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乔仰头看着熟悉的大楼，却不熟悉的牌匾。
“我听常大哥说过，这楼已经有人买了……”
顾之恒将缰绳递给阿三，牵着她的手径直走进去，刚跨入门槛，一群衣着规整的姑娘们，整齐排成两排，齐齐跪拜。
“拜见瑞安王爷，白大人。”
“起来吧。”
白子乔两眼疑惑，呆呆跟着他走到中间的圆桌坐下，桌上已经摆满吃食，阿布和杜青山也在，连刑案司的肖安、常鹰，还有沈洲阳都在！
“这、这么人齐？”
阿布凑过来，笑得贼可爱。
“这儿已经不是暖香楼了，听娇娇姑娘说，买下这里的人，打算将这楼打造成雅客之地，没有肉身买卖，以后来的客人，要么听曲儿，要么品茶品酒。”
“当真？！”
白子乔猛地看向顾之恒，将他拉过来些，耳语道：“你干的？”
“非也，一位友人买的。”
白子乔可不信，但既然他这么说，意思便是，在外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此时娇娇姑娘上前，一改往日的袒胸露背，胸前衣襟规整。
“白大人。”
“娇娇姑娘，你们都不离开吗？”
娇娇温柔笑着，“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弹琴书画，且因为这身份，更不可能嫁人，便留了下来。”
“是呀，”念儿抱着琵琶前来，盈盈一拜，“这里的东家说了，日后不得出卖肉身，只需卖艺便可；正巧我们也无地方可去，便留下来，若是想离开，与东家说一声便可。”
看来这是要从良啊……
白子乔看了一圈儿这楼里，没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绫，规规整整，确实也像那么回事儿。
可她还有疑问。
“可这里以前是……若是不再接客，那些客人会不会不来啊？”
顾之恒夹起一块儿猪蹄给她，“放心，有个好的开始，何不尝试一下？反正她们并非卖身，若是不想留下，可自由离去。”
“也是……”
虽然会有点儿艰难，但也算是给了楼里的姑娘们，一个容身之所。
“子乔，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今夜难得一聚，案子将要了结，我们好好吃上一顿，也算是庆贺茗楼的新开张。”
肖安起身，拿起酒杯双手举起，“这一杯，敬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连姑娘们也拿起酒杯，一起举杯共饮。
大家落座，小绵端着一杯茶过来，“白大人……”
白子乔看她脸色红扑扑，看来最近吃得挺好，笑问道：“小绵，怎么了？”
小绵轻轻咬唇，“我、我之前说过，想跟着白大人……”
“跟我？现在楼里也算步入正轨，你在这里打工应该不错呀，为啥要跟着我……”
若说之前的情况，她可能还会考虑一下，现在这楼的机制也已不同，她大可以在这里端茶倒水，换来银钱足以生存。
小绵面露难色，一旁的阿布却将小绵的手牵起，“不若跟我学酿酒吧？”
“啊？”
阿布轻轻拍着小绵的手背，看着白子乔，笑道：“青山被肖大人招揽当衙差，我一个人在家中也闲着，且酿酒需要帮手，有她正好。”
“是呀，”娇娇款款而来，“我与阿布姑娘说了，日后楼里的酒，都跟她要，价格好说。”
“……！”
白子乔怔怔地看了看几人，再扭头看向顾之恒，“你都安排好了？！”
顾之恒抬手竖起食指在唇前，左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往身边带了些，“你安心办案，一切有我。”
简单几个字，竟比烈日还要暖和。
抑制不住的笑容绽放，眼中星辰落入顾之恒眸间，如此璀璨。
“多谢。”
“与我何必客气。”
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惹得周围调笑连连。
——
——
十一月中。
四皇子顾慕景的案子，已经彻底查清，相关罪犯全部缉拿。
涉案人员，全部处斩。
顾慕景也不例外。
肖安荣升刑案司掌司，常鹰四品左辅司，白子乔四品右辅司。
杜青山成了刑案司的衙差，沈洲阳顺利晋升，虽无品阶，但可行独身查案之事。
而刑案司出了新的公告，招揽天下英才，男女皆可。
也正因白子乔成了第二个女官，皇帝竟然也放松了广纳贤才的标准，女子亦可为官。
阿布的小酒馆也开了起来，白子乔出了一半的钱，小绵现在跟他们一起住，平日里，就跟着阿布学酿酒，到了酒馆便打杂。
虽然生意没有大酒馆生意好，但还算可以，毕竟还有茗楼这桩大单子。
而茗楼也步入正轨，这段时间，刑案司的几人，连带着邹秋和，都时常去茗茶品酒。
带动了京中不少闺门小姐前来，有时财大气粗的，还会花大价钱，包下茗楼举行什么文人的聚会。
渐渐的，这里大多都是文人雅客莅临，成了贵门公子小姐的常来之所。
更有白子乔的现代菜单，教厨师做些特别的饭菜，竟吸引了不少好吃之辈，客似云来。
虽然很多事情都值得开心，白子乔却站在自家小院儿犯了难。
院子里，放满了一个个大红木箱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更别提里面的东西。
阿大拿着一份名单过来，里面全是这些东西的名字，听都没听过。
“姑娘，您清点一下？”
白子乔摆手，一手扶额，“你让他出来，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王爷一会儿便来，还请姑娘稍待。”
白子乔直接坐在椅子上，盯着门口随时会出现的人。
从院儿里朝外看去，外面还有许多红木箱子。
远远的，终于看到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随着眼中的人影清晰，白子乔激动起身，直直冲向门口——
“姐姐！”
她的弟弟妹妹来了！
两个小娃娃紧紧抱着白子乔，亲人见面眼红，哭得不能自己。
白子乔摸着两颗小脑袋，眼眶泛红。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柳娘掩嘴哭泣，“阿乔……”
白子乔泪中带笑，“柳娘，路途可顺利？”
“嗯！”
四人抱作一团，聊表分别之后的思念。
半晌，白子乔直起身来，看向站在几步远的顾之恒，他一身紫衣，意气风发。
“柳娘，你先带小川小意进去休息，我有些话要与他说。”
“好。”
白子川和白子意回头看了好几眼，才进屋里。
白子乔瞪了顾之恒一眼，转身跟着进屋。
顾之恒眉眼带着狡黠，闪身靠近她身后，将人圈在怀中，手指着院子里的大箱子。
在她耳边低语：“三媒六聘，一生独一人，娶你为妻，愿否？”
耳边微烫，白子乔侧了侧脑袋，“哪有你这样的……”
“怎样？”
白子乔拍开他的手，转身与他对视，“要我嫁你也行。”
顾之恒闻言，眼中盛满惊喜，“当真？！”
“等会儿，我有条件。”
“你说！”
白子乔举起一根手指，“第一，我要考太医院；第二，我还要在刑案司查案；第三，我不可能屈居后院不问世事；第四，若你要纳妾，便与我和离，甚至休妻都行，我做不到与人共事一夫。”
顾之恒轻笑出声，伸手握住她第一根手指，一根接一根按下。
“你欢喜便好，至于这第四嘛……”
“嗯？”
白子乔微微皱眉，“怎么，你还想要好几个？”
顾之恒直接将人抱在怀中，“说了一生独一人，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人，若是有旁人，天打雷劈。”
“你自己说的。”
“我立的誓。”
白子乔伸手环抱着他的腰，“那能不能等我考了太医院再成亲啊？我最近很忙诶……”
顾之恒沉默半晌，最后哼哼唧唧答应下来。
白子乔把他推开，因为听到屋里有人在笑，他俩就这么抱着，被多少人看了去。
“还有，你先把院儿里的箱子搬走，我这儿阿布还要酿酒，没地方了……”
“那先搬回王府？”
“……”
白子乔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那你大费周章抬过来干嘛，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抬！”
“本来就是聘礼，怎能不抬过来？放心吧，路上不少百姓看到聘礼，我怎可能往回搬？”
此时阿三走出来，指挥着家丁将木箱子往旁边的屋子搬去。
“你买下旁边的房子了？”
“是呀，如今柳娘和弟弟妹妹都来了，想来房间不够用，便买下来，大家住宽敞些。”
“你还打算挺好……”
顾之恒一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朝屋里走去。
柳娘和两个小娃娃就在院儿里看着，“可吃过午饭了？我去随便做点儿？”
“你们来了京城，当然要出去吃顿好的！”
白子乔拉过顾之恒，“他有钱，他请客，不用咱们花钱！”
“怎、怎好劳烦王爷……”
“柳娘别跟他客气，”白子乔上前挽上柳娘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京城最好吃的一家！绝对让你回味无穷！”
“姐姐等等我！”
白子川白子意赶忙追上，顾之恒留下阿三做事，提步跟上几人。
看着白子乔与家人闲聊，顾之恒心情也跟着愉悦许多。
今日还担心她不乐意嫁，毕竟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应当不喜欢束缚在宅院之中。
“我听常大哥说过，这楼已经有人买了……”
顾之恒将缰绳递给阿三，牵着她的手径直走进去，刚跨入门槛，一群衣着规整的姑娘们，整齐排成两排，齐齐跪拜。
“拜见瑞安王爷，白大人。”
“起来吧。”
白子乔两眼疑惑，呆呆跟着他走到中间的圆桌坐下，桌上已经摆满吃食，阿布和杜青山也在，连刑案司的肖安、常鹰，还有沈洲阳都在！
“这、这么人齐？”
阿布凑过来，笑得贼可爱。
“这儿已经不是暖香楼了，听娇娇姑娘说，买下这里的人，打算将这楼打造成雅客之地，没有肉身买卖，以后来的客人，要么听曲儿，要么品茶品酒。”
“当真？！”
白子乔猛地看向顾之恒，将他拉过来些，耳语道：“你干的？”
“非也，一位友人买的。”
白子乔可不信，但既然他这么说，意思便是，在外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此时娇娇姑娘上前，一改往日的袒胸露背，胸前衣襟规整。
“白大人。”
“娇娇姑娘，你们都不离开吗？”
娇娇温柔笑着，“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弹琴书画，且因为这身份，更不可能嫁人，便留了下来。”
“是呀，”念儿抱着琵琶前来，盈盈一拜，“这里的东家说了，日后不得出卖肉身，只需卖艺便可；正巧我们也无地方可去，便留下来，若是想离开，与东家说一声便可。”
看来这是要从良啊……
白子乔看了一圈儿这楼里，没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绫，规规整整，确实也像那么回事儿。
可她还有疑问。
“可这里以前是……若是不再接客，那些客人会不会不来啊？”
顾之恒夹起一块儿猪蹄给她，“放心，有个好的开始，何不尝试一下？反正她们并非卖身，若是不想留下，可自由离去。”
“也是……”
虽然会有点儿艰难，但也算是给了楼里的姑娘们，一个容身之所。
“子乔，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今夜难得一聚，案子将要了结，我们好好吃上一顿，也算是庆贺茗楼的新开张。”
肖安起身，拿起酒杯双手举起，“这一杯，敬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连姑娘们也拿起酒杯，一起举杯共饮。
大家落座，小绵端着一杯茶过来，“白大人……”
白子乔看她脸色红扑扑，看来最近吃得挺好，笑问道：“小绵，怎么了？”
小绵轻轻咬唇，“我、我之前说过，想跟着白大人……”
“跟我？现在楼里也算步入正轨，你在这里打工应该不错呀，为啥要跟着我……”
若说之前的情况，她可能还会考虑一下，现在这楼的机制也已不同，她大可以在这里端茶倒水，换来银钱足以生存。
小绵面露难色，一旁的阿布却将小绵的手牵起，“不若跟我学酿酒吧？”
“啊？”
阿布轻轻拍着小绵的手背，看着白子乔，笑道：“青山被肖大人招揽当衙差，我一个人在家中也闲着，且酿酒需要帮手，有她正好。”
“是呀，”娇娇款款而来，“我与阿布姑娘说了，日后楼里的酒，都跟她要，价格好说。”
“……！”
白子乔怔怔地看了看几人，再扭头看向顾之恒，“你都安排好了？！”
顾之恒抬手竖起食指在唇前，左手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往身边带了些，“你安心办案，一切有我。”
简单几个字，竟比烈日还要暖和。
抑制不住的笑容绽放，眼中星辰落入顾之恒眸间，如此璀璨。
“多谢。”
“与我何必客气。”
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惹得周围调笑连连。
——
——
十一月中。
四皇子顾慕景的案子，已经彻底查清，相关罪犯全部缉拿。
涉案人员，全部处斩。
顾慕景也不例外。
肖安荣升刑案司掌司，常鹰四品左辅司，白子乔四品右辅司。
杜青山成了刑案司的衙差，沈洲阳顺利晋升，虽无品阶，但可行独身查案之事。
而刑案司出了新的公告，招揽天下英才，男女皆可。
也正因白子乔成了第二个女官，皇帝竟然也放松了广纳贤才的标准，女子亦可为官。
阿布的小酒馆也开了起来，白子乔出了一半的钱，小绵现在跟他们一起住，平日里，就跟着阿布学酿酒，到了酒馆便打杂。
虽然生意没有大酒馆生意好，但还算可以，毕竟还有茗楼这桩大单子。
而茗楼也步入正轨，这段时间，刑案司的几人，连带着邹秋和，都时常去茗茶品酒。
带动了京中不少闺门小姐前来，有时财大气粗的，还会花大价钱，包下茗楼举行什么文人的聚会。
渐渐的，这里大多都是文人雅客莅临，成了贵门公子小姐的常来之所。
更有白子乔的现代菜单，教厨师做些特别的饭菜，竟吸引了不少好吃之辈，客似云来。
虽然很多事情都值得开心，白子乔却站在自家小院儿犯了难。
院子里，放满了一个个大红木箱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更别提里面的东西。
阿大拿着一份名单过来，里面全是这些东西的名字，听都没听过。
“姑娘，您清点一下？”
白子乔摆手，一手扶额，“你让他出来，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
“王爷一会儿便来，还请姑娘稍待。”
白子乔直接坐在椅子上，盯着门口随时会出现的人。
从院儿里朝外看去，外面还有许多红木箱子。
远远的，终于看到几道身影朝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随着眼中的人影清晰，白子乔激动起身，直直冲向门口——
“姐姐！”
她的弟弟妹妹来了！
两个小娃娃紧紧抱着白子乔，亲人见面眼红，哭得不能自己。
白子乔摸着两颗小脑袋，眼眶泛红。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柳娘掩嘴哭泣，“阿乔……”
白子乔泪中带笑，“柳娘，路途可顺利？”
“嗯！”
四人抱作一团，聊表分别之后的思念。
半晌，白子乔直起身来，看向站在几步远的顾之恒，他一身紫衣，意气风发。
“柳娘，你先带小川小意进去休息，我有些话要与他说。”
“好。”
白子川和白子意回头看了好几眼，才进屋里。
白子乔瞪了顾之恒一眼，转身跟着进屋。
顾之恒眉眼带着狡黠，闪身靠近她身后，将人圈在怀中，手指着院子里的大箱子。
在她耳边低语：“三媒六聘，一生独一人，娶你为妻，愿否？”
耳边微烫，白子乔侧了侧脑袋，“哪有你这样的……”
“怎样？”
白子乔拍开他的手，转身与他对视，“要我嫁你也行。”
顾之恒闻言，眼中盛满惊喜，“当真？！”
“等会儿，我有条件。”
“你说！”
白子乔举起一根手指，“第一，我要考太医院；第二，我还要在刑案司查案；第三，我不可能屈居后院不问世事；第四，若你要纳妾，便与我和离，甚至休妻都行，我做不到与人共事一夫。”
顾之恒轻笑出声，伸手握住她第一根手指，一根接一根按下。
“你欢喜便好，至于这第四嘛……”
“嗯？”
白子乔微微皱眉，“怎么，你还想要好几个？”
顾之恒直接将人抱在怀中，“说了一生独一人，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人，若是有旁人，天打雷劈。”
“你自己说的。”
“我立的誓。”
白子乔伸手环抱着他的腰，“那能不能等我考了太医院再成亲啊？我最近很忙诶……”
顾之恒沉默半晌，最后哼哼唧唧答应下来。
白子乔把他推开，因为听到屋里有人在笑，他俩就这么抱着，被多少人看了去。
“还有，你先把院儿里的箱子搬走，我这儿阿布还要酿酒，没地方了……”
“那先搬回王府？”
“……”
白子乔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那你大费周章抬过来干嘛，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抬！”
“本来就是聘礼，怎能不抬过来？放心吧，路上不少百姓看到聘礼，我怎可能往回搬？”
此时阿三走出来，指挥着家丁将木箱子往旁边的屋子搬去。
“你买下旁边的房子了？”
“是呀，如今柳娘和弟弟妹妹都来了，想来房间不够用，便买下来，大家住宽敞些。”
“你还打算挺好……”
顾之恒一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朝屋里走去。
柳娘和两个小娃娃就在院儿里看着，“可吃过午饭了？我去随便做点儿？”
“你们来了京城，当然要出去吃顿好的！”
白子乔拉过顾之恒，“他有钱，他请客，不用咱们花钱！”
“怎、怎好劳烦王爷……”
“柳娘别跟他客气，”白子乔上前挽上柳娘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京城最好吃的一家！绝对让你回味无穷！”
“姐姐等等我！”
白子川白子意赶忙追上，顾之恒留下阿三做事，提步跟上几人。
看着白子乔与家人闲聊，顾之恒心情也跟着愉悦许多。
今日还担心她不乐意嫁，毕竟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应当不喜欢束缚在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