜没好货。

    薛灵韵放大地图,发现有一个霍舒就在京城。

    事不宜迟,薛灵韵跟着导航寻找,兜兜转转竟来到城郊的军营。

    听着里面传来的训练声,薛灵韵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霍舒极有可能是霍峥的儿子。

    “军事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门口的士兵呵斥道。

    薛灵韵拿出腰牌: “本官办案。”

    “不行,没有文书不能进。”士兵站得笔直,丝毫不怵。

    薛灵韵一时没了主意,正无措时忽然瞟见旗帜,是镇西军。

    “我找徐崇一有要事相商,劳烦前去通传。”

    士兵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薛灵韵咬牙,掏出一块碎银: “劳烦前去通传一声。”

    士兵沉默地收下。

    “......”

    薛灵韵在外等了几分钟,那士兵请她进去。

    徐崇一正在校场,看见她有些诧异: “什么风把薛国师吹来了?”

    薛灵韵不与他客套,直接道: “我来此地找一个人,名叫霍舒。”

    “霍舒?”徐崇一喊来小兵吩咐了一句,转而道: “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确认一些东西,话说回来,这个霍舒能力如何?”

    徐崇一还是扎着高高的马尾,只眉宇间的成熟不少,他抱着臂: “此人我颇有印象,有几分巧思,枪也耍的不错,刚升了校尉。”

    “他多大了?”

    “额,我不太清楚,不过看模样十七八?”

    薛灵韵点点头,年纪倒对的上。

    恰在此时,小兵带着一少年人过来。

    “将军。”霍舒行礼。

    薛灵韵打量着他,个子中等,身形不算魁梧,他微微低着头。

    “抬起头来。”

    霍舒没动。

    徐崇一道: “薛国师说抬头。”

    霍舒身子一颤,缓慢抬起头。

    薛灵韵看清面容倒吸一口凉气,他的面部轮廓比霍峥柔些,但那一双眼睛,坚挺的鼻子与霍峥如出一辙。

    薛灵韵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没想到霍舒就在京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没事了,你下去吧。”她道。

    霍舒深深看了薛灵韵一眼: “是。”

    徐崇一没搞懂她的操作: “这就完了?”

    “嗯,你看住他别让他跑了就行。”

    薛灵韵告别徐崇一赶往铁匠铺却发现关门了。

    心下一沉,霍峥不会跑路了吧?

    薛灵韵试探性敲门,没人应。

    吐出一口浊气,提起裙摆,薛灵韵摆出姿势要踹门。

    都发了力,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薛灵韵一时间收不回来力,趔趄了一下,眼疾手快扶住门才没有摔倒。

    “…你在家啊?”薛灵韵从门上爬起来,拍拍裙上的灰尘。

    霍峥面色不佳,眼下青黑明显,显然没有休息好,他低低应了一声: “嗯。”

    “我有事要说。”霍峥打断薛灵韵抢先开口。

    薛灵韵看他一眼,表示洗耳恭听。

    霍峥道: “我想了一夜,决定听你的。”

    他亏欠霍舒良多,不想霍舒因为自己遭遇不幸。

    “说话算数?”薛灵韵问道。

    “自然,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

    “……”

    果然是武夫,寻常人不都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好。”薛灵韵瞟见他布满青茬的下巴: “收拾一下,随我进宫面圣。”

    霍峥闻言低头嗅了一下衣服: “没啥味道啊。”

    不过他最终败在薛灵韵冷冷的视线下。

    进宫路上,薛灵韵问他: “你与霍舒分别数年,想不想知道他的下落?”

    霍峥一下子怒了: “别打他的主意。”

    这人有狂躁症吧。

    薛灵韵没好气道: “我是念你们分开数年,看你思念他才提了一嘴,你要是不想知道就算了。”

    她有小心思,霍舒在徐崇一那,而徐崇一是圣上的人。

    霍峥念在儿子的面子上多少会顾虑些吧?

    霍峥内心不断上演着拉锯战,当年他偏执伤了霍舒的心,导致霍舒离家出走。

    当爹的哪有不想孩子的,但是自己说出口,承认了,无疑是给薛灵韵送上把柄。

    察觉到他的纠结,薛灵韵道: “你放心,只要你对圣上忠心不二,霍舒不会有危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霍峥闭了闭眼,想起去世的妻子,霍舒是他唯一的孩子,缓缓开口: “他在哪?”

    “在军营,就在京城。”薛灵韵一错不错盯着他,看他反应。

    令薛灵韵失望了,霍峥面皮只抖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低低道: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薛灵韵好奇,他们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说话间到了皇宫,薛灵韵出示腰牌一路畅通无助。

    行至一半,敏锐察觉宫内氛围不对,薛灵韵神色凝重拽了一小太监: “宫里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弯着腰道: “禀国师,今儿一早发现刘女冠羽化了。”

    “什么?!”薛灵韵失声。

    刘玄妙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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