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台上站满了等待列车到来的人，此时已是黑夜，从远处驶来的幽冥列车亮着刺眼的灯，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红衣和方辞礼随着人群上了车。
列车上的人虽然很多，但不算拥挤，火车式的座位，但少了盛满乡愁的行李，高铁一样的干净整洁。
没有火车那么嘈杂，也没有高铁那样安静。
红衣和方辞礼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一个长座可以坐下三个人，通常会出现六个人面对面的情况。
红衣他们选的座位最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女孩。
他们两个坐下时，老太太和女孩正在说着话，见又来了两个人，她们停下交谈和红衣他们点头微笑。
“奶奶，那之后呢？”女孩和老太太继续刚才的对话。
“后来啊，我就嫁给了他。”老太太用怀念的语气追忆着往昔。
“可是你们都没有见过，更别说相爱了，您为什么不反抗呢？”单纯的女孩问。
“那个时代啊，有很多我们这样的男女，明明不相爱，却要一起组建新的家庭，我当时并不怨恨，只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我甚至感到庆幸，因为我嫁的人不是一个老头子，不是一个残废，也不是一个流氓。”
“我当时有一个朋友，家里很困难，她六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地主家当童养媳，地主家的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流氓，她在那里过得很苦，我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总是带着伤。”
“我同情她，但当我得知我要嫁的还算一个老实人，我却为自己的命运比她要好而感到庆幸。”满头银发的老人静静地讲述着她那个时代的故事。
“那您婚后的生活怎么样？”女孩有一种在追连续剧的感觉。
“他确实是一个老实人，没有随便打骂我，婆婆也不算恶毒，我努力当一个好媳妇，洗衣做饭，下地干活。”
“我第一胎就为他们家生了一个男孩，那是我在他们家待遇最好的时候，我一生为他生了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女孩湿了眼眶，虽然老太太在很平淡地讲述，可她却尝出了其中的辛酸。
“您这一生幸福吗？”女孩问。
老太太轻轻摇摇头，“也许是幸福的，我的一生已经比许多人过得要好了，没有受到多少苛待，四个儿女也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您爱他吗？”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关心爱情。
“我们之间大概是没有多少爱情的，比起夫妻，我们更像是朋友，爱情是甜蜜的，而我只尝到了寡淡的白水。”
“下一世，我不愿再遇见他，如果遇见了，只希望是朋友。”
“奶奶，您下一世一定会遇到真正的爱情。”女孩握住老太太的手。
“我呢，这一世死得早，连男生的手都没有摸过，想想实在是太可惜了，下一世，我希望变成一只小猫，要纯洁的白色，装满星空的眼睛，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那种。”
“然后遇到一个温柔的男孩子，会亲我的额头，摸我的下巴，让我窝在他的怀里晒太阳。”女孩憧憬地说着。
“万一那个男孩谈了女朋友怎么办？”坐在方辞礼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打破了女孩美好的幻想。
“那我当然再去找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女孩眨眨眼无辜地说。
“原来是一个海王。”男孩切了一声，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那不是海王，是海猫。”女孩睁着圆圆的眼说，倒真像一只可爱的猫。
“你这么说我，那你呢？你来世想做什么？”女孩问男孩。
“我？我要入阿修罗道，做一个大魔王，专门吓唬你这种女生。”男孩露出他的小尖牙。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中二病？”女孩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我这才不是中二病，我可是相信光的人。”
“你们这些二次元的人真是奇奇怪怪。”女孩吐槽道。
像两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在打架，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中年妇女被他们可爱到了，笑出了声。
“哎，姐姐，你来世想成为什么呀？”女孩嘴甜地问坐她一旁的女子。
女子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眼泪从女子的眼里流下来，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女子尽力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挺直脊背，看向前方。
这是三毛的名句，明明是很洒脱的一句话，这个女子却显得十分悲伤。
红衣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在飞速往后退，苍茫的旷野，漆黑的夜。
如果有来生，就站成风的形状吧。
不算漫长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站，人们刚刚在这趟列车上回首今生，现在要和倾听他们的人告别。
下了车，前面就是轮回台，大多数人都往那个方向走。
红衣和方辞礼要直接去三生石那里，出了站，到处都是出租。
红衣和方辞礼坐上一辆车，“师傅，忘川河边，三生石畔。”
“好嘞，姑娘，你们是去那里旅游的吧，我跟你们说，这个景点特别火，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去拍照。”司机师傅热情地说。
“这么多人观看，不会影响别人投胎吗？”方辞礼皱眉问。
“怎么会，让你们拍照的那个，是假的，仿照的，真的那个，除非你们去投胎，不然是见不到的。”司机放低声音，偷偷摸摸地说。
“那不行，我们要见真的。”红衣说。
“姑娘，你可别为难我，真的假的长得都一样，拍照没区别的。”
“怎么办？”红衣看向放辞礼。
方辞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马面将军。”
前面司机来了个急刹车，红衣差点撞到头，方辞礼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她。
“嘘。”红衣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司机别说话。
“我们要见到真的三生石。”方辞礼说。
“瞧我，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样吧，你们直接去轮回台，我打个电话给白无常，让他带你们去。”马面说。
“多谢。”方辞礼挂了电话。
“师傅，去轮回台。”方辞礼对战战兢兢的司机说。
红衣和方辞礼随着人群上了车。
列车上的人虽然很多，但不算拥挤，火车式的座位，但少了盛满乡愁的行李，高铁一样的干净整洁。
没有火车那么嘈杂，也没有高铁那样安静。
红衣和方辞礼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一个长座可以坐下三个人，通常会出现六个人面对面的情况。
红衣他们选的座位最里面已经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孩，对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女孩。
他们两个坐下时，老太太和女孩正在说着话，见又来了两个人，她们停下交谈和红衣他们点头微笑。
“奶奶，那之后呢？”女孩和老太太继续刚才的对话。
“后来啊，我就嫁给了他。”老太太用怀念的语气追忆着往昔。
“可是你们都没有见过，更别说相爱了，您为什么不反抗呢？”单纯的女孩问。
“那个时代啊，有很多我们这样的男女，明明不相爱，却要一起组建新的家庭，我当时并不怨恨，只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我甚至感到庆幸，因为我嫁的人不是一个老头子，不是一个残废，也不是一个流氓。”
“我当时有一个朋友，家里很困难，她六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地主家当童养媳，地主家的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流氓，她在那里过得很苦，我见她的时候，她身上总是带着伤。”
“我同情她，但当我得知我要嫁的还算一个老实人，我却为自己的命运比她要好而感到庆幸。”满头银发的老人静静地讲述着她那个时代的故事。
“那您婚后的生活怎么样？”女孩有一种在追连续剧的感觉。
“他确实是一个老实人，没有随便打骂我，婆婆也不算恶毒，我努力当一个好媳妇，洗衣做饭，下地干活。”
“我第一胎就为他们家生了一个男孩，那是我在他们家待遇最好的时候，我一生为他生了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
女孩湿了眼眶，虽然老太太在很平淡地讲述，可她却尝出了其中的辛酸。
“您这一生幸福吗？”女孩问。
老太太轻轻摇摇头，“也许是幸福的，我的一生已经比许多人过得要好了，没有受到多少苛待，四个儿女也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您爱他吗？”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关心爱情。
“我们之间大概是没有多少爱情的，比起夫妻，我们更像是朋友，爱情是甜蜜的，而我只尝到了寡淡的白水。”
“下一世，我不愿再遇见他，如果遇见了，只希望是朋友。”
“奶奶，您下一世一定会遇到真正的爱情。”女孩握住老太太的手。
“我呢，这一世死得早，连男生的手都没有摸过，想想实在是太可惜了，下一世，我希望变成一只小猫，要纯洁的白色，装满星空的眼睛，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那种。”
“然后遇到一个温柔的男孩子，会亲我的额头，摸我的下巴，让我窝在他的怀里晒太阳。”女孩憧憬地说着。
“万一那个男孩谈了女朋友怎么办？”坐在方辞礼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打破了女孩美好的幻想。
“那我当然再去找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女孩眨眨眼无辜地说。
“原来是一个海王。”男孩切了一声，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那不是海王，是海猫。”女孩睁着圆圆的眼说，倒真像一只可爱的猫。
“你这么说我，那你呢？你来世想做什么？”女孩问男孩。
“我？我要入阿修罗道，做一个大魔王，专门吓唬你这种女生。”男孩露出他的小尖牙。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中二病？”女孩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我这才不是中二病，我可是相信光的人。”
“你们这些二次元的人真是奇奇怪怪。”女孩吐槽道。
像两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在打架，旁边一直没出声的中年妇女被他们可爱到了，笑出了声。
“哎，姐姐，你来世想成为什么呀？”女孩嘴甜地问坐她一旁的女子。
女子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眼泪从女子的眼里流下来，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女子尽力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挺直脊背，看向前方。
这是三毛的名句，明明是很洒脱的一句话，这个女子却显得十分悲伤。
红衣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在飞速往后退，苍茫的旷野，漆黑的夜。
如果有来生，就站成风的形状吧。
不算漫长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站，人们刚刚在这趟列车上回首今生，现在要和倾听他们的人告别。
下了车，前面就是轮回台，大多数人都往那个方向走。
红衣和方辞礼要直接去三生石那里，出了站，到处都是出租。
红衣和方辞礼坐上一辆车，“师傅，忘川河边，三生石畔。”
“好嘞，姑娘，你们是去那里旅游的吧，我跟你们说，这个景点特别火，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去拍照。”司机师傅热情地说。
“这么多人观看，不会影响别人投胎吗？”方辞礼皱眉问。
“怎么会，让你们拍照的那个，是假的，仿照的，真的那个，除非你们去投胎，不然是见不到的。”司机放低声音，偷偷摸摸地说。
“那不行，我们要见真的。”红衣说。
“姑娘，你可别为难我，真的假的长得都一样，拍照没区别的。”
“怎么办？”红衣看向放辞礼。
方辞礼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马面将军。”
前面司机来了个急刹车，红衣差点撞到头，方辞礼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她。
“嘘。”红衣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司机别说话。
“我们要见到真的三生石。”方辞礼说。
“瞧我，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样吧，你们直接去轮回台，我打个电话给白无常，让他带你们去。”马面说。
“多谢。”方辞礼挂了电话。
“师傅，去轮回台。”方辞礼对战战兢兢的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