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的宁恬一身轻松,昨晚脑子里的愤怒全然散去。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是传统的乐天派,但懂得与自己和解,她没做错一件事,为何还要让生气来伤害自己的身体。

    下楼的时候,她满面笑容,状态竟比那天得知自己大火后好太多,同样的场面,同样的时间,嘉宾几个坐在餐椅,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黎落落同宁恬一块下来的,她俩都当作平常对待,无视周围人想言又不敢言的眼神。

    黎落落环视一圈,默默翻了白眼,跟宁恬说小话:“那个烂的怎么没下来,是不敢吗?”

    宁恬知道她说的是谁,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小点声,那么多镜头录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方切一声,找到位置坐下来,暗自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晁歌跪在地上。

    宁恬乐哉哉享用着早餐,也不知是不是导演组转性了,还是节目接近尾声,这几日的早饭都没让她们嘉宾自己准备,她表示很满意。

    免费的早餐很香很香。

    桌上这几个人心里都有数,宁恬平时的表现为人处事,根本挑不出任何错,这回她栽了个大跟头完全是被人陷害,但在镜头前不可能明说出来。

    昨晚丁沁几个也微信里在安慰她,宁恬还是挺感动的,一一回复自己没事。

    白天,她没事干,就在院子里做起香谷饼来,那天做的都吃完了,她一直记挂着这口香甜的味道,刚好没事做,撸起袖子就是库库一顿干。

    关玉上午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话里话外安抚她情绪,宁恬笑眯眯说知道了。

    听着她乖巧的语气,关玉鼻头一酸,眼里更是多了几份柔软,多了几分要洗清她受到的流言蜚语的决心。

    也不知道闻朝干嘛去了,吃完早饭就离开小院,也没带随身摄像,一脸严肃,宁恬没跟他说上话,两人唯一的交流还在昨晚那两条微信上。

    她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今天很奇怪,宁恬总觉得有人在躲着她一样,除了黎落落一直找自己说话,都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大概自己让她们觉得在强行不在意,黎落落捧着一脸关爱的表情看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了我没事,你太敏感啦宝贝。”

    黎落落陪着宁恬坐在外面,额头早就沁出密汗,鼻尖红通通的。

    宁恬拿纸巾给她擦拭汗水,眼中溢满笑容。

    对方抓住她的手,不知哪个动作触到她的悲伤,黎落落蓦然落泪,撇着嘴巴,“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宁恬赶紧哄着,笑得更灿烂,心中的小恶魔产生邪恶,美人落泪好可爱。

    “啊呀!”

    “那怎么办呢?要不落落公主帮我欺负回去?”

    黎落落瞪着双眼,被这句话点醒,猛然站起来,“说的对!看我不给她两个巴掌!”

    宁恬拦住,真是她的小祖宗,她说着玩的呀。

    她拍拍小祖宗的后背,眸光一暗。

    她才不是好欺负的人呢。

    外头太晒,阳光刺目,宁恬索性放弃了继续制作香谷饼,把东西全搬进房子里。

    一进屋内,扑面而来的凉意袭卷她们全身,皮肤上被晒红的区域逐渐消退。

    乡下的房屋构造很有智慧,前后两扇门,夏天,村民们就将后面的门打开,阵阵风传进屋子里,不用电风扇和空调也感觉不到有多炎热。

    黎落落刚刚几滴眼泪留下的痕迹被风吹干,她不笑时整个人显得很凶,哪怕不施粉黛,也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

    此刻,她正自己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宁恬见状笑着摇摇头。

    不是她不敢跟晁歌正面刚,只是时机未到,眼看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差,这个节骨眼跑到人家面前发泄怒气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还会落下一个小心眼的印象。

    她没证据就证明是晁歌干的事情。

    黎落落朋友查出来的信息毕竟在这个社会不算合法。

    但也不是说她就此认输,宁恬佛系是真,不过她一向不是固步自封的人,真相总会大白,就算天塌了也塌不在宁恬的肩膀上。

    她并不是一人孤军奋战,有家人好友,甚至自己并不喜欢的公司在这个时候也站在自己身前。

    现在呢,她就吃好喝好,保持好心情,让晁歌独自沾沾自喜去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整个早上不见的罪魁祸首此刻怡然下楼,还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

    宁恬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这在晁歌眼中就是对方气急败坏,她不禁暗自嘲弄:哼,最后的胜利还不是我的?

    贱兮兮的晁歌偏偏就要在宁恬前面晃悠,搔首弄姿,粗陋不堪。

    黎落落想上前给她一拳,被宁恬劝下,她悄悄递过去一个眼神,让黎落落忌要轻举妄动。

    晁歌伸出刚做的美甲,五颗钻在光线下闪耀华贵。

    她露出无辜的表情,嘴巴嘟起来,令人看着反胃,“恬恬啊,昨晚微博的热搜是真的吗?”

    不及宁恬开口,她继续自娱自乐,摸着手上的钻,故作悲伤:“其实我是不相信的,网上的人怎么能乱写一通呢,你那么好……”

    “她们实在是太坏了!”

    没忍住,晁歌贱兮兮地笑出声来。

    黎落落面无表情,“对,是挺坏的,不仅坏,还贱!就像深海的垃圾、阴沟里的老鼠!”

    后面两句话她咬字很清楚,大声有力,竟然吓得晁歌差点没站住。

    她眼底滑过一丝慌张,不会的,自己做的那么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

    几秒钟后,她依旧不死心,就想恶心一下宁恬:“所以恬恬,那些新闻是假吧?”

    她自以为完美择出自己嫌疑,想表现得很关心宁恬一样。

    谁知宁恬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抬眸定定看着她,眼神似箭,不掺一丝温度,“是真的又怎么样?”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自己能被她恶心一个多月也真是她的厉害。

    她知道晁歌心中在想什么,但她就是不让对方如愿。

    你说气人不?

    宁恬丝毫不避讳晁歌的眼神,两人对视久了,后者首先败下阵来。

    她像只骄傲地孔雀,脚底高跟鞋蹬得哒哒作响,白宁恬一眼就转身,用自以为对方听不见的声音嘟囔:“横什么呀,不还是靠着金主。”

    这话宁恬跟黎落落两人都听到了,这回宁恬没压着身边人让她收敛,则是自己开口:“你有证据吗?”

    一张嘴谣言胡乱来,造黄谣的人出门一定会踩西瓜皮。

    晁歌还以为对方恼羞成怒,得意忘形道:“你就别装了,背后那么大的金主……”

    她话没说完,宁恬听不下去,打断:“那你说我金主是谁?”

    晁歌对上她冰冷的目光,脖子一缩,转念又想,她跟闻朝本来就不干不净,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于是脱口而出:“闻朝啊!”

    宁恬果然不说话了。

    晁歌说出来后畅快多了,眉毛上扬,声音越来越大,跟跳梁小丑差不多,“她们根本没说错,你一开始就勾引闻朝,他给你好的资源,让你上热搜,怎么现在出事了,他就置身事外了?”

    她呲着牙,“该不会是有其他情人了吧?”

    黎落落突然大喊:“你tm给我闭嘴!”

    其实宁恬从晁歌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开始疑惑,听着听着越来奇怪,这关闻朝什么事?

    还有,黎落落那么大的反应也让她产生怀疑,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事情的导向好像逐渐在偏移。

    宁恬直接转头问黎落落,成功捕捉到她躲闪的眼神,握住她的手,尽可能让自己声音不那么生气,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黎落落嘴巴像被封印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张纯白的纸被熊熊火焰吞噬。

    晁歌代替她回答:“闻朝是闻氏科技的总裁,是闻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你不会不知道吧?”

    黎落落默默闭上眼,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宁恬没有像两人想象中那样质问出来,她比刚才更平静,听到这个比得上爆炸性的消息也没有多少情绪,

    “哦。”

    就这样,没了。

    晁歌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上楼去。

    留下黎落落还坐在宁恬身边,搅着手指不敢吭声。

    宁恬同样坐着,很久都没换一个姿势,没人知道,直到坐到腿麻,她才发觉嘴唇干燥,嘴边泛苦。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

    黎落落小声道:“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

    宁恬闭了闭眼,有些干涩。

    黎落落果然没猜错,宁恬性格好是真,但她容忍不了欺骗,特别自己第一次小心翼翼捧着充满爱意的心。

    啪嗒,碎掉了。

    失恋的滋味不好受。

    宁恬被人黑没难受,被人造谣没难受,但被自己所信任的人欺骗……

    想到自己还想养着人家,呵,真可笑。

    阶级之间永远是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

    这一个多月以以来,何尝又不是痴心妄想。

    现在是梦醒时分。

    黎落落不敢跟她说话,见到宁恬上楼,也不敢跟上去。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宁恬才下来,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眼神深不见底。

    她一眼就看到闻朝,但没说一句话,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闻朝本就是心思敏感的人,此刻玻璃心出现,他想开口问对方今天过得怎么样,宁恬头也不抬,淡淡道: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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