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昀又一次见到孙红姑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大冬天光着脚的狼狈少女了。

    孙红姑带着孙红杰恭恭敬敬地给文希昀磕了一个头。

    “你父亲孙将军的事情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们的仇人是谁。”文希昀轻声说道。

    孙红姑和孙红杰继续跪在地上,“只要小姐能帮我们姐弟报仇,帮我们爹爹平反昭雪,我们姐弟二人任凭小姐差遣。”

    “我们现在还都不够强大。”

    文希昀的话让孙红姑看到了一丝希望,因为眼前的女孩说她们现在还不够强大,那日后如果她们变得强大起来呢?

    当有朝一日她们变得足够强大,是不是就可以帮她父亲平反,帮她们孙家昭雪了?

    看到孙红姑的表情,文希昀知道这个聪明的姑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会玩沙盘演兵吗?”文希昀笑着问道。

    “会!”

    “那咱们两个玩一把吧!”

    “我姐姐的沙盘演兵特别厉害,连我爹都不是我姐姐的对手呢!”孙红杰自豪地说道。

    孙红杰比姐姐孙红姑小整整六岁,孙将军当年都要以为就只有孙红姑这么一根独苗了,所以三岁就开始教孙红姑练武,五岁就跟孙红姑玩沙盘演兵。

    孙红姑能成为一代杰出的女将军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能凭着一队马贼击败几千鲜卑骑兵也不是撞大运。

    “还请大小姐赐教!”孙红姑对文希昀拱了拱手。

    文希昀才十岁,孙红姑已经十七岁了,她一开始还抱着让一让文希昀的念头,但两人推演了两个回合,孙红姑不得不拿出真本事来。

    即便全力以赴,孙红姑还是败了。孙红姑觉得是最开始她的心慈手软害的自己最终失利,“小姐要不要再来一局?”

    女孩被激起了斗志。

    三局之后,孙红姑输了两局,惨胜一局,说是惨胜,也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她对文希昀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姐用兵精妙莫测,红姑甘拜下风!”孙红姑站起来行礼。

    “红姑也不错,用兵足智多谋,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将军。

    正好我想让红姑帮我训练一只女子军,红姑可愿意?”文希昀问道。

    孙红姑一愣,她没想到文希昀会让她训练军士,还是女兵,但既然现在她的命都是文希昀的了,自然听从文希昀的命令。

    “只要小姐信得过红姑,红姑自当鞠躬尽瘁报答小姐知遇之恩。”孙红姑又给文希昀跪下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

    文希昀又吩咐乔山,物色一些身体素质好的少女奴隶,买断之后交给孙红姑训练。

    这年头虽然没有什么大灾大难,但有些穷苦人家孩子生的多,女孩子就会被爹娘卖掉贴补家用。

    人伢子手里女孩子很多。文希昀能给她们一口饱饭吃,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小姐,刘雯小姐来了。”乔山禀告道。

    “刘雯,她怎么来了?”文希昀不解这大冷天的刘雯干嘛跑来茶楼。

    “刘小姐最近经常来茶楼看望孙家姐弟。”乔山如实禀告。

    文希昀的目光扫向孙家姐弟,孙红姑还好,没什么表示,但孙红杰却带着几分期盼看向门口。

    “你说刘雯经常来。”

    “是的,不但来,还会带着伤药,有的时候还会带些吃食。”乔山回复道。

    孙英杰能当上将军最起码也是十年之后,刘家会把女儿留十年吗?

    到那时刘雯多大了?二十二了,在十五岁定亲,十八岁当娘的年代,二十二岁待字闺中是个什么概念。

    那不是剩女,是剩女中的战斗机。

    不过看到刘雯满脸笑容亲自拎着食盒走进来,文希昀又觉得这样的刘雯很开心。

    上辈子刘雯为了帮她和梁云朝挣位,牺牲了她自己。这辈子,文希昀想要许她一个不一样的将来。

    好在现在刘雯还小,才十二岁,刘家也还没开始给刘雯议亲。

    不过看看还带着几分憨傻孩子气的孙红杰,文希昀又觉得这货就算是当上了将军也配不上她的刘雯。

    “红姑姐姐,我带了糖糕来,还热着呢,快来吃!”刘雯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到文希昀也坐在屋里,刘雯僵了僵,“希昀也在呀,正好我买了糖糕,还热着呢,快来一起吃,一起吃。”

    文希昀似笑非笑地看向刘雯。

    “我,我,我那个就是顺路,顺路。

    希昀今天沐修,你怎么来了,呵呵。”刘雯问的有几分发干。

    “我也是过来看看孙家姐弟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你在哪家买的糖糕呀?”

    “奇云斋买的,红姑姐姐不是还在孝期吗,所以我在斋菜馆子买的,放心吃。”刘雯回道。

    “哦,城南的奇云斋呀~~~”文希昀带着几分故意拉成了音。

    奇云斋在城南,她的茶楼在城北也不知道刘雯这个顺路是怎么顺的。

    刘雯的谎言被揭穿,脸蛋儿泛起红晕。

    文希昀也不想再逗她了,这丫头面皮薄的很,“不是说有糖糕吃吗,快拿出来呀!”

    “对对对,糖糕!”刘雯连忙把食盒里的糖糕拿出来。

    而且食盒里可不仅仅是糖糕,还有几道奇云斋出名的素菜。

    文希昀看到微微挑了挑眉头。

    “我,我那个,我是看到红姑姐姐刚刚养好伤,想要给她补补身子。”刘雯略带苍白地解释道。

    “原来是给红姑姐姐买的。

    那红杰弟弟就没份了,不过他一个小男生应该也不用进补的,对吧?”文希昀打趣地说道。

    “不不不,都得补。

    她们姐弟在牢里遭了罪受了伤,都得补,都得补,呵呵。”刘雯连忙说道,说完还不忘心虚地瞄了孙红杰一眼。

    此刻的孙红杰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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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春节,皇宫中都会举办宫宴,梁皇和太后会跟群臣共庆新年,只要品级够的官员都要带着家眷参加宫宴。

    当然这里的家眷指的是身上戴有诰命头衔的正头夫人和官员的嫡子嫡女。

    文家就是文景带着宋玉灵和文希浩文希昀入宫参加宫宴。

    宫宴文希昀并不喜欢,曾经她可是坐在那大殿的最高处,坐在梁皇的身边接受底下群臣的朝拜。

    现在坐在下面看着眼前连一丝热乎气都没有的饭菜,文希昀提不起一丝食欲。

    皇上说着千篇一律的话,激励手底下的官员在下一年好好干,希望梁国有个大好未来。反正就是假大空的没有一句具有真正的涵义。

    底下的官员还都的满脸激动地聆听。

    文希昀觉得自己都能在心里接上梁皇的下半句了。想必其他官员只要参加过两届宫宴的,应该也都对梁皇又臭又长的发言了然于胸了。

    但放眼宫宴前排的官员,一副受到激励来年必定为了朝廷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这些人不去做戏子真是白瞎了。

    果然爬的越高,演技越是精湛,官场如戏,全靠演技呀!

    太后就比梁皇实在多了,只说了一句希望明年梁国是个丰年就吩咐开宴了。

    开宴之后就轻松多了,众臣给帝后,太后敬酒后就可以找平时交好的朝臣说说话。歌舞乐声一起,大家更是可以随意走动。

    有人可以去如厕更衣,有的可以去殿外透透气,也有的凑到离火炉近的桌子旁边喝酒言欢。

    文希昀离火炉不远,周围还算是暖和,她也懒得出去,就坐在那无聊地看着大殿中间舞姬们扭腰摆臀。

    宋玉灵去到侯府女眷的桌子,跟宋老太君聊天去了。文府女眷的桌子就只有文希昀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

    刘雯因为身份不够,她娘只带着那个跟她这个刘夫人年纪差不大的大儿媳来参加宫宴。

    至于其他小姐妹,都是跟着娘亲奶奶一起来的,也不敢造次,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家的桌上装淑女。

    正在文希昀觉得无聊透顶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走到她身旁,说是太后娘娘要召见她。

    这个小宫女不是太后身边得用的大宫女,但文希昀确实在太后宫里见过她,不算是脸生。

    而且太后老人家一般开宴后就回去休息了,不会留下来太久。只是这大过年的,太后可能也一样无聊想要找人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文希昀起身跟小宫女出了大殿。

    刚刚帝后也离开了宫宴,只剩群臣们在喝酒,所以进进出出大殿的人不少,文希昀的离开也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开始下起了雪,大殿里灯火通明,大殿外面却幽暗一片。

    文希昀跟在小宫女身后,“太后娘娘打算在哪里见我?”

    这条路可不是去太后永寿宫的路。文希昀当了十年皇后,这后宫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小宫女顿了顿,“哦,太后打算在花厅见文小姐。”

    花厅是御花园附近的一个小厅,里面有美人靠,是为了嫔妃赏花累了休憩用的。

    但现在正值冬日,谁会去花厅?太后娘娘大晚上的又去花厅干什么?

    文希昀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这个宫女是太后宫里的没错,但看样子可不是帮太后做事的。

    “太后,太后娘娘在花厅准备了茶点,说是要跟文小姐好好聊聊。”小宫女找补道。

    文希昀看着小宫女的背影若有所思。

    今天是宫宴,文希昀穿的厚重而又正式,她的腰带是一条金丝锦绣上面绣着百鸟图,但外人不知道的是,这腰带里暗藏一根极细的钢丝,钢丝可以从腰带的一端抽出来。

    那钢丝可以轻易勒断任何人的脖子。

    还有文希昀手上的戒指,里面暗□□针,只要划破一点皮,就可以让一个大男人瞬间失去意识。

    文希昀也好奇,是什么人敢在宫里给她挖坑,她也想要看看是个什么坑。

    花厅附近人迹罕至,毕竟已经深冬了,那个嫔妃会吃饱了撑的跑来光秃秃的御花园赏景。

    但花厅里却掌灯了,看样子里面有人。

    文希昀走进花厅,里面已经有人提前烧了炉子,还是挺暖和的,香炉里飘出淼淼青烟。

    可只闻了一下,文希昀就用手帕掩住了口鼻,这香有问题。上辈子宫斗十年,文希昀在香料药材上可是没少下功夫。

    毕竟不论是害人,还是防止被别人害,精通香料药材都是十分重要的。

    小宫女把文希昀引入花厅后就转身关门,文希昀回身推了两下居然被人从外面栓上了。

    看来这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文希昀在里面推了两下,又装模做样地叫了两声,外面都没有动静。

    门会被从外面栓死,但窗户却不会,花厅另外一侧因为有景儿,所以比普通的窗户高,一般人的身高是够不着的。

    果不其然文希昀开了窗,外面一片暗黑雪地。

    文希昀撩起外袍,一纵身就从窗户跳到雪地,她蹑手蹑脚地转过花厅,只有一个面生的宫女守在门边。

    随手从路边捡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文希昀悄悄走到那宫女的身后,手起石落,那宫女连声都没吭一下就软倒了下去。

    文希昀打开外面门栓,把那被她打昏的宫女拖了进去。

    花厅里有供娘娘们休息的美人靠,上面居然铺着白色的被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好在文希昀自从重生以来练功绝不懈怠,现在拖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宫女也不是很费劲儿。

    把那宫女扔在美人靠上,又在她的身上补了一针毒针,不到明天就是天打雷劈那宫女也醒不过来。

    做完这一切,文希昀又跑出屋外,她了解宫里地形,所以只顺着假山的阴影走,走在路上单凭一只灯笼照明的人很难发现她。

    不远处,文希昀发现两个女人,文希昀把自己隐入更黑暗的假山空隙。

    “雪儿,你确定看到文希昀往这边来了?”

    居然是丽华郡主姐妹,这对姐妹还真是阴魂不散。

    “是的,姐,我看到了!刚刚五皇子出去后,文希昀就跟着一个小宫女出了大殿。

    姐,你说那贱人不会是跟五皇子幽会去了吧?”张雪焦急地问道。

    “文希昀那死贱人,一头吊着太子,一头又勾着五皇子,简直就是个/淫/娃/荡/妇,跟她娘一个德行。

    这么多年了,还死缠着皇上不放,臭不要脸的。”丽华郡主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对,文希昀跟她娘一样臭不要脸的。

    不能让她勾引五皇子殿下。”张雪附和着说道。

    文希昀原本想要顺着来路看看是谁想要害她,花厅里的熏香,美人靠上的白布单子,都说明有人想要谋算她的清白。

    看到丽华郡主姐妹后,文希昀改变了自己的计划,让那挖坑的人空手而归多不好,送他一对姐妹花,其中一个还是太子的良娣,这足够诚意了吧?

    同样的石头,砸在丽华郡主姐妹头上,文希昀可是用足了力气。

    一手拉着一个把两姐妹拖死狗一般拖进花厅。

    对丽华郡主和张雪,文希昀可没有客气,直接除去了两人的鞋袜,又撕扯开两人的衣襟,连腰带也解开直接扔在地上。

    好在宫廷里娘娘们的用品都很奢华,那张美人靠的尺寸也堪比一张大床。

    看着三个女人躺在上面也并不显得太挤。

    这次文希昀不但往熏香炉里加了额外的材料,还吹熄了花厅里的灯。花厅里只剩下红彤彤的炉火。

    因为炉火不亮,花厅里的人只能隐约看清美人靠上躺了人,但并不能清晰地看到人脸。

    做完这些文希昀又出了花厅并好心地把花厅的门从外面拴上。

    文希昀依旧走在暗影里,远远的她又看到两个人走进来,这次应该是正主儿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引她来的小宫女。

    另一个倒是挺让文希昀吃惊的,居然是大皇子。

    不过转念一想,能用这么龌龊的手段,也就大皇子了。这货不还想要用自己妻族的女孩控制朝臣呢!

    但自己现在的身体才十岁,大皇子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对一个小女孩下手,也真是足够禽兽了。

    文希昀不想大皇子单枪战三花的戏码无人观赏,决定给他找些有分量的观众。

    第一个就太子殿下吧,那三花之一可是太子良娣呢!还有谁,三皇子,五皇子,皇贵妃。。。

    太子和几个重要人物都收到了一张字条,写着花厅一叙。与此同时大皇子的母亲缎妃也假模假式地邀请几位朝中大臣的夫人出去透透气,赏赏雪。

    几路人马都在往花厅去。

    文希昀也想要去看热闹,但有缎妃在她说不定要吃亏,毕竟她的身份现在还是太低,所以文希昀自己去了太后的永寿宫,陪太后老人家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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