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冤枉之说?”

    尤亦焕现在破罐破摔,为了家人,一定争辩到底。

    “那些信件可都是你们的字迹,还有高冲这几十号衙差作证!你们还要狡辩什么!几十条人命啊!”

    万如达怒目对上尤亦焕的眼,“不许这些都是你捏造的?就为了陷害本官与焦李氏!”

    “就是!尤亦焕你究竟怀了什么鬼心思!”

    两人抵死不认。

    可身后的高冲和衙差不会放过两人。

    如今只有认罪与指认,他们才不会更大的罪责。

    那个老板娘跪着上前,急急道:“王爷!草民等都是听从安德县令的安排!

    在、在去年七月便开始,一月最少送去三颗人心!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儿啊!高县令还说不从的话,就要了咱们几个小命儿啊!”

    “是呀是呀!王爷饶命啊!草民都是按照他们的话做事啊!”

    “草民都是听命办事儿啊!”

    有一便有二,不论是那些贼人,亦或是衙差,纷纷指证来指证去。

    只要听命谁的,便指向谁。

    庄严的府衙顿时如同菜市般嘈杂。

    顾之恒半托着脑袋,眼珠子一转看向案桌上的惊堂木——

    “砰!”

    巨大的响声盖过嘈杂声。

    跪地的人一抬头,便看到顾之恒那阴沉的黑脸。

    顿时大惊,忙头点地不敢吭声。

    “本王不想听你们的推卸之言,杀人偿命,你们所有人都会得到应有的罪名。”

    顾之恒斜眼看向身旁阿二,阿二立刻将尤亦焕的信件全部拿出,摆放在案桌之上。

    “这些都是你们的信件往来,阿四,去将他们往日所书写过的全部带来,一一比对验证。”

    “是,王爷。”

    白子乔方才在脑中想了一回,看郡守夫人还是一脸不服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急急道:“王爷!我也要去一趟郡守府……简易陪我去!”

    顾之恒黑脸转笑,点头,“阿五也一起去。”

    “是。”

    几人一起出了府衙,直奔郡守府而去。

    ——

    到了郡守府,白子乔和“简易”直接去了后厨,阿五则去找郡守和夫人身边的人,一一捉拿盘问,阿四去书房和主人房间找证据。

    后厨中,“简易”拿出身份令牌,十来个人齐齐下跪。

    “简易”伸手作请状,白子乔上前一步,“谁是给郡守大人做羹汤的人,上前一步。”

    跪着的人一直颤颤巍巍的,谁也不敢上前。

    白子乔也不急,只是一个个看着他们的脸,“郡守大人因为喝了参汤毒发身亡,究竟是谁下的毒。”

    还是没人上前,白子乔在他们跟前走来走去,走到其中一个年岁不大的姑娘面前,语气压低。

    “现在自己站出来还有轻饶的机会,郡守夫人已经在府衙交代清楚所有,我这是给你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说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丝平静的冷漠。

    白子乔继续踱步,独一的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踏在他们心上。

    看着每个人的反应,白子乔看到一个头很低的妇人,衣袖挽起,双手手指随着脚步声颤了几下,后背更是颤得厉害。

    白子乔走过去,慢慢蹲下,声音就在这妇人的头顶。

    “你当真不站出来?谋害郡守大人,够你死全家了。”

    眼前妇人双手一软,直接磕在地上,“不、不是民妇啊!大人!真的不是民妇啊!”

    “当真不是?”

    白子乔起身走到前头,看着这些抖得愈发厉害的人。

    “如果她不认,你们所有人都有罪,连累家人的杀头大事,好好掂量掂量。”

    一句话不轻不重,但足够有威慑力。

    “就、就是她!是她和夫人身边的严婆婆一起的!”

    一有人指证,那些人立刻跟风一起指认,“大、大人!平常老爷的膳食,都是严婆婆安排她亲自动手做的!我们都没碰过啊!”

    “是呀!大人饶命啊!”

    这十来个稀稀拉拉的人,纷纷指着妇人。

    “简易”面具下的眼微眯,闪着认同的眸光。

    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逼到不打自招的地步,难怪自家王爷会这么关注这位姑娘。

    “别的人都先出去,你留下。”

    大家伙儿赶忙连滚带爬出去,白子乔看向“简易”,“麻烦你去把严婆婆带来。”

    “好,你自己小心些。”

    “嗯。”

    偌大的厨房内,就只有白子乔和这个妇人。

    这妇人以为白子乔是官儿,别提多紧张害怕。

    “大、大人……民妇只是负责熬汤的……”

    白子乔想要把她扶起来,手刚碰到妇人的手臂,吓得她跌坐在地上,忙慌摆手,“不、大人饶命啊!民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啊!”

    “当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民妇当初问过,严婆子就是不说!还让我不要问……”

    看着她眼里的肯定与惊怕,白子乔相信她的话。

    “从拿到肉的第一个月开始说,什么时候开始煮这些东西,一定要详细。”

    妇人用力点头,“应该是五月月中的时候……”

    她一边说,白子乔就暗暗记下。

    这些时间可以跟那些书信对一下。

    直到“简易”过来,白子乔才停止问话,“你跟我一起去府衙,王爷有话要问。”

    “可、可民妇已经说予您听了!”

    公堂对簿,谁都害怕。

    白子乔看着门外一脸平静的严婆子,心思一转。

    “郡守夫人已经认罪,此番去公堂,也只是要对一下口供。”

    白子乔往门外走去,妇人只能跟上。

    严婆子听到郡守夫人认罪,心下一惊。

    “大人,敢问夫人犯了何罪?”

    白子乔侧头看她过于震惊的脸,“杀人取心之罪,害死郡守大人之罪。”

    严婆子闻言,摆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怎、怎可能啊!什么杀人取心?夫人怎么会害老爷啊!”

    白子乔脸色一怒,挺直腰背仰头一挥手——

    “简易,给严婆子带上镣铐!”

    “简易”有一瞬间懵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拿出带来的镣铐就要套上。

    白子乔冷冷一瞥,“是呀,你家夫人怎么会害你家老爷呢?郡守夫人的原话是,她身边的严婆子撺掇她做下的荒唐事儿,你这个罪魁祸首可逃不掉!”

    严婆子这回是真的惊慌,一个后退想要躲过,但还是被“简易”抓住。

    她还在挣扎,急急大喊:“怎、怎么可能!民妇一个老婆子,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大人您莫要冤枉民妇啊!”

    “不是我冤枉你,是夫人亲口说的,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你家的好夫人?”

    “你胡说!”

    白子乔走在前头,“简易”拉着严婆子跟在身后,还有那个妇人,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跟着。

    严婆子看着白子乔背影,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再加上身边拉着自己的面具男子,心中顿时慌了。

    若是夫人真的把自己当做替罪羊……

    “大人!”

    严婆子突然大喊,白子乔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下子严婆子更加心慌,手上镣铐声响叮叮当当,令心中不安更加躁动。

    眼中透着无尽的恐惧,看着白子乔的背影,更加害怕。

    “大人!是夫人自己做下的罪孽!妇人手里有证据!”

    此话一出,严婆子已然没有回头路。

    白子乔驻足,转身冷眼看着严婆子,“你能有什么证据?难道堂堂郡守夫人还会残害人命不成?你可别想污蔑郡守夫人!”

    “民妇没有!在民妇的房中,有夫人给的一大笔钱财!”

    见眼前的大人依旧冷眼,丝毫没有半分情绪,严婆子怕得双唇直颤。

    牙齿用力咬下嘴唇,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还有一封被民妇悄悄留下的传信!是本来要民妇送去给万大人的信……就是昨夜,民妇留下了一张……”

    白子乔神色微讶,“当真?你为何要留下书信?”

    “自大人前夜突然出现在府里,民妇总觉得会出事儿,留信只是为了保命……”

    “信放在哪里?”

    “在、在床头板子下的盒子里……”

    “简易”放开严婆子,“我去她屋里找找。”

    “好。”

    白子乔看向长廊那边正走过来的管事,看他脚步匆匆,应该是来问询何事。

    就这么盯着他走近,在看到严婆子手上镣铐时,神色凝滞了一下。

    “大人,不知严婆子犯了什么罪?”

    白子乔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稍稍沉思一会儿,道:“郡守夫人做下的事儿,管事应该清楚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夫人做下了什么事?小人不清楚。”

    管事比严婆子要镇定很多。

    白子乔也不急,只是一路朝前堂走去。

    他们到达前堂的时候,阿五阿四和“简易”也正好过来。

    “简易”把严婆子的盒子打开,白子乔拿出里面的一张纸,直接摊开在管事面前。

    “这是你家夫人的笔迹吧?”

    管事只是扫了一眼,立刻低下头。

    “小人不知,这信件自然会有伪造——”

    “你是说王爷的随从伪造信件?”

    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其中含义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管事立刻下跪,额头磕在地上颤言道:“小人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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