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韵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问问,图吉噔噔蹬跑来了。

    “大事不好了,快随咱家进宫罢。”

    “圣上呢?”

    图吉擦了擦脑门的汗: “圣上先行一步,薛女郎快些吧。”

    薛灵韵看他面色不对,当下不再废话,扬起马鞭,一夹马肚,朝着皇城的方向去。

    “公公,劳烦你告诉我家里人一声。”

    尘土飞扬,吃了一嘴土的图吉听见逐渐飘渺的话。

    一边吐沙子,一边懊恼: “咱家真是多余的说这话。”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宫,进了御书房。

    “发生了何事?”

    沈昧坐在龙椅上翻看奏折,眉头紧锁,嘴角的弧度不再翘起。

    “蛮夷再次入侵。”

    薛灵韵心里一沉,她记得原身就是因为蛮夷才离开家乡,这才短短半年,蛮夷就卷土重来了?

    蛮夷已经败过一次,元气大伤,他们哪里来的兵和粮?

    沈昧头也不抬: “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霍峥在回京路上遭蛮夷的埋伏,据说损失惨重。”

    薛灵韵是比霍峥先走的,他们还在路上实属正常。

    “这不可能,蜀州在大雍腹部,蛮夷怎么突围进来的?除非……”

    沈昧抬起头与薛灵韵对视: “有两种可能,一是王承武欺君罔上,没有根除蛮夷,二是内部出现谍子,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多事之秋。”薛灵韵道。

    也许是原著被毁,这世界的剧情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你怀疑谁?”其实她心里隐隐有感。

    沈昧对上她的视线,两人同时开口: “云避尘。”

    在原著里,云避尘称不上正人君子,他是一个以自身利益为重的人,想来也是,一个好人是当不成一国之君的。

    “眼下该怎么办?”

    说句难听的,云避尘像一颗脓包,如果是他蠢蠢欲动想要冒头,那就正好不过,趁早将他挤出来,还大雍清朗。

    她有热武器在手,不信打不赢这场仗。

    “我已经派徐崇一去了。”

    薛灵韵点点头,道: “我手里有一批军需,到时你遣人送到前线。”

    商议完,薛灵韵想起自己接的香包: “朱雀大街上他们为何朝我扔香包?”

    沈昧神情没有刚才严肃了,眉梢轻扬,意气风发: “薛女郎的美名可是都传遍了,比肩小菩萨。”

    “什么?”薛灵韵没听说过这事。

    沈昧在御案上翻找,递给她一本折子,薛灵韵接过,原来她在蜀州的所作所为被一位云游诗人发现,还作了一首诗,这首诗朗朗上口,传唱度极佳。

    短短半月,便从蜀州传到京城。

    “原来如此。”薛灵韵合上折子,怪不得她的信力值涨了那么多,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想到如今的局势,她借着宽松的衣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手枪和一匣子子弹: “这个武器名为手、枪,和火铳差不多,但比火铳轻巧灵动,你拿着防身。”

    沈昧对薛灵韵的神通已经不大惊小怪了,震撼了一下,很快接受了现实。

    他接过枪,细细把玩,赞叹不已: “精巧绝伦,如果可以量产就好了。”

    这话打开了薛灵韵的思路,十五号不远了,如果自己没了系统,岂不是扒瞎,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个人。

    “承儿!”

    那个天才,如果把图纸给他,他能否造出来呢?

    沈昧眼睛一亮,他的记性绝佳,很快想到承儿是谁,连接起上下文,知晓薛灵韵的意图。

    “他年纪尚小,不知能否但此重任。”沈昧拿起枪,观摩: “这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不知我大雍可有。”

    薛灵韵激动不已: “总要试试才知道。”

    “至于材料……”以她浅薄的武器知识,知晓一些: “应该是铜。”

    没记错的话,前世大约在唐朝就已经出现了简单的火药武器,到了南宋,火器已经是常客,她记得最早的火铳是铜制的。

    铜比铁柔软,延展性好,比铁更容易铸造亦不会生锈,这些优势能促使铜火铳的精准度更高。

    “铜?”沈昧喃喃道: “大雍境内的铜矿似乎不太多,近几年频发战争,加上开采难……”

    薛灵韵忍不住欢呼起来,打断他: “我们刚缴获了一座铜矿!”

    现在有了图纸,有了原材料,万事俱备,只欠承儿。

    沈昧上前抱住她: “你简直是大雍的福星!”

    薛灵韵兴奋不已,抱着沈昧乱蹦: “我要赶紧去找承儿,让尘埃尽快落定。”

    “我与你同去。”

    前往太学的路上,她还在思考,今日是四月八号,她还有七天的时间,在这短短七天里承儿很大可能造不出来,她只能寄希望于系统。

    大炮所需的废物是枪的数倍,饶是她拥有十间垃圾间的废物,也只能造几十架大炮。

    这远远不够。

    更不论手枪只能近战,远战太吃亏,她得多收集负面情绪买个步枪,或者手榴弹的图纸。

    嗯,还要想个法子多多收集废物,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行不通的。

    “你在想什么?”沈昧看向沉默不语的薛灵韵问道。

    “我在想怎么发动群众的力量。”

    沈昧轻笑: “自然要用他们所在乎,所渴求的东西,比如荣誉,比如金钱。”

    豁然开朗,思虑一番,薛灵韵打算用金钱大法。

    她握紧了沈昧的手: “你也是我的福星,给了我很多启发。”

    “既如此,不容许不告而别。”

    说起这个薛灵韵有点心虚,忙岔开话题: “你知道吗,去蜀州一趟,发生了好多趣事呢。”

    一路上她在叽叽喳喳,沈昧认真且专注地聆听,时不时出声问询,给予反应。

    “对了,京城有收到消息吗,出现了一个专门杀害妙龄少女并吸食、精、血的歹徒。”

    “这件事还没有人上报到我这。”沈昧问: “你没遇到吧?”

    “奇怪的很,这个歹徒的杀人路径与我的行程一模一样,每到一个府县,总能听闻歹徒又杀害了一人。”

    薛灵韵不敢大意: “你说,他会不会是冲我来的?”

    沈昧直觉不对,这段时间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并且桩桩件件无小事。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幕后推导着一切。

    “我派几名青风卫跟着你?”沈昧道。

    薛灵韵想想同意了: “也好,多一重保障。”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太学。

    圣上莅临,非同小可,太学上下无不跪地参见。

    沈昧此时还牵着薛灵韵的手,众目睽睽下也没有放开,这般姿态落在有心人眼中,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即使薛灵韵不再是国师,没有一官半职,也是不是他们能够怠慢的。

    说不定那一天,薛灵韵就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沈昧牵着薛灵韵到静室,唤来正在上课的承儿。

    承儿还是小小的一点,站起来还不及薛灵韵的腰高,但脸蛋比初见时圆润许多,两颊红润,瞧着十分喜庆。

    他有些拘束,扭捏着不敢直视,害羞地看了一眼薛灵韵,又低下头。

    薛灵韵摸摸他的小脑袋瓜: “别害怕,薛姐姐有事找你帮忙。”

    承儿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小大人般: “薛姐姐待我恩重如山,不管是什么忙,我都会答应的!”

    沈昧抱臂冷笑,不给予评价。

    承儿听见,小脸涨得通红,肉乎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现在不胆怯了,瞪着沈昧: “你笑什么!我说到做到!”

    转而扭头对薛灵韵说: “这个人不好,他坏,姐姐别跟他玩。”

    薛灵韵忍俊不禁,这世上估计没人敢这么跟沈昧说话: “你瞧瞧这个,能做出来吗?”她从袖口里掏出早就备好的图纸。

    承儿接过,一看图纸两眼放光,兴奋地大叫: “这简直是神迹!世上竟有如此精密的图纸!”

    说着不再理睬两人,专心致志看起了图纸,嘴里念念有词,一幅与外貌年龄不相符的疯癫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猛拍桌子,一溜烟跑出去了,徒留薛灵韵与沈昧大眼瞪小眼。

    日落西山时,薛灵韵才到家。

    大伯父把周萃,曲意眠和常嬷嬷都喊了来,一家人喜气洋洋吃了饭。

    吃过饭,薛灵韵分发从蜀州带回来的特产,每人都有。

    “怎么不见三婶婶?”

    薛灵钰道: “阿娘在坐月子,不宜出来吹风。”

    这才知道赵氏生了,是一个大胖小子。

    席间气氛更为火热,老夫人突然道: “二娘,你与圣上是不是……”

    话没说完,但意思传达到了。

    薛灵韵吓了一跳,众人也被老夫人的话吓了一跳。

    厅堂静谧无声,一双双眼睛都在看她。

    “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定下来了。”老夫人道。

    她本想为二娘寻一个殷实敦厚,人口简单的人家,嫁过去不用吃苦也没什么烦心事。

    但是今日圣上与二娘一同出行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闹得满城风雨,今儿下午不知道赶走了几波好事客。

    薛灵韵不知道如何作答,她知道古代和现代有很大的差异,古代是定终生的,这种事她不能单方面说啊,况且,她并未与沈昧商议过,只能斟酌着回答: “我与圣上确实在交往中。”

    出乎薛灵韵的预料,老夫人听了答案便不过问了。

    这让她舒了一口气。

    散席后,薛灵韵找到大伯父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薛延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商人,此时竟被震惊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要用钱换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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